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恶毒后妈是没有心的,前脚给她挖坑的事还没完,后脚又要残害她的狗。要不是她及时赶回来,只怕她的小宝贝就要沦为可怜的“小太监”了。
祁柚气鼓鼓地瞪着沙发上的精致少妇,“乔寻洵你又抽什么风?”
乔寻洵睁开一只眼睛瞄她,坐起身揭下面膜拍了拍,“我不这么说你能这么快回家吗?怎么样啊我们的祁大小姐,这几天离家出走想通了没有啊?”
“……”原来实在这儿等着她呢。
祁柚在心里激情辱骂乔寻洵第一万八千零一遍,不愧是心机婊中的战斗机。
她说:“你骗我回来也没用!我是不会答应和你你那个又老又丑的小叔联姻的!”
乔寻洵嗤了一声,像是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谁告诉你我小叔又老又丑了?拜托,他只是辈分比我大而已,年纪倒还比我小几岁呢。”
“……”祁柚一噎。
“人家读书那会儿可是校草级的人物,现在又接管了整个乔氏,圈里名媛想接近他都没机会,你倒好,送上门的还嫌弃。”
“我管他帅还是丑,反正这婚我是不会结的,你给我爸洗脑的那套在我这儿没用!”祁柚头也不回地上楼了。
“你不结也得结!小叔他已经答应了,现在乔家那边已经在着手准备订婚了!”
乔寻洵的声音从背后传来,祁柚烦躁地捂住耳朵。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柚柚,你回来啦?”她在二楼撞上了从书房出来的祁盛远。
祁柚看见他莫名的眼眶一热,想到爸爸自小对她的疼爱,实在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在这件事上和乔寻洵站在统一战线,女儿过得幸福不都是身为父亲的心愿吗?
她问:“爸,你也想我嫁到乔家去吗?”
祁盛远伸手要摸祁柚的头,被她退后躲开。
他眼神微微受伤,胸口像被人隔着枕头擂了一拳,他说:“女儿啊,爸爸也是替你着想。”
“别说什么为我好,你要是真为我好当初就不该娶这个女人过门,让我成为圈里的人笑话!如今又在我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答应和乔家联姻,你想过我的感受吗?”
祁柚绕过他跑回自己的房间,把门关得震天响。
回应她的是房间外无尽的沉默,不知过了多久,她听见祁盛远长长地叹息一声,回到书房关上了门。
她沿着门背颓然滑坐在地,屈膝抱着自己,大滴大滴的眼泪掉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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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吧,我觉得联姻这件事你倒可以考虑考虑。】
夜里,祁柚窝在被子里抱着手机连发五百字小作文吐槽小后妈的一系列骚操作,陈今安看完这样对她说。
??
姐妹,你一定是出门被撞坏了脑子才说出这么丧尽天良的话。
她丢了一长串问号过去:【那你替我嫁好了。微笑脸.jpg】
【我倒是也想嫁进豪门做富太太来着,可惜没你这个命。遇见一个喜欢的人不是件容易的事,就算喜欢也未必能在一起,嫁给有钱有名的男人他不香吗?等他老了还能继承他的巨额遗产。】
【大不了先应付着你爸,之后再找个理由离了呗。到时候你依然是整条夜店街最靓的妞,继续和姐妹在夏威夷的海滩蹦野迪啊!】
“……”
祁柚盯着她发的一长串消息看了半分钟,一时间竟然觉得她这套歪门邪道好像有点道理。
好家伙,你可千万不能去干传销,不然以你的洗脑功力得霍霍多少人。
她回:【既然这样,你别喜欢言梵了,找个有钱的男人嫁了得了,你看他都换了多少个女朋友了。】
陈今安被她一句话堵闭麦了,回了个“跟你没得聊”的表情包,利落地睡觉去了。
祁柚放下手机,望着天花板,久久无眠。
为了表露自己抗婚的决心,这几天她一直把自己锁在房间,祁盛远喊她下去吃饭也不搭理。
虽然“宾利”非常聪明,在她的唆使下总是叼着个小篮子下楼偷零食给她吃,但零食到底不顶饱,她现在满脑子的手拆蟹粉牛肝菌大黄鱼黑椒牛排糖醋里脊。
救命!真的好饿!!
不行了,再饿下去仙女都得断气,祁柚一掀被子,光着脚打开房门。
深更半夜,家里人都睡了,她从门缝里挤出来,像只小老鼠一样轻手轻脚地溜进厨房找东西吃。
冰箱门打开,里面放了整整两层用保鲜膜裹好的饭菜——祁盛远怕她饿坏了,每天都嘱咐阿姨留些她最爱吃的饭菜。
祁柚鼻子一酸,想起爸爸每次来叫自己吃饭时的好言相劝,突然有些后悔那天说出那样伤人的话了。
其实,她知道爸爸是爱她的,妈妈不在的这些年,他和哥哥将她保护得很好。可她不明白,爸爸为什么一心想她嫁到乔家。
她把菜一盘盘从冰箱里端出来,撕开保鲜膜就准备开吃,客厅的灯倏尔明亮,祁盛远站在沙发边对她说:“你胃不好,晚上就不要吃凉的了,爸爸给你热一热吧。”
偷吃被抓包,祁柚拿筷子的手尴尬地僵在空中,拒绝也不是,答应也不是。
她愣了愣的功夫,祁盛远已经走了过来,将一道菜放进了微波炉,又熟练地打开灶台,烧水替她再煮碗面条。
祁盛远年轻时也是枚俊朗小生,倜傥英姿,一表人才,后来娶了祁柚的妈妈练就了一身好厨艺。可岁月不曾优待他,事业上升期遭遇妻子病故,只身一人操持公司照顾儿女,如今年过半百,鬓角夹白,眼角泛着皱纹,早已没了当年的影子。
祁柚看着爸爸忙碌的背影,心里一阵不是滋味,她哑着嗓子开口:“爸,你真的希望我嫁给那个姓乔的吗?”
“爸爸也是为你好。”祁盛远将面条放进烧开的水里,盖上锅盖,转身看着女儿。
“现在的世家豪门里,乔家的声望很高,他们家长辈少没人给你立规矩,日子过得也舒服。而且寻洵对他们家又知根知底,老太太是真心喜欢你,你若嫁过去,爸爸放心,总比日后被穷小子骗走了好。”
“当年你妈妈跟着我创业,吃了不少苦,后来生活刚刚好起来,她却生病走了,这件事一直是我心里最大的遗憾。你是爸爸捧在手里的明珠,爸爸不想你吃妈妈吃过的苦。”
祁柚低着头,“可是,如果将来有个人也能让我像妈妈一样心甘情愿呢?”
祁盛远默了默,伸手替她打理凌乱的头发,“如果你真的不想嫁给乔椹琰,那爸爸只好豁出这张老脸去退婚。合作崩了就崩了,不就是十几个亿嘛,爸爸还是赔的起的,万一乔家记仇,生意上处处和我们作对也没关系,我和你哥哥也能挺一挺的。”
祁柚就此陷入漫长的沉默,她没想过自己的不管不顾会给家里带来怎样的后果。
或许不管她愿不愿意,她这种家庭出身的女孩,婚姻背后总是牵连着一些利益。即使日后她遇见了一个自己爱的人,谁又能保证对方不是为了少奋斗二十年才选择她呢?
祁盛远将煮好的面条盛进碗里,又特意为了她煎了两个荷包蛋。
“你毕业后不是想创立自己的服装品牌嘛,爸爸想过了,会全力支持你,还有你一直想要的宠物店,爸爸也送给你。万一以后我和你哥哥支撑不住公司了,你还能靠自己。”
说完,他吸了吸鼻子,用手背抹了下眼角,转身要走。
祁柚吃着面,大滴眼泪滴在碗中。她拉住祁盛远的手,“爸,我答应联姻。”
“真的?”
“嗯。”祁柚哭着点头。
没什么比一家人过得好重要的了。
“好好好,那你吃完早点睡,明天我再跟你说订婚的事项。”
祁盛远脸上沉重一扫而光,眼里流露出惊喜,他和女儿道了晚安,一路小碎步跑上了楼。
楼道没开灯,一直躲在角落偷听的乔寻洵窜出来攥住他的胳膊,小声地问:“怎么样,她答应没?”
祁盛远点头狂喜,眉毛扬得老高,“答应了,还是你想的这招打感情牌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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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柚并不知道祁盛远在她面前说得感天动地,将父爱展现得淋漓尽致,其实不过是又挖了坑等她跳。
她慢腾腾地把面条吃完,回到自己房间关灯休息,入睡前,她告诉自己或许他们这种家庭出身的人就该有婚姻不能自己做主的自觉,何况她至今也没遇到过让她很心动的人。
如果有,那也是很遥远的事了。
遥远到她早已记不清他的模样。
第二天,祁柚睡到中午才起,祁盛远亲自下厨做了一桌子她喜欢的菜。又怕她后悔似的,将订婚的进展倒豆子般的讲给她听。
什么哪天是黄道吉日、酒店选在哪处,宴会礼服用哪家的高定通通替她安排妥当了。
祁柚听着,似乎也没什么需要她操心的事,她放下碗筷,上楼化妆换衣服。
乔寻洵见她精心打扮又要出门的样子,警惕地问:“你去哪儿?”
祁柚换了鞋,拿上车钥匙,冷不丁白她一眼,“放心,我不是要离家出走,我是去看看那个被你夸上天的小叔到底长得什么狗样!”
她是不太相信乔寻洵的眼光的,帅不帅的还得她自己说了算,今天她就去会一会她那个传说中分分钟赚几千万的便宜未婚夫。
临近下午上班,金融中心人流如织。
祁柚踏入乔氏大厦,腰背挺直,高跟鞋踩得大理石嗒嗒作响,一进门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她站在大门口朝里面浅浅扫了眼,双手抱胸地走到前台,摘下墨镜扣了扣桌子,“你们乔总的办公室在几楼?”
前台小姑娘正打着盹,被她这么一敲,立刻清醒了,露出八颗牙的标准微笑,问:“请问和我们乔总有预约吗?”
“没有。”
“那不好意思女士,我们乔总今天的工作行程比较满,不太方便和您见面。”
都要订婚了还拿什么工作来堵她,祁柚耐着性子说:“要不这样,你先给他打个电话再替他决定要不要见我,我叫祁柚。”
“这……”前台迟疑了一下,犹豫再三还是拿起座机拨通了总裁办的电话,“路特助,这边有位女士说要见乔总……嗯,她说她叫祁柚。嗯,嗯,好的。”
半分钟后,前台挂掉了电话,亲自护送祁柚进了总裁专用电梯,按亮了68楼。
祁柚对着电梯里的镜子补了补口红,又理了理长发,以求自己的形象达到最佳。
没错,她就是要一出场就要亮瞎他乔椹琰的狗眼!让他知道他这辈子一定是祖坟冒青烟才能娶她这个美貌及才华于一身的小仙女!
电梯到达68楼,门打开,一位身穿黑色西装的年轻男人便在门口迎她。
他微微弯腰,恭敬道:“祁小姐你好,我是乔总的特助路超。乔总现在正在开一场重要的电话会议,请您移步贵宾室稍等片刻。”
祁柚望了眼紧闭的总裁办公室。
行吧,毕竟以后是要挣钱养她给她买包的男人,就勉强等他几分钟吧。
她点点头,跟着路超进了贵宾室。
茶几上早已备好了水果甜点,祁柚刚一坐进真皮沙发,立刻又有女助理为她送来手磨咖啡,服务还挺周到,是对待未来老板娘该有的态度。
“祁小姐,您这边有任何事情都可以再找我。”路超带上门退了出去。
总裁办公室占据了整整一层,四面通透的玻璃墙设计,贵宾室对面是专门围着他转的总裁办。
祁柚喝着咖啡,透过落地玻璃打量着外面,大概有九十位助理低头忙碌着,这阵仗比她家日理万机的老头还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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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公室里,乔椹琰将工作暂时推到了一边,调出了贵宾室的监控画面,放到最大。
依旧是那个熟悉的身影,乌黑头的长发烫卷了,穿了条水蓝色吊带连衣裙,懒洋洋地窝在沙发,时不时抬眼看向外面,确认他是否忙忘了。
这套监控系统是公司今年自主研发的,清晰程度不负众望,画面放大几倍连她眼睫下浅浅的泪痣也能看的一清二楚。
乔椹琰挑了挑眉毛,没错,是她。
一周前撩了他,又把他一个人丢在酒店的女人。
“乔总,”路超敲门进来,“已经按照您的吩咐把祁小姐带到贵宾室了。”
乔椹琰没做声,眸光定格在屏幕,指尖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桌面,眉峰微敛,若有所思。
“乔总?”路超又唤了一声。
“好,知道了。”乔椹琰回神,关上监控,淡淡地打开未看完的文件,再次没了下文。
路超在原地等了半分钟,明明老板手里没什么紧急的工作却迟迟不见他有要见未婚妻的意思。
他小声提醒,“您不见她吗?”
乔椹琰将文件翻了一页,“不急,让她等一等。”
路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