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可云从报纸上看到那则新闻的时候,已经是三天之后了。这三天,她几乎没有开电视,也没有买报纸。
那是一个爆炸性的新闻,新郎陈易泉将莫愁的三百万美金转移之后,就销声匿迹了!而他们的婚姻,仅仅维持了两个月!
几乎各大媒体都争相报道这一消息,各家媒体纷纷派出能干的记者,四处打探陈易泉的各种消息。若是在平时,这样的机会可云一定会去争取,但是此刻,自己正在休假,倒也落了个清闲。但是,可云很快便接到了主任陈霞的电话,让她作为本报社的特约记者,前去采访莫愁。
紧接着她又接到了沙若欣的电话。
“可云!”沙若欣兴奋地看着报纸压低声音道,“这一次可找到机会了!”
“沙沙……”可云犹豫着是否答应她之前的建议,心里有些不安,“这样好吗?”
“可云,你不想弄清楚你失忆那段时间发生的事吗?”沙若欣皱皱眉头,这丫头怎么了,这个时候优柔寡断的。
“但这和莫愁有什么关系?”
“黑衣人啊……那两个黑衣人!”沙若欣提醒她。
“你的想象力也太丰富了吧!王大同家里的黑衣人不一定就是我见到的那两个,而且就算是同样的两个人,也不能代表莫愁就一定知情吧!”可云觉得沙若欣太神经过敏了,只看到一点点只言片语,就武断地下结论。
“你不试试怎么知道!”沙若欣有些恼怒了。
“好啦!”可云也有些不高兴了,“我会看着办啦!”
挂了电话之后,可云的情绪被弄得很低落。事实上,她是不愿意去蹚这浑水的,她不希望这一次的采访结束她和莫愁之间那种微妙的友谊。但工作使然,自己不能意气用事,可云硬着头皮给莫愁打了一个电话,接电话的是她的助理,那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子——刘珍妮。
珍妮一开始委婉地拒绝了可云的采访,但很快改变了主意,让她在傍晚时分过去。
可云挂了电话,松了一口气。她知道,珍妮接电话的时候,莫愁一定在旁边,估计是她临时改变了主意。
傍晚时分,可云的车子缓缓驶入莫氏山庄,夕阳的余晖仍在山头上挥之不去,顺着山头往上看去,整座山庄被染成了一片灿烂的金黄,天空中的深蓝映衬着山庄中各种浓绿的植物,一切都是那么浑然天成,那种远离尘嚣的境界顿然呈现在此地。
可云心里暗暗佩服莫愁的独特想法,将自己的办公地点和住宅区融合在这样一个环境之中,闲云野鹤般的日子不过如此!
莫愁的住宅位于山头最高处的二层小别墅,与办公地点之间隔着一排浓绿的高大乔木,四周的视线极为开阔,远远地,可望得见远处被一层灰蒙蒙的雾气笼罩着的市中心。
可云被珍妮带入屋内的时候,被客厅的高大窗户里射过来的夕阳余晖刺痛了眼睛,穿过明亮简洁的客厅,她们来到了后院里,一把太阳伞下,莫愁那动人的身姿正慵懒无比地躺在一张贵妃卧榻上!
可云走了过去,莫愁慢慢起身,身上穿着一件款式简单至极的中袖长袍,上面布满了阿拉伯风格的艳丽花纹,质地很轻,不时紧贴在她身上,将她那曼妙的体形展露无余。
此时的莫愁正如她的名字,愁容满面,眼睛还有些红红的,估计没少哭过。尽管如此,她看上去仍是让人心动不已。
可云心里半羡慕半妒忌着:像她这样的女人,想要什么都有了,这辈子还需要什么呢?
“你来了,姜记者。”莫愁从一旁的小茶几上抽了张纸巾,轻轻地按了下眼角,声音颤抖不已。
可云看着她的样子,又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老天还是公平的,这样的女人,什么都可以轻而易举地得到,唯独得不到男人的真爱。
“我……”可云欲言又止。
“我知道,你一定是被派来搜集消息的吧。”莫愁调整了一下坐姿,淡淡地说了一句。
“嗯……”可云点点头,“希望你不要介意。”
“不会,怎么会?对于那种负心人,我怎么会介意。”莫愁轻轻地苦笑道。
“莫董……”
“可能大多数人都在嘲笑我呢,养了这么一头白眼狼。”莫愁将旁边一堆报纸递给了可云。
可云大概看了看,上面的报道言辞大多写得极为犀利,安慰她:“这又不是你的错,明明你是一个受害者,这些记者怎么写得这么伤人?”
“算了,可云!我可以叫你可云吗?”莫愁的礼貌有时候让人怪不自然的。
“当然。”可云点点头:“不过我的朋友大多数不赞成叫我这个女性化十足的名字!”
“为什么?”
“她们觉得我更应该叫可恨!”可云笑道,“有时候我的确会让人觉得很可恨的……”
“哈哈哈……”莫愁一愣,继而大笑起来,“可云啊,你可真会逗人呐。”
“莫董……”
“叫我莫愁姐好了。”
“莫愁姐,看到你笑,我的心情也好得多了。”
莫愁之前的那丝忧虑渐渐淡去,她朝可云点点头:“谢谢你,看来,让你来帮我澄清事实,还是有必要的。”
“你打算让我采访你了?”可云感到一阵惊喜。
莫愁点点头:“不过,有个条件……”
“条件?”
“你得陪我吃晚饭!”莫愁朝可云眨了眨眼睛。
晚饭很丰盛,偌大明亮的饭厅,几乎可以容纳二十人就餐,但此时只有可云和莫愁两人,静静地在那张漂亮的水晶餐桌上用餐。
看到空寂的客厅,可云不由得为莫愁感到寂寞了。
“对了,那个小林呢?”她忽然想起那天见到的弱智少女。
“她……她不喜欢在我这里,我让她跟着吴姐,她们住在旁边的员工宿舍区。”莫愁似乎不太想提到小林,说话的时候皱了皱眉。
可云见她如此,也就打住了后面想说的话头。
一顿近似沉默的晚饭之后,莫愁提议在山庄里走走,这建议正中可云的下怀。于是,两人在珍妮的陪同下,朝山头的后方走去。
山头的后方靠南的地方,有一排两层楼高的房子,看上去像联排别墅,估计那里就是莫愁所说的员工宿舍区了。
果然,还在半路的时候,可云就看到了那个白色的身影。
虽说是员工宿舍区,但是除了那个照顾小林的吴姐,可云似乎没有看到更多的人。
“一般有家室的员工,是不喜欢住在这里的,除非加班的时候。这幢房子,大部分是吴姐、小林和轮流值班的保安住!”像是看出了可云的疑惑,莫愁笑着解释道。
“珍妮呢?”可云注意到,珍妮几乎是寸步不离地一直跟在莫愁身后,估计她也一定住在这里。
“珍妮和我住。”
可云又偷偷打量着珍妮,发现她的身形比较高大,手脚也有些粗壮,似乎明白了些什么,珍妮是莫愁的私人保镖。
“嘀嘀……嘀嘀……”小林大叫着朝三人跑过来,冲可云喊道。
“嘀嘀?”可云笑了,指指自己,这个名字倒是有趣。
小林点点头,满脸笑容:“嘿嘿……嘀嘀……嘀嘀……”又伸出手亲热地拉住可云的手腕。
“你好啊!小林!”她被小林突如其来的亲密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但很快便适应了。小林除了脸部表情有些痴呆,其余的地方发育得已经是个成熟的女孩了,她的身上带着一股淡淡的清香。
小林拉着可云朝一旁的花丛走去,那里开满了艳丽异常的罂粟花。
莫愁不动声色地看着小林对可云表现出来的亲热,冷冷地朝一旁的吴姐走去。
吴姐的表情一直是笑嘻嘻的,她看着可云和小林的热乎劲,似乎很欣慰,但是当莫愁朝她走过去的时候,她的脸色稍稍变了。
可云无意中朝莫愁和吴姐瞥了几眼,她有种感觉,莫愁和吴姐的关系,似乎不像是老板和职员之间的关系,倒更像是亲人或是别的什么。
“吴姐一直带着小林,她在某种意义上,更像是小林的母亲。所以,我很尊重她!”莫愁在后来可云提及此事的时候如是说。
但可云的感觉却并非如此,似乎她们之间的关系有点不同寻常,只是她想不到罢了。
和小林、吴姐告别之后,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莫愁似乎才想起可云来这里的目的。
“可云!我把采访这事给耽误了!都这么晚了,要是你今晚没事的话,不如……住在我这里,我倒可以好好跟你谈谈那个……负心汉的事!”说到这里,莫愁的声音低了下去,似乎带有无尽的忧愁。
可云一直在等着这句话,忙不迭地答应了:“没关系,只是不打扰你吧?”
“你想什么呢?你看看,这么大一幢房子,只有我和珍妮,怪冷清的,今天请你住在这里,你可不要嫌弃啊?”
“怎么会?”可云笑笑,如果沙若欣知道她如此顺利地就和莫愁这么接近,怕是要得意地笑了。
“你先洗个澡,一会儿我过来找你……”莫愁吩咐珍妮将可云的东西拿进房间。
这个房间布置得很舒服,设备齐全,有一张宽大的双人床。拉开落地大窗帘后,可以俯瞰整个灯火辉煌喧闹的城市。
而隔壁的山头是一处高级住宅区,那里都是价格超过七位数的豪华别墅,正零星地闪烁着几盏灯光。
左边,隐隐可见小林和吴姐的住处,居然有三个房间的灯光亮了起来,可能是保安回来了。
可云冲了一个澡,打开了笔记本电脑之后,莫愁适时地敲门了:“可云,准备好了吗?”
可云急忙将莫愁让进房间,她换了一身白色的睡衣,玲珑的身材若隐若现,头发自然地垂下,随意地搭在肩膀上,更增添了她那动人的风姿。
可云打开一支录音笔,开始在笔记本电脑上熟练地敲了起来。
“唉……从何说起呢?”莫愁的声音低了下去,“这样的事,我真的很不愿意提及……”
“我也明白你的感受,但是你得站出来啊,把事实澄清,是那个男人负了你啊。”可云一提到那个陈易泉的恶行,就恨不得把他揪出来好好修理一顿,对于男人,尤其是负心的男人,她一直有种抗拒。
“其实……我已经不怪他了……”莫愁忽然站起身来,朝窗边走去,远处的城市灯火依然辉煌无比,亦映衬了此处的落寞。
“为什么?”可云诧异地叫道,“他这么过分。”
“其实,这都是我的错。”莫愁忽然转过头来,眼里含着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这个永远在世人面前坚强的女人,在情感面前,原来也是软弱无比的。
“你有什么错,错的是那个男人。”可云看到莫愁的样子,更是义愤填膺。
莫愁摇头,神色哀怨:“可云,你还小,你不懂,其实,我真的很需要他。我甚至希望,他只是和我开了个玩笑。”
可云叹了一口气,莫愁毕竟还是个女人,不管她外表如何美丽,如何叱咤商场,但终究,她只是个普通女人!一个感情用事的女人!她在心里似乎真的同情起这个女人来了,但对她的反应却感到不可思议。按理说,以莫愁这样条件的女人,想要什么样的男人不行,但为何却偏偏被这个陈易泉吃定了。而如此精明能干的女人,居然轻易地拨给他三百万美金的巨资,这让人有点无法理解。
“你想不明白是吗?有时候我也想不明白。我想,是不是我上辈子欠他的,这辈子我理应偿还他。”莫愁靠在临窗的沙发上,满脸哀伤,往日那个女强人身上的霸气在此刻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无可奈何的失落。
“那么,莫愁姐,你不想起诉他,是吗?”可云不觉被她的哀愁打动,已经完全倒向莫愁一边了,连她自己也搞不清楚,自己为何这么快就被莫愁说服了。
“可云,你可不可以帮我一个忙?”莫愁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反问道。
“什么?”可云想不出来她能够帮得上什么。
“你可不可以帮我在你们报刊,登一个寻人启事!”莫愁脸上仍有淡淡的泪痕,但此时,她似乎有了一个决定。
“你……不会是?想要……”可云对她的想法感到万分诧异。
“对!我想要他回来!”莫愁的脸上忽然出现了一股刚毅。
“可是,他那样伤害你,你还……”可云无法理解,至少在她看来,有些东西可以原谅,但是不能超出某种尺度。
“难道……你现在对他,还有爱意?”可云只想到了一个理由,而这个理由,足以摧毁其他的可能性。
果然,莫愁轻轻地点点头:“不仅如此,还有一个原因……”
“什么?”
“我还怀了他的孩子……”
可云瞪大了眼睛,好半天才缓过劲来,望着她那纤细的腰肢,终于明白了莫愁。她叹一口气,这就是女人和男人之间最根本的区别!
于是她点点头:“既然你一再坚持,那么,你需要我怎么帮你?”
“你知道吗?我不怪你,一切我都会帮你处理,只要你回来。我期待你回来,我们的孩子也期待你回来……”莫愁断断续续地说出了几句话。
“就是这些吗?”可云将这几行字输入了电脑。
“对,就是这些话!”莫愁深深地叹一口气,站起身来,朝窗外望去,“希望他看到后能够回心转意。”
可云合上电脑,“我真替你不值啊。”
“别说了!怎么说,他也是我孩子的父亲……”莫愁不由自主地将手掌抚上自己的腰腹,一股母亲特有的柔情在她脸上流露出来。
可云无法再辩驳她的坚持,这样的女人,能否打动那个负心汉呢?
想到那个负心的新郎,可云不由得又想到了他脸上的那副面具。
“莫愁姐!”可云有些怯怯地,“我可以问一个问题吗?”
莫愁看看她,笑笑:“我不是已经将采访权给你了吗?”
“不,这是一个私人问题……”可云看看她,觉得这个时候最恰当,“我想知道,那天你们俩的婚礼上,他……戴着的那副面具,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吗?”
莫愁看着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你为什么想知道?”
“我……”可云有些吞吞吐吐的,“其实我想知道的是,那副面具上有个小小的图案,那个图案是……什么含义?”
“我不知道!”莫愁断然回答,“那副面具是陈易泉的东西,婚礼上戴那个东西也是他的意思,那上面有什么我就更不知道了!”她的眼光冷了许多,没打招呼起身走出了房间。
可云愣住了,神情有些尴尬。
“什么?你弄丢了?”沙若欣瞪着眼前一脸歉意的可云,气不打一处来,“我好不容易从老宋那里拿来的宝贝,你居然给弄丢了?”
“真的……对不起……”可云低声下气地抱歉着,“要不下次买一个赔你……”
“那东西是……是买不到的!”沙若欣跺跺脚,差点将可云客厅的茶几给踢翻。“我……我被你给气死了!”
而远在莫氏山庄的莫愁,则看着手心里的一样东西笑个不停:“珍妮,你说这个东西是那个傻丫头的?”
那是一个小巧的窃听器。
珍妮点点头:“那晚我帮她提东西进房间前搜到的!”
“哈哈哈……这个丫头,还想要来这一套?好吧!既然如此,我们可以陪她玩一玩!”莫愁的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
她面前的电脑上,出现了一张彩色地图。她用鼠标轻轻一点,一座立体的山头出现在眼前。莫愁紧蹙眉头,点开了那座山头。
第二天不出可云所料,那段真情告白似的寻人启事,在他们报刊上登出独条头刊时,至少有半个城市被轰动了!
几乎大街小巷的所有闲人都在议论这件事,有的觉得莫愁这个女人是个十足的傻瓜,有的则极力谴责那个负心的男人,还有的为莫愁感到不值。这议论的人大部分都是女人,男人们反而似乎都不便讨论此事,有点同为男性的尴尬。
启事在头版刊登了一周,接着在其他版面一直保留着。
在此期间,陈易泉就像是消失在了空气中,再也没有出现过。
一个星期之后,莫愁终于通知报社撤文了。
就这样,这场轰动至极的婚礼过后不到几个月时间,已经没有几个人能想得起这件事了,大家对诸如此类的新闻已经见怪不怪,失去了刨根究底的耐心。
只有一个人还在关注着这件事,那就是可云!
这几天,她和莫愁都保持较为紧密的联系,在电话里听莫愁说,她的妊娠反应已经过了最厉害的那段时间,接下来的其他日子,她几乎都待在山庄里,所有的商业事务,她已经交给手下几名经理去处理了。这一切,也都是莫愁的意思。
沙若欣知道此事之后,原谅了可云之前的大意,一直和可云保持着紧密的联系。
在此期间,可云去过山庄好多次,有几回还是陪着莫愁住在那里,只不过她们俩的谈话内容里已经没有了关于陈易泉的任何事情,更多的则是未来几个月要出生的宝宝。
莫愁的变化是惊人的。可云发现,她几乎像是在保护自己一样,保护着肚子里的宝宝。为了宝宝的健康,她在患上感冒之后,被高烧烧得差点昏迷,也没有吃一颗药丸。
这天,可云接到珍妮的电话,得知莫愁有流产的征兆,急忙往山庄赶。
来到山庄的时候,得知莫愁已经停止了流血,珍妮和那位医生正在一旁低声说着什么。
“莫愁姐,宝宝……还好吗?”可云望着脸色惨白得接近透明的莫愁,不由得为她捏了一把冷汗。
“还好,控制得早……”莫愁憔悴的面容露出了一丝微笑,“医生说,只要过了这几天,宝宝基本上就安全了。”
“那就好!”可云松一口气,她也由衷地希望莫愁能把这个宝宝顺顺利利地生下来。
医生走后,珍妮走了进来,轻声道:“莫姐,你放心吧。孩子没事,不过这几天,你不要随便走动了,过了这几天再说……”
“是啊。”可云也点点头。
“可是小林她……”莫愁叹一口气,“我不能拒绝她的要求啊。”
“小林?怎么回事?”可云有些诧异。
“小林今天硬拉着莫姐陪她去摘那些野生的草莓,就在后山那儿,莫姐一失脚,就从山坡上摔了下去,所以……”珍妮解释道。
“哎呀!这怎么行呢?你都这样了,还去摘草莓?”可云叫了起来。
“摘草莓也没什么啊?别把怀孕想得那么紧张,我只是没有站稳,才摔下去的!这不能怪小林,我偶尔活动一下,也是必要的啊!”
珍妮叹一口气,“要不,我就不去了?”
莫愁立刻打断了她:“这怎么行?你不是一直在等这个机会吗?”
“怎么?珍妮,你要离开?”
“嗯……在东南亚有个武术比赛……”珍妮点点头,但她又看看莫愁,一副为难的样子,“我走了,你怎么办呢?”
“说过了,请一个保姆不就行了。”莫愁有些嗔怪地望着她。
“武术比赛?”可云看着她半晌,忽然转向莫愁,“莫愁姐!要不,这段时间我过来陪你?”
莫愁有些吃惊:“这样啊?但是我怕影响你的工作。”
“没关系,我反正还有二十多天的假期。”可云望向珍妮,“你大概要出去几天?”
“一周!”
“那不就行了!没事!我可以应付得来的!”可云笑了笑。
莫愁和珍妮对望一眼,没有说话。
珍妮还是不放心,仍是从家政公司请来了一个保姆。莫愁的意思也是如此,可云可以住在这里,但是报社那边,也不可以松懈。
可云最后的感觉倒像是有点强人所难了,好在莫愁极力让她留下,才避免了她的尴尬。
夜里莫愁很早就入睡了,可云有点夜猫子的特性,就在十二点半的时候,手机铃声忽然大作起来。
“喂!”可云一看来电,笑了起来,这个傻妞,一定很想知道自己现在的情况,但是一直憋到现在才打电话过来。
“可云啊……”电话那头传来沙若欣的声音,“你在哪里呢?”
“莫氏山庄!”
“她又请你住下了?”沙若欣兴奋的声音传来。
“是啊!”
“那就一定要好好地看看,看看她到底有没有什么可疑的!”沙若欣低声道。
“我知道了!”可云的回答有些敷衍,她可不愿意被莫愁知道自己像个奸细一样在帮朋友监视自己。
“一旦有情况,你就给我电话!我二十四小时不关机!”电话那头传来沙若欣的哈欠声。
“你老公什么时候回来?”可云问了一句,现在她太想宋城航回来了,那样的话就可以把这个天性好事的女人给关在家里了。
“懒得管!前天打了个电话,说是下周。”沙若欣话虽如此,但听得出来她挺高兴的。
“那好啊,婚礼不就可以举行了?”
“嘿嘿……”沙若欣在电话那头笑了起来。
“看来我们宋大警官还是挺被人疼爱的啊!”可云调侃道。
“少来了!谁疼爱宋城航那个大头鬼!我要睡了!”沙若欣哈欠连天挂了电话。
可云也笑着挂了电话。
就在挂上电话的那一瞬间,可云似乎透过敞开的窗户看到了一个怪异的情形!
她看到了一具棺木!
银色的棺木!
确切地说,那是一具闪烁着银光的长方形盒子,看上去非常像欧洲国家的棺木。这具银光棺木在黑暗的树林中显得格外醒目。但情形却是诡异得超乎寻常,就像是飘浮在半空中一样,长方形银光棺木在黑暗的树林中慢慢地移动着,不时地在茂密的树叶中消失,但很快又出现,忽隐忽现飘忽不定。
但很快,视线中那具泛着银光的棺木般的长方形盒子又消失了,就像凭空出现而又凭空融化了一般,可云的眼前又再度恢复成了暗淡无光的树林,参差不齐的树枝如同鬼魅的肢体在暗夜中摇曳。
虽然不确定自己看到的是否真是一具棺木,但是给可云的感觉却非常诡异,浑身的毛孔不由自主地收缩了一下,一股寒意在全身蔓延开来。
可云顿觉浑身冷汗直冒,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惧感迎面扑来,那个东西到底是什么?
第二天可云本想向莫愁问一问昨晚的情景,但是几次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她实在不便将昨晚诡异的情形描述出来,那样的话是否会令莫愁这个主人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