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沉重

来到小区,二舅停好车之后,笑着说道,“行了,下车吧,到了。”

王云看着小区说道,“二舅,我妈也在您家?”

“在,肯定在。”说道这里,二舅走到王云的面前用手揽着他的肩膀说道,“走吧,小云。”

“恩。”王云点点头,他已经感觉到这件事情肯定很不对劲儿了,二舅这模样肯定是有重要的事情瞒着他。而且还是和他那个从来没有见过的爹有关系的事情,该不会是什么八点档的狗血剧情吧?

王云琢磨着,要是待会真的遇见了狗血剧情自己应该怎么办,但是想了半天,他还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还能怎么办?看着办呗。走一步,看一步吧。王云心中这么想着,跟着二舅乘坐电梯。

王秋阳一个人拖着行李跟在身后,他虽然也很好奇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让自己的父亲脸色很不对劲儿。但是他现在更想让自己的父亲帮忙拿一下行李,主要是他带回来的东西太多了,没想到父亲就顾着给王云说话去了,让他一个人默默地拉着行李跟在他们的身后。他都快要哭了,这都是什么事情啊。

打开门,二舅先进去。王秋阳探着头往屋里看着,发现多了两个陌生人,并且还是穿着军装的陌生人,随后他又看见其中有一个军官就坐在王镇北的身边。于是他愣了一下小声的对自己的爸爸说道,“是镇北的领导吗?”

“恩。”二舅轻轻点头,“你先把你的行李放回房间吧,你说你就回家过年,带这么多东西干什么?”

“我这不是三月份才去普林斯顿嘛……”王秋阳嘟囔着说着话,“这才1月份,还有好几个月的时间呢。”

“行了。”二舅冲着王秋阳使了一个眼色,让他先去放东西。

王秋阳只能乖乖的拖着自己沉重的行李走向房间,顺便好奇的打量着两个陌生的军官。王云是后面才进来的,见到沈成和阮钢的时候挑动了一下眉头。他看了看位置,王镇北和阮钢坐在一起。而沈成——

和他的母亲王紫芸坐在一起,虽然两人几乎是没有什么语言和动作上的交流,但是两人的目光冲着他看向的一刹那。王云总算明白为什么之前沈成看他的眼神不太对劲儿的原因了,之前他觉得可能是自己想多了,现在想来,大概是自己想象力还不够丰富。

“小云回来啦。”二舅妈急忙上前说道,“哟,看看,你们说小云都清瘦一些了哈,你说你啊,搞研究也不能把自己的身体给累垮了不是。”

王云勉强的笑了笑,“二舅妈。”

“乖乖,咱们小云就是争气,这都变成普林斯顿大学的教授了。”

其余几个亲戚笑得很勉强,但大家依旧还是附和着二舅妈的话。王学博悄悄的走到了王云的身边,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呢,幺舅就大叫一声,“王学博,你给我回来。”

王学博只能一步三回头的看着王云。

“咳咳。”二舅轻轻咳嗽了一声,看向王云说道,“小云啊,坐到你妈妈身边去吧。”

王云沉默了一会儿,看着客厅中的所有人说道,“你们真的没有什么事情给我说吗?”他就这么一动不动的站在刚才的那个位置。

“小云啊。”王紫芸站起身来看向王云,冲着他招了招手说道,“你先过来,坐下再说吧。”

“好。”王云点点头,乖乖的走到了王紫芸的身边坐下前打量了沈成一眼,他的心情很复杂。

当王云坐在王紫芸的身边之后,整个客厅都沉默了下来。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敢说话。沉默的气氛中,微微带着一丝平衡。如果这个时候,谁打破这种平衡,恐怕接下来的事情都会出乎意料之外。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还是没有人说话。

王云沉声说道,“妈,你没有什么事情给我说吗?”他说话的时候,并没有看向自己的母亲,而是看向了王镇北以及坐在他身边的阮钢。

“小云……”王紫芸绞尽脑汁的想着,究竟用什么方式说这些事情,才让王云显得不用太受伤。

“妈一直没有给你说起过父亲的事情。”王紫芸心酸的说道,“不是妈不想给你说,是——”

“是什么?”王云瞪了一眼王镇北,此时的王镇北是绝望的,这特么和他没有什么关系吧?你们自己家里的事情,你们自己解决不好吗?为什么非得瞪他一眼,这是什么道理?

“小云啊。”王紫芸之前现在王云的脾气不太好,她能够理解王云现在的心情。王云和她说话的时候,从来没有这么冲过。甚至于,在他最叛逆的阶段,至多也就是不听话而已,也不可能这么和她说话。

沈成此时是不可能开口说话的,并且,也不能开口说话。

他在这个家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存在感,更别说他开口说话有没有用,恐怕他一开口,王云就会直接怼到他哑口无言。

他还是老老实实的别说话比较好,再说,他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才能让王云不生气。

“不是妈妈不想告诉你,而是妈妈也不知道该怎么给你说这件事情。”

“究竟怎么回事儿。”王云叹息了一声,转过头来看向沈成说道,“别告诉我,这位上校就是我爹?”他的嘴角挂着嘲讽似的笑。

客厅沉默了下来,没有说话,也没有敢说话。大家都非常的沉默,直到王紫芸微微点头,眼角微红的说道,“小云,妈不逼你,这件事情是我们大人的不对,你要恨就……”

“妈。”王云抬起头,看向天花板沉吟着说道,“我就想知道为什么这位大校忽然蹦出来说他是我父亲,以及他在外面还有没有其他的什么人?”

“没有。”王紫芸吸了一口气说道,“当年妈妈怀着你的时候,你爸爸就去执行任务。”

“执行任务?”王云低头回想着,虽然他没有接触过某些机密档案,但是按照沈成现在才能回家的性质看来,应该是某些非常重要的机密性任务。

“我等了你爸爸好多年,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你让妈妈怎么给你说。”王紫芸委屈得哭了出来,她也是真委屈。好好的一个人,活生生的人间蒸发了这么多年。她不是没有想过去找沈成,可是根本就找不到。

军队是随意能够出入的地方吗?更何况为了保护她和王云,根本就没有人见她。

“二十年的时间?”王云忽然站身来说道,“应该是很重要的任务吧?”

“是我不好。”沈成张了张嘴说道,“我……”

“和在京大看见你的那次一样对吧?”

沈成微微点头,算是默认了王云的推测。

“是,你很伟大,你很了不起。”王云偏过头,“我能理解你的苦衷,但是对不起,我接受不了。”说完,王云转身就要走出大门。

二舅急忙拉着王云说道,“小云,你要去哪里?”

“没什么,我想一个人静一静。”王云用力的扯开二舅拉着他的手,转身就走向大门外。沈成用手在自己的裤子上摩擦了几下,随后站起身,跟在王云的身后也走出了门。

王云转过头看了沈成一眼,没有说话。站在电梯旁边等着电梯,沈成也沉默无言,只是默默地跟在王云的身后。

等电梯停下来的时候,王云和沈成一同走进电梯里。

王紫芸原本也想要跟出去的,但是被二舅给拦了下来,二舅虽然不愿意承认自己这个妹夫,但是还能怎么办,这么多年过去了。自己的妹妹还是没有找其他人,他叹息了一声说道,“让他和小云独处一会儿吧。”

走出电梯,王云停下了脚步。跟在王云身后的沈成也停了下来,王云垂下头,双手紧紧地握成拳,深吸一口气嘶吼着说道,“我是不会原谅你的。”

“恩。”沈成轻轻的恩了一声,王云继续说道,“我知道,为了保密原则,你不可能回家,也不能让我们知道你在什么地方。”

“可是——”王云转过身冲着沈成大声的说道,“我只有二十岁,只有二十岁。我这个年纪,也只是个大孩子而已!”

“我知道。”

“你知道什么?我需要你的时候,你在什么地方?我妈需要你的时候,你又在什么地方?”王云的指责就像是尖锐的刀,狠狠的刺入沈成的心脏。他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王云抬起头,“我能理解我妈为什么原谅你,但是我——不可能会原谅你。”

“好。”

王云转过身,走到角落背对着沈成肩膀微微的颤抖着。

沈成看着王云,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是话到嘴边,他无论如何都是说不出口的。灯光将两人的背影都拉得很长很长……

最后,王云吸了吸鼻子,转过身开始往回走。

沉默的沈成终于说话了,“你要是憋得慌,就哭一会儿吧。”

王云停住了自己的脚步,转过身看向沈成说道,“我真不知道,我妈究竟是怎么看上你的。”

说完,他按了一下电梯的按钮。

沈成知道自己又说错话了,只能垂下头不在说话。

两人回到客厅的时候,大家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等待着他们。

看见两人走回来,这才松了一口气。

“那什么……”王秋阳终于从自己的房间走了出来,他刚才一直在整理自己的东西,客厅里发生的事情他还真不知道。

“现在是……什么个情况?”王秋阳非常的困惑,为什么大家都不说话,并且都沉着一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