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地一个好天气,初冬暖洋洋的太阳照着长平大地,如果不是街边的枯枝和星星可见的落叶的话,或许会把这个难得暖和的天气当成春天来了。夹在太行山腹地的长平市,一年四季的气候兼有了山地温带和黄土高原特点,令人难以捉摸,夏天时有时候飞石走沙、遮天敝日;而冬天里却经常暖洋洋的温如初春。
好像一个病人的回光返照,更好像大战来临前的平静,这里的冬天一般在寒流将来来临的时候,都会有这么一段温润如春的时间,再暖和也冬天将来来了!
西苑小区,一幢单独的别墅,这是一幢占地600平米的别墅,米黄色的墙、黑色的铁艺大门,仿欧式的花式铁艺,冷冰冰的铁被轧成这来花里胡哨的样子,倒也觉得俏皮。大门口,杵着两个保安模样的人,一大早就迎接了形形色色的来人。
今天立冬,长平的习俗是吃油炸嫩豆腐,配生氽丸子,这一习俗据说最早起源的长平之战的时候,赵地百姓对于坑杀二十万降卒的秦将白起恨之入骨,便有了“煎白起”这一说,古赵地的百姓打不过秦将白起,便弄了这么个习俗来YY把白起放锅里煎!……当然,在旧社会生活尚不富裕的时候,见见油腥倒也馋人。时代变了,这个习俗留下来,和春节一样,成了一个家人朋友小聚的日子。
别墅,是朱家的府弟。来的客人,也算得上半个家人。
新晋的新贵赵宏伟却是很谦恭的早来了,带着媳妇女儿来给这位半路大哥问安!
长年混迹在乡下的赵三刀,带着几个手下风风火火地来了,尖厉的刹车声一直开到大门口,那两位看门的已经司空见惯这位嚣张的老三了,赵三刀好像是故意这样才能显示得出和老大的关系非比寻常一般,被朱前锦训了几次低调低调,依然故我。今天来的赵三刀刻意打扮了一番,脸刮干净了,脸颊上三道刀痕却显得更清晰了,那几刀破坏了脖子上的神经,让赵三刀经常莫名其妙地摇头,这是唯一的遗憾了!
老二古建军也是带着家人来的,右手提了一包土特产,左手提了个铁笼子,笼里咕咕叫着关了两只羽色鲜亮的山鸡,这东西倒也稀罕。比他乘坐的这辆SVU在长平大街上还稀罕!
这是黑窑被炸后第三个立冬,古建军记得第一次小聚的时候那时候很难堪。前锦公司赖以生存的十几座自有的共建的黑窑,被市里工作队两天不到,掀了个干干净净。上千万投资一夜之间化成了泡影,赵三刀神情激愤的时候甚至扬言要生吞活剥了这个带头的。不过大哥毕竟是大哥,关键的时候力挽狂澜,把原来就传话的小赵宏伟启用了,而且还委以重任,这个玲珑八面的赵宏伟起初倒不觉得是个人物,不过几番较量下来,连朱前锦也不得不心服口服,非法的生意丢了,而赵宏伟左右逢源,却盘回来更多更大的生意,而且是合法的生意……黑窑被炸后公司的财务状况几个人心里怕是都有数,由于高玉胜一案涉黑涉赌,朱前锦还向市政府主动检举举报了高玉胜的犯罪事实,并主动上交了和高玉胜经济来往的八千万余款,赢得了一片喝彩,不过这八千万已经在他的公司的流动了近一年的时间。
有了朱前锦的底子加上赵宏伟的运作,前锦公司越洗越白,外部看来,俨然成了一个合法的企业、长平的纳税大户,白得再不能白的民营企业。
这两年发生了很多事,很多让赵三刀和古建军没有看太懂的事,由长平市有色金属经营公司经销的盈盛煤业,到现在除了朱前锦,都没有人看懂这个市直企业差不多一半的股份,如何就落到了前锦公司里;拴马村自己原来的兄弟仨抢了几年没有入手,不知道在赵宏伟手里如何就不动声色地抽了百分之十五的股份,这个大矿的煤炭销售,现在直接到了赵三刀手里,简直是匪夷所思;更匪夷所思的是,古建军曾经和赵三刀私底下讨论过,两年前公司的资产一亿刚出头,而且大多是不动产,不知道这老大从那里来的钱能办这么大事,两年把公司的资产翻了几番!
当然,看不懂的事不需要太看懂,跟着老大干就成!
几个人落座不久,一身唐装的朱前锦从二楼下客厅招待来了,偌大的客厅给人感觉绝对是中西合璧,从门外进来,欧式的铁艺门、穹顶、弓形的窗,但进门之后的感觉就不同了,客厅居中是一副木雕字画,一位伟人的沁园春词,而且老朱最喜欢“数人流人物、还看今朝”的这一句。木沙发有点老旧,不过是红木的;客厅中央放着茶座整个是一座根雕,这是长平出名的根雕艺术家的作品,花十几万买来之后,就当茶桌了。
像所有的暴发户一样,钱能买到的东西差不多买遍了之后,就得花钱买品位了,虽然不懂品位,但情形使然,还装也得装出品位来;虽然不懂风雅,但有钱的话,收集收集字画、古董,久而久之,倒也离风雅不算太远了!要说起来,朱前锦比长平有些一夜暴富的小老板强了不少,好歹是高小毕业,最起码不会扛着一麻袋现金去买车买楼,从这点上看,素质确实提高了不少。
女人们领着孩子上楼找朱家大嫂聊去了,老朱这老婆是二婚的,前妻这长相和他本人差不到那,实在拉不到人前,被朱前锦打发回老家去了,不过朱前锦也念旧,前妻一家子,吃喝用住,基本都管着。二婚这老婆原来是一位小学的教员,跟了朱前锦后又生一个男孩,老来得子,这朱前锦可宠得不行,刚上初中就给送到国外吃洋面包去了,老朱这隔三差五出国,其实就是冲着儿子在那儿去了。
男人们谈的事永远是大事,每年的这个时候聚会,也是一年中黄金时间开始的时候谋定大计,有些有经营上、运输上和销售上的细节,茶间饭间基本就定来了,今年的讨论却没有什么细节可言,基本都已经定下来了,几个煤场吞吐量翻了几番,说实话,一天二十四小时不间断地装车运煤,赵三刀说了句,这钱挣得人都有点烦了!
这句话引得大家哈哈大笑,笑罢这赵宏伟想起今天要汇报的事来,小心翼翼地说道:“朱委员,凤城那边的事出了点小意外。惠扬那边好像有点小动作。”
“是吗?说来听听。”朱前锦靠着红木椅,笑呵呵地说道,这话也引起了赵三刀和古建军的兴趣,两个的眼神也被吸引过来了。
“噢,不是什么大事……今天早上秘书收到了一份传真,惠扬发的函,原定于后天的公开竞卖取消了,取消的原因是,他们的债权还没有解决。”赵宏伟温文尔雅的说道,这表情落在谁眼里,绝对是一个标准的儒商。
“债权?”朱前锦有点奇怪了。
“您忘了,古经理的叔辈兄弟,候甲煤矿矿长,扣了他们三百五十万的预付。这个钱还压在矿上。”赵宏伟提醒道。
“呵……呵……还是你出得馊主意!看来这女人呀,天生难成大器,都成了破罐子了,还舍不得摔,哈……”朱前锦却是知道整个事件的前前后后,乍听之下发了这么个评价,回头笑着说了句:“宏伟呀,这个事你看着怎么办?我是觉得呢,将来长平向南一线,还是有一个中转站比较好一点,北连长平、西接泽州、阳明、南下可长驱出省,这个位置还是很重要的,这个女人还是有眼光的,两年前就选了这地方,不简单呀!现在这批煤场的手续不是钱不钱的问题,而是有新政策,根本就批不了。”
“不过这个女人可够刻薄了,我们派人商谈的时候,她这话说一次比一次难听,价格出到了一千二百万她都不卖,现在我估计还是心疼,舍不得出手。”赵宏伟笑着接了句。
“宏伟哥!”半天没开口的赵三刀说话了:“要我说,我们去上几十号人,把她赶走得了。不就一小娘们吗?开煤矿的咱们照赶不误,她算什么?”
赵三刀其实就怵王大炮那人海战术,一出来就是几百人,这打都不用打把自己这方的气势就压下去了,没了这个悍人,赵三刀还真不惧其他的人。
“对,我同意老三的。”古建军插了句嘴。
“咂,你少说两句。”朱前锦有点不大高兴地训了古建军一句,这老古屁事办不了,净捅娄子,金村村长金根来进煤场的事却是已经传回了长平,这事让大家吃了苍蝇般的难受,就听朱前锦说道:“你当时要把金村这摊子全收卖过来,说不定现在这事已经定了,我说老古,找女人的时候没见你小气过啊,怎么遇到大事反倒抠门起来了。这消息要确认了,真是村里人经营起来了,赶都没法赶了。”
“大哥,我不是觉得这三万块就可以了嘛,想省俩钱,谁知道这老金真不地道,回头就把咱们卖了自己个干上了。嘿,我说这老家伙,没看出来还有这本事。”古建军强自辨白道,现在还没看明白,这金根来怎么着堂而皇之地进煤场当场长了,这人对于长平而言也是个难缠的主。
朱前锦摆摆手:“得得,听听宏伟的意见!”
赵宏伟不动声色地说了句:“各位,我是这么想的!这事吗,我们什么都不干,就晾着!”
“晾着!?”赵三刀、古建军诧异了。
“好办法!好办法!”朱前锦笑着夸了句,也许这句正说到了自己的心坎上。
赵宏伟接着朱前锦的话头说道:“大哥的意思呢,很明白,现在他们的存煤已经出完了,长平一线没人敢给她供货;候甲煤矿压住了三百多万的货款,他们今年赔不了钱,而且再干还是赔钱生意。煤场几十号人,我想他总不能一冬天都养着不干活吧,以前是他们耗得起,咱们不敢耗;现在是咱们耗得起,她没办法耗,像这们情况,他们能坚持一个月,就已经很不错了。咱们撑到她自己坚持不住的时候再出手,那就是最便宜的时候了,除了我们,谁还敢买这个破场子。”
赵宏伟解释道,把细节的创意以老大的口气更完善的几分,好像一切都是朱老大设计的,一切都完美得不能再完美。
“噢……”这下赵三刀和古建军俩人算是明白了。古建军这见风使舵的快,马上竖着大拇指,不知听明白了没有,嘴里说道:“好办法!好办法!”
“不过大哥,我可听说炸咱们矿洞的那小子可回来了啊!”赵三刀冷不丁冒了一句。
“杨伟!?”这一句吓得古建军心重重的跳了几下,两年前就因为这个人,自己差点连老本都赔进去了。赵宏伟不动声色,毕竟和这个人没有打过什么交道。
朱前锦听到这个人,眉毛挑了挑,怕是也有触动,忙问了句:“消息可靠吗?”
“可靠,一直有人给咱们传消息……不过好像他是一回来就走,上次出车祸不是还有一个半死不活的小子吗?听说他和惠扬那女的周什么来着,要一起带着这个半拉人上北京瞧病去。”赵三刀说道。
“还有什么消息?”朱前锦好像对这件小事比煤场还重视。
“没有了,就这些,我也是来这儿的时候刚知道的。”
“宏伟,你怎么看!”
赵宏伟欠欠身子,把精致的小茶碗放到了茶桌上,想了想说了句:“我觉得这个人,是个识时务的人。两年前炸完黑矿在凤城搅得乱七八糟然后就远走高飞,谁拿他也没办法……我看这次呀,瞧病是假,离开这个是非圈子是真,毕竟在凤城,他已经没有可用之人了。最大的一股的势力控制在我们手里,他本人又离开了两年,我想,他这是明哲保身吧!”
“嗯!应该是这样。咂……这个人很奇怪啊,这么多年了,还是说黑不黑、说白不白,要以他的本事这几年一直闯荡在道上的话,现在应该也是一方人物了吧!可惜呀可惜,现时下这年头,容不下这种半侠半匪的人了。也好……他要在凤城,凤城肯定太平不了。”朱前锦说了句。
这话,都深有同感,这个人在的时候,确实没有太平过!这次连赵三刀也没有太发狠话,两年前被炸黑窑那茬无形中已经揭过了,如果没有那一次破而后立,也没有今天的风光了,要说起来,还得感谢这个人呢!
问完了工作就问得着生活了,几个人里就赵三刀光棍一条,一会就是几大家子凑了一桌子,男人的碰杯喝着、女人们聊着,赵宏伟家这个宁宁的小女孩长的煞是可爱,被人挨个逗来逗去,反倒成了饭桌上的主角,几家子在一起,倒也其乐融融……
……
……
凤城,通往太行关的二级路上,一辆全身贴着CITY SPECIAL标志北京吉普车冒着轻烟颠簸在坑坑洼洼的路面上,行李架挂在车顶上,就像远道而来的游客。
轮子送这车的时候,明显看出景瑞霞眼里的不屑,不服气地说道,别看这车不贵,才6万多,可改装花了12万,我告你瑞姐,你那天要开这种车跳十米的沟,根本不打咧跄,下了河滩照样走……这可越野者俱乐部几大高手改装的……
景瑞霞当然不相信,在城市平整的大道上倒也不觉得什么,一进山路,得,这车的优势出来了,基本就放开了走,不像底座太低的轿车,还得留意着那里有坑那里有石头。景瑞霞好歹也是保镖出身,什么好车没见过,无非就是一辆很好的越野而已,不过越看越发现,这车貌不起眼,可实在是内容丰富得很。四驱电喷动力强劲得很,爬坡的时候换档都不用,这发动机上肯定捣鬼了;宽幅的轮胎抓地很紧,试车的时候,把车开进河滩地里都不打滑,据说是进口实心轮,一条轮四千多块;这减震更不用说,根本很感觉不到路面的颠簸。里面的座位更是别出心裁,放倒了,直接就是一小床,半躺在上头,实在是舒服得紧!这根本不是改装,纯粹就是再做了一辆,趁着停车的时间,景瑞霞再细看看,居然发现车身换上了镀锌钢板,这东西景瑞霞知道干什么用的:防弹!
加上前面的倒刺保险杠,这车基本就一防弹装甲了,景瑞霞驾着心里别提多爽了。偏偏这爽还只能自己享受着,上午就从凤城出来了,一路上走走停停,周毓惠是想什么问题,杨伟好像在解决什么问题,俩个人都不太说话。景瑞霞悄悄观察了观察杨伟,发现这人手里拿得居然是一幅立体图,上面一条曲曲弯弯的小路正自己所处的路线,被杨伟密密码码地标注了一些符号!一下车,杨伟就比划着手势好像丈量什么,弄得景瑞霞只觉得杨伟这装神弄鬼比其他的本事都要大!对,还有一位,坐在车上基本没下来,装深沉呢!
周毓惠可没装深沉,只是因为从昨天晚上开始想的问题多了些,让她看上去有点深沉而已!
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
噢,郑重解释一下,什么也没有发生……
周毓惠紧紧地抱着从背后抱着杨伟,这是有生第一次这样对一位男人示爱,很矜持的周毓惠现在觉得自己不在乎这张脸面了,不管他直奔主题上床也好、不管是回头轻薄湿吻也罢,她只想和这个人在一起,那怕最底要求就这么抱着,就这么抱着……
却不料,被抱着的杨伟经历了一小会的激动后却是很冷静,冷静地笑着说道:“嗨嗨,拈点便宜就行了啊,你还没完没了是不是?”
周毓惠没说话,正陶醉着这片刻的温存……
杨伟试图转身的时候,周毓惠终于放开了,在进一步期待还没有形成的时候,杨伟一回身却是一脸说不出的怪异加邪笑,以一种很怪的表情说道:“嗯!?你是不是有什么想法?”
“什么意思!?”周毓惠被杨伟问得犯迷糊了。
却不杨伟也来了个花开宝贵一片红似的灿烂笑容,涎着脸说道:“这不一男一女一张床,我看你不想走了嘛,你先脱还是我后脱?要不,我先脱,你随便?”
“流氓!……”
最后两个字是和关门声同时响起的,周毓惠大好心情被杨伟三两句话挑得没影了。一个女人被骗着被哄着被吓着,不管怎么着都有可能脱衣上床,唯独这不可能被激将着上床,何况杨伟的语气,纯粹就是逗着玩开玩笑的口气,丝毫没有一点尊重的意思。周毓惠恐怕最接受不了的就是这种刺激。
周毓惠不知道用什么方式最好表达,但杨伟却知道用什么方式最能刺激到她!
万恶的杨伟,居然没有来送我……周毓惠一肚子火气回到了相隔一单元的住处,偏偏这景瑞霞又是那壶不开提那壶,张口就开了句玩笑:“哟,惠姐,杨哥怎么样了,好点了吗?”
“好什么好?你怎么不关心我好不好?”周毓惠气咻咻地拍上了门,不理会景瑞霞了。
……
……
这一夜周毓惠睡得安稳却很多梦,以她很理性的性格,这事很快便释然了,她知道杨伟只是一时接受不了她而已。回头把这事放下,又开始咀嚼杨伟所说的每一个步骤的设计,不过越像越觉得,这事听着爽,再组织实施起来,好像有点窗纱补锅底的意思,漏洞太多。
比如说堵车,能不能堵得住,堵得时候够不够长就是一个问题。真发生了大面积堵车,这种事凤城境外不是没有过,交警部门肯定不会坐视不管,如果万一遇到交警部门,这事好像就无法进行下去了!堵车对于黑车的打击有多大,还有待于进一步考证。而且,万一引发大面积冲突的,又当如何处理,毕竟自己这方势单力薄,王大炮所依仗的好歹有几百人的流氓地痞队伍,而杨伟现在根本没有什么人,真把民兵全拉过来,还是有点力量不够。
一句话,势力还是显得单薄了!
有时候想起那天情形,她恨不得把自己全部的身家扔出来和这些人拼个你死我活,偏偏直到现在为止,她连对手是谁都不知道。浑身的力无处发泄的感觉让她觉得很抓狂。以前杨伟说自己经营有问题,上面没人没靠山、下面没有人抗底子没有自己的班子,周毓惠都不太相信这话,只觉得自己合法经营依法纳税不会有人找太大的麻烦,经历过这事她是完全相信了,偏偏告诫过自己的杨伟好像又在走自己的老路。
现在她觉得自己对杨伟好似也有了一种盲从,一种迷信,就像底下这群混球一般,只要是杨伟说得,多少都觉得有几分道理。毕竟这次兹事体大,想了一晚上,周毓惠还是觉得有必要提出来,那怕就是自己不对,让杨伟完善完善也好。而且最担心的是,万一这里面那件事触犯的法律,不管把谁载进去了,自己也难辞其疚,杨伟也许不在乎再进看守所蹲个一年半载,可这种对于周毓惠、对于一个女人,却是想也不敢想的……
第一次绕着二级路直到了四十五公里的处的高速路收费口杨伟才叫着车往回返,这一路走走停停差不多用了三个小时,看着杨伟背靠的副驾上两眼发滞,这呆样一般是思考的表情,周毓惠瞅了个空终于还是说出来了,一开口还是惯有的置疑口气:“杨伟,我想一晚上,我觉得你说的这办法还有问题。”
“说吧,说说你的想法,要没问题,就不叫办法了。瑞霞,你干脆这儿停下来,你也听听。”杨伟却是一副很大度的口气。
车停在路边,周毓惠有了这个发言机会,便开口了,对于堵车、对于交警、对于黑车打击、对于可能造成的冲突,对于自己这方如何组织力量、如何应付突发事件,周毓惠细细说来,说得也是有理有据。不过整体还是集中在势力对比上,好像相比之下,还是没有一点优势可言,对于长平的黑色势力周毓惠虽然不了解,但她最起码知道长平的煤场有多大、有多黑,自己混了两年充其量也是人家的一个下家而已,如果不是王大炮,自己到现在能不能混成这个样子也难说。
说完了再看前座的景瑞霞和杨伟,一个是迷茫一脸,不知道周毓惠在说什么。一个是苦瓜一个,好像周毓惠说到了他的难处,周毓惠正暗自得意自己挑出了这毛病的时候,杨伟长嘘短叹地开口了……
莫非,这事情又要有变故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