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裴绍行额上青筋跳起,“谁准你们动我东西?都给我放回去!”
下人只好把搬出来的箱笼桌椅重新搬进房间,陆云舒正在屋里看书,听到动静抬起头,“怎么又搬进来了?”
小厮一脸尴尬,“公子回来了,叫我们把东西放回去。”
陆云舒起身出去,果真看到黑着脸的裴绍行,“孟府差人过来传话,说夫君今晚不回来了。”
“只是不回来吃饭而已。”裴绍行全然忘了自己说过的话,厚着脸皮进屋,陆云舒也不好说什么,等下人把东西搬完后合上门。
裴绍行坐在桌前沉默好一会儿,见陆云舒不打算跟自己说话,便倒了杯茶过去。
眼尾余光瞥见他过来了,陆云舒转过头去,一杯茶突然递到面前,她看了眼面无表情的裴绍行,又看了眼他手里不温不热的茶水,终是接了过来,“多谢。”
裴绍行看到书案旁还有一张圈椅,以及一个喝过的茶盏,“有人来过了?”
陆云舒低头喝了半杯茶水,“嗯,二公子过来坐了会儿。”有些账务她还不太熟悉,老夫人年纪大了不得空,她与卢氏关系又差,只能找裴绍安帮个忙。
裴绍行将圈椅踢开,另外搬了张鼓凳坐下,“有什么问题不能问我,非得找裴绍安。”
陆云舒面对对他时不时的发病已经习以为常了,眼睛都没从书上挪开过,“夫君整日在外头忙碌,妾身怎好打扰。”
裴绍行皱眉,拿走她的书,“不好打扰我,所以打扰二弟?”
陆云舒隐约察觉他话里有话,抬头望着他正色道,“我与二公子说话时,他身边的小厮以及芷荷翠白都在场。”她可不想沾上勾搭小叔的污名,也不会给别人陷害的机会。
裴绍行原本就不是这个意思,“二弟要考科举,读书辛苦,你没事不要找他,当然,有事也不要找他。”
陆云舒懒得与他理论,抽回书,“是是是,妾身记住了。”
听出她话里的敷衍,裴绍行睨着她,“臭臭的,也不知道洗洗。”
陆云舒愣了愣,抬起袖子闻了闻,并没有异味,裴绍行却满眼嫌弃,“还不沐浴就寝?”
陆云舒无所谓的哦了声,默默收拾好书案,准备去洗漱。
裴绍行快她一步,抱着她的里衣站在屏风前,等她来了,又摆出一张冷脸,“愣什么呢,过来。”
陆云舒:“……”今天玩的又是哪一出?
裴绍行受不了她慢吞吞的,等她走近了,直接上手帮她脱,陆云舒下意识捂住,神色警惕,“要做什么?”
裴绍行只顾解开腰封,“看你整日劳累,帮你一把,别不识好歹。”
孟千帆这么快就有孩子了,他自然得抓紧些。
陆云舒:“我自己来……”
还没说完裴绍行就把她的手打掉,利索地将人剥出来,尽管看过很多次,但每一次对着她的身子,总禁不住红了耳根,为了不让她看出端倪,抱着人快速进了池子。
里头都是刚蓄好的热水,烟雾缭绕,水汽氤氲,恰如其分掩去了他脸上的红晕。
陆云舒同样不知所措,大半截身子潜在水里,一边在水下摸索,一边慢慢朝池子中央靠去,她寻了半天的澡巾,却在裴绍行手里。
“我来吧。”他在水下攥住她的腕,声音是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柔和,动作亦格外轻缓。
水声泠泠,淡淡的松香扑面而来,是裴绍行的味道。
陆云舒不习惯这样的面对面,鸦睫低垂,遂转过身趴在池子边,裴绍行拿着澡巾,一下又一下为她擦背。
白皙肌肤被热水烫红,精致的蝴蝶骨随着呼吸起伏颤抖,往下,是不盈一握的腰……
温热的水流,蒸腾的雾气,让一切显得格外暧.昧,裴绍行熏红了脸,渐渐失神。
陆云舒感觉背后的人动作越来越缓,不由侧目看去,“你……是有什么事想要我做?”无事献殷勤,太反常了。
裴绍行脱口而出,“我想对你好一点,不可以吗?”
纵使陆云舒如何伶牙俐齿,也不禁哑然。
裴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不再说话,只安安分分地擦洗,他真是魔怔了,居然当着她的面胡言乱语。
尴尬的气氛持续将近一刻钟,最后还是陆云舒开口打破沉默,“那个,时辰不早了,洗很久了。”
裴绍行给自己囫囵洗两下,若无其事地从水里出来,“……衣服在那里。”
他用眼神示意,陆云舒没多想扭过头去。
此时裴绍行定定站在池边,鬓发沾了水汽贴在脸侧,颗颗水珠顺着他的下颌流淌,划过喉结,落在宽阔胸膛上,在昏暗的烛光下,肤色泛红,水光潋滟,无端惹人垂涎。
旁的不说,他的相貌气度无可挑剔。
陆云舒有些挪不开眼。
察觉她的视线在自己身上停留了片刻,裴绍行眸色暗了些,仿佛有火燎在心口处,微痒,发烫。
陆云舒还没意识到危险,眼神逐渐下移,直到看着他蓄势待发,跃跃欲试,短暂怔愣后,一只有力的臂膀将她捞出水面。
裴绍行不想怄了,捧起她的脸吻下去。
大抵是在池外受了凉气,陆云舒忍不住瑟缩了下,腹中隐痛,好在对方张开双臂将她完全拥在怀里。
是有别于女人的滚烫,让人不自觉的贪恋。
感受到她轻微的回应,裴绍行不愿放开,裹着她一步步出了净室,齐齐跌入床帐,一改方才的温柔。
不知是痛还是什么,陆云舒呜咽了声,细指揪住他的发,“疼……”
裴绍行停下动作,就见陆云舒身下大红绣龙凤的床褥上另添了一抹暗色。
陆云舒数着日子,意识到大事不妙,直接抓过被子挡住,在裴绍行尚未回神之际将人推了出去,最后外头守阁的下人只看到侯府大公子对着门板碰了一鼻子灰。
陆云舒出嫁前月信都很规律,但自从远嫁后,快有一个半月未来,她还以为是快有身孕了便没在意。现在看来,多半是真的水土不服,月信也乱了。
陆云舒每回来都腹痛难忍,司柳就会算好时间提前备好姜茶,能稍微缓解些痛苦,可这次没了司柳,她自己也没注意,痛得厉害,送走裴绍行后,她只能躺在床上蜷缩着,再没有多余的力气。
裴绍行被推出去时,还能看到她苍白近乎透明的脸色,想敲门,手又停在半空,犹豫半晌只好离开。
可这一幕被路过的禾竹看见,到了卢氏跟前,免不了添油加醋。
自从老夫人和汝宁侯逼她把金印交出去,东街十三铺彻底脱离她的掌控,卢氏便极少在人前露面,老夫人又做主免了陆云舒到春和院的晨昏定省,婆媳俩一月来几乎没见过面。
这次若不是禾竹外出采买,正好撞见裴绍行被“赶出”房门的一幕,卢氏还想不到什么法子来找麻烦。
听着禾竹的描述,卢氏怒极反笑,“不过是得了东街十三铺,又从我手里夺走一半掌家权,竟敢如此耀武扬威,还把行哥儿赶出房门……往后若真让她得意了,只怕侯府再无我这个大夫人的容身之处!”
卢氏将全部指望压在唯一的儿子身上,自然容不得陆云舒一个乡野丫头欺辱到她们母子,当即差人去将陆云舒叫来。
陆云舒此时窝在被子里,浑身冒冷汗,听到接二连三的敲门声,以为是铺子里出了什么急事,只能忍痛起来开门。
禾竹领着一帮粗使闯进来,“少夫人,大夫人有请。”
“深更半夜的,大夫人不需要休息吗?”来的都是卢氏的人,陆云舒不着痕迹扶着门稳住身形,笑着讥讽,“你得多劝劝夫人,总这般熬着,更容易年老色衰。”
禾竹盯着她,“夫人的事无须你一个外人操心,现在还是多操心操心自己吧。”话音落,后头的粗使一左一右扭住陆云舒。
陆云舒本就身子不适,没有力气与她们纠缠,凤眸扫过她,“大夫人就是这么请人的?”
禾竹上前半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少夫人不愿配合,奴婢只能出此下策。”
春和院的人来势汹汹,陆云舒跟随禾竹离开时,芷荷翠白站在院门口处侯着,“……少夫人,早去早回。”
陆云舒回眸,点了下头,待她走后,翠白忙不迭去寻裴绍行,芷荷则往心远堂去。
留了后手陆云舒便安心些,到了春和院始终没有慌乱,不疾不徐朝上首的女人福了福身,卢氏嫌不够,要她跪下,“你可知错?”
又想使些见不得人的手段。
陆云舒嗤之以鼻,眨着无辜的眼睛,“妾身不知,还望夫人明示。”
卢氏给禾竹使眼色,陆云舒虽有提防,可她一路过来吹了凉风,小腹一阵一阵的疼,被人按压时顺势跪了下去,鹅卵石路面又冷又硬,冰冷刺骨的寒意顺着膝盖传入小腹,痛上加痛,额上便挂了几点冷汗。
见她自觉,卢氏才作罢,将拟好的休书甩在她面前,“签字画押,我能让你少受些皮肉之苦。”
陆云舒只看到了硕大的“休书”二字,低垂着眸让人看不出情绪,“妾身并未犯错,为何要签这休书?”
她只答应和离,休弃?她们是什么东西也配休弃她?
卢氏绕着她走了一圈,满眼的不屑,“你出身低便算了,过门之后不顺父母,不敬夫君,口出恶言,我侯府要休了你,理所当然。”
陆云舒抬眸,“若我不签呢?”
“那我自然有我的办法。”卢氏冷下脸,叫人拿鞭子过来,想要故技重施。
陆云舒吃过亏,决不受第二次,在鞭子拿来之前忍着痛从地面缓缓起来,直逼卢氏,手中休书攥得死紧。
卢氏吓了一跳,无意识地后退两步,“你、你想做什么?”
陆云舒停在她面前,仅一步之遥,举起休书,几乎是怼着卢氏的脸,将休书撕了个粉碎,“我与裴绍行,要么和离,要么我休了他,休我?做梦去吧。”
陆云舒惨白着一张脸,加之额角妖冶异常的桃花胎记,整个人显得诡异又惊悚,素手一扬,纸屑哗啦啦撒了一地,其中不少落在卢氏头上。
卢氏气的发抖,一把扯下头上的纸屑,待禾竹将鞭子拿来之后,二话不说朝陆云舒身上甩去。
凌厉的破风声无法忽视,陆云舒正欲躲开,外头不远处突然响起裴绍行的声音,“住手!”
陆云舒索性身子一歪摔在地上,鞭子擦过她的肩膀打了下来。
裴绍行快步冲过来,抱起她时,肌肤相触,能感受到她通体的冰凉,心下一咯噔,忙扶过她的脸,“云舒,你没事吧?”
陆云舒转过来,面如金纸,唇无血色,肩膀处还破了一道口子,正汩汩往外沁着血珠。
她抓着裴绍行的胳膊,气若游丝,“不要,不要怪夫人……我不疼的……”
不疼才怪。
虽然卢氏那一鞭子只是擦破了她的皮,可腹中绞痛却是实打实的。
裴绍行见她虚弱至此,自然偏向于她,瞪着卢氏,“母亲,云舒过门以来,勤俭持家,孝顺长辈,没有半点错处,你为何要如此鞭笞她?”
卢氏张大嘴巴,指着他难以置信,“你居然,居然为了她指责我?我可是你老娘!”她一巴掌抽在他脸上,“要不是为了你,我何至于此!”
裴绍行挨了一下,偏过头抿唇不语。
陆云舒火上浇油,颤着手拿出帕子捂在他脸上,硬是挤出两滴眼泪,“夫人,一切都是我的错,你不要怪夫君,我与他和离便是了……”
和离?
裴绍行用力握紧她的腰,似是警告,又看向卢氏,“母亲,云舒是我的妻,纵然她有不是之处,也该我自己来解决,无须母亲操劳了。”也不顾卢氏什么脸色,抱起陆云舒往栖云阁走去。
陆云舒也极为配合,两截藕臂挂在他身上,走时甚至回头看了眼卢氏,朝她勾唇一笑,极尽挑衅。
走远了,她才收回目光。
头顶传来裴绍行冷淡的声音,“装够了吗?”
怀里的人埋着头没有回答,他也不急,耐着性子把人抱回栖云阁,待他把人放下后,才发现陆云舒不知何时晕了过去。
脸上的冷峻荡然无存,他撩开她的裙摆,底下一片血红。
“云舒……你醒醒!”裴绍行拍着她的脸颊,“喂,你不要装了!赶紧给我醒过来!”
陆云舒双眸紧闭,呼吸越发急促,原本冰凉的身子不知何时变得滚烫。
“来人!来人啊!”裴绍行慌不择路跑出去。
芷荷也正好领着吴嬷嬷过来了,裴绍行抓着她,“马上去请大夫!少夫人晕过去了!”
吴嬷嬷原是过来帮陆云舒的,闻言脸色大变,“什么?可是……可是王大夫今日被公子您请去孟府了,一时半刻回不来……”
裴绍行来不及多说,叫芷荷先去屋里照顾陆云舒,自己则牵了匹快马出府,一路马不停蹄直奔孟府。
幸好王大夫这会儿还没歇下,听说是侯府的大少夫人病了,急忙跟着裴绍行回去,等他们到时,已经过了一刻钟,老夫人,汝宁侯以及司柳都在屋里。
王大夫不敢耽搁,放下药箱开始搭脉,眉头紧锁到逐渐舒展,而后向屋里几个主子道喜,“恭喜老夫人,恭喜侯爷,恭喜大公子,大少夫人这是有孕了!”
三人先是一愣,旋即大喜,可裴绍行最先反应过来,“不对,大夫你再看看,她刚刚流血了,好多的血……”
“公子莫急。”王大夫安抚他,“少夫人刚有身孕,胎像不稳,加之操劳过度又受了惊吓,导致身子不适,老夫开几服安胎药调理一下,定能保住孩子。”
听到王大夫说陆云舒受了惊吓,老夫人面色陡然沉下,“卢氏呢?儿媳妇晕了过去,她这个做婆母的,就半点不关心吗?”
汝宁侯听她口气便知道事情和卢氏脱不了干系,事关侯府子嗣,汝宁侯也没法替她辩解,与儿子对视一眼后,叹了口气。
裴绍行明白父亲的意思,吩咐阮生下去。
一刻钟后,卢氏缓步进来。
老夫人愈加怒不可遏,拐杖用力敲击地面,“卢氏!看看你都干了什么好事!”
卢氏吓得脸色苍白,当即跪了下去。
来的路上卢氏已经听阮生说了,得知陆云舒竟然因为她险些小产,便开始心神不宁,“母亲,媳妇只是……只是……”
她想了半天,也不知该如何为自己开脱辩解,“媳妇只是听说她们夫妻俩吵起来了,才让人去请云舒过来闲聊,我哪里晓得她这般弱不禁风……”
“还不说实话!”卢氏什么性子,老夫人很清楚,她把陆云舒叫过去绝不是闲聊这么简单。
汝宁侯虽瞧不上卢氏的愚蠢,可到底是自己的枕边人,被如此训斥,有失颜面,便遣退屋里头的下人,倒了杯茶走到老夫人身边,“母亲,喝口茶消消气。”
老夫人并未接过茶水,死死盯着卢氏,“你们都不必说情,她今儿个若还不知悔改,他日必将侯府满门拖下水!”
卢氏从来不觉得自己这些小打小闹能伤及侯府根本,可老夫人如此说,她也只能认了,低垂着头,一脸委屈,“媳妇知错了……”
可是一切都太迟了,老夫人闭上眼,“来人。”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入v啦,感谢继续支持的小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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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媚心机美人vs禁欲高岭之花】
顾兰枝家破人亡,流落青楼,依着祖上与付家的一点情分,成了付家的表姑娘。
凭着一张祸水容颜,她百般讨好,屡献殷勤,最终赢得小公爷付宴清的青眼。
他为她梳头,描眉,在下人欺辱时为她出头。
顾兰枝以为他记起她了,直至悔婚的孟兰月出现,她方才知道,原来付宴清对自己的好,只是基于她与孟兰月有几分相似罢了,如今正主回来,自不需要她这个替代品。
顾兰枝急红了眼,可无论她如何解释,付宴清都只当她是癔症,并柔声哄她,要她替孟兰月嫁入王家,以报收留的恩情。
付宴清觉得,以顾兰枝的身份匹配王家已是高嫁,该知足了。
顾兰枝的心一瞬间坠入谷底,表面答应,却不甘心,她要付宴清永远忘不了她。
一夜红绡帐暖,人尽皆知,她再无法替嫁,而付宴清这般身份,也断不能收一个青楼出身的女子为妾。
他给她灌下避子汤,将她丢在偏院里自生自灭。
前一刻拥着她柔情缱绻,下一刻便毫不留情的抛弃。
而这样的抛弃,顾兰枝早就受过一次。
她终于死了心,不再执着于相守。
付宴清早年被家族所害,瞎了一双眼睛,是个身带兰香的女子将他救走,甚至为了帮他解毒不惜献出清白。
他承诺重见光明之日,便要娶她为妻,可睁眼见到的第一个人却是付家家主,他只能不辞而别。
两年后,他以为的再度重逢只是一场欺骗,他瞧不上顾兰枝妓子出身,厌恶她的心机手段,斥责她不知羞耻。
他将她囚禁偏院,转身迎娶心上人孟兰月。
孟兰月以为她足够了解她们的过去,足以取代那个不知廉耻的女人,却不知她们曾经如此亲密。
新婚之夜,付宴清看着新娘手上的守宫砂陷入怔忪,旋即发了疯一般闯进偏院。
可他真正爱的人早已离去,只剩一地刺目血痕。
再相见时,她一袭红衣游戏人间,艳名远播,数不尽的贵族公卿皆拜于她的石榴裙下。
那一日她坐在前往武安侯府的轿辇上,面对曾经爱过的人,也只是妩媚一笑,“小公爷,别来无恙。”
一向高高在上,矜贵自持的付宴清攥紧了拳,心如刀绞。
【排雷】
1.女主青楼出身,一直都是有心机不单纯,不择手段的人,只有面对男主时会有一丝真情,前期真的恋爱脑,伤过以后铁石心肠
2.男主高岭之花为爱发疯,为爱做三,自甘堕落强取豪夺,会黑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