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418房间,诺尔曼目光一惊,对巴布洛夫说:“‘财富’行动是人?”
她突然想起了不久前房间里发生的事。
华裔男子与诺尔曼低声说:“年初潜逃的那名核物理学专家,由于上面封锁了他的一切材料,是谁、长什么样我一概不知,但有消息称此人就在‘满洲’。不管他是哪国人,找到他,让他回苏联,如果不行的话就……”
华裔男子刚做出划喉的手势,巴布洛夫进门说:“来了一拨警察,说是排查一名潜入饭店的凶犯,蒋先生,散客需要到大堂集中。”
华裔男子站起身笑着说:“组织的问候我已带到,告辞了,二位。”
目送华裔男子出门后,巴布洛夫对诺尔曼说:“他是肃反委员会的人,我们得小心,尽量保持距离。”
想到这里,诺尔曼不禁一愣。就在这时,门铃响起,诺尔曼刚打开房门,一个女保洁员推着保洁车来到面前说:“夫人,打扫房间吗?”
诺尔曼说:“不用了,谢谢。”女保洁员刚走,陈氏兄弟就打开书房门走了出来。诺尔曼转过身来,看了陈氏兄弟一眼,欲言又止。
窦警长从403房间阳台爬回401房间,刚走到厅房,却见石原在冷冷地看着他。石原说:“你去403房间干什么?”
窦警长顿时支吾说:“什、什么403……”
石原说:“我都看到了!穿过连廊、翻阳台、进入龚自朝房间,一个为美国工作的秘密观察员,你却跟他暴露我们在埋伏!”
窦警长说:“石原,你听我解释……”
石原打断说:“对不起,我干侦讯很多年了,情况我已有判断。”
窦警长哽咽说:“对不起,石原,对不起……请你理解,我真的很缺钱,一万元的高利贷啊,我得破多少大案才还得起?这次你保了我……但我清楚,已不会再被信任,我到头儿了,我们满警是错不起的。”
石原厉声说:“你这是鬼话!”
窦警长说:“难道不是吗?石原,作为满警,我没有积极的权力,我是被逼着选择无耻的。”
“你太令我震惊了!”石原举起手铐扔到窦警长身上,“铐上!”
窦警长瞪视了石原片刻,缓缓蹲身去拿手铐,却忽然勾手掏枪。
石原猛地一脚踢开枪,接着,又把窦警长踢倒在地。
窦警长猛地把石原扑倒,骑在石原身上,抄起茶几上的大烟缸,朝石原额头猛砸,没多久,石原便没气了。这时,门铃声响,窦警长慌忙起身隐藏。
女保洁员正站在门外大喊:“里面有人吗?谁在里面?”
见没人反应,女保洁员掏出一把钥匙,把门打开,进入房间,随即看到石原倒在血泊里,惊叫着转身跑掉,便跑边喊:“杀人啦!”
女保洁员恐惧地拍着418房门说:“出人命啦……不好啦,出人命啦……”与此同时,窦警长闪出了401房门。
418房门打开,女保洁员惊恐地看着站在门前的巴布洛夫与诺尔曼说:“不好了……401、401出人命了……”
巴布洛夫与诺尔曼一愣,冲进401房间,几个便衣也匆匆赶来。
一会儿,便衣A奔到通讯室,一把抓起电话,急切地说:“大佐,石原队长被谋杀了!”电话另一头的日下步大惊说:“什么?”
在犹太银行,陈佳影向野间走来说:“课长,查阅材料时意识到问题了吗?”
野间点点头说:“首先毒贩李佐未有显示入资过这个众筹项目,可排除洗钱的嫌疑,这条线索暂时中断,但是,在现有材料中我发现到一个状况,二十三名金主有七人账户情况异常,似乎在泡沫化炒作。”
陈佳影说:“快把A级调查令拿到吧,拜托!”
“我亲自去盯。”野间转身便走。不久,野间折了回来,身后跟着便衣乙。野间说:“佳影,我们必须先回饭店,那边出事了!石原队长被人谋杀了。”
陈佳影一惊。
野间边走边说:“日下步得知情况后都快疯了,立刻派便衣来找我们,主要是你,说有你介入现场,应可帮他以最快速度查出凶手。”
陈佳影说:“可这边……”
野间抢话说:“这边有多重要,我清楚,但日下步正在情绪里,我们得先跟他碰上面,才能更有效地跟他摆明主次关系。”
在刘金花住所,王大顶站在阳台贴着墙往外看,只见便衣甲靠站在一棵大树下。王大顶入屋后说道:“没错的,就只安排一个便衣。”
刘金花说:“真就能弄死他呀?”
王大顶说:“反正也不回来了,弄死就弄死呗,甭计后果。”
刘金花说:“你有没有能耐弄死那便衣?”
“看我的。”王大顶带着刘金花下了楼,向便衣甲走去。这时,两辆挎斗摩托车从前方楼拐方向轰鸣着开来。王大顶本想一拳砸向便衣甲,见这情景,只好说:“我就知道你默默保护我们,也不上来喝杯茶。”
说话间,摩托车已开到他们跟前,便衣甲走到摩托边与宪兵小声说起话来。
“王先生。”便衣甲在喊他,“和平饭店新发要案,陈女士将去协助侦破,大佐要求,你们也得回去,避免出现有可能的危险分子,拿你们裹挟陈女士的情况。”说着,便衣甲把王大顶与刘金花分别带到两辆挎斗摩托车前,并安排他们坐好,紧接着,两辆摩托车轰隆隆地开走。
躲在楼拐处的傻狍子看着这一切,愣在当场。
和平饭店,饭店经理向老犹太解释说:“窦警长要求所有人在西餐厅集中,漏掉一个拿我是问,所以您得理解,这么对待客人不是我本意。”
此时,走到大堂的乔治白对瑞恩说:“要不是有人杀了石原,还真发现不到那些暗哨,所以别心存幻想,您的主没给我们恩赐。”
瑞恩说:“日本人没放过我们,但现在的混乱却利于脱身。”
乔治白说:“算了吧,这么跑路就像我们是凶手一样。”
瑞恩说:“主告诉我,苏联人也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乔治白说:“抛弃龚观察员不顾,你就没点儿内疚吗?”
饭店经理与老犹太走到大堂,见瑞恩与乔治白迎面过来。饭店经理还来不及开口,便被瑞恩一个重拳砸倒在地。
“从后面走!”乔治白拽起老犹太与瑞恩一同快步向后面跑去。
陆黛玲、该隐及沃纳也匆匆下楼。
陆黛玲边走边说:“政治献金的事儿双方得尽快交互,免得夜长梦多。咱们动作快点儿,也就大队人马赶来前的这点时间了。”
陆黛玲、该隐及沃纳一路走出通道口,却被两名饭店保安拦住了。
保安甲说:“陆小姐,窦警长要大家去西餐厅。”
陆黛玲说:“滚开。”
保安乙说:“我们也是被临时抓差,不好意思。”
话音未落,陆黛玲一掌戳中保安乙咽喉,又一掌重顶保安甲下颚,保安甲、乙软倒在地,陆黛玲急忙带着该隐与沃纳向院外方向跑去。
这时,几辆摩托及军用卡车开进门来。陆黛玲、该隐及沃纳顿时收住了脚步,从他们后面走来的瑞恩、乔治白和老犹太愣住了。陈氏兄弟与苏联夫妇也正沿着通道匆匆往前走,却见日下步从一辆摩托车上走了下来,他们掉头就跑。
野间与陈佳影到了饭店门口,载着王大顶与刘金花的两辆拖斗摩托车也停在了饭店门口,陈佳影看了眼王大顶与刘金花,心中暗暗叫苦。一名便衣走到野间身边说:“野间课长,饭店内正在紧急戒严,所以他们不能进去,暂时交由我陪同。”
野间对陈佳影说:“你们就在外面等我。”野间快步向大门走去。
十余名宪兵端着枪齐步走进饭店,车辆陆续停靠在饭店场院里。陆黛玲、该隐、沃纳以及后面的瑞恩、乔治白、老犹太紧张地看着这一切,他们退进通道口。陆黛玲猛地关上了门,一把插上铁质锁闩。
乔治白瞠目问道:“陆小姐,你是什么人?”
陆黛玲说:“甭管什么人,现在都闷死在石原的命案里了!”
日下步与野间从大门走进大堂,边说边往吧台走去。
日下步说:“石原必定是发现了极其重要的情况而被残忍杀害。”
这时,二人忽然看见瑞恩、乔治白及老犹太远远从前面走了出来。“停止!”日下步大喝一声,与野间一同拔腿追上去。
瑞恩等人加速往前奔,拐进电梯间,乔治白快速按开电梯门,瑞恩一把打开消防箱,摘下消防斧。日下步等人追至电梯间,电梯已经上行。电梯停在三楼,乔治白与老犹太先行出来,瑞恩抡起消防斧对着梯门的按钮板猛砍,接着,走出来跟上乔治白他们。
这时,瑞恩有些发怔地说:“我们这算作茧自缚吗?”
乔治白说:“还能怎样呢?石原的死足够所有人丧失外交保护,从现在起,和平饭店再不可能和平了。”
陆黛玲、该隐及沃纳快速沿着楼梯上到二楼消防通道,正好看到陈氏兄弟及诺尔曼拉开防火门走了出来,他们后面的巴布洛夫关门并用根皮带快速裹缠两个把手。陆黛玲、该隐及沃纳赶忙跑上四楼,却见便衣C从上端楼梯下来,其身后的便衣D正在给楼顶出口挂锁。
陆黛玲走上去给便衣C一掌,便衣C随即倒地。陆黛玲拽过便衣C挡到身前,与该隐和沃纳迅速往楼下退,陈氏兄弟与苏联夫妇也慌忙转身往下跑。便衣D觉察到动静,拨出抢,连连向陆黛玲他们开枪。陆黛玲从便衣C腰间拔出手枪还击,便衣D缩了回去。陆黛玲拖着便衣C领着众人往下走。刚跑到三楼走廊,瑞恩、乔治白和老犹太也匆匆走来。
瑞恩高喊:“大家进到房间搬些重物,把这里的消防门堵死,还有西北楼梯间。”看向该隐与沃纳:“三楼德国人房间里藏有枪支,我们握着的是话语权,被日本人翻走就够大家进秘密监狱了!”
他们纷纷跑回房间,搬来重物堵住了防火门。
苏联夫妇与老犹太转身,沿着走廊往前奔去。
诺尔曼边跑边问:“你怎么会跟美国佬在一起?”
老犹太说:“碰巧撞上的。”
310房门外,陆黛玲将昏沉沉的便衣C放到墙边,从他身上搜出子弹,装进弹匣里。这时,苏联夫妇和老犹太正好向她奔来。
陆黛玲对老犹太说:“你看着他。”
老犹太在便衣C身边停了下来,苏联夫妇与陆黛玲一起向前走去。刚拐出电梯间牙口,便见瑞恩与乔治白从房间拖出一个衣柜,再前方还有一个房间开着门,该隐与沃纳正分别拖着家具往西北楼梯间走去。
巴布洛夫大声喊:“堵死上行的路,再把四楼门封上!”
便衣A、D从东侧通道匆匆奔来,随即便见窦警长跑进来说:“他们想堵死西北楼梯,门还没有封住,你们先攻下去,快!”
窦警长悄悄到403房门前,无声地打开门,蹑脚闪入。这时,龚导演蹿身出来,举起一个瓷花瓶砸在窦警长头上,窦警长栽倒在地。
龚导演捡起窦警长的枪说:“保洁员发现石原死后跑掉,再从房间出来的是你,你就是那个想卖我情报的人。石原一定是发现了被你灭口,现在你又想灭我,嗯?给我说话,政治献金的事儿出了什么变化?”
窦警长闭着眼睛,痛苦地拧着脑袋。
便衣A、D追至四楼,听见403有动静,便大声问:“是谁在说话?”
龚导演走到门口,本能抬起举枪的手大喊说:“别开枪——”
便衣D向龚导演开枪,龚导演倒在窦警长身边。便衣A跑过去,把窦警长拉了起来,便衣D跑到龚导演身边检查伤势。
窦警长说:“这里交给你们了。”捂着头匆匆走出了403房间。
和平饭店后门空场,日下步对野间吼着:“我忍气吞声,纵容陈佳影的任性,结果换来的却是一个优秀的警务人员被残忍谋杀!”
在日下步与野间身后,便衣A、D正在指挥饭店职员们集中到一起。这时,陈佳影、刘金花与操纵轮椅的王大顶走到通道口,野间迎了上去说:“石原的死让日下步有了权限主抓和平饭店所有事务,我们按需配合,除非证明石原的死是独立案件,与政治献金一事毫无关联。”
这时,窦警长沿着游泳馆池边向更衣室走去,走到更衣室牙口时,忽然听到了什么,放轻了脚步。听着白秋成在抽泣着说:“我辜负了您对我的期望,我羞愧透了,竟就眼睁睁看着他们夺走了肖苰的尸体。”
日下步说:“这伙武装来得突然,你们也装备有限,情有可原。”
白秋成抬脸望着日下步说:“真是那个唐凌和他同伙吗?”
日下步说:“若真是他们,就更不用有太多自责,我见识过唐凌的手段,正因为怀疑是他,我把宪警一半力量都放在了搜捕上。” 他勾起手指托起白秋成下巴说:“失败是上进的动力,嗯?打起精神来。”
窦警长看到这一幕,瞠目结舌,故意踩出很响的脚步声边往里走边喊:“里面有人吗?饭店戒严,这里清场了。”他从一组更衣柜后拐出,看到日下步与白秋成,故作吃惊地站住,“大佐,游泳馆要封闭了。”
日下步点头说:“白警员有不少专业特长,我现在正式调他回来。”
白秋成随即给日下步敬了一个军礼。
野间、陈佳影、日下步与窦警长走进临时指挥部,分别坐到会议桌边,跟在后面的白秋成刚想拉开一把椅子,见窦警长看着他,便缩回了手。日下步见状,抬手指白秋成说:“你,坐下。”
“是。”白秋成应了一声,坐下。窦警长面部微微抽搐了一下。
日下步说:“电梯损停,西北楼梯二楼起无法上行,四楼出口被封堵,同样被封堵的还有三楼南端的消防门……三楼有什么蹊跷?让他们选择在那里集中,但可以肯定,这些家伙已决定跟我们对抗了。”
望着日下步认真听讲的白秋成,应景地挥了下拳头。日下步说:“我一直没让宪兵发起强攻,是因为这种穷凶极恶的对抗状态很好,我希望他们所属的机构都能看到,从此给我闭嘴!因为我要把这里变成地狱!”
窦警长说:“是我职责疏忽,没有保护好石原,他一定是发现了关于政治献金的重要线索,被人灭口——”
陈佳影打断说:“现在就下定义,太草率了吧?”
窦警长不由得一愣。陈佳影抬头看着众人说:“刚才我跟维护现场的便衣做了些了解,有一个现象很难解释,石原尸体旁边有把手铐,他自己的。也就是说他死前准备抓捕凶手,于是发生搏斗,最终反被凶手打死,便衣描述的现场痕迹也可论证这一推理。”陈佳影看向窦警长,“你们受命潜藏在饭店内监视动向,发现可疑情况应该及时地秘密向外传报,任务期间你们就是幽灵。那么,究竟是有多紧迫的事态,足以让石原违背约定,并不惜暴露整个监视计划直接现身抓人?政治献金交易,背景复杂,即便最高级别的调查单位对此也会谨慎置之,不到水落石出,谁敢决定哪个抓、哪个留、哪个需要策反?石原又不是新人怎会如此鲁莽?”
窦警长支吾地说:“也许是因为什么突发事件……”
陈佳影说:“那就要说到第二个问题,房间。401房间一直空置,石原在一个空置的封闭环境与凶手进行交互,显然是不想对凶手以外的人暴露踪迹,那么他跟凶手之间初始状态又是怎样的呢?偶然遭遇吗?比如发现凶手潜入401做隐秘之事,若仅此他根本不会现身,除非凶手在做危及全楼的事,但从401房间情况来看,并没有类似迹象。”
日下步点点头。陈佳影继续说:“那么就是必然性汇聚,为的什么?相约着谈判吗?如果谈政治献金的事儿,那凶手就是对方阵营的叛徒,石原干吗要抓他?他又吃错什么药了变凶手?”
窦警长说:“或有可能凶手发现到我们的潜藏,试图向他探风。”
陈佳影说:“于是几句不合大打出手?”
窦警长说:“不可以吗?”
陈佳影说:“那就说明石原的死是与政治献金无关的独立案件。”
日下步说:“陈佳影,你现在的论述带有过多的主观性。”
野间接话说:“讨论而已,您无须太过敏感。”
此时,刘金花斜靠在401房间门口,不远处,轮椅里的王大顶正握着保女洁员的双手深情款款地说着什么。一会儿,王大顶带着刘金花进了401房间。王大顶眯着眼睛朝四周看着,随后抬头往前看去,只见连廊端头,隔着一房间距离是另一个房间的外阳台。
王大顶眼睛发亮说:“嘿,好家伙!问题应该就出在这。”他走到书桌边握着电话听了一下,“原来内线电话没被切断啊!”说着,他拨了一个内线号码。
指挥部里,讨论陷入僵局,电话铃声忽然响起,日下步走到桌边抓起电话说:“你是谁?”
王大顶说:“招安人士王大顶,正义务为您勘察命案现场……”
陆黛玲从房间里匆匆走了出来说:“所有房间的电话都打不出去了。”
陈敏章说:“这是掐断我们对外联系,看来日本人要玩儿狠的。”
话音未落,整层灯光“哗”一下全都灭了。
401房间里,陈佳影等人聚在一起讨论案情。
王大顶说:“现场被发现的当时,凶手应该正在屋里。误会我摸她屁股的那位女保洁员,非常仔细地向我回忆了她发现石原被害时的情景。”王大顶带着大家缓缓往书房里走,“女保洁员听到里头有动静就喊了话,结果反倒没声儿了,于是掏钥匙开门,紧接着就见石原躺在血泊里,吓得掉头就跑。所以很明显,她跑走时,凶手还藏在屋里,凶手是个老手,他很清楚普通人受惊吓后的本能反应只会是逃跑。”
王大顶领着大家走到阳台,指着连廊说:“我本想琢磨凶手藏在了哪儿,也许能发现到一些痕迹什么的,可随后我就注意到了这个连廊,于是忽然冒出很多联想,于是就有了发现。这里与对面阳台之间的窗,你们看,窗台以及下方横梁都有积灰被蹭去而且痕迹很新,这是刚被攀爬过的痕迹,或从对面过来,或者过去。一定是凶手,正常人不会这么干。那就有意思了,对面阳台里是403房间的卧室,那个导演因为屁股挨枪难以行走,一直趴在里头,直到袭击窦警长时被便衣击伤,他不可能没有见过凶手!”
日下步若有所悟说:“我们现在去刑讯室!”
说着,他冲出401房间,其他人都跟了出去。他们进入刑讯室,只见龚导演瞪着无神的双眼,痛苦地呻吟着。日下步说:“他情况怎样?”
随队医士摇了摇头说:“子弹击伤脏器,若及时抢救,也许还有希望,但我来得有点儿晚了。”
窦警长扑到龚导演身边说:“你告诉我,快!谁攀爬过你的阳台,你看没看见?快告诉我。”
随队医士说:“窦警长,他现在已经没有意识了。”
窦警长看着龚导演,神色松弛了下来。
陈佳影转对随队医士说:“您确定已经没救了吗?”
随队医士摇摇头说:“现在的呼吸只是一种机理性反应。”
“砰!”王大顶懊丧地砸了一拳轮椅扶手说,“妈了个蛋!”
“凶手是谁,总可以水落石出,我有的是耐心。”日下步转身对便衣A,“浅见还在那些家伙手里,趁这个导演还有呼吸,用来交换吧。”
窦警长在空场中央放下一把椅子,紧跟在后的便衣A、D抬着龚导演放到椅子上,并摆放坐姿。摆弄完龚导演后,白秋成面朝东楼举起喊话筒喊道:“三楼的人听着——三楼的人听着——现在的局面,双方应该通过谈判,寻求化解,大家都要拿出诚意来!谈判的基础,首先就是双方把俘获、挟持的人员,交还给对方,以此,寻求相互的谅解!”
313房间瑞恩、乔治白及陈敏正,315房间陈敏章与苏联夫妇,317房间该隐、沃纳及陆黛玲,同时走到窗户看着饭店空场的动静。
瑞恩对陈敏正说:“把那个便衣送出去,先把人换回来再说。”
陈敏正说:“别轻易送出去,人质也是我们的话语权。”
乔治白咆哮说:“不,龚观察员必须回来!必须!”
这时,巴布洛夫的喊声响起:“我们同意换人。”
瑞恩与乔治白不由得惊愕地对视了一眼。巴布洛夫继续朝窗外喊:“现在的局面是各方所不愿见的,我们同意谈判解决,也同意交换对方人员,但为了确保谈判的公平性,我们要求在交换人员之前,先恢复三楼的供电,接通电话,并通知各国外事人员到达饭店,参与双方的谈判。”
沃纳惊愕地对陆黛玲说:“苏联人疯了吧?”
陆黛玲说:“布尔什维克永远是天真的。”
陆黛玲扭头向外奔去。陆黛玲、乔治白与瑞恩几乎同时冲进315房。
陆黛玲对巴布洛夫说:“你们到底在干什么?”
这时,陈敏章等人也冲了进来。巴布洛夫依旧喊着:“我再重申一遍——恢复供电、接通电话、通知外事人员参与!这是一切的基础!”
日下步望着三楼咬牙切齿地说:“这些混蛋,简直是太狂妄了。”
野间说:“我建议双方各出一名谈判官,先进行初步的交涉。”
日下步看着野间说:“交涉?这个人马上就要死啦!”
白秋成对日下步说:“那些家伙就是虚张声势,他们手里只有浅见这张牌,杀了他就是找死,而我们杀这个导演,只是早些送他上路而已。杀他足可震慑那些家伙,让他们明白他们没有对峙的资格!杀一个将死之人以作威慑,可以说是废物利用,划算得很。”
日下步说:“好,让他们清楚看到,这片土地上谁掌握生杀之权!”
窦警长看着白秋成,一脸的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