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人在昭阳面前提出卫士们更可疑之后,孟说自己心中也“咯噔”了一下,暗道:“不错,我从来没有想过这一点。可是当晚看守大门的卫士都是我的心腹手下,我了解他们,我决计不信他们会做出这种事。”
但不信归不信,行动上还是要继续调查。他遂请屈平姊弟继续主持搜索和氏璧一事,自己来找卫士缠子,问道:“和氏璧失窃后,你一直负责大门的看守,可有留意到奇怪的事?”
缠子道:“奇怪的事,没有吧。”想了想,又道:“要说奇怪之处也有,就是公主从厅堂中出来后,一直站在庭院中,似乎并不着急离去。太子和其他大臣都是一路小跑着出去,巴不得早些离开这地方才好。”
孟说道:“后来呢?”缠子道:“过了好久,庸芮领着公主的从人到来,公主就走了。其实也不奇怪,换作是我,也想留下来看看到底是谁盗走了和氏璧。倒是那些匆匆忙忙离开的人才可疑呢。”
孟说便派人叫来当晚负责在瞭望台上监视的卫士,问道:“你们可有留意到离开的人中有什么奇怪之处?”
一名卫士道:“最奇怪的就是公主了。她从厅堂出来,一直站在庭院中,不断仰头张望。”随即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臣开始还以为她是在瞧我们呢,后来才明白,她是在看天上飞的木鸟。”
孟说心中一动,暗道:“我一直将重点放在搜查出府的人身上,怎么没有想到和氏璧凭空也能飞出去?公主……该不会是公主……”
那名卫士又道:“公主仰着头看了好久,都有些发痴了。臣心下揣度,公主心中多半舍不得这只大鸟,这可是公输般的杰作,世上再也不会有了。”
孟说这才释然,心道:“不错,公输般何等技艺,世上仅此一只木鹊,而这只木鹊现在还在昭府上飞着呢。是我多疑了,我居然又怀疑起公主来了。”明知道公主对这些并不知情,心中还是油然生出一股愧疚之情。
又问道:“那么我们自己人呢?卫士们可有言行举止异常的?”一名黑脸的卫士道:“有一件事,臣不知道该说不该说?”
孟说道:“什么该说不该说的,快说!”黑脸卫士道:“公主出来宴会厅后,立即有卫士去南边的院子领出了她的从人,搜身后放出府外。但公主却还一直等在那里,直到后来庸芮领着两名从人过来,这才一起走了。”
孟说心中登时一紧,道:“庸芮和那两个人是不是从北边下等舍人住处傅舍方向过来的?”黑脸卫士道:“那倒不是,还是从南边出来的。”
孟说这才略略舒了一口气,派人叫来庸芮,问道:“当晚公主的那两名随从是怎么回事?为何落在了后面?”
庸芮道:“噢,那件事,臣一直候在门外,公主出来后,就命臣去叫她的从人出来。臣去南院后,发现从人中少了两个人,很是紧张,四处寻找,最后才发现他们一齐蹲在茅厕里,所以晚了些时候才出来。”
孟说道:“这件事你怎么早不说?”庸芮道:“臣想这不过是公主的两个随从拉屎耽误了时辰而已,也没什么要紧的。”
孟说道:“任何异常情况都是要紧的。你可知道有两个人打晕了甘茂,从他手里夺走了和氏璧?”庸芮大惊失色,道:“该不会就是这两个人吧?可他们身上只有紫牌,根本不可能走出南院啊。”
孟说道:“你跟我去见公主。”庸芮道:“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