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实在是……”那位学生仿佛受到了暴击，捂着自己的胸口，大半天之后这才说道，“我感觉自己白活了十多年。”
两人都没有理会他，他自然不会自讨没趣地，在两人旁边转悠。回到了后排的学生中间，其中一位学生询问道，“他们究竟在看什么？”说着，还打量了他一下。心中想着，这家伙的数学成绩也是挺好的，不至于一副受到重伤的表情吧？
“他们……在看高等数学。”
“？？？”我去，要不要这么厉害？学神不愧是学神，他们甚至连高中数学都没有学习完。这两人，都已经开始自学高等数学了？这差距，是不是太大了一点儿？
“啊，我觉得我受到了，来自智商上的碾压！”
“不对，这根本就是来自学霸的嘲讽。”
“难道不是天才的降维打击吗？”
“这可让我们怎么活下去哟，我连高一的知识点都还没有学习完。他们竟然已经在看高等数学了，要是我们把高中的知识点都复习完，你说，他们是不是都快要研究数学猜想了？”
话刚落音，王云的耳朵动了一下，转过身来对着后排的那群学生说道，“数学猜想？这是一个好主意。”
“……”学神，求求你饶了我们，别装逼行吗？
陈老师这个时候走进教室，笑眯眯地说道，“你们在说什么呢？”他的眼睛看向整个教室里的学生，“我看你们说话还挺热闹的，不多看看书，竞赛的时候，就这么想要当炮灰？”
学生们自然不敢怼老师，尤其是这种时候。还有两位大神坐在前面，一言不发。
“你们别以为在普通学生之中，数学成绩好，那就可以参加数学竞赛。”陈老师极为严肃地说道，“不管是数学竞赛，还是物理竞赛。终究都是少数人群的狂欢，你们绝大多数人，都没有进入真正的数学竞赛的资格。”
或许，之前陈老师这么说，学生们多少会有一些不服气。怎么说，他们的成绩考上重点大学，都是足够的。
但——看见第一排两位学神的骚操作之后，他们不由得对于陈老师的话，相信了几分。
要说他们都不够资格参加奥数竞赛，那么——能够参加奥数竞赛的人，也就只有前面的两位大神了。相信，这前面的两位大神，即便是对上重点高中的学生，也不见得弱多少。毕竟能够在高一就学习完高中所有的知识点，转而去看高等数学的学生，可真不多见。或者是说，这种学生，从来就是万里挑一的存在。
九中有一个袁成德，就足够这些好学生头疼了。
再加上一个黑马似的王云，可以想象在今后的学习中，老师打击他们的话，顺口就会是，“你看看袁成德，看看王云。人家多厉害，高一的时候，就学完高中的知识点了。你们呢？仗着自己的成绩有几分起色，就开始乱来？你和人家能比吗？”
啊，为什么这个世界上，会有学神这种一点儿也不科学的存在！
陈老师也看了王云和袁成德一眼，没有管他们究竟在做什么。接下来的问题，对于他们而言，确实简单了不少。他在琢磨着，这两个学生，不管是从智商上看，还是从对于数字的敏感程度来说，甚至是知识点的涵盖面，都远远超过了他之前在奥数竞赛班教过的那些学生。要不要，对他们进行一个针对性的训练？
奥数竞赛的初赛和复赛，陈老师觉得对于两人而言，问题不大。
只有最后省赛决赛的时候，两人若是不小心，可能就会被刷下去。好不容易九中或许能有两个能够进入省赛排名的学生，陈老师自然不愿意这两位学生中，有谁被刷下去。
即便是不能够进入决赛，但是在省赛中能有排名。至少能够预定一个渝城大学的特招通知书，这也是非常不错的。
“好了，后面的同学，看黑板。”陈老师脸色严肃地，看似讲解着黑板上的奥数题。而王云顺手拿出纸和笔来，在草稿纸上写写画画。旁边的袁成德同样如此，后面的同学则是似懂非懂的冲着黑板微微有些发呆。
一节课完成之后，王云这才放下手中的笔。他觉得自己的胳膊有些疼痛，一看整篇草稿纸都写满了数学公式。陈老师在讲台上说道，“好了，今天就到这里，大家放学吧。”学生们都欢呼了起来，这一次的奥数竞赛培训班对于他们的打击太大了。
有些学生都已经忍不住开小差，还好今天下课了。
陈老师笑了笑，“明白我会通知你们上课的，没有通知到的同学，就不用来培训班了。对了，王云和袁成德你们两个人留下来。”
两人对视一眼，也不知道陈老师把他们留下来有什么事情。看着后排的学生一个个都走掉，直到最后他们和老师依旧还在教室中。王云正在看书，没有说话。
最后还是袁成德忍不住好奇心开口询问道，“老师，把我们留下来有什么事情吗？”
陈老师走到两人面前，笑着说道，“你们两人的水平比他们高出了很多，我刚才想了一下。对你们两人进行针对性的辅导，不知道你们有没有什么意见？”
“我没什么意见。”王云放下书，摇摇头。
“我也没有什么意见。”袁成德摊开手，好奇地说道，“老师，您把我们两人留下来，不是为了这件事情吧？应该还有其他事情吧？”
王云也是这么觉得的，这件事情，陈老师随口给他们提一下就行了。也不用这么正式，除非，陈老师说这句话，是为了铺垫后面要说的事情。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儿。”陈老师的表情不太好看，尴尬地说道，“是这样的，今天学校已经发话了。说你们两个人之中，必须要有一个人进入重点班才行。否则，让你们两个人都进入重点班。”
听完陈老师的话，两人都沉默不语。没有人说话，场面一度有些尴尬。
“咳咳。”陈老师轻轻咳嗽了一声，“我觉得你们两个人都非常有想法，我就想要听听你们的意见。”
“我去吧。”王云面色平静地说着，如果袁成德想要去重点班，早就去了重点班。他留在三班是为了谁，其实王云很清楚。他当了一年多的明星，什么都没有学会。但是这点儿情商还是有的，也就只有他的同桌跟个傻子似的，什么都不知道。
“还是我去吧。”袁成德笑了笑说道，“王云刚转到学校，适应了我们班里的节奏。我觉得王云去了重点有可能水土不服，倒不如继续待在三班。”
“说句实话。”陈老师微微有些尴尬地说道，“十班的班主任，你们也知道那位教语文的田老师，很显然对于王云更感兴趣。”
“所以还是我去吧。”王云看着袁成德点了点头，袁成德也没有在说话。
陈老师让两人回家的时候，此时教学楼的灯光有些昏暗。整个学校似乎都很是空旷，所有学生差不多都已经回家了。
两人并肩而行，袁成德沉默了许久之后，这才说道，“谢了啊，王云。”
“你打算就这么一直拖下去？”
“我不知道。”袁成德在昏暗的灯光中闪烁着眼睛，“就这么拖下去吧，如果我能够参加IMO，甚至是获得冠军。我是有机会拿到普林斯顿的offer的，到时候我可应该是会去普林斯顿读书的。”
说道这里，袁成德转过头来看向王云询问道，“你呢？”
“我大概会在京大读书吧？”王云想了想，“我最想读的可不是数学，而是物理。尤其是动力学这一块儿，我觉得蛮有趣的。”
“你该不会是想要上天吧？”
“上天有什么不好？遨游宇宙多好，宇宙多广阔，地球还是格局太小了。”
“那你可得学好数学才行，数学是其他学科的基础。如果你数学不好，我怕到时候你造出的火箭……”
“你放心吧，落下什么都不可能落下数学的。”
“王云。”袁成德忽然停下脚步，看向王云抿着嘴唇，面色严肃地说道，“祝你早日成为窜天猴！”
“嘿！”王云愣了一下，发现袁成德已经奔跑着向校门口跑去了。
“袁成德，你别跑，你给我等着！”
“哈哈哈，你来追我啊！”
…………
第二天，来到学校的时候。
大家都在准备晨读，陈老师早早地在教室中。王云知道，陈老师大概是在等他。看见他在走廊上，直接冲着他招手。
陈老师的旁边，还有一位另外的老师。王云心中想着，这位老师，大概就是传说中的十班班主任——田老师。
走近之后，陈老师笑眯眯地说道，“王云，这是十班的班主任，田老师。你进去收拾一下，让顾城帮你把东西搬到十班吧。”
“诶。”王云点点头，“好的，陈老师。”
走入教室，他发现其他的同学都用好奇地眼光打量着自己。大概是因为刚才陈老师叫他出去单独谈话，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袁成德转过头来，看着王云说道，“要走了？”
“恩。”王云没有放下书包，而是整理着自己的东西。顾城迷迷糊糊地抬起头来，看着两人问道，“走，走哪里？郊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