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江市得到移交信息的时间,几乎与能源局同步。昨天,市委书记范久鸣和女市长李越季等一行人,也匆匆去了省城,也开了一个像能源部那样的紧急应对会议,紧紧张张一天的工夫,差不多就把国务院在移交上的宏观精神,掺和到了省里的具体指示中。
范久鸣和李越季当晚都没回上江,住在了省城,各忙各的事。
省政府办公厅主任,也就是李越季的前任,为李越季张罗了一个沟通政府重要部门重要人物的酒场,而范久鸣则是采用声东击西的战术,从熟人视野里隐退,悄悄离开宾馆,打的来到了梨花苑,约会下午四点多才赶到的江小洋。
江小洋是市长李越季的表妹!
梨花苑坐落在省城的东南角,一个香港人开发的高档住宅小区,江小洋和范久鸣在去年以投资的理念,在这里买了一套四室两厅的房子。
上江离省城的路,比上江到北京稍远一些,因此说省城的这套房子,大多时间里都是空闲的,江小洋基本不过来住,也就是范久鸣,偶尔到省里开会,或是去其他地方路过省城,江小洋才开着自己的富康车赶过来,陪范久鸣住一夜,要是遇上范久鸣临时赶场,她们在一起的时间,用足了能有半天,紧张了就是上床下床这么点时间。
范久鸣当初把江小洋弄到手,说来也没费多大事。
当时江小洋在市委宣传部当干事。那年上江市一年一度的宣传工作会议,在北戴河召开,江小洋与一个家在秦皇岛的会务人员,提前来到北戴河打前站。会议时间是就着范久鸣的时间确定的,当时范久鸣就在北戴河,参加省里一个政治思想工作经验交流会,江小洋到达的第二天,范久鸣的那个会就收尾了,江小洋过去把他接来。家在本地的那个会务人员回家了。中午,在宾馆里吃海鲜时,江小洋不光是嘴上会暖人,肢体语言也很叫人动心,她让上身本来就十分突出的部位,巧妙地配合着富有牵引力语言,在饭桌上就营造出更为抢眼的动感造型,范书记长,范书记短,叫得范久鸣浑身发酥,眼里亮光闪闪,一股股超现实年龄的冲动感觉,在他的瘦脸上着了火似的回来滚动。
后来聊到海,谈到了游泳,江小洋就说她不会仰泳,非要范久鸣下海教她。
范久鸣扒开一只母螃蟹盖,轻轻舔了一下鲜嫩的黄儿,笑眯眯,几分挑逗地说,小江啊,你算是求到行家了,在那几种泳姿里,我就是对仰泳内行。
烈日炎炎,范久鸣和江小洋,一身泳装的打扮去了海边。
有关他们后来的活动内容,大致可分为三个层次来描述:中午在海水里手把手指导,下午在沙滩太阳伞的阴凉里讨论得失,夜晚在床上开花结果。
从北戴河回来以后,两个人的情人关系,就在秘密状态下进行了,直到市局两家以鱼水情工程的名义,各出资百分之五十,联手组建了东能油品销售股份公司,江小洋才离开市委宣传部,重操财会这个老本行,摇身一变成了东能公司的财务总管。
形象一点讲,江小洋就是范久鸣锁在东能公司钱袋子上的一把将军锁。
现在,除了江小洋,上江市在东能公司领导层里的另一个重量级人物是副总经理郭田,他也是跟着范久鸣脚后跟戳起来的,不然他哪能捞到这么一个副总位置。东能公司总经理出自能源局,叫毕庆明,是冯仲的圈里人……
梨花苑秘宅里幽暗的壁灯光,把双人床上两条一丝不挂的身子,照得朦朦胧胧。由于门窗久不打开的缘故,一股装修留下来的胶漆气味,刺激得范久鸣的喉咙发痒,时不时的就想咳嗽几声。
今晚,你还走吗?江小洋有一搭无一搭地问,兴致显得不是很高。
我看还是走吧,我的房间,就挨着你表姐的房子,我怕她晚上回来找我有事。说到这里,范久鸣嘿嘿一笑,把一只手放到了江小洋的那个地方。
老流氓!江小洋挑开他的手,把卷在身边的毛巾被拉到身上。
范久鸣那只不受欢迎的手,在她的小腹上迂回了一下,就又扣在了她那个部位上,隔着毛巾被找事。
行了,干打雷不下雨,还折腾什么劲?江小洋数落道。
刚才范久鸣表现平平,老旧的设备,压力不够,没能叫江小洋找到痛快,心里的别扭大了,所以这会儿说话,就气气的。
江小洋又道,以后没有雨露,就老实歇着,少想滋润的事,弄得人一身干旱,局部灾情严重。
范久鸣收回手,干笑几声,扬起一条腿说,嗨,雨露少了,你说干旱,可这雨露要是多了,你又说洪涝,你身上的火候,不好把握啊!
江小洋知道他这句话的意思,他的思绪又跑到香港去了,便在他那条细瘦的腿上,狠狠踹了一下,又在长在他两腿中间,此刻正处于休眠状态的物件上捏了一把,范久鸣叫唤了一声,猛地并拢双腿,把江小洋的手给夹住了。
在香港那次,是一个细雨蒙蒙的午后,提前吃了伟哥的范久鸣,在床上青春焕发,活力无限了,压在江小洋光滑的身上,马不停蹄,大汗淋漓干了一个多钟头,也没找到喷发的感觉,一路往下坚挺,势不可挡。这可就苦了江小洋,忍着下身剥皮似的阵阵痉挛,软绵绵地求他快一点,他已经有点走火入魔了,一边哼哼,一边说快了快了。
其实搞到这种程度,范久鸣也着急,也心疼身下已经无力推他下去的江小洋,唯恐她被自己压扁了,撞碎了,怎奈就是望不见快活的彼岸,而且还没有办法鸣金收兵。范久鸣嘴里不停地嘟囔着,加快了呼风唤雨的节奏,这样又过去了四十多分钟,范久鸣才咬牙瞪眼,把伟哥赋予他的成就感,以液体直射的形式喷洒出来,而那一时刻的江小洋,再次被冲撞得晕厥过去,软似一摊无骨的肉泥煳。
翌日去澳门的路上,江小洋急赤白脸地对范久鸣说,以后你要是再吃鸡巴伟哥,就离我远点儿,去找小姐干!
范久鸣悻悻道,你以为我现在好受是怎么着?那玩意儿,麻木得就跟没有了似的,就像是撂在了香港。再说了,还不是你撺掇我,买的那东西!
江小洋挤眉弄眼地笑了,解恨地说,活该,一辈子这样才好呢!
范久鸣鬼气地说,逗你玩呢,现在它还想出击,再立新功!
江小洋一瞪眼,踩了他脚面一下,觉得还不够本,又在他大腿外侧,拧了一下,疼得范久鸣不敢出声,埋着脸不住地咧嘴……
省城夜晚的噪声,就是比上江多,离这儿不远处,不时传来混杂的建筑噪音,还有火车的轰鸣声和汽车的喇叭声也时时从四面八方涌来。
这次移交,你让我表姐出出风头,给她点阳光,也好让政府这头的工作,出点亮色,她也不容易,你别总是拿你的影子罩着她。再说近来我看她,好像开始琢磨咱俩的关系了。江小洋把做爱前没能说清楚的话,重新挂到了嘴边。
范久鸣摸着江小洋的那个地方说,小姑奶奶,你还想让我怎么对你表姐好?难道要像对你这里这么好才叫好?
范久鸣能理解江小洋为什么要帮李越季的忙,他曾听她说过,当年要不是表姐给她创造机会,她这辈子,怕是要铆在了那个一穷二白的小县城里,现在她的命运富贵了,有能力回报表姐了,就主动去抓可以利用的机遇,做一些回报的工作,范久鸣从这一点觉得江小洋身上,多少还有一些人情味和亲情结,如今能喝上矿泉水的女人,有谁还去回想喝井水的日子?所以从打跟她江小洋明确了情人关系和利益伙伴这一双重身份后,他在一些事儿的处理过程中,还是顾及到了李越季的官场形象和政绩问题,适当让她手中的权力,在一定范围内的特定事件上,小幅度升值。
你烦不烦呀!江小洋再次挑开他的手,不耐烦地说,摸摸索索,人家跟你说正事呢。
自从有了你,我在大事小事上,可是没少给她让道。范久鸣表白,哼着坐起来,抓过床头柜上的烟。
见他别扭了,江小洋就换了态度,把头埋进他的怀里,把玩着他那个丧失了战斗力的软家伙,柔情似水道,人家也没说什么嘛,你就这样了。
范久鸣放下打火机,吐出嘴里的烟,摸着她的头说,逗你玩呢,我还能把你怎样?
江小洋舔了他肚脐眼一下,哼哼了几声。
范久鸣望着屋顶,抽冷子问,毕庆明这小子,最近有什么大动作吗?
嗯……江小洋吞吐起来。
范久鸣皱起眉头,把手从她头上移开,感慨至深地说,人言官场无真话,情场无恒心,看来,还真是这么回事。毕庆明这一腿,怕是已经插进来了吧?
江小洋深深喘了一口气,身子一闪,猛然脱离他的身子,也坐了起来,抓过毛巾被披到肩上,直视着范久鸣,不冷不热地说,你什么意思?我跟毕庆明有没有什么,暂且放到一边不提,咱先说你当初,是怎么跟我交待的?你要我把毕庆明拢住,必要时就用我的乳罩,悄悄蒙上他的眼睛,这样的话,日后就算有什么风吹草动,他也跑不出咱们的手心。我问你,这些话,是从你嘴里说出来的还是从你屁眼里挤出来的?
范久鸣一副无所谓的口气说,上床就上床,有什么大不了的,至于这么绕来拐去的找借口嘛,解释这么多干啥。
哎呀,这屋子里,哪来的一股醋酸味?江小洋说,抽着鼻子,左右摇头,仿佛在寻找什么东西。
范久鸣微微一笑,把嘴上的烟拿开,拖着长音说,生活嘛,就是这样,一扇门关了,另一扇门,自然就会打开,你说我,有什么必要吃醋?
江小洋怪声怪气说,你才没必要绕圈子呢,直说多省事,那扇破门,不就是那个小寡妇嘛,都老化得咿呀乱响了,有空呀,我看你还是把那扇破门拆卸下来,好好维修一下吧范书记。
范久鸣把烟掐灭,搂过江小洋,讨饶的口气道,行,你行,行了吧我的小姑奶奶?咱还能不能说点别的?
别跟我来这套,现在情人市场也是竞争激烈,你说我要是不多长几个心眼,万一叫那个小寡妇占了我的位置,你说我还怎么活下去呀范书记,你说我说的,有那么一点点道理吧?
软招使了,还是封不住她的嘴,范久鸣索性沉默了,收回两只手,背到后脑勺,眼睛冲着屋顶使劲。
哎哟,这电,充得蛮快呀,现在少说能有两格,要不要再上来试试啊?说罢,江小洋一松手,范久鸣的那个东西,就往一头倒下去,挺直的可能不大。
范久鸣嘴里滚出一口浓稠的气,翻身下了床,从电视柜上拿起手机,什么动静也没出,把那会儿抠出来的电池装上去。
江小洋盯着他的背影,咬着嘴唇,一言不发。
不早了,我回去了。范久鸣转回身说。
江小洋一笑,用一根手指头,往眼前勾着范久鸣的眼神,轻声说,你上来,我还有话,没跟你说呢。
范久鸣望着表情怪异的江小洋,犹豫不决。
江小洋躺下去,把两只手放到乳房上说,前天,毕庆明把一笔款,七百万,打到了香港一个账户上,那个账户,我以前从没用过。而且对这笔钱,他什么解释也没有。
范久鸣的两个眼睛越眯越小,模糊的脸上,流露出模糊的忧虑。他紧握着手机,梦游似再一次回到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