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勒用了约一小时的时间向科尔说明了他在华盛顿了解到的大部分情况。他对她讲了国安部的关注和介入,然而他没讲德雷克实际上被当作了诱捕可能是活动在这个地区的恐怖分子团伙的饵料。没对她讲的原因在于,如果科尔知道了,她就一定会责无旁贷地向当地居民通报情况,要求大家提高警惕。这样一来,梅森关于抓捕那帮用达里语加密通话的家伙的计划就要泡汤了。
尽管如此,普勒打心眼儿里真想把一切都告诉她。
“早一点知道这些情况就好了。”科尔抱怨说,“这帮高高在上的家伙总是在玩这类把戏吗?”
“对他们来说这倒不是玩把戏。他们骑在墙上拿不定主意,他们也不知道应该信任谁。”
“换了我坐上他们的位置,连五秒钟都待不了。我和别人处不好。”
“也许你会干得很好,让你自己都感到吃惊。”
“不,也许我会忍不住冲哪个家伙开上一枪。现在我们干什么?”
“去罪案现场。在回来的飞机上我有了个想法。”
他们停车时,兰德瑞·门罗正从雷诺兹一家被杀的房子里走出来。他手里拎着的用具包来回磕碰着他的短腿。见到跨出车门的普勒和科尔,门罗高兴地露出微笑,举起闲着的那只手。
“欢迎归来,普勒。”他说,“很高兴看到你没被华盛顿活活吞了。”
普勒看一眼科尔,低声问道:“你一直是如此这般地采取保密措施吗?”
科尔看着不大自在,对门罗说:“你在这儿的事情结束了吗?”
“是的。已经可以解除警戒了。”
科尔点点头,看着门罗把自己的装备放回车上。
普勒望着停在前面的那辆警车。他认出坐在里面的是那个叫德沃尼的警察。就在这工夫,德沃尼从开着的窗户里扔出了一个烟头。
科尔忙说:“他们不应该在值勤的时候吸烟。不过德沃尼一直在努力戒烟,而他没过足烟瘾的时候就会变成一个十足的浑蛋。我比别人都——”
她住嘴了,因为普勒突然迈步朝前走去。
“喂。”科尔喊着跟了过去。
普勒从雷诺兹岳父母家与并排挨着的那幢房子中间穿了过去。他站住仔细打量旁边这一家房后的露天平台。它是用加压处理的木板铺成的,长年的风吹日晒使木板的颜色变得灰暗。
科尔追了上来。
“你干什么呢?”
“好像突然显灵了。”
“你是说你在飞机上冒出的那个想法?”
“不,是五秒钟前冒出来的。”
他盯着平台栏杆上摆着的一个又沉又大的玻璃烟灰缸,里面堆满了烟头。他不明白为什么他竟然没有在早些时候发现它。
“这一家住的是什么人?”
“姓道格特的老两口,老头儿名叫乔治,老太太叫朗达,如果我记得不错的话。在我们向周围邻居进行调查的时候,我同他们谈过了。”
“他们两个人谁吸烟?”
“是那个老头儿。我去询问的时候发现他的夫人不让他在屋里吸烟,所以烟灰缸放在了外面平台上。吸烟又有什么大不了的?你打算一个人站在时代潮头,来挽救我们所有这些烟鬼堕落的灵魂吗?”
“不,只是这个烟灰缸正好放在了平台上能够看到后面丛林的地方。”普勒对着两个点比画了一下。
科尔看了看他手指的方向。“你的意思是?”
“道格特多大岁数?那个老头儿,我指的是。”
“快八十岁了。身体不好,超重、虚弱、肾有毛病,我去调查时他是这么告诉我的。通常情况下他总是不停地谈论自己的健康状况。我估计人老了容易这样,不然就没法打发时间。”
“就是说,晚上他起夜上厕所,却尿不出来。他很恼火,睡不着觉,就出来吸烟。他不可能白天在这里吸烟,天太热了。”
“也许是这样。他对我说过,白天他发动汽车,打开空调,坐进车里舒舒服服地吸烟。不过,这又怎么了?”
“他们在家吗?”
“车道上停着车。他们只有这一辆车。”
“让我们测试一下我的想法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