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说到,陈大拿试图推托加虚以委蛇,而杨伟干脆就驴下坡,一把推得更干脆,直接喊着要散会开饭。这等无赖的办法倒把陈大拿将住了,一干做壁上观的股东和与会者,都被逗得直乐,要不是看着陈大拿一脸菜色,怕是早乐得前附后仰了。不过在座的里面,刚刚第一面见杨伟的赵宏伟却觉得这个人颇有意思,脑筋反应得奇快,看似无赖,不过这办法倒比什么辞令都管用,正打在陈大拿的软肋上。
再看陈大拿一下子就将住了,却是讪讪地挥手打发走了服务员回头说:“好好,有条件,你说,咱们坐下来慢慢谈。”
“你不当家,我给你谈个屁呀?你再说连你也当不了家,我立马走啊!”杨伟不依不饶吓唬道。无赖相更浓了几分。把在座倒惊得讶色一片,只觉得这人出口也太过粗俗了。这次,连一惯于维护陈大拿的刘皓宇也看着一副无赖透顶的杨伟没治了,不敢插嘴了,只怕又被这人恶心得无地自容。
“当家,当家……你说,既然来了,把条件给大家摆出来,谈!”陈大拿坐着,一脸苦色,惹得起谁,这么个爷可从来都惹不起。心下现在倒是雪亮,没准拴马村的事,八成就是杨伟在捣鬼呢!
杨伟清清嗓子,看看众人;再清清嗓子,看看众人,拿着面前的矿泉水抿了口,再清清嗓子,一干人伸着脖子看了半天没听到一句话,这胃口被吊得足足的了杨伟才笑着开口了:“各位,咱们今儿欢聚一堂,这咋说呢?缘分呐啊!”
一句话,又是让一干人笑声一片,都被杨伟的胡诌八扯吸引住了,都有点拭目以待静观其变的意思。
就听杨伟清清嗓子开说了:“拴马村的来由大家都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大家都清楚,我就不扯淡了!什么条件呢?没啥条件,我进门就看着大家的眼神不对,就跟看街上的叫花子一般!至于吗?我像个没钱花的吗?今儿我还把话挑明了,不提钱,谁提钱我跟谁过不去啊!”
“咦!?”陈大拿诧异地盯着杨伟,太阳从西边出来都没这么稀罕。
不光陈大拿,连下面的一干人都盯着杨伟,眼里俱是诧异不已。
如果不是要钱,那这事就没有什么可谈的了,还有什么天厦集团不能答应的呢?
李林却知道杨伟说不干什么,肯定就是干什么来了。端坐着看着杨伟,只等着下文。他要不是要钱才见鬼了呢。要是不张口说数字,这价码绝对低不了。
“不要钱,那要什么?什么也不要,什么赔偿什么补偿,扯淡,有什么意思,穷了穷过,富了富过,没有你们,人家村里人还不过了呢!?……我今天来就给大家讲个故事,请大家耐心听完,就这么简单。”杨伟甩了个包袱。
看看众人的好奇心都被勾起来了,这才缓缓说道:“当年拴马村的矿井两年开不起来,我、李林,还要陈董事长只身到村里,陈董拍着胸脯说,要给村里修条路,修条柏油大路,圆这村里人几辈子的愿望;而且要让这个村改变落后面貌……这事呀,我当时想真是个好事,力劝当时拴马村村长赵铁锤,这老家伙倔驴一个,除了他自己,他谁的话也不听,但涉及到村里人的利益,他答应了,有史以来第一次听一位小辈的话。这些话,老头让我当着村里几千人的面给大家拍胸脯保证了!……然后是大冬天呀,上千号拴马村的爷们为了开矿,为了过上好日子,光着膀子肩挑手扛愣是在群山中劈开了一条路,赶在上冻之前开了一条路,赶在最热火的时候出了煤,第一车设备到拴马村的时候转身陷了一个轮,几百号人绑着粗缆绳拽出来,苦呐,你们中间可能有人一辈子没吃过这苦,有人一辈子连这种苦也没见过……这事不是我吹牛,你们问问李林,这当时是后勤人员,当时有多苦,让他告诉你们!”
杨伟说着,顿住了,拿着水喝了一口。这种场面杨伟绝对会讲,部队里经验介绍,忆苦思甜说着沙漠上蹲坑兵有多苦,请老兵讲革命战史,都就这架势,早学得滚瓜烂熟了。
众人眼光直射李林的时候,李林默默点点头,默认了。那段一生中最热血的时光怎么可能忘记,自己也就是在那以后才坐稳了今天的位置,从一个拿工资的跟班上升到了拿年薪的经理位置。要说起来,最感谢的是眼前说话的这个人。
娓娓道来的故事,吸引了大部分人的注意力,倒真没想到,资本运作的背后还有这等动听的故事,傅红梅此时两眼里俱是期待,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杨伟,那个时候,那个意气风气的杨伟哥哥,何尝不是自己日思夜想的梦中人!?
顿了顿就听杨伟继续说道:“一号井开了,效果不错,我看着也高兴,村里有接近三百号劳力上工了,谁看着也高兴……没过多久,他娘滴,我倒霉了,被抓进看守所了,关了几个月,怎么说呢,我也正好想回家过自己的小日子,然后我就离开凤城了。”
几个人吃吃笑着,只觉得这个人坐看守所这话都能当功绩一般说出来毫无羞怯,其他的话,再难听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倒也不稀罕。
“你要说什么?”陈大拿侧目看了看,心下隐隐觉得知道什么?话里有点愠怒的成份。隐隐觉得杨伟来者不善。
“呵呵……谁也别打茬,说完我就滚蛋,谁要不听我说完,他先滚蛋啊!”杨伟一句流氓话,噎了陈大拿个半死。耍赖撒泼骂娘这事,杨伟干得出来,陈大拿却自重身份,还真对他没治了。
清清嗓子,看来今天准备长时间发言了,就听杨伟继续说着:“原本我想,黑金一开,造福一方呐,可两年后我再来,哎,别提了,我都没脸进村了,为什么?大伙知道为什么吗?……我丢人呐,当年答应村里人的事,一件都没办到,那条路,还是当年打了路基的土路,坑坑洼洼早不成样子了,天厦集团压根就没再提这回事!给你们一年带来上亿的收入,你们就没有几百万修这条路?……路没修倒没什么,更让人气愤的是,连当年的修路的带头人也被赶出了矿山,后来者挣钱也便罢了,还担心老村长闹事,在村里培植势力,把村里搞得乌烟瘴气,把这个带头的村长赶出了矿山再赶下台,而且把他们爷俩赶得无家可归!五十岁的人呐,给你们缔造了一座日进斗金的煤矿,可他最后落了个什么下场你们知道吗?在凤城给人铺地砖、抹墙、添小工!爷俩连病了也不敢进医院!……你们摸摸良心问问自己,你们每年几百万上千万的钱,是怎么来的?你们不造福也便罢了,别把老百姓往死里逼呀?……有人说我是黑社会分子,不过从现在开始我杨家就黑上十七八代都是黑社会,我能坑几个人?可你们呢?一坑就是几千人,一坑就是几代人!我估计我将来要遭报应不得好死,你们呢?”
杨伟说着,有点激动,这些话对于不太了解当时情况的人,倒还真有震耳发聩的效果,下面几个人交头结耳的指指点点,这个原委一说出来,一干人的目光都落在两个大股东身上,赵宏伟和陈大拿尴尬无比,顿有手足怎么放也不是的感觉。
看看众人的诧异加惊讶,杨伟兀自有点气咻咻的感觉,说出来了,倒也算长舒了一口气,停了停说道:“你们中间有几个去过村里我不知道,也许在你们看来,拴马村就是账表上的一组数字,就是每月进项多少利润,可我在村里住了一段时间,很脏、很臭,简直不是住人的地方。路边全是煤沫,矸石,黑的;村里的树、墙、窗户,黑的;村里没人穿白衬衣、裹白毛巾,为什么?早染成黑的了;空气里的硫味、煤味、泥味能呛死人;地下水位,比原来下降了两公尺,除了村里低地的水源,已经无水可用了;如果加上采空区的潜在危险,我估计那里过不了两年就得塌一片;两座绿茵茵的大山,被你们砍得连根椽子都没有了,我真操他妈的,这是人办的事吗?……这个村有记载的历史两千多年了,这不过才两年就被你们折腾成这个样子了。再过上五年、十年,你们都有钱了,你们都发财了,你们可以到北京、到上海甚至到国外买房置地、一买还是几套、小婊子一养一群……可拴马村几千口子,怎么着,都赶出村要饭去。”
看看众人被镇住了,杨伟回头,拴马村一系列的事历历在目,无名火起地看着陈大拿喊道:“老陈,咱们是朋友,曾经也是兄弟相称,去拴马村是你教唆着我当几千人许诺的,现在怎么办?你躲在幕后拿我当枪使,我他妈里外都不是人了?你这是兄弟吗?有了好处你全拿也罢了,这不能临末了,再给我扣一盆屎让我这辈子洗不清呐!你不能让全村人现在骂我不是个东西吧?”
陈大拿被说得哑口无言,有点讪讪地说道:“兄弟,有话咱们下面商量。这会上……你少说两句。”
“咂,少说!?我还没说完呢!你知道当年为什么那么多人支持你吗?知道当年你的一号井为什么这么顺当吗?半年的事,你两个月就开工了;准备三千万的投资,都最后只花了一千万,你知道为什么吗?”杨伟更是不知趣的问到了陈大拿的脸上。
“哎,你说吧,我知道我亏待你了,你心里有怨气,也不会再和我站在一条线上了。”陈大拿无奈地说道,杨伟一番话,说得还真是无法发火,不过说得自己倒真有几分脸红。
“错,和我没有太大的关系,当年村里几千口子支持你,是因为看到了希望,想跟着矿上过好日子;今天不再支持你了,是因为你骗了大家,大家都没有过上好日子;是因为你们在座的,都骗了大家,都光顾着挣钱顾不上地方人的死活,你们觉得,这种事长久得了吗?即便是没有我,就你们在拴马村培养的那位吃喝嫖赌村长,能在村里坐得安稳吗?兔子不吃窝边草,远亲没有近邻亲,你们把矿边上的村里人都祸害成这样,你们生意能好做吗?哎……很简单的一个事,偏偏被你们搞得这么复杂,有意思吗?”杨伟说着,眼光有意无意地看着赵宏伟,看着李林,俩人都讪讪不敢迎着这人的目光。
“兄弟,你说吧,我知道你想法肯定已经想好了,我们怎么办?要出两千万解决这事,也不是没有商量!”陈大拿苦着脸,说道,这场面还真让他有点下不来台的感觉。
“错,老陈,这不是个钱的问题。虽然最终要落实到钱上,但绝对不是一个钱的问题。我的话,你还能听进去吗?”杨伟说道,这话越听越自相矛盾。
“你说吧,我敢不听吗?”陈大拿倒没敢反驳。
“很简单,拿出你的诚意,我建议你,就像当年你我同进拴马村一般,到村里和大家坐下来谈,当着村里人的面谈,只有取信于人,人才会以信待之。拴马村的事最终怎么办,在你不在我。还是当年最简单的办法,路,你该修,有利于你也有利于大家;污染,你该治就治,是你们祸害的;村里的建设,你该帮帮,义不容辞。当地痞流氓都知道不祸害跟前人,这道理难道还用我教你?……我的话到此为止,其他的靠你了,兄弟一场我把所有的话都说到明处,别说我背后使坏坑你,这事是你们办得实在不地道。”杨伟摇摇头说道。
生意,说得倒像光棍之道,不过在座的,倒没人觉得有什么不对!陈大拿无言了,这话好像说得自己还真反驳不得。
现在大部分人心下明白了,这确实不是要钱,是兴师问罪来了,不过好像理亏的并不在拴马村,如果真如杨伟所说,那么天厦集团这事办得确实有点不地道,众人看着一脸正色的杨伟,这形象自比威风八面的陈董事长倒要高出几分来,一副正义凛然为民请命的架势,形象瞬间高大了若干倍,还真不像刚才的混混无赖了!
……
……
下面的交头结耳讨论了有两分钟,陈大拿黑着脸没有什么表态,现在这种情况倒也不适合表态。杨伟看看窃窃私语的众人,却是敲敲桌子喊道:“还有一件事要跟大家说啊!轮子,把东西发给大家。”。
还有事?惊醒了思考中的众人。众人诧异地接到了小跟班递给众人的信封密封的。正自不解,盯着杨伟看的时候,杨伟却是面无表情看着众人。好像就等着众人拆信封揭开谜底。
拆开,一看,惊讶之后,却是恐怖。几个人面色失常了。
祁玉娇吓得尖叫起来,尖叫着烫了手一般把东西乱扔一气。
赵宏伟惊得手抖了抖拿捏不稳。
其他各人的表情也是如出一辙。
傅红梅要看,杨伟使了个眼色,轮子根本没给她!
照片,是照片,是交警事故处理拍下的照片。血淋淋的场面。王大炮闭着眼,已经看不到生机,也看不到最后离开世界时候的愤怒。
陈大拿看看倒没什么反应,估计是见多识广了,淡淡地说了句:“兄弟呀,你今天不把我天厦搞得鸡飞狗跳我看你是不甘心呀。”
拦不住,陈大拿一副听之任之的态度。这个人,要不想来,你请不来;如果来了不想走,还真赶不走。
“呵呵……是有人把我搞得鸡飞狗跳不安生呐。连他妈当农民都不让我好好当。”杨伟欠欠身子,自嘲地笑笑。终于打开包袱了,就听他环视着众人说道:“上面的死者是我兄弟,我相信你们之中有人认识他,也有人见过他,而且有人知道他被害的经过!……李林,你站起来!”
杨伟说着,冷不丁地喊了李林的名字。两眼瞬着如冒火一般的盯着李林,这个昔日的小兄弟。
杨伟的吼声吓得李林一个激灵站起身来,就见得杨伟从座位上起来,瞪着眼一副怒火冲天的样子,语速很快地说道:“上海申达进出口公司的两名采购员,和你们公司有业务往来的人,怎么会无缘无故地跑到惠扬煤场定货?你会把生意往外推?”
杨伟说话的语速很快,快得不及思考,快得根本不给李林以思考的时间。
“杨哥,这事,这事我真不知情,我……祁经理,这不是你朋友吗?”李林早知道杨伟的手段,结结巴巴说道。多年不见,今儿一见就是这阵势,李林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我……我……我那知道,人家爱到哪就到哪呗。”祁玉娇心里狂跳着,猝不及防地被问一句。连掩饰都来不及,神色中掩不住一丝慌乱。
杨伟心里也是暗惊,没想到还真和这个女人有关系。看着祁玉娇却是没表态,冷冷地说了句:“娇娇,如果你在里面动了手脚,你可小心喽!王大炮手下几百个流氓地痞,来上一个两个就能生吞活剥了你!”
这阴森森的话听得祁玉娇浑身起鸡皮疙瘩,强自镇定地反驳了句:“我那知道?你爱问谁问谁去!”
“到了问谁的时候,谁不说,我先剥了他!哼!”杨伟不屑地说了句。冷冷地转过头,踱了几步站到了赵宏伟的面前,却是明知故问地说道:“三百万的货款一去不返,这煤矿胆子不小啊!?一车两命,还有一个生死不知。真他妈毒啊!……那位是长平黑猪的代表。”
赵宏伟却是温文尔雅,很平静地说道:“是我,鄙人赵宏伟,请多指教。我们老板姓朱名前锦,取自于前程似锦,黑猪这个匪号,已经没人提起了!”
“指教不敢当,噢,对了,不该叫黑猪,现在快成了白猪了,快洗白了啊……我就想问问,你们黑车队的生意怎么样?听说你们日进斗金啊。据说你们自称不紧不慢,一天十万是不是?”杨伟说着,不经意的轻轻抚着赵宏伟的肩膀。
“托您的福,勉强。”赵宏伟头微微施了个礼。这人的涵养功夫看来很到位,根本不动声色。
“噢,那朱老总从省城请回来的三个人,活得挺好的吧?”杨伟冷笑着,看来要语不惊人死不休了。
赵宏伟眼里掠过一丝慌乱,强自压抑着心里的震惊:“这……这事我可不知道,您得问他本人了。”
“哈哈……你的身体在抖,哈哈,你小子有鬼。不过在天厦我给老陈个面子,我不难为你,我有一句话让你捎给黑猪,不知道您办得到吗?”杨伟放开了手,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发现了赵宏伟心里的震惊。
赵宏伟倒也沉得住气,平静地说:“请讲!”
“昨天晚上凌晨三点你们卸到省外的煤,可以看作是长平向南运输的最后一批煤了;告诉他,第一句话是,我兄弟煤场的货款,请他手下一个姓古的,尽快还回来,否则的话我会很不高兴的,他几亿的身,因为这三百万惹上我这么个亡命徒,是不是有点不值得呀?……你们总不至于凭着赵三刀手里的几十条土枪就能打天下吧?何况现在赵三刀在凤城里乱开枪,近期是不是不敢露面了啊!这事我正估摸着,怎么着去公安局举报你们呢!”杨伟笑着说道。
“这个,虽然我没有听明白什么意思,但我一定转告。”赵宏伟说着,心下里明白了,这人估计早把赵三刀的底摸透了。
“别急,还有。把你的手里的照片送给他,告诉他,照着照片想想他以后的下场,没准也会发生个车祸把他卡成两截;没准也会有人像赵三刀一样,把他装麻袋里打个半死再扔到潞州的河滩地里,不,直干死拉倒;没准谁敢背个炸药包,就跟你们当年炸拴马村一样,把他家给炸喽……哈……哈……”杨伟隐隐晦晦地说着。表情狰狞,看者丝毫不怀疑这事他做得出来。
这话倒把陈大拿听得狐疑地盯着赵宏伟,猛然想起了两年前拴马村火供品仓库的事,杨伟这么一说,还真像赵宏伟一伙干的。瞪着赵宏伟脸上多有忿然之色。
赵宏伟却是面有难色,为难地说道:“这个……这个不太合适吧?”
杨伟道:“好啊,你不说,带我回长平,我亲自跟他说怎么样?”
赵宏伟思索了片刻:“还是我转达吧。”
“轮子,把照片收回来……各位别害怕,我今天是来通知大家的,这件事,我相信和你们其中某些人有关系,或者你们中间某些人根本就知道怎么回事!我不知道,可我相信我查得出来,你们瞒不了天也过不了海,这些事终究有水落石出的一天,知道点什么情况的,最好提前告诉我,你们的联系方式的留下了,会后我会挨个联系你们。真装孙子,别兄弟知道了不客气,公安不敢动你们这些有钱人,可老子不怕,老子最喜欢敲诈收拾你这号人……我兄弟是怎么死的,作恶的,下场比他好不了。轮子,走……”
杨伟恶狠狠地说着,说得让人心惊肉跳!一甩头,轮子很拽地跟在背后,这风光出尽了。正大步走着路过赵宏伟的座位,杨伟仿佛还未尽兴一般,按按赵宏伟的肩膀说道:“这位姓赵的兄弟,早点收拾东西过来给我当小弟,什么逑黑猪,迟早要被老子上架开刀!别跟着他连自己死都没地儿埋啊!”
俩个人,出去了,只留下门吱吱哑哑地晃着,只留下一干人,大眼瞪小眼地面面相觑,个个噤若寒蝉。如果真如其所言,那么长平这伙人都够黑了,一干人现时下倒都盯着赵宏伟看,反倒把赵宏伟盯着看来有点不自在,特别是陈大拿,一想起火供品仓库的爆炸事件,到现在都没找出真正的主凶来,这时候再看赵宏伟,真联系想想朱前锦,倒还越看越像那号人了。
会议室里,静得连一根针掉地上都听得真切。
只有一个人,飞快地跑了出去,噢,是傅红梅……一直追出了门厅才见得那辆越野车要走,奔跑着迎了上去,凭风临立在车前……漂逸的长发、宽松的红外套随风飞扬,恰似个多年未见的婷婷玉立,怎么看也是暇想无边。
开车的轮子大眼瞪着,这人却是认识,讪讪地说道:“哥,美女追你来了!”
“呵呵,英雄那能缺了美人追,别告诉别人啊!咱们今儿请美女吃饭行不?”
轮子嘿嘿笑着,杨伟得意地笑着,这敲山震虎了一番倒把胸中积郁的怨气全部撒了出来,顿觉上下通气,浑身舒泰无比,再看一袭红妆的傅红梅,笑吟吟地看着自己,却是一开车门:“上来吧,哥给你接风洗尘,欢迎你回国!”
等了一周多的傅红梅终于遂了心愿,高高兴兴地踏着上了车,三个人笑着聊着,绝尘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