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奇招惊豪客

  晓梅心里甜甜的,她虽然希望三兰和十三妖先打一场,但对仇磊石的正直,却更觉得高兴!

  雷啸天暗伸大拇指,到底还是自己的二弟,在任何情形下,二弟守正不移,确是令人钦佩。

  三兰中的老大白谷兰,只盯了仇磊石一眼,暗暗点头,并没有开口,那“小红妖”却不然了!

  “小红妖”只是瞥了那左角上的少年一眼,暗中冷哼一声,但对仇磊石,却嗲声嗲气的说道:“哟,原来你也是这店里的人呀!”

  仇磊石冷冷地说道:“姑娘们请将剑归鞘!”

  白谷兰悄悄地将剑归鞘,神情依然冷冰冰的。

  “小红妖”却抛给仇磊石个媚眼,道:“姑娘是冲着你!”

  说着,便将剑归鞘,并且挥手对另外十二妖女道:“妹妹们,收起剑来。”

  十二妖咯咯笑成一片,各将宝剑归鞘。

  仇磊石根本不看“小红妖”,说道:“小可如今声明一句,本分店内,非但不准有人寻仇,更不准动刀动剑,如有人故违……”

  话还没有说完,那“小红妖”“哟”了一声,道:“别这么凶。好吧,听你的,我们不动刀动剑就是。”

  仇磊石冷哼一声,转对晓梅道:“小妹,别的事还是你处理吧。”

  晓梅心头又是一甜,道:“磊石哥,她们是有心生事!”

  仇磊石道:“这没有什么,我们按规行事就行。”

  “小红妖”噗哧一笑,道:“小妹妹,谁有心生事呀?”

  晓梅冷冷地说道:“你,和你带来的这些人!”

  “小红妖”哟了一声,道:“那是刚才,现在变啦,咱们要住店,刚才小妹妹你不是说,要按规行事吗,好,我们按规挂号。”

  晓梅冷哼一声,道:“按规挂号是刚才的事,现在变了!”

  “小红妖”哦了一声,晓梅接着又道:“现在本店不留你们!”

  “小红妖”神色一变,道:“小妹妹,这是为什么?”

  晓梅怒声道:“谁是你的小妹妹,死不要脸!”

  “小红妖”媚目一横,变了脸,道:“小贱……”

  “婢”字还没出口,瞥目瞧见了仇磊石,正冷冷地盯着自己,眼球一转,破颜为笑,道:“那就称呼你小姑娘,这总没有错吧?”

  晓梅道:“随你说什么,本店也不留你!”

  “小红妖”媚眼儿瞥着仇磊石,手指着三兰问晓梅道:“她们呢?”

  晓梅生就好、恶由己的个性,沉声道:“你管不着,本店愿意留谁就留谁!”

  “小红妖”威胁的说道:“小姑娘,你得罪我们‘海门十三妖’对你可没什么好处,反之要和我姊妹成了朋友……”

  晓梅插口道:“闭上你这张臭嘴,滚!”

  “小红妖”下不了台啦,看看仇磊石道:“喂,你也不管管你这小妹妹,我可是诚心诚意的,不愿意和你为难,但她再要这样胡言乱语……”

  仇磊石冷冷地接话道:“你们最好听她的,立刻走!”

  这句话,使“秦岭三兰”笑出声来,“小红妖”不由勃然变色,恶狠狠的盯了仇磊石一眼,道:“这是你说的?”

  仇磊石道:“不错!”

  “小红妖”冷笑一声,道:“姑奶奶看在你这个人,满能讨人喜欢的份上,刚才方始将剑收起,不料你却是混东西……”

  晓梅沉声叱道:“你再敢辱骂我磊石哥,是自己找打!”

  “小红妖”把嘴一撇,道:“姑奶奶就不信邪,这小子是个混账……”

  话还没有说完,“叭”的一声,脸上早挨了一下重的,“小红妖”被打的斜退出好几步,左脸肿涨寸余!

  “小红妖”什么时候受过这个,伸腕将剑撤出,怒瞪着一对眼,冒着凶光,狠而恨的骂道:“小贱婢,姑奶奶……”

  这次话仍未能说完,身前人影一闪,有人说道:“小可已有声明,不得撒野动剑,拿过来!”

  “小红妖”话听清了,但却应变已迟,只觉右腕微麻,宝剑立即脱手,被人轻而易举的取走!

  “海门十三妖”,人人有一身毒辣的功夫,尤其是“小红妖”,为十三人之首,称得起是武林中的一等高手!

  适才突被晓梅姑娘痛括一掌,她已暗自心惊,如今剑方出鞘,即被夺去,并且没有看出夺剑人的手法,不由骇然而木愣一旁。

  立于左边的一干江湖客,更是个个张口结舌,不禁对“天下一家店”苏州分店加了五分小心。

  “小红妖”定定神,方始看出取走自己宝剑的,竟是仇磊石,立即计上心来,故作娇笑道:“你就好管闲事,得!冲着你我什么都不计较,把剑给我吧,我们姊妹另外有事,可要走了!”

  仇磊石手腕微震,将剑投插于地上,“小红妖”拔出剑来,扫了晓梅一眼,又看了看仇磊石,道:“咱们过两天会。”

  说着,一挥手,带着她那十二位妖里妖气的妹妹,走出大厅,果真并未逗留,离开了店中。

  “秦岭三兰”中的白谷兰,此时对晓梅道:“女子果然不被接待?”

  晓梅一笑道:“这是对‘海门十三妖’说的,不包括三位。”

  白谷兰也一笑道:“有这句话够了,我姊妹不打扰啦,告辞!”

  说走就走,晓梅姑娘没有留,也没开口说话,于是“秦岭三兰”,在一干江湖客的注目下离去。

  现在只剩下那五位穿雪褛的少女了,晓梅含笑道:“五位姊妹可是‘白衣五英’?”

  这倒不是晓梅聪慧,因为三兰、五英、十三妖,是武林中人尽知的女英雄,五英都穿雪褛,所以晓梅能够猜知。

  “白衣五英”中的王月英,是五英之首,问言道:“不敢,是我们姊妹五个。”

  晓梅道:“五英姊妹有何指教?”

  王月英道:“指教不敢当,寄宿来的。”

  晓梅一笑道:“可愿作小妹的朋友?”

  王月英道:“怕高攀不上吧!”

  晓梅诚挚的说道:“五位姊妹要不嫌弃,小妹敢请别这样说话。”

  王月英一笑,转对其余四英这:“妹妹们意下如何?”

  其余四位中的李桂英道:“大姊您看着办吧,小妹认为那三个老东西的话,不能听信,刚才看得分明,主人明操胜券,却未过份!”

  王月英道:“二妹说的对。”

  话锋一顿,王月英转对晓梅姑娘道:“贵姓?”

  “小妹艾晓梅。”

  王月英道:“我王月英,艾姑娘,咱们朋友交上了。”

  晓梅大喜道:“那就请月姊姊和众位姊姊,跟小妹来好吗?”

  王月英一笑,点了点头,晓梅在前,“白衣五英”随后,穿出大厅内门,向后面静室走去。

  满天云雾,此时已散,立于大厅左边的百名江湖客,自亦散开各归坐处,他们都深感未能看到一场搏战而遗憾。

  就在一干江湖客散归的当时,仇磊石身形微移,到了一人身前,声调客气,但神色却威严的说道:“朋友你请暂留贵步!”

  散落归座的江湖客,闻声泰半止步注目,只见仇磊石所阻住的人,正是适才说“渔翁得利”这句话的少年。

  江湖客们,认为好戏又将上场,不由悄然而退,渐渐空出了大厅中间地方,以备搏战之用!

  那少年路被阻住,含笑说道:“有何指教?”

  仇磊石道:“朋友是敝店的住客?”

  少年颔首道:“目下还不是。”

  雷啸天也早就注意这个少年,闻言浓眉一皱,但并未开口,仍在一端等待,他深信仇磊石会处理好此事。

  仇磊石神色依然严肃,道:“朋友想挂号吗?”

  少年道:“刚才曾有此打算,现在不了。”

  仇磊石道:“为什么?”

  少年道:“这是私事,没必要告诉人!”

  仇磊石道:“朋友来时,为何不立刻挂号登记?”

  少年道:“这要怪贵店!”

  仇磊石哦了一声,道:“果是如此,小可愿负此责。”

  少年道:“在下与那‘三兰、五英、十三妖’,同时来到贵店,彼时贵店应值朋友,只顾接待女孩子们……”

  仇磊石不容少年说出难听话来,道:“有此疏忽,不怪朋友,朋友若愿现在寄宿……”

  少年道:“不,告辞了,以后再来打扰吧。”

  仇磊石微微一笑,道:“欢迎,到那一天,小可必将亲自接待!”

  少年也不甘示弱,道:“很好,在下来时就找尊驾,尊驾贵姓?”

  仇磊石道:“仇,人九仇,仇磊石,朋友你呢?”

  少年道:“章,立早章,章突岩,突然之突,山岩之岩!”

  雷啸天看仇磊石似是不知此人来历,接口道:“朋友就是近来,人称‘金童神剑’的少年英雄?”

  章突岩一笑道:“好说好说,英雄二字愧不敢当!”

  仇磊石依旧淡然一笑道:“小可愿与章朋友,能有再见之缘!”

  章突岩道:“仇朋友放心,人不是山,迟早总要再碰上。”

  仇磊石突然哈哈一笑,道:“好一句‘迟早总要再碰上’,小可静等此日!”

  章突岩也一笑,道:“等吧,日子不会太久的!”

  仇磊石道:“但愿越快越好。”

  章突岩道:“尊驾可还有什么吩咐?”

  仇磊石道:“不敢再劳渎朋友。”

  章突岩道:“如此,在下要告辞了。”

  仇磊石道:“小可恭送!”

  章突岩一笑,伸出双手相拦,道:“愧不敢当,尊驾请留步!”

  仇磊石只以右臂肃客,道:“小可不敢失仪,朋友不必客气!”

  在十分客气的答对中,章突岩的两只手,已分搭在仇磊石的左腕和左肘之上,并且推辞着说道:“尊驾若坚持如此客气,在下岂非出不了贵店?”

  说着,章突岩双掌猛聚真力,看似推让客气,实则以“震”字诀,意图将仇磊石弹震出去!

  怎料仇磊石却似无所觉,含笑说着:“这不致于,朋友放心吧!”

  章突岩将真力提到九成,仇磊石依然含笑,非但没有被弹震倒飞出去,反而使章突岩无法下台!

  章突岩此时方始心胆寒凛,才待收转真力,突觉真力已难由心收发,不由吓得面色陡变,冷汗直流!

  适时,仇磊石一笑道:“朋友既然急欲求退,恕不远送,请吧!”

  “请吧”二字出口,仇磊石突以“天龙神禅”的“震”力,左臂一甩,章突岩如断线风筝般倒飞出去!

  他相距厅门已然不远,倒飞而出,正迎厅门,急忙沉力吐气,预备稳住身子,哪知却难办到,不由魂亡胆丧!

  “砰”的一声,章突岩破门而出,实生生摔倒院中,他虽接着冲拔而起,但已羞得面红耳赤。

  本想交待几句场面话,终因暗以真力较量对方,是自己首先起意,既是咎由自取,不如一走了之,遂一言不发纵身而去。

  章突岩取辱而去,这种情形,无法瞒过一干江湖客,因之大家无不以惊、佩、骇、敬的目光,看着仇磊石。

  仇磊石却若无其事,转对一旁侍立的尹亮道:“章朋友诚恐我留客情切,竟然破门而出,你去找个上等的木匠,将厅门换个新的,越快越好!”

  尹亮恭敬应声,雷啸天和仇磊石转身回去,闻文和金成,彼此互望一眼,故意放慢脚步,也转向后面而去。

  前面的仇磊石和雷啸天,早已走没了影子,时已更深,四处悄然无人,但已属深夏,却感夜凉如水!

  他俩斜向水阁左方而行,那里是他们的住所,但是他们却不回住处,竟在深暗的角落停步。

  金成首先四顾片刻,道:“此处四周,若有人来,不会逃过我们的眼下。”

  闻文也左右看了一看,道:“大哥说的对,咱们就在此处谈谈。”

  金成道:“总督监的功力,越来越令人难测高深了,像今夜的夺剑,逐人,即使是老主人,想也无法如此干净利落。”

  闻文道:“此事说来真的令人难信,小弟始终注目不懈,竟未看出他是以何种手法,将‘小红妖’宝剑夺下来的!”

  金成道:“独臂震出那自报‘章突岩’的少年,施展的很像少林一派的功力,只是我也叫不出功力的名称!”

  闻文长吁一声道:“老主人因我兄弟,熟悉各种奇绝武技,方始远自云南调来,如今竟要交白卷,岂不丢人!”

  金成沉思不言,半晌之后,突然说道:“只有一办法可行!”

  闻文道:“什么办法?”

  金成道:“你我兄弟亲自一试!”

  闻文道:“危险!”

  金成猛一咬牙道:“事逼至此,再无良策了。”

  闻文道:“以近日所见,他并没说谎,是那‘神僧’弟子!”

  金成道:“我们不能只用这么一句话,去答复老主人!”

  闻文犹豫一下,道:“大哥,按我们兄弟的功力,若是以二敌一,全力出手,总督监是否能在百招之内,击败我们?”

  金成道:“这很难讲。”

  闻文道:“我们能否支持五十招?”

  金成道:“能,不过……唉!”

  闻文道:“只要能够支持五十招,小弟也赞成咱们亲身一试!”

  金成道:“五十招内,仍无逃遁的希望呀!”

  闻文道:“既然大哥说别无良策,那就只有一试,小弟在四十五招时,发出‘五色弹’,乘机则可脱身!”

  金成大喜道:“你把‘五色弹’制成了?”

  闻文一笑道:“制成已有四五天了,因为还没禀陈老主人,所以小弟也就没对哥哥说,如今迫不得已,只好用啦!”

  金成道:“如此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闻文道:“有些难题,仍然要妥善安排!”

  金成道:“其余事情好办,我早就有准备!”

  闻文道:“那就好了,免得……”

  话刚说到这里,二人身后突然传来话声,道:“何事须要预先准备呀?”

  金成和闻文吓了一跳,闻声知人,正是仇磊石!

  闻文借转身答话之际,示意金成,然后道:“属下和金兄,正在为今夜之事而商量。”

  仇磊石含笑道:“今夜事已过去,好在并无变故,你们太费心了。”

  金成一点就透,道:“回总督监的话,设若有朝一日,督监未在分店之中,总管适巧他往,再发生如此事故,岂不应变不及?”

  仇磊石道:“也对,只是夜凉如水,外面冷了一些!”

  金成和闻文,十分尴尬,只好应声道:“总督监说的对。”

  仇磊石道:“夜深了,我不久陪。”

  金成和闻文一齐道:“恭送总督监。”

  仇磊石含笑挥手道:“我实在不惯这些,咱们今后免了,两位明天见。”

  说着,仇磊石缓踱着方步,慢慢远去。

  金成待仇磊石影子消失,方始悄声说:“看来咱们这人是丢定了!”

  闻文微吁一声道:“他全听到了吧?”

  金成道:“很难说,反正他要不开口,咱们根本就不知道他已到了身后,不过以常理论,他不会没有听到!”

  闻文道:“那咱们的计划……”

  金成摇头道:“已行不得了!”

  闻文道:“老主人那里……”

  金成道:“只有一个办法,实话实禀。”

  闻文也只好苦笑着点点头,似是自语的说道:“大哥,咱们这‘神通双侠’的名号,怕要改了!”

  金成无可奈何的摇着头,二人步向居所而去。

  这一天,是苏州分店建成开张后的第二十天,晓梅姑娘准备中午设下盛宴,送行新近结为闺友的“白衣五英”。

  这天,天气突转阳和,雷啸天晨起,信步踱向右面的花园,他每天必到园中假山远眺,已成习惯。

  行距假山尚有数丈,突闻假山后面,有人娇笑道:“三姊快些,要是正好走来个人,有多难看!”

  雷啸天听出说话之人,是“白衣五英”中的三、五妹,这些日子,大家天天见面,话听熟了自无差错。

  听那五妹话中,她三姊似乎有些不便人见的事,故而雷啸天立即止步,转身又往回走。

  哪知耳中却又听到三英说道:“习练某种功力,又有什么难看的,近半月来,我似是已有心得!”

  雷啸天止步不前,自忖道:“怪哉,‘难看’二字,竟然是指功力而言!”

  正思忖间,五英已开口说道:“人家是个男子,出这种式子不觉难看,三姊可就不然了,你仔细想想,对敌怎好意思这样出手?”

  三英道:“也许功力练成之后,可以更变手法,那天你也隐身一旁,自知人家这一招的威力有多大!”

  五英道:“大有什么用,还不是……”

  话没说完,突闻三英插口道:“别乱我心神,我好像是发现这种功力的练法了!”

  五英娇笑一声,道:“那可真变成无师自通了!”

  接着,三英欢呼一声,道:“对!对!绝不会错,五妹,我试给你看!”

  答对的语句,不由引起了雷啸天的好奇之心,他悄然拔身,毫无声息的站上了假山,正好俯览二英的一切!

  只见三英双足互分约隔二尺,身子斜拧,左手斜指着地,右掌背向前,肘与肩平,似欲出击之意!

  雷啸天目睹这种奇特的架式,心神猛颤,飞身而下,这意外的举动,使三、五双英都惊吓住了。

  雷啸天此时方知自己失态,立刻拱手道:“恕在下冒失!”

  三、五双英惊魂乍定,王英魏华英含笑道:“雷兄何事这样急,吓小妹们一跳。”

  雷啸天道:“这……这实在不知从何说起,我偷听到……”

  魏华英和五妹吴素英,闻言俱一愣,脸上并带出不悦之色,雷啸天话锋顿止,接着慌不迭地解释道:“在下是无意听到两位的对话,并非存心……”

  魏华英拂袖而道:“雷大侠不必多言了!”说着,她对吴素英道:“五妹,咱们走!”

  雷啸天把黑脸都急红了,道:“两位且慢,其中有些误会,事关在下太大……”

  他本来就不善言辞,焦急之下,更是上下句无法串通,令人听得莫名奇妙,因此使三、五双英误会更深!

  魏华英没好气的说道:“请让路!”

  雷啸天长吁一声,倒退两步,强按下内心的激动,接着深深吸了一口气,方始恢复了自然,道:“在下焦急之时,语无伦次,难怪两位女侠误会,两位女侠可否听完在下的话,再定行止?”

  魏华英冷冷地说道:“你讲吧,不过我要先告诉你,这是看在晓梅妹的份上,否则我们姊妹可没有闲工夫,听你胡说!”

  雷啸天拱手施礼,道:“在下每日清晨,皆在这假山之上闲眺……”

  魏华英道:“对不起,是我们姊妹自不量力,忘记你是此地的主人了,现在是我们打扰了你,你就多担待吧!”

  雷啸天摆手道:“魏女侠请容在下说完……”

  魏华英道:“那就请快说!”

  雷啸天道:“女侠无师自通的掌法,是在何处见过有人这样施展?”

  魏华英道:“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雷啸天道:“魏女侠一定要问?”

  魏华英道:“我本来要走,是你要我们暂留,现在……”

  说着,魏华英拉着吴素英就要走,雷啸天沉思刹那,终于得计,再次对两位女侠深施一揖,道:“实不相瞒,在下会这种掌法!”

  魏华英闻言一愣,道:“怎么,你真会?”

  雷啸天道:“那是在下一位恩人所传,但可惜不知恩人名姓,故而适才偶睹魏女侠作势之时,才失态失礼。”

  魏华英已减少了不满,但却仍未深信不疑,道:“这不是托辞吧?”

  雷啸天道:“此人相貌威严,有些像在下的样子,但身材却比在下矮点,年约六旬,对人不苟言笑,魏女侠……”

  魏华英此时方始深信雷啸天之言,接口道:“雷大哥请多原谅,我错怪了你。”

  雷啸天神情激动的说道:“魏三妹,你见的那个人可是……”

  吴素英已插口道:“雷大哥,我们见到的正是那个人!”

  雷啸天大喜过望,道:“在什么地方?是什么时候?”

  吴素英嘴快,道:“那可早啦,一年多了!”

  雷啸天道:“正对,噢,是在什么地方?”

  魏华英道:“在‘子午岭’头!”

  雷啸天哦了一声,眉目间已有喜色:“魏三妹,你是怎样会见到家……我那恩人的?”

  吴素英说道:“事太凑巧,有一夜……”

  魏华英突然摇摇头阻止,吴素英立即会意,顿时停住了话锋,雷啸天不由一愣,深觉奇怪。

  久久不再闻吴素英开口,雷啸天不由问道:“吴五妹怎不说下去了?”

  魏华英却答上了话,她神色非常温柔的说道:“雷大哥,你若要想知道下文,却必须静下心来。”

  雷啸天老于世故,睹情已然料到事之八九,一颗心早已像吊桶般,在胸腔中上上下下跳动不已!但为得知内情,不得不强自按捺激动,道:“在下不再焦急就是。”

  魏华英道:“雷大哥,那人只是大哥的恩人?”

  雷啸天心中颤动,却颔首道:“此人对在下恩重如山!”

  魏华英微吁一声,道:“此人的功力真高,可惜……”

  雷啸天不由插口追问道:“可惜怎样,魏三妹请快些说!”

  魏华英看了雷啸天一眼,道:“有一天,我与素英五妹,寄宿‘子午岭’后一女侠府中,月临中天,偶动雅兴,与五妹趁夜而游,在岭左一处名叫‘乱石堆’的地方,突闻吆喝呼斗之声,潜窥究竟,发现五名蒙面人,与雷大哥所说之恩人动手,那人功力之高,无与伦比,以一敌五,仍然是游刃有余!”

  “不料那时,突然又有一蒙面人来到,身手之快,出招之毒,令人寒悚,乘大哥那位恩人不防,竟将大哥恩人震伤,大哥恩人虽已口喷鲜血,但却临危施出小妹适才所练之一招,将先前五名蒙面人震死三个,余者俱皆逃遁,大哥恩人也不追赶,竟于乱石中,抱起一具尸首奔向岭头。”

  “岭头早已开成一穴,内有空棺,大哥恩人将那具尸体葬入棺中,掩土成坟,并立一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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