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荣磊看着黑板上的公式，还没有来得及说话，王云便已经催促着说道，“赶紧的，快计算，时间不多了。”
“哦。”荣磊用力点头，拿着草稿纸和笔开始计算起来，王云就站在黑板上计算着。
‘沙沙沙’的声音在整个实验室你回荡着，王云一边计算一边冥思苦想着。偶尔，马博涛和程振远小声的交流，但整个实验室还是保持着相当程度的安静。足以让王云和荣磊思考，不过即便是王云一边思考一边计算，速度也比荣磊快了许多。
当王云停下笔的时候，荣磊还趴在桌面上冥思苦想着。抬起头来，他愣了一下，“教授，您不会这么快就算完了吧？”
这也太吓人了，虽然教授的确比他厉害，这没得说。且层次比他高多了，毕竟是最年轻的菲尔茨奖获得者。但是现在教授这么快就计算好了，这也实在是太让人难以想象了。要知道，他现在刚开始计算没有多久的时间。
就已经被难住了，作为一个数学博士，被一个数据难住，还是挺丢人的。而前面的这位教授看上去似乎都已经计算完成了。
他刚才还看着教授正在思考来着，这就是大佬与凡人之间的差距吗？这简直是——不可逾越的鸿沟。
“还没有。”王云摇摇头，“没有这么快，不过也差不多快了。”王云看也没有看荣磊一眼，“你自己的速度加快一点儿，我相信非线性偏微分方程还是难不倒你的。”
“……”荣磊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的确非线性偏微分方程不算太难。但是，他对于王云定律还不算是太熟悉，而且又要他尽快得出结果，弄得有些心浮气躁。算了好大半天，结果全错误，又得重来。
他整个人都有点儿不好了，荣磊默默地低下头开始计算。
马博涛和程振远并肩走过来，“王教授，现在还在计算吗？”
“嗯。”这属于有些明知故问了，马博涛开口说道，“我和振远出去一会儿，我们需要一些其他的数据，王教授，您现在需不需要我们给你带什么东西回来？”
“不必了。”王云摇摇头，手快速地在黑板上一边写一边擦拭着。
两人对视了一眼之后，直接走出了实验室。
站在门外的苏晨目不斜视，直到两人从他身边走过的时候，苏晨这才开口说道，“首长。”
马博涛被苏晨这一声中气十足的首长吓得不轻，他扭头看向苏晨，讪笑着说道，“有什么事情？”
“我想问一下，王教授吃了早饭了吗？”
面对苏晨的灵魂质问，两人都蒙掉了。他们记得刚才和王云说话的时候，好像——早饭还放在桌面上，没错，就在荣磊的旁边。
马博涛最先反应过来，“我去，王教授这是想要升仙呢？”说着转身就跑向实验室。推门的声音很大，王云微微蹙着眉头，“不是说有事儿吗？怎么又回来了，回来的时候声音小一点儿，对了，让苏晨去把湍流模型拿出来，我需要用。”
“王云。”马博涛站在实验室门前，“我说，你不管忙不忙，好歹也要先把饭吃了吧？你看，早饭都已经冷掉了。这还是夏天，再不吃，早餐可就得馊掉了。”
“我知道。”王云不耐烦的挥了挥手，“你们先去办事情，我待会就吃饭。”
“别闹。”马博涛瞪了王云一眼，“我带荣磊来的时候，杨主任可是嘱咐过我的。说是他把人完完整整的交给我们，我们也得把人完完整整的还回去，否则就拿我们试问。我们可承受不了杨主任的怒火，不管怎么说，他也是个院士啊。”
“嗯。”王云只是点点头，继续看着黑板。
“不是，你先吃饭吧。”马博涛一边说，一边朝着一张脸都快纠结在一起的荣磊使眼色。
但遗憾的是，荣磊似乎没有接收到信号，反而还在思索着如何解开这道题。马博涛捂着自己的脸，王云的声音在度响起，“要么你们就去办事，要么就老老实实研究，别多说废话，否则我直接把你们赶出实验室。”
“诶……”马博涛还想要说什么，旁边的程振远拉扯了他一下，冲着他微微摇头。很显然，现在和王云说什么都是没有用的。
“马博，我们现在先去办事情，王教授的事情待会再说。”
王云现在计算正是紧要的时候，要不是因为要思考数据的问题，他可能直接重拳出击。这个马博涛，一直在他身边念念叨叨的，实在是让人厌烦。
马博涛和程振远走出实验室，看着苏晨投来期待的眼神，无可奈何的说道，“王教授实在是太倔强了，我们没有办法。待会，等我们回来之后，再好好劝劝王教授吧。”
说完，马博涛和程振远走远。
苏晨沉默地站在门外，他现在又不能进入实验室，只能够无奈地站在门外，心中想着，等王教授休息的时候，他在和王教授说一下。
事实证明苏晨还是太天真了，根本就不知道王云研究课题的时候究竟是个什么样子。
他站在门外一个白天，也没有见到王教授走出门一步。倒是马博涛和程振远走进走出了好几次，甚至连荣磊也出门休息了一会儿才进入实验室。
可王云愣是一步都没有走出，就还像是被施展了定身咒似的，一直呆在实验室里。眼看着天色越来越黑，大部分的科研人员都已经回宿舍，还有少部分的人继续在研究着。王云看着黑板愣神一整天之后，终于开始动笔写了起来。
‘沙沙沙’的声音在黑板上不停地响着，马博涛回过头来看了王云一眼，看见放在不远处的餐盒松了一口气，果然王教授是吃饭之后才继续开始工作的。
这样，他就放心多了。
荣磊正在看着自己的教授，在黑板上写的步骤，一边对照着自己的步骤。他有一种怀疑人生的感觉，同样是在解题，为什么教授的步骤漂亮干净、并且一目了然，再看看自己写的什么玩意儿？就他这样也能叫数学博士？
还是说，因为教授实在是太牛了，所以……果然不是他的问题，而是教授实在太厉害的原因。想到这里，荣磊松了一口气。这个时候王云轻声笑着说道，“总算把第一个数据给算出来了。”
“荣磊，你记录一下数据。”
“诶。”荣磊急忙开始记录数据，随后王云走到他的身边，拿起他刚才计算的草稿纸看了起来。
好一会儿之后，王云沉默了。
“教授……”荣磊小声地叫着王云，生怕王云这个时候暴怒。
放下手中的草稿纸，王云沉吟着说道，“能够解到这一步也算是及格水平吧，数据记录好了之后，回宿舍继续解开吧，这个数据明天需要用。”
荣磊挠着头，他做了一整天才计算到这一步，一晚上想要解开是不是太困难了一点儿？但是看着教授的神情，他反问的话也说不出口，只能够默默地点头。内心正在哭泣着，他怎么就这么苦逼呢？要是陆诚回国，说不定来这里的人就是陆诚而不是他。
等荣磊垂头丧气的走出实验室大门时，王云这才摇了摇头，将黑板上的数据全都擦掉之后，这才走出了实验室。
苏晨跟在王云的身后也没有说话，王云今天没有和昨天似的嘀嘀咕咕的说话。来到车上之后，苏晨看了一眼时间，询问道，“王教授明天还是今天早晨这个时间到实验室吗？”
“对。”王云微微点头，“荣磊呢？走了没有？”
“应该就在前面吧？”苏晨也不知道荣磊究竟走到哪里，他比王云早出实验室十多二十分钟的时间，这个时候，应该还没有走出科学岛才对。
“走吧，待会看见他之后，停一下，让他上车。”
“好。”苏晨应了一声，发动汽车开始驶向前方。不一会儿，他们就在路边发现了正在走路的荣磊，苏晨停下车，王云打开车窗看着荣磊说道，“还愣着做什么，快上车。”
“诶。”荣磊上车之后，小心翼翼地看着没有说话的王云和苏晨。在心中纠结了好大半天的时间，王云微微眯着眼睛，“你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吧，别做出那副模样。”
“教授。”荣磊试探性的询问道，“您说，明天早上就算出数据，是不是这个时间太……？”
“太什么？”王云笑了笑，“你作为一个数学物理学的博士，连这点儿数据都算不出来？要是之后的材料学数据，你岂不是得算上几年的时间才行？”
“也不是这么说的。”荣磊挠着头，“教授，我对您的定律还不是太熟悉，您看要不我过几天在交数据行不行？”
“过几天吗？”王云思索着，现在这个数据他算出了一部分，而荣磊的那一部分接下来的步骤中是需要的，也就是——如果荣磊明天不能够交出另外一部分的数据，恐怕下面的计算都是进行不了的。
“不行。”王云摇头，“明天之内，必须把数据报上来。荣磊，我相信你能够完成任务的。”
“……”荣磊苦笑了一下，没有在说话。
他知道，现在任务非常繁重，但是让他直接交出数据，他是真的有些办不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