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押瑞恩与乔治白的刑讯室里。日下步说:“抱歉,饭店里合适的场所有限,但愿这里没有引起你们的不适。”
瑞恩说:“我和乔治保证所说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窦警长说:“按你说的,你误导我方,试图让胶卷先落入我方手里,然后以情报换情报的方式获知其中内容,谁料内尔纳死了?”
乔治白接话说:“关键是胶卷曝光了,这样我们误导宪警方的动机解释不清,苏联人要想泼脏水,我们一点儿办法都没有,所以就被裹挟了。”
日下步说:“你们真的是想多了,事实上,只要坦诚相见,我们愿意并肯定会相信你们的任何解释,内尔纳就是个情报贩子,命不值钱。”
瑞恩说:“陈女士也是我袭击的。”
日下步说:“我们想到了,即便她身份特殊,所受伤害也比较大,但这就像国与国之间,只要建立了合作,曾经的争端总有办法忘记的。”
瑞恩说:“我敢保证传闻的政治献金真实存在。”
乔治白补充说:“因为我们发现陈佳影正在调查,且显然已到取证阶段,苏联人和陈氏兄弟非常紧张,甚至想要制造事故弄死她,其实我们袭击她只是为抢先一步劫走她的取证,但很可惜我们什么都没搜到。”
瑞恩说:“但我可以肯定,陈佳影已经获取到了极为关键的线索,因为苏联人说,他们有个笔记本,被非常小心地裁掉了一页。”
日下步说:“感谢你们的坦诚,今天就到此为止。”
日下步等人转身走了出去。走到门外时,日下步转身对石原与窦警长说:“难怪满铁想要替换我们,政治献金之内幕,意味着世界格局正在悄悄发生变动,而我们正在追踪它,我们介入了历史!”
陈佳影自言自语地念叨着说:“有可能的,那串字符是关键线索,那我就能抢在日本人前头了。”
王大顶说:“我个神仙姐姐,抢日本人前头能够怎样?”
陈佳影说:“抢了就有机会知道一切。”
王大顶说:“佳影,听我说,别再继续了,咱就缩了行吗?脑子烧了,总得换个安全吧?你现在就是我的命啊。”
“那串字符,我当时让你记住它的对吗?那就说明遇袭前我已经记住它了,存在脑子里了。”陈佳影抿着嘴比画着双手,脑子里闪过进入苏联人房间的各个画面。陈佳影突然睁开眼睛说,“想起来了,是一张纸,被我撕碎扔进走廊的弃物箱,而且不止一个,我肯定会分散扔进几个弃物箱,这是最基本的措施。”
王大顶叹了口气说:“你是真不肯消停啊。”
陈佳影闭着眼睛说:“保洁员十一点钟做打扫,得赶紧……”
王大顶说:“行了,我知道了,你躺下休息,翻垃圾那活儿我帮你干。”
王大顶操控着轮椅坐电梯来到四楼。女保洁员推着保洁车向电梯口走来。王大顶说:“哎!你在打扫楼层?”
女保洁员说:“是,刚做完清扫。”
王大顶说:“楼道的弃物箱也打扫了?”
女保洁员说:“都打扫了,先生。”说完,便推车进了电梯。
王大顶跟了进去。电梯下行,王大顶突然摸了一下女保洁员的屁股。
“您干什么!”女保洁员惊叫着给王大顶一个耳光,并挣脱开身子拉开了制动闸,冲了出去。王大顶随即从保洁车里拎起保洁袋放在怀里,回到316房间。陈佳影从沙发上蹿了下来,惊讶地看着王大顶。
王大顶说:“保洁袋里应该有你要的东西。”
陈佳影接过保洁袋,口朝下一倒,东西撒了一地。陈佳影跪下身子寻找着碎纸片说:“碎纸片如果都在里头,就可以还原。”
王大顶说:“还原这些碎纸片需要时间,我担心会来不及,楼层的宪兵看我抱这么一大包儿回来,肯定会起疑心。”
陈佳影边剔出碎纸片边说:“我有特殊方法,应该能快一些。”
与此同时,日下步、窦警长与石原正在接待室开会。日下步说:“我们必须研究一个方案,对付苏联人和陈氏兄弟,速度要快!”
石原说:“可处理这类事务这类人,我们没有经验,使用酷刑吗?”
窦警长说:“刑讯手段可能够呛,因为所涉事件意义重大,他们会紧咬牙关,从实质上说,瑞恩和乔治白并没提供出任何证据,没有证据就很难撬开他们的嘴。”
日下步说:“是的,他们只要挺到苏联领馆介入进来,刑讯就很难再继续,他们是特殊人群。”
白秋成匆匆进来说:“报告!三楼宪兵曾见王伯仁怀抱保洁袋走出电梯回到房间,随后我了解到,保洁袋是清扫四楼的女保洁员遗落的,她被同乘电梯的王伯仁非礼,慌忙逃离,保洁车因此落在了电梯里。”
日下步、窦警长及石原不由面面相觑。窦警长对石原说:“四楼的废弃物?难怪瑞恩在陈佳影身上什么都没搜到。”
石原说:“证据?”
日下步对窦警长说:“为什么你到现在都没解除对陈佳影的怀疑?”
窦警长说:“也许是因为总听不到她不设防时的声音吧。”
日下步说:“或许这是个机会,能让你听到这对夫妇的私密话。石原,你想办法在其房间安装窃听器。”石原点点头,然后跟着窦警长出门。
316房间,陈佳影正拼着纸屑。碎纸片上依稀可以辨认拓印字样“DY0179”。“DY0179……”陈佳影抬头看着王大顶。
王大顶说:“什么意思?”
陈佳影说:“DY,犹太国民银行的缩写,这应是它的一个保险柜。”
王大顶说:“那是笔政治献金哈,拜托!一保险柜能搁多少钱?”
陈佳影接话说:“里头肯定不是钱。”
王大顶说:“那就一定跟政治献金有关?”
陈佳影接话说:“否则我记它干吗?”
“砰”的一声,门被撞开,窦警长、石原与白秋成拥了进来。陈佳影抓起信纸,窦警长厉声喝止:“陈佳影,把手里东西放下!”
陈佳影无奈地将信纸放回桌面。石原抓起信纸,递给窦警长。
窦警长看了看信纸,转身对陈佳影说:“太令人感动了,脑子都烧了,还这么敬业,不惜翻找垃圾来帮助我们取证。”
石原走到边上,抬起电话拨了0号,然后迅速从口袋里取出一样东西塞进电话机座。在另一个房间里,话务兵甲在设备台前迅速拨下接通按钮,并戴上了耳机。
窦警长举着信纸对王大顶抖了抖说:“这是她昨晚的收获吧?”
王大顶说:“窦警长——”
窦警长打断说:“非常感谢您能主动汇报政治献金之事,还忍受身体不便不顾颜面非礼那位名女保洁员,为我们获取到了重要证物。”
陈佳影顿时明白了什么,惊愕地看向王大顶。王大顶看了陈佳影一眼,然后低下了头。接着,窦警长等人走了。
他们一走,王大顶随即惶惶地看着陈佳影说:“佳影,你听我解释。”
陈佳影顿时爆发说:“你这个骗子!”
王大顶忽然给了自己一大耳刮子。
“陈佳影,你敢打我?”王大顶边说边指书桌上的电话机,示意陈佳影有监听。陈佳影转身看向书桌,发现电话机座被垫高了一点儿,也明白了刚才石原拨电话的意图。王大顶说:“你脑子都坏啦,还给满铁卖什么命?交给他们处理不就完了吗?”
陈佳影心领神会,假装发怒说:“那是我先发现的,野间课长对我寄予厚望,结果你出卖我。”过程中王大顶频频向陈佳影点头,于是陈佳影开始摔东西,“我脑子坏了,你们就欺负我,混蛋!”她一把举起电话摔在了地上,电话线断了,设备台前监听的话务兵甲皱着眉一把摘掉耳机。
王大顶长长地松了口气说:“幸亏我眼贼,否则就被算计了。”
陈佳影说:“我现在想知道,你是怎么算计我的?”
王大顶哭丧着脸说:“不是……我那个……”
此时的日下步手中捏着那个拓页信纸,看着依稀可辨的几个字符,对一旁的白秋成说:“这是犹太银行的保险柜,我需要一份特别调查令,打开它,取出证据,陈氏兄弟和苏联人就别打算说谎了。”
话音刚落,窦警长和石原走进来。日下步说:“怎么样?有收获吗?”
窦警长说:“窃听结果显示,陈佳影对她丈夫非常恼火,因为王先生导致了她和她的满铁彻底丧失了介入政治献金一案的机会。”
石原说:“对她的疑虑应可解除,我们为此饱受困扰,真是够了。”
日下步说:“唐凌不来,没中共,唐凌来,有中共,但即便有,不是陈佳影也足够欣慰了,否则,一个为日方服务的机要人员,让人毛骨悚然啊!”
肖苰在316门外敲门。王大顶打开门,肖苰走了进去。
肖苰说:“你打电话叫我过来,有事儿?”
王大顶说:“你给我证明,点爆政治献金这事儿,我一丁点儿坏心都没有,只是为了她能从容脱身。”
陈佳影闭着眼一声不吭。肖苰怯怯地说:“他是跟我这么说过。”
陈佳影瞪了一眼肖苰。
王大顶上前握住陈佳影的手说:“认同很重要啊,佳影,我们破了诈供、反了窃听,就是建立在相互认同的基础上,我知道你看不得苏联人有难,哪怕他们害你在先,所以这事儿我干,这份苦心你得认同吧?”
陈佳影甩开王大顶的手,转对肖苰说:“肖苰,餐厅里有些益智玩具,请拿一些给我,我要做些辅助训练,恢复思维逻辑性,否则,王大顶这王八蛋会骗死我,还会弄得我走投无路。”
王大顶说:“不是——”
陈佳影抢说:“脑子坏了不代表专业直觉也会丧失,我敢跟你打赌,王大顶,你低估了所有人。”
此时,窦警长与石原押着苏联夫妇及陈氏兄弟沿着地下室的过道走着。走近一个房间时,门开了,随队医士捧着盛有沾血的手术刀片、废药棉和纱布等物的托盘走了出来,房间里龚导演正趴在一张台案上,对战战兢兢缩在台案边的陆黛玲哭着说:“连麻药都不打呀,疼死我了。”
看着这一切,苏联夫妇与陈氏兄弟都紧张起来,他们被押进一个大刑讯室,看到瑞恩与乔治白正靠墙站着,他们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
窦警长看了眼瑞恩与乔治白说:“日下大佐要我把你们放到一起,是希望大家别再浪费时间,面对面了,就坦诚一点儿,早配合早踏实。”
苏联夫妇与陈氏兄弟同时看了眼瑞恩与乔治白。窦警长说:“咱们预测一下,政治献金的内幕败露,南京政府会怎样?”他对陈氏兄弟说,“他们绝对不敢承认,百分之一百会抛弃你们,但‘满洲’可以保护你们。”又对苏联夫妇说,“苏联呢?一样不予承认吧,但你们会因办事不力调遣回国接受残酷的惩罚,‘满洲’也可以保护你们,王道乐土就这么任性,值得合作。”
巴布洛夫说:“简直是天方夜谭!”
窦警长说:“何必让自己难堪?能跟你们直面相对就不会只有空口白牙。”窦警长从口袋里掏出那张拓页信纸举到巴布洛夫面前。
诺尔曼顿时怒对瑞恩说:“你说陈佳影身上都没搜到。”
瑞恩说:“这不是我搜到的。”
巴布洛夫愤怒地说:“你们这些蠢货!早晚会为你们的劣根性付出代价。”旁边的陈敏章突然扑上前去扭住瑞恩,劈头盖脸便打。
这时,日下步走了进来,大吼一声说:“给我住手!”
日下步将手中的塑料袋口朝下一倒,“咣啷”一声,塑料袋中的两块金属模板落到桌上,还有一个信封。日下步说:“DY0179,我申请强制调查令,让犹太银行打开这个保险柜,里面居然是一对满币的伪钞模板,和一张签收单,签字人,瑞恩·吉格斯。”
瑞恩与乔治白不由脸色煞白。
日下步说:“谁能解释一下,这跟政治献金之事该如何关联?”
316房间,陈佳影面前的办公桌上摆着若干益智玩具,陈佳影正专心地摆弄着一个孔明锁。王大顶看着陈佳影说:“哎,你说我低估那些家伙,那就把道理说出来咱们辩论,别抛出悬念你又不管。”
陈佳影说:“我现在组织不好逻辑,但我很清楚你是错的。”
王大顶说:“你们这些人真就那么怕苏联吗?”
陈佳影说:“这跟怕不怕没关系,我说过多少次了,无论什么情况都不能害人!”
王大顶说:“他们先害的你啊。”
这时,门铃声响起。陈佳影放下孔明锁,去开门,窦警长站在门外。
窦警长说:“王太太,您的情况还好吧?”
陈佳影说:“您有事儿吗?”
窦警长说:“是有事儿,您与王先生得跟我们走一趟。”
陈佳影与王大顶跟着窦警长走进刑讯室,只见在一张桌上摆放着伪钞模板和一个信封。陈敏正对陈佳影与王大顶说:“请您二位到场是我的建议,因为貌似满铁也在等答案吧。”
他转对窦警长说:“窦警长,让您失望了,我们为南京服务的内容没那么神秘,只是为它关注‘满洲’的经济环境并提供评估,仅此而已。”
陈敏正转对日下步说:“在我们的记录里,满币发行以来,高仿伪钞规模性涌入市场共有两次,追根溯源后发现,源头来自美国,而就在这时我们得知,苏联人抢先找到并截获了用以制造这些伪钞的模板。”
陈敏章补充说:“与模板一起的,还有由瑞恩·吉格斯签字的收凭。”
巴布洛夫说:“陈氏兄弟担心我们借此做文章,于是暗中找到我们,想接手这副模板。我也的确想做些文章,所以谈判不算顺利。”
陈敏正说:“双方的接触有些隐晦,加之时机敏感,我想这就是所谓政治献金的谣言产生的原因吧。”
陈敏章对瑞恩与乔治白说:“内尔纳的确偷拍了我们一些谈判过程,但我怀疑他自己都不知道我们在谈什么,也就见你俩是冤大头,便顺着谣言喊高价。我说没说过他在骗你,瑞恩?你信不信?要不是宪警方打断这事儿,你给了他钱就找不到他人啦。愚蠢啊,南京不惜代价接手此事,就是为了避免美国陷入尴尬,谁想还被你们闹成了一场政治阴谋!”
巴布洛夫接话说:“存放伪钞模板的保险柜编号,原先记在笔记本里,为了保护美国佬,就烧掉了,后来我发现次页被裁走,就料到是被陈佳影做了拓印,所以才要瑞恩无论从她身上搜到什么都得销毁。”
乔治白说:“算了吧,要真为了保护我们,你们早就挑明说了。”
乔治白转身对苏联夫妇说:“你们也别想做什么文章,这块伪钞模板的确是美国人做的,但那仅是个人行为。”
瑞恩说:“这是可以证实的。”他转身对日下步说,“制作这块伪钞模板的人,此前已被秘密擒获,并押送回国了,他会受到法律的制裁。你们通过相关渠道向美方求证此事,应该不会太难。” 又转身对苏联夫妇说,“伪钞模板是我方观察人员查获的,我做的签收,并要求尽快送往美国,谁想中途是被你们截了,运送人员至今还失联呢。”
日下步盯视着巴布洛夫说:“你是说政治献金的事纯属谣言?”
巴布洛夫说:“您不就在证实吗?”
日下步转身对窦警长与石原咆哮道:“那谣言是怎么被当真的?怎么放大到了言之凿凿的地步?”
窦警长说:“陈佳影你一直都在误导我们。”又指着王大顶,“还有你,政治献金的事儿是你说的!你们策划好了要把大家搅乱是不是?”
陈佳影厉声说:“闭嘴吧,都怨我好了,责任都推给我,这就是你们警务局的一贯作风!”
王大顶说:“还真是呀,我说她不愿透露所获信息,就因为政治献金之说仅为传闻,结果你们反倒听风就是雨,见点儿动静就撒欢儿,没有专业性,违背方法论,摆了乌龙丢了人,还往我太太身上推。”
日下步咆哮说:“够了!政治献金的信息,你们究竟从哪里得来的?”
王大顶说:“是德国佬该隐告诉我们的。”
陈敏章惊叫说:“天哪,德国佬!他们的话你也能信?他们是破坏分子知道吗?东北军的德式装备都是他们走私的。”
日下步大惊说:“什么?”
王大顶与陈佳影回到316房间。王大顶说:“想想苏联人是故意留下痕迹让你查获那个字符,他们想用一桩有惊无险的伪钞案彻底掩盖掉政治献金的事儿。你说得对,我确实低估了那些家伙。”
陈佳影漠然转身向里间走去。王大顶跟了进去说:“这对我们有危害吗?姓窦的当场发难,你是有点无措,所以只能装委屈,但好在我心有灵犀,组织了你想组织的逻辑,巧然应对之后,他哑口无言。”
陈佳影抱起梳妆台上一瓶鲜花放到窗台上。王大顶说:“姓窦的没有穷凶追咬,代表宪警方已对你再无怀疑,巴布洛夫那些家伙也没后手,说明他们想到此为止,这个结果显然比我设计的还好啊。”
说话间,陈佳影又将茶几上的一瓶鲜花移去了外间窗台。王大顶说:“既没让你反感地害到苏联人,又能让宪警方查无所获,尽善尽美啊。”
“谢谢啊!”陈佳影甩下一句后,便摆弄起孔明锁来。
王大顶说:“还打不开啊?”
陈佳影恨恨地抬头说:“我以前分分钟就能打开,都是拜你所赐。”
王大顶说:“其实吧,你也就是赌气,心里头吧,早就认同我了,对不对?你也相信宪警方就快待不住了,所以才会把花儿都移窗台上。”
陈佳影不由得眉头一跳。王大顶说:“那是暗号,提示外头的同伙,啊呸,同志,胜利将近,别进来添乱。”
日下步边说边带着窦警长与石原拐进电梯间:“机要处表示,瑞恩所说的情况,会请求外事部门出面向美国核实。”
窦警长说:“瑞恩能把处理伪钞事件的单位亮出来,应该没说谎。”
不一会儿,他们走进了301房间,沃纳与该隐正在房间里。
日下步直入主题说:“请二位跟我说说政治献金的事。”
沃纳说:“政治献金之说,乔治白漏过,伊藤夫妇也议论过,但最早是从哪里起的我们也不清楚。”
该隐说:“你们既然在做调查,我和沃纳当然要提供些信息嘛,至于走私军火给东北军的指控,我们不接受。”
沃纳说:“谁指控谁举证,拿证据说话,否则,德意志会怀疑日方在故意制造事端,破坏两国共同愿景的良好关系。”
日下步指了指沃纳与该隐说:“你们最好别太嚣张!”
接着,他转身对窦警长与石原说:“走,我们再去看看那对男女。”
日下步带着窦警长与石原直接到临时医务室。日下步一把揪起趴在病床边的陆黛玲说:“他冤枉,你可没有。舞会上若没心怀鬼胎,凭什么接王伯仁的纸条帮他做暗示?”
陆黛玲说:“我不知道那是暗示,那些台词我都没懂。”
日下步咆哮说:“你说谎!”
陆黛玲吓哭了说:“那我说什么呀,都被你们闹蒙了,呜呜……王先生不跟你们是一拨吗?”站在一边的窦警长与石原不由得面面相觑。
418房间,瑞恩、乔治白与苏联夫妇及陈氏兄弟在一起议论着。巴布洛夫说:“瑞恩,你说实话,制作伪钞模板的人,真的已在美国入监了?”
瑞恩说:“哼,否则我就被你们害了。”
乔治白说:“别告诉我你们当初劫走模板和收凭是善意行为。”
诺尔曼说:“但客观上,这个行为帮了我们大家。”
乔治白说:“是帮你们掩盖了政治献金的内幕。”
巴布洛夫沉声喊道:“乔治,收起这种对立情绪吧!有些道理大家心知肚明,间谍是个特殊的物种,他们没有敌人,只有对手。一个间谍如果不再给对手留有余地,原因只可能有两种,一是他接到了死任务,二是他的任务,就是去死。”乔治白与瑞恩对视了一眼,默然。
陈敏正说:“乔治,大家扮猪吃老虎躲过一劫,不挺开心的吗?”
诺尔曼说:“所以跟上头编个理由吧,中止你们的‘财富’行动。”
瑞恩和乔治白惊愕看向诺尔曼说:“你们怎么知道‘财富’行动?”
诺尔曼冷笑说:“这就是间谍让人觉得神通广大的原因。”
这时,在和平饭店的临时指挥部,日下步、窦警长与石原正在开会,话务兵甲走了进来,打开一个文件夹递上说:“总部发来专电,和平饭店所发事件若无涉共性质,可转交对外事务机构负责处理。”
日下步看了电文,幽幽转对窦警长说:“我们真就陷入窘境了吗?”
窦警长不置可否地摊了摊双手,边上的石原皱着眉头低下了脸。
此时,一辆小货车从和平饭店后门方向驶进,后场通道口外停下,一名男子从车底钻出,这个男子正是唐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