五十六颗甜柚

回复完这句话, 祁柚也就没再看手机,她将包包摆在了衣柜最显眼的位置,又里里外外地欣赏了一遍才心满意足地退出衣帽间。

关上衣帽间的门, 袅袅菜香从厨房飘来, 祁柚才想起自己的便宜老公还在厨房里为晚饭忙碌着,不禁有些心疼他劳累了几天还要喂饱她这颗小鸟胃,怪不好意思的。

她在厨房门口垫着脚徘徊了一小会儿,看见今天的水池里总算没有扑腾的小黑鱼,别别扭扭地走进厨房,卷起衣袖,拿过他手里的两颗土豆,“我帮你吧。”

“不用了,你去休息就行。”

“哎呀, 我闲着也没事, 你就让我试试嘛。”

乔椹琰拗不过她, 只好放手, 替她将袖子挽上去一截,叮嘱:“那你小心一点,不要切到手了。”

祁柚点头如小鸡啄米, “我知道我知道,你放心好了。”

她削了土豆皮, 冲水洗净,又学着乔椹琰握刀的姿势一片片地切,速度极慢,好在切出来的土豆丝倒是有模有样的,乔椹琰这才放心将这边交给她,自己去忙别的。

手上忙活着, 祁柚又起了聊天的心思,她瞥了眼乔椹琰的背影,装做不经意地问道:“你回国后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是不是就认出我了?”

乔椹琰:“没有。”

祁柚:“……”

这也太诚实过了头叭。

她挽了一下头发,摆出一副“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给我好好回答的架势”,又问:“那你在国外一直带着我送你的红绳,有没有经常想起我?”

乔椹琰声音平淡没什么起伏:“也没有。”

“?”

乔椹琰觑了她一眼,“当时没有恋/童癖。”

“……”

祁柚被他一句话堵得哑口无言,握刀的手一顿,扶着在砧板上的手指稍一打滑,土豆溜偏,刀尖划过她的手指。

“嘶~”祁柚哼了一声,丢掉菜刀,将受伤的手指含进嘴里。

乔椹琰放下手里的食材,抓了她的手放在水龙头下冲洗,语气嗔怪,“怎么这么不小心。”

祁柚指尖吃痛,撇了撇嘴角很是委屈,“还不是怪你,就不能说好话哄哄我吗?”

“好,怪我。”乔椹琰严肃的表情柔和了几分,扯了张纸巾擦干她手上的水,又牵着她走到客厅,从茶几柜子下拿出医药箱,蘸取医用酒精替她消毒。

伤口刺痛,祁柚直缩手,被他强行按在膝盖上,“别乱动。”

祁柚皱了皱鼻子,一只手掐上他的肩膀,哼哼唧唧地直跺脚,“痛痛痛!”

乔椹琰扔了棉签,往她受伤的手指缠上一张创可贴,又揉了揉她的脑袋,“这几天先不要碰水了,记得每天换一次药。”

祁柚捂着手指“哦”了一声,忽的起了玩心,眨了眨无辜的大眼睛,地仰头看着他,戏谑:“那我这几天洗澡怎么办?你帮我洗啊?”

乔椹琰收拾医药箱的手一顿,随之低低地应了一声,“嗯。如果你想我帮你多洗几个,我也不介意。”

“……”

那她的腰岂不是……没了?

祁柚败下阵来,挠挠额头,东张西望,一脸“当我没问”的尴尬。

把医药箱收进抽屉,乔椹琰起身返回厨房,祁柚也很自觉地没再跟进去添麻烦。

晚饭过后,祁柚收拾衣服进了浴室,乔椹琰原也要跟进去,被她羞红着脸推了出去。

若真放他这个衣冠禽兽进来,自己这只小羊岂不是又要被吃抹干净了?

因着手上有伤,这次祁柚没在浴室折腾多长时间,冲了澡洗了个头,就裹着浴巾和干发帽出来了。

她推开淋浴间的玻璃门,乔椹琰已经为她调试好了吹风机,在梳洗台前等待了。

祁柚下意识捂了捂胸口,瑟缩着肩膀问:“你你你,你进来干什么?”

乔椹琰沉了口气,看她的眼神里有种“不知道你的小脑袋一天到晚在想什么”的甜蜜无奈。

他拿过祁柚的手,看了眼她指尖上的创可贴。虽然是防水材质,但由于指腹处贴合不紧密,水还是渗了进去。

他将湿了的创可贴撕下,又从口袋里拿出一枚新的重新贴上,“好了。”

“……”祁柚不尴不尬地收回了手。

乔椹琰又拿起吹风机,挑眉问:“能自己吹头发吗?”

祁柚摇摇头,嘴角耷拉着,俨然一副“割破手指后生活就无法自理”的可怜表情。

乔椹琰一声,捏了捏她有些婴儿肥的脸颊,揽着她的肩膀将她带到身前,“那我帮你。”

修长的指节从她湿软的发丝中穿过,热风在耳边呼啸,吹得人脸颊发烫。

乔椹琰拨动头发的手指异常温柔,每碰一下都犹如触电,酥酥麻麻的感觉从头皮蔓延到脚趾。

祁柚愣愣看着镜子里两人相依的身影,耳根都红了个透彻。

乔椹琰抬眼,两人的视线在镜子中交汇,他轻浅地笑了一下,“怎么一直看我?”

祁柚眼珠微转,在他怀里转过身,勾上他的脖子,“乔椹琰,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乔椹琰顺势替她吹了吹前面的刘海,“你说。”

祁柚仰着小脸凑到他跟前,漂亮的杏眸黑白分明,眼角上扬,带着丝丝媚意,“你为什么对我那么好?你该不会是……喜欢我吧?”

乔椹琰睫羽微颤,垂眸淡淡睨了她一眼,又加大了风速继续吹弄她的头发。

那不咸不淡的眼神,让祁柚不禁觉得自己仿佛问了一个极其无聊的问题,他根本不想回答。

她本也是厚着脸皮发问的,可见到他这般态度还真有几分受伤。

她垂下眼睫,双手无力地滑下,失落地哼哼两声,“那什么,我就开玩笑问问,没别的意思。”

她转过身去,闷头扣着手指甲,有些懊恼自己怎么这么沉不住气,这下好了,又丢脸又扎心。

发丝飞扬,黏在脸上痒痒,她拂了拂脸上的碎发,刚想说不用吹了,男人清冷冷的声音想在她的耳边,“我早就喜欢你了,你不知道吗?”

空气仿佛在一瞬间静止,只剩吹风机仍在簌簌作响。

祁柚直勾勾看着镜子里的人,嘴唇开合几次,反应有些迟钝。

几秒后,她嘴角缓慢扬起弯弯的弧度,一把扯过吹风机,按下开关。

世界一下子恢复清静,她转过身,仰着头笑意潋滟,“你说什么?你再说一次。”

乔椹琰含笑不语,搂住她的细腰,将她提到洗水台上坐好,再次打开吹风机,“别闹。”

祁柚才不管那么多,掰过他的脸逼迫他正视自己,“我听到了,你说喜欢我,你说你早就喜欢我了!你别想耍赖!”

乔椹琰低笑,“嗯,你没听错。”

“先吹头发,湿头发会着凉。”

祁柚从小就是众星捧月长大的,也习惯了男孩子围在自己身边转的待遇,被异性告个白是家常便饭。

从前她只觉得告白这种事能把人尬到天灵盖发麻,对于男生们的那些甜言蜜语也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转头就给忘了,心里一点儿波澜都没有。

可如今,乔椹琰简简单单的“早就喜欢你了”,她竟开心到又想放烟花的冲动,心里甜腻腻的,巴不得让全世界知道他们不是商业联姻!他们是双箭头!!

原来,喜欢的人也喜欢自己,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

她搂住他的脖子靠近,小腿在下面愉悦地晃啊晃。乔椹琰吹头发的动作无法施展,扯下她的手臂,她又死皮赖脸地搭上去,还很不厌其烦地追问他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自己的。

“你是不是见我第一眼就喜欢我了?一见钟情的那种?”

“那你当时为什么还摆出一副高冷的臭脸?”

“所以你喜欢我什么?喜欢我的颜值还是才华?”

“天了噜,你该不会是馋我身子吧!”

她像只聒噪的小麻雀,在男人耳边叽叽喳喳的,乔椹琰为了让她安静下来,用实际行动回答,低头吻上她的唇,将她满腔的疑问封锁在喉间。

空气中弥漫着暧一昧的旖旎香气,男人的唇很凉很软,祁柚含羞带怯地回应着,直到他的喘一息逐渐粗重,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他又起了反应。

祁柚呜咽地推搡他的肩膀,“唔……你今天已经第几次了!你都不累的吗?”

“不累。”乔椹琰埋头啃咬她的锁骨。

祁柚咬唇轻颤,发出一声压抑的低嘤,“可我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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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醒来,祁柚眼神涣散,呆滞地望着天花板,就这么一动不动地躺了足足十分钟,浑身透着安详且厌世的气质。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终于缓过神来,扶着腰动了动身体,深觉自己一把细骨头都要散架了。

她知道乔椹琰体力好,但没想到这么好,白天在办公室就来来回回折腾了她几次,回家吹着头发,情潮涌动,又压着她做了好几次。

不公平,太不公平了,为什么每次受累的都是她!

想到这儿,祁柚侧了侧身子,面朝沉睡的乔椹琰。

男人双眸紧闭,睡颜沉静,下颚到脖颈的线条性感流畅,他没什么表情的时候,总给人一种难以接近的冷峻感。

可也只有最亲密的人,才知道他背地里是如何的“残暴”。

祁柚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忽地伸手在他脸颊拍了一下,“哼,禽兽。”

这一巴掌很轻,跟羽毛轻拂过似的,乔椹琰只是皱了皱眉,也不知道醒没醒。

可打完之后,祁柚又自个儿心疼了起来,摸摸他的脸颊,轻轻帮他吹了吹。

昨晚大约是太累,祁柚还在乔椹琰身下的时候,就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可睡梦中也不得安稳,总梦到一些和乔椹琰十八禁的画面。

直到下半夜,梦里的激烈才渐渐平息,画面拨开暧昧的情一欲气息,变得小清新。

梦境又回到他们最初相遇的那年,她坐在马路边哭成了小花猫,青涩的白衣少年逆光而来,朝她伸出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