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我所担心的尚是熊城内部的安全!”轩辕淡淡地道。
“熊城内部会有什么可担心的?”凤妮讶然问道。
伯夷父也有些不解,熊城的兵力是最强的,而且政令严明,气氛正新,轩辕怎会说最担心之处就是熊城呢?
“我所担心的是凤妮的安全。是的,如果此刻有万千万马前来攻打熊城,我们都不足为惧,但怕就怕有人暗中出手对付凤妮,眼下凤妮身边的保卫最为松懈,根本就不够力度!”
轩辕吸了口气道。
凤妮望着轩辕,她不明白轩辕何以会说出此话,不由问道:“轩辕是不是想到了些什么?”
轩辕望了望凤妮,又望了望伯夷父,道:“伏朗并未返回伏羲氏,而且风须句也带来不少高手,我担心这几人会乘我前往涿鹿之时偷入熊城对凤妮不利。
要知道,只要凤妮有什么闪失,有熊也便算完了!““哦,总管原来是担心这件事,不过风须句的确不能小视,此人向来以诡计出名,若是他也来了熊城,而又这么长时间未曾现身,那定有问题。”伯夷父肯定地道。
“是的,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伏朗此人的性格,凤妮定比我更清楚,如此离开熊城,他肯定会不甘心。而他对熊城内部又极为熟悉,如果他真的执意要去做一些什么事情的话,可能还真不是很难!”轩辕分析道。
凤妮眉头微皱,她知道轩辕所说的事情确有可能性。而眼下,若轩辕去了涿鹿,她身边便只有一些金穗剑士,如果这些人是与敌人明刀明枪地斗,或许还有效,但是在这敌暗我明的情况下,金穗剑士的警觉性确实还不够。而伏朗在熊城之内呆了年余,对熊城之中的地理,甚至是暗道都极为熟悉。因此,这件事情确实让人有些头大。
事实上,洛书和河图的失窃,便已经证明了这些太阳战士并不能对那些熟知熊城内部环境的人起到什么作用,而且在防卫诸方面尚有着许多的漏洞,这不能不让人心忧。
“到时,我们可以多调派些高手对太阳进行保护,即使风须句再厉害也不可能有多大作为,就怕想不到,如今想到了还怕什么?”伯夷父信心十足地道。
凤妮笑了,伯夷父所说的极是,就怕想不到,如果想到了自然不会再有所惧,对症下药,他们又能怎样?
“我们可以让歧伯和吴回大祭司这些高手守卫着妮姐,谁还能够对她构成威胁?”燕琼语带天真地道。
轩辕笑了笑道:“一味防守始终会处于下风,这样反而会增长对手的锐气,我们做的不只是守护,而且还要攻击,要揪出风须句这老乌龟的尾巴!”
燕琼和褒弱不由得被逗笑了,凤妮在莞尔之余不由精神一振,她明白,每每轩辕说得这般轻松之时,便表示轩辕已经成竹在胸,定是有了计划。
“哦,总管可有何妙策?”伯夷父也徽有些讶然地问道。“我要引蛇出洞,只有将风须句和伏朗引到明处,就不怕他们能搅出多大的浪了!”
“如何引蛇出洞?”凤妮也对轩辕的计划大感兴趣,因为轩辕的计策的确很新鲜。
轩辕高深莫测地笑了笑,道:“我要凤妮跟我一起去参加涿鹿一战!”
“什么?”伯夷父失声问道。
凤妮和燕琼诸人也大为不解,凤妮疑惑地道:“如果我去了涿鹿,风须句会出来吗?”
“当然不会出来!”轩辕的话更让人有些莫名其妙。
“那如何引蛇出洞?”凤妮奇问道。
伯夷父和凤妮立刻会意,因为凤妮已经有过一次经历,只是上次并没有弄出一依假凤妮来,若这次真是这样,确可引出伏朗和风须句。
“不过,我要凤妮这两日假装生了病,否则的话,没有哪个巧手能够再易容出一个凤妮来。当然,要将凤妮变成别人倒是简单!”轩辕认真地道。
“没问题,一切都听你的安排!”凤妮得知能与轩辕同去涿鹿,不由得心情雀跃,满口应承。
轩辕笑了,是的,有些问题是必须解决的,他绝对不能拖泥带水,如果伏朗真的要在暗中对付凤妮和有熊的话,他绝不会再顾忌伏朗是不是凤妮的师兄,是不是太昊之子。在这个年代,只有利益之争,而牵涉到整族的利益之时,个人的感情也只有放在一边了。凤妮从来不是一个沉溺于感情的人,因为她心中所装的是整个天下的和平与安宁。
凤妮与轩辕应该是同一类型的人,而雁菲菲则是另外一种类型的人,所以凤妮绝不会因为伏朗是自己—的师兄便忘了其敌对的身分。甚至凤妮宁可弃龙歌而保轩辕,那便是因为她心怀天下,个人的感情又算得了什么?
事实上,轩辕并没有隐瞒处理龙歌的方式,甚至是原原本本地告诉也凤妮,但凤妮并不感到很意外。
相反,如果轩辕不能这样做的话,也便不是轩辕了,也便没有其值得人欣赏的手段。正因为如此,轩辕才能如此快地拥有眼下的成就。
轩辕更拥有敏锐的觉察力,看人用人方面精到而准确,他能够清楚地分辨出谁对他有威胁,谁将是可用之人。任何对他有威胁的人都将被他排斥,而每一个能被其运用的人,都能够用到实处,这就是轩辕最厉害之处。当然,轩辕的聪明也是不可否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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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轩辕很忙,居然抽不出时间去看小悠远。不过,有云娘带着小悠远且有陶莹、桃红诸女宠着他,这小家伙也不是十分想念雁菲菲。或许是因为还太小,根本就不懂得什么。
也许,这样会更好,若是小悠远懂事了,再见亲娘死去,必定会吵得很凶。
云娘对雁菲菲的死极为痛心,但却很无奈,生老病死,这是谁也难以避免的,只是她实不知如何向上代九天玄女交代,雁菲菲还没有正式成为九天玄女的继承人。
轩辕来见见小悠远,是因为他要出征了,要赶赴涿鹿,所以他想来见见这血脉相连的儿子。
轩辕心中很清楚,何以雁菲菲会给他们的骨肉取名为悠远,“悠远”之弦音即为“幽辕”,小悠远之名本就是她为怀念蛟幽和轩辕所取。因此,轩辕最是疼爱小悠远。这次来看儿子,也是为了告诫自己,一定要全力以赴地救回蛟幽,而完成雁菲菲的遗憾。
看到小悠远,轩辕心中便痛,雁菲菲为了怀念蛟幽和他而取了此名,但是造化弄人,蛟幽和轩辕都好好地活着,而雁菲菲自己却已撒手尘世,这怎叫轩辕心中不伤感?或许,这便是生活的本质所在。
轩辕最后所到之地,仍是冰窖,他就要去完成雁菲菲的遗愿了,自然要来向雁菲菲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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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庆和方牧暴病而亡,再次震动了熊城,但很快宗庙宣读了兰庆和方牧写给天魔罗修绝的信涵,宣布兰庆与方牧乃是通敌奸贼,于是有熊再一次哗然。
所有的人都在猜测兰庆和方牧之死乃是轩辕所为,但对于两人的死,人人称快,这也是投敌卖族略下场。
兰庆和方牧的死,给有熊每人都是一个警告,兰庆和方牧是何等武功,但是却无可抗拒地死去,谁还敢有背叛有熊之心?
当然,现在有熊诸路首领战士已然统一阵线,各依附的部落更是人人振奋,因为凤妮所提出的联盟方案正在拟立,而更让人振奋的是,已经有数大部落愿意与有熊结盟,强部如五虎族之首的陶唐,小部如青云剑宗,甚至还有盛极一时的龙族,包括君子国。若是这些力量一结合,那有熊族再也不会局限于阪泉一带了,而会走向更远之地。西可结君子国与陶唐氏,完全可以组成一道坚固的防线,挡住北部鬼方诸部;南可通共工氏和祝融氏,这样将可劈地千里,声势大壮。因此,有熊族的每个人都充满了希望。
兰庆和方牧的死,对有熊不仅不是一种打击,相反还是一种激励,让人看到了熊城统治者的手段,看到了新任太阳的手段和大总管轩辕的手段,只有他们才能使诸如兰庆和方牧这等谋反的绝世高手死于无声无息。这也表明凤妮和轩辕有能力应付一切可能发生的事情,没有任何可以对有熊族不忠,同时也更表明了轩辕和凤妮对巩固有能力量的决心,如兰庆和方牧这样的有熊重臣也毫不犹豫地除掉,这一切自然是足以振奋军心,稳定民心。
壬城和辛城两大城主的位置立刻由兰庆和方牧两人的副手接任,两城中的军心也迅速被稳定。兰庆和方牧的家人全都解返熊城,交由宗庙处理。
有熊历法是无情的,对待叛徒从不会轻恕,凤妮却在这两日抱病,有人怀疑是因为兰庆和方牧的事气病了凤妮,有人也认为太阳是心疼两位重臣的去世才会抱病,总之各种说法皆不一致。不过,第十一代太阳凤妮病了却是不争的事实。许多本该她主持的大事,都由元贞长老和大祭司吴回主持,却并未见到大总管轩辕现身。吴回随创世多年,对于族中主祭之事并不陌生,事实上没有比他更合适的人选担这一职位,一切都处理得井井有条。虽然吴回与创世相比,权力减小了许多,但其地位也极为尊崇。
也有人说大总管去训练山海战士了,知情者却都明白,轩辕此次乃是去面对鬼方,将与鬼方交换人质,以鬼三交换一个女人,而以刑天的两个神将交换大批的货物,这是一笔很大的交易,或许还不仅于此,更会是一场征战。
没有人会预估结果,也没有人知道将可能发生什么事情,但这一定会是一个让人期待的典故,它或许会平淡而过,抑或惊天动地。每个人都会期待着,祝福着,因为这将是发生在最让人瞩目的年轻英雄、有熊族军事大总管轩辕身上的一场风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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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的太阳足有三竿之高,但那温和的光芒却似乎无法驱散晨雾,自雾色之中看去,太阳呈现出通虹的色泽,犹如一个燃烧的火盘。
雾色在近午时之际才慢慢散去,但整个涿鹿如同挂着一层轻纱,给若隐若现的森林和坡地倒也平添了几分朦胧的美。
惊碎涿鹿宁静的是一串马蹄之声,涿鹿的地形并不是很复杂,但却并不像有熊之地那般平整,而是由一堆堆丘陵所组成,再顺一道河谷而形成的狭地。相对来说,地势也还算平坦。
“注:涿鹿,古时涿鹿座落在今日之河北宣化、沙城一带,也可以说是在河北小五台山附近;有熊族则在今日的京郊,地靠西侧,确切的地址已无从考证,读者无须太过强调”
鹤丘之顶,数十骑收紧马缰,迎日而立,势态昂扬,正是轩辕、花战诸人,在轩辕马队之后仍有数十骑战鹿,数十名驱车的战士,整队人马一百五十余众,人人精神抖擞,目眺远方。
远方,有一阵尘土高扬而至,蹄声使地面有节奏地震荡着,是鬼方的高手来临。
轩辕的嘴角边逸出了一丝笑意,他知道,对方终于来了。他有些期待又有些心酸,不知是因为谁。
或许是因为蛟幽,“她现在还好吗?她是否已经改变了许多呢?”轩辕心中想着。事实上,他所想的并不只有这些,还有蛟幽昔日的一颦一笑……
青天和火烈紧跟在轩辕的身后,柔水和剑奴则分立轩辕的左右。叶皇没来,或者是因为他根本就不必来吧。
轩辕表面看上去似乎有些疲惫,或许是因为他这几日所想的问题实在太多的缘故吧。
轩辕的身前有两名金穗剑士和两名君子国的剑手一字排开。
每一个人都是全副武装,长枪、大弓、重刀、坚盾。当然,这一些并非全都背在身上,长枪在马背或鹿背的横钩之上,大弓则在肩上,重刀插于腰间,坚盾在手中。人人小腿之处更扎有两柄小刀,右手持长剑。每个人的装备都像是一支军队。
当然,如轩辕、火烈这样的人并不需要坚盾,但他们并不介意其它的装备。
两辆战车,五十名车卒,当然这并不是用来作战的,而是用来运送货物的。这些步丰也是人人肩负大弓,重刀软盾,车上之人也是手持长枪利钩,军容肃整。由此可见,这些战士无一不是百里挑一的精锐之师。
战车为五牛齐拉,奔驰起来也是迅速之极,只是不甚灵活,但以这一百五十人足以应付许许多多的危机,以此也可看出轩辕对鬼方的重视。当然,天魔罗修绝亲自赶来也是轩辕如此举而隆重的原因之一。
天魔罗修绝是什么样的人物?谁敢小视?谁能小视?任何的疏忽都有可能造成无可弥补的损失。
与鹤丘相对的乃是虎丘,正是轩辕与天魔罗修绝相约之地。
鹤丘与虎丘乃是涿鹿的两处颇有特色之处,在起伏的丘陵之中,这两处山丘相对峙,相距数十丈,中间为一道狭长的谷地,而在四面又多为小坡、平川。
因此,在这种地方交换人质,双方都难耍什么大的阴谋。当罗修绝立于虎丘之顶时,雾已散尽,但肃杀之意更甚。肃杀之意自是来自这位昔日曾是蚩尤四大战将之首的天魔。据传此人叛离蚩尤之后北入鬼方,更得了天神据比的不世武技,已达到永保青春长生不死的境界。
当然,世上哪会真有长生不死之人?即使当年的女娲娘娘也仅活了五百多年,在躯体老化之后登天而去。生命虽然是无止境的,但肉体的机能却是有限的,这是任何人也难以改变的事实。当肉体的机能腐朽败化之时,生命便只能以另外一种形式存在。当然,生命能不能以另一种形式存在还得看修行者的修为。
传说之中,天地并非只有一层空间,据传盘古始族便是因一斧劈开了这层空间封闭的大门,才会繁衍出这样一个花花世界。但是这花花世界却只是众多空间中的一个,若想求得永生,就要像伏羲大神一般悟通天地,找到各层空间的破口,这才能带着肉身进入永生的另一个世界。
不过传说始终是传说,事实是否真的便是如此呢?谁也不无说出一个肯定的回答。因为活在这一层空间里的人永远都不会明白另一层空间的生存形式,永远都无法明了那究竟是如何的一个世界,正如夏虫不知梅花是何种形状一样。但,若当一个人超脱之后,他也无法再向世人禅述其中的境界,如夏虫永远不知冰为何物一般,但等它见到冰,便已死去多时了。
这是一种无奈,是一个矛盾的对立体。
世界因为矛盾才存在,社会因为矛盾才发展,生命因为矛盾才会更丰富多彩。矛盾,本就是构成一切所不可缺少的激素。
此时的天魔一身青鳞甲,头顶更戴着怪异的角盔,如同一只麒麟神兽,散发出凛烈的气势。坐下的奇兽犀渠更是凄号厉叫,更使得天地之间寒意森森。
“注:犀渠,据《山海经》中山经所载,其形状很像牛,黑色的躯体,叫声如同婴儿的啼哭,这种野兽凶狠残暴,能吃人。”
天魔罗修绝高居犀渠背上,身边是鬼虎和一个体型高挑美艳得有些妖冶的少妇,他们各骑一头青牛。
而在三人之后则是一百余荤育部的精锐战士,青一色的胯坐战牛,阵容肃整,气势非凡。
“那女人乃是天魔八妃之一血魔妃子,统领着血鬼部!”轩辕身边的一名金穗剑士低声介绍道。
“哦。”轩辕轻轻点了点头,可以感受得到,那个妖异的美人应该是一个难缠的高手。
“对面可是轩辕小儿?”天魔罗修绝扬声冷哼着问道,声音犹如金石相击,铮然作响。
“对面可是罗修绝老鬼?”轩辕也应声高呼。
青天和火烈大叫痛快,而对面的罗修绝却是脸色大变,他身边的那些高手更是人人“锵”
然拔剑,谁也没想到轩辕会如此不客气地针锋相对。
“好,年轻人果然狂妄不俗,竟敢如此称呼本天魔的,你是第一人!”天魔罗修绝不怒反笑起来。
“天下已非昔日之天下,新旧交替在所难免,轩辕只是第一个,但还不是最后一个!”
轩辕也傲然而笑道。
“哦,本天魔就是喜欢狂妄而又有本事的年轻人,今日本天魔来此也就是欲一睹轩辕乃何许人也。
听凭寥寥数语,可知轩辕确非凡俗之流。“天魔依然不怒,淡然道。
“多谢夸奖,不过我不觉得需要太多俗套客气之语。请问天魔,蛟幽可曾带到?”轩辕一挥手高声问道,同时立刻有人将鬼三和刑天的两位神将推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