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说辞了昭阳,先到官署叫上屈平,又寻到南杉,三人一齐回来屈府,与媭芈会合后,才原原本本地说了江南君田忌有可能勾结筼筜之事。
屈平道:“老实说,我一直很佩服田忌的为人,虽然被齐国逼得走投无路,不得已抛家弃子,流亡楚国,却从来没有说过半句齐王的坏话。而且他来楚国十五年,重新安家落户,也算是半个楚国人,却从不肯为楚国效力,只是远远避在江南,不问朝政,不理军事。”
媭芈道:“如此不是愈发显得田忌可疑么?他心怀故国,日夜盼望的就是能在有生之年再回齐国。若是齐王命他盗取和氏璧,以此作为让他回国的条件,他会不做么?”
孟说道:“田忌高义,天下尽知。但他确实有许多可疑之处,这次回来郢都,不先到王宫朝见大王,而是悄悄地溜到了齐国质子田文府上。”屈平道:“这点的确是田忌的不对。按照惯例,就算是齐国使臣要见质子,也应该事先知会楚国,得到允准才行。”
孟说道:“田忌到令尹府上做客的当晚,我和南宫正就发现了可疑人。如果这也是巧合,那就实在太巧了。”南杉道:“会不会那筼筜就是装扮成田忌的随从混入了昭府,被我和宫正君发现形迹后又迅速退回了代舍?所以我们接连搜查两遍,也是一无所获。”
孟说道:“我也是这样认为。但目前我们并没有实证可以指证田忌,也不能就凭这些推测当面质问他。”
屈平道:“我有个主意,我们可以来一招釜底抽薪,如果田忌当真是为和氏璧而来,那么齐国质子田文一定卷入了其中,很可能还是这件事的主谋。他不是一直想回齐国么?我这就去官署拟表,奏请大王遣送田文回国,请齐国另换新的质子。只要大王准奏,我们即刻派人秘密将田文送走。等田忌知道消息时,田文早被强行解押出境了。”
媭芈道:“这主意极妙!想来田忌也是身不由己,田文一走,应该再没有人逼他,也许他意图染指和氏璧一事会就此作罢。”
孟说也道:“嗯,好主意,这就请屈莫敖去办吧。不过我还有一点担心,即使田忌肯罢手,那筼筜应该也不会就此善罢甘休。田忌不是还住在昭府中么?我们这就分头行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