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姜云杰的帮助,冰贝贝轻松多了。姜云杰将酒楼事务管理得井井有条,从人员到事务有一个非常清晰的规范制度。姜云杰不但制订了酒楼正常运作的宏观规划,而且具体到一个人的微观方面也进行了量化管理。谁在做什么,谁负责什么,工作效果如何,只要对照条文一套,就会一目了然。员工积极性调动了起来,服务质量也得到空前的提高。贝逸楼生意一天好过一天。用门庭若市来形容,一点也不过分。
看着姜云杰和贝贝一起忙上忙下,相处愉快的情景,林虹感到从未有的开心。冰贝贝也一改以往对姜云杰的错误看法。她表面上没说什么,心里却不由暗暗对姜云杰产生了许多好感。更让她感动的是,姜云杰为楼酒的管理设计了一个软件,使得酒楼内部建立了区域网络,不但管理起来非常方便,同时也对前来住宿的客人进行免费开放上互连网。这样一来,酒楼的业务几乎天天爆满。
不久,林雪来了,走进林虹的房间,问道,“阿姨,姜云杰在这里吗?”
“你找他有事吗?”林虹说话时,没有表现很高的热情。
林雪想了一会,说道,“阿姨,我想和姜云杰见一面,不知他现在是否有空?”
“这个没问题。我知道你很爱姜云杰,姜云杰也很爱你。说实话,我心里也喜欢他。我常在想,贝贝要能有你这样幸福就好了。可是,我知道我家贝贝无法和你竞争。无论人品还是学识,与你相差太远了——”
“阿姨,贝贝妹妹也挺好的,各方面也招人喜欢。她心地善良,为人直达,办事果断利落,又能处处为他人着想,你就不要鸡蛋里找骨头了。”
“是呵,都说我对女儿太挑剔了,不说了。我叫云杰过来。阿姨让你开开心心地和他玩。不过,你要记住,你妈把我当成仇人,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你可不要这样对待我家贝贝。”
“阿姨,看你说的,贝贝是妹妹,我是姐姐,如果我们发生什么争执,我让着她不就行了?”
林虹微微笑着,没有回答,打了一个电话,姜云杰过来了。
“云杰,你的事情查得怎样了?”出了门之后,顺着公园的方向走去,林雪单刀直入地问道。
“在等张容的消息。我希望张容见张波时能给我带来什么消息。”
“你今后打算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
“你没想过要离开莱市吗?”
姜云杰摇了摇头,“暂时没有这个想法。”
“云杰,我爱你。不管你将来会发生什么事。我的心始终是你的。”
“我不是说过我们要分手吗?”
“你怕有什么麻烦连累我吗?”
“是的,因为这些事看起来零零碎碎,但实际上可能互相相关。只是我现在没有理出头绪。”
“让我来帮你,好吗?”
“这要担当风险的。”
“我不怕。不管你会发生什么危险,我始终会站在你这边。”
“林雪——”
姜云杰定定的看着林雪。林雪的神情是那样坚定,是那样的凛然。她那美丽的脸庞此时显得如此动人。好一会儿,姜云杰停住脚步,站着不动,目光落在林雪的身上久久没有离开。
林雪抬起头,头微微仰着。慢慢地,慢慢地,两人的目光纠在一起,融合成了一体。姜云杰走上前,手轻轻地在林雪上的脸颊扶摸着,然后搂住林雪的身体,紧紧地,如同要嵌进自己的身体里。
林雪闭上了眼睛,充分沐浴在爱的海洋之中。
一股淡淡的少女体香漫过空气,钻入姜云杰的鼻孔,渗透到了他身体深处。姜云杰情不自禁地向着林雪的嘴唇吻下去。
一阵北风吹来,姜云杰不由打了个冷战。仿佛舞场结束,刹那间有一种曲终人散的悲凉。在靠近林雪的嘴唇之前,姜云杰停住了要继续的动作。
一滴眼泪悄然落到姜云杰的嘴角,咸咸的,带着某种来自深处的温热。林雪睁开眼,小心翼翼的给姜云杰抹去眼泪。
“你怎么啦?”林雪似乎觉察到了姜云杰内心的异常活动。
“没什么。”姜云杰拉着林雪的手,“傻瓜,不要胡思乱想。”
两人在公园尽情地玩了半天,仿佛又回到了高中纯真的年代。
张波不久被法院判定死刑,立即执行。被枪决的布告贴出来后,莱市的老百姓议论一阵之后,又恢复了平静。然而,这消息却令几个知情的人深感不安,姜云杰就是其中之一。
姜云杰立即打车来到枫叶坡村找到了张容,寻问她在张波被被死刑之前,有没有见着张波最后一面。
“我们见了面。”张容说道,“当他得知被判死刑后,流了眼泪。我看得出,他流的眼泪是真的。他说万万没有想到会有今天这个结果。”
“他有没有对你说过比较特别的话?”姜云杰问道。
“没有。”张容摇了摇头。
姜云杰感到很是失望,正当他要离开张容家时,张容又说道,“对了,我离开他时,他说要给我一样东西,帮他转给一个人。”
“转给谁?”
“转给一个叫陈艳梅的女人。”
“是什么东西?”
“我不知道。一个叫杨涛海的警察拿走了。”
姜云杰回到莱市的时候,新闻里正在播放有关杨涛海处理张波案件的英雄事迹。第二天,莱市日报及湖南日报同样刊登了杨涛海所谓的先进事迹报道。
姜云杰感到很不是滋味,看着报纸上杨涛海满脸自信和骄横的照片,生气地一把用打火机将其付之一炬。
“你怎么啦?云杰哥哥。”冰贝贝望了望地板上烧后的残纸屑和在空中飞扬的灰烬,不禁皱了皱眉说道,“嫉妒杨公子了?”
“哼,他有什么值得我嫉妒的?”姜云杰说罢,用脚踩了踩还未烧完的杨涛海的头像。
“人家有个好爸爸,出身好嘛。”冰贝贝嘴上说道,可心里却在想道,云杰哥哥其实也非常优秀,只是世道对他很不公平。
姜云杰一直期待的一个机会被扼杀了。对于揭开妈妈车祸后的真实原因,张波无疑是一位至关重要的人物。张波一死,使得他的计划遭受重大挫折。
姜云杰向林虹要了一瓶二锅头,几杯酒下肚后,浓烈的酒精开始刺激着他的喉管,热腾着他的血液,灼烧着他的头脑。他再喝了几杯之后,拖着昏昏沉沉的身体要回到自己的住房时,走在半路上,拍地一声倒在地上。
听到响声,冰贝贝跑了过来,同时闻到了姜云杰嘴里呼出浓烈的酒味。
“云杰哥哥,你怎么喝了那么多酒?”冰贝贝摇了摇姜云杰的肩。
姜云杰睁开双眼,冰贝贝妩媚动人的脸蛋几乎紧挨着他的嘴。
不得不承认,冰贝贝是那种性感,容易引起男人雄性激素失调的少女。身材丰满而富有韵味,乳房坚挺结实。翘翘的臀部,动人的曲线,一举一动缊含着劲暴、火辣、狂野。一双修长的美腿,走路时丰臀若隐若现,十分诱人。几年前那种淘气和顽性已被令人窒息的少女迷离的气质所替代。
姜云杰一把抓住冰贝贝的小手,一种触电般的快意流过他的全身。他感到多么的舒畅和快意。
“扶——我——”姜云杰断断续续地说,“我头痛。”
姜云杰捉住她的手那一刹那,她的脸红了。但很快恢复了镇静。本想叫两个服务员扶他上去,可是姜云杰抓住她的手没放。
冰贝贝只好腑下身子,使劲将姜云杰拉了起来,扶着姜云杰歪歪斜斜到了他的房间,将他拖到床上,帮他脱下鞋子,并盖好被子,刚要走出去,只听到姜云杰嘴里喃喃地说道,“——张波被杀——狗日的,杨涛海,我决不会放过你。”
冰贝贝一怔,回过头来,望着姜云杰,只见他脸上的肌肉扭曲着一种痛苦的表情,手脚不断在床上地摆动着,像挣脱缠绕在他身上沉重的锁链。
张波被枪决?杨涛海?冰贝贝弄不清姜云杰此时是酒后的胡言乱说还是来自内心深处一种毫无控制的潜意识外露?但可以肯定,姜云杰一定对杨涛海充满了某种憎恨。
“林雪,你别走。我请你别离开我,好不好?我身边只剩下你一个人了。”冰贝贝刚往外迈了一步,身后忽然传来了姜云杰的央求声,显然,姜云杰把她当作了林雪。语气里充满着人生的凄凉落寞,对世事的无可奈何。想当年,姜云杰是莱市耀眼的学习明星,不但在新湖乡,而且在莱市是所有家长教育自已孩子的光辉榜样。未来的清华大学生,未来的专家,未来的教授,种种光环笼罩在他的身上,让所有和他在一起的同龄青少年失去了光彩。有多少人嫉妒他的成绩,又有多少人仰慕他的才华。
冰贝贝此时对姜云杰不禁生出几分同情。一场矿难,使姜云杰先后失去身边所有的亲人。他什么时候能走出这种悲苦的阴影呢?妈妈曾一再叮嘱她,要对姜云杰多给以关心和体谅,因为他心灵上受到的打击实在太大。
想到这里,冰贝贝转过身来,坐在姜云杰的身边,想等他安静睡着了再离开。
姜云杰翻滚着身子,嘴里不停地叫喊着林雪的名字。忽然,姜云杰滚到了床边,冰贝贝还来不及出手制止,怦地姜云杰掉到了地上。
疼痛并没有把姜云杰的酒震醒。他嘴里含混不清地依然念着林雪的名字。
冰贝贝弯下腰去扶姜云杰,上身和腿部构成一个少于九十度的锐角,白皙丰满的乳房几乎要从低胸的米黄色套装里跳出来,往下垂时将粉红色的奶罩顶成两个高高的半圆体,飘逸的披肩发,拂在那张白里透红的瓜子脸上,此时令冰贝贝显得更加美艳醉人。
姜云杰窒息了。冰贝贝的脸在迷离的灯光下,显得矇眬柔嫩。在姜云杰的眼前,渐渐幻化出林雪向他靠过来的身影。
姜云杰浑身燥热难受。现在,他真的醉了。他喝的酒超过了他酒量的最低线。之前,尚有一丝菲薄的理智在维持着他的清醒,但此时随着酒精在血液中的持续作用,一种难抑的欲念在他的体内迅速膨胀。
蓦地,姜云杰从地上跃将起来,一把抱住冰贝贝,流着眼泪叫道,“林雪妹妹,你不要离开我,你千万不要离开我。我的生命里只剩下了你一个人。”
冰贝贝起先吓了一跳,刚想甩脱姜云杰的手,但一听到姜云杰的语调充满着一种哀叫,心儿不禁软化了下来。可是,接下来让冰贝贝进退为难。如果不制止姜云杰的行为,进一步会发生什么难堪的事,她无法预料。可一但拒绝了他,姜云杰肯定会非常伤心,甚至绝望。想到这里,冰贝贝闭起眼睛,任由姜云杰抚摸着她的胸脯,在她的嘴上胡乱地啃着。她只想让他体内狂躁的情绪此时得到安宁。
可是,酒精的刺激,女性肉体的诱惑,令姜云杰失去了最后的理性。姜云杰发疯般地扒开冰贝贝的衣物,展开了一阵暴风骤雨般的粗暴行为。
“云杰哥哥,你不能这样对待我——”冰贝贝死死地护住自已的前胸,眼泪漫过她的脸面。可是她的力气是如此的微弱,以至于到了后面,她只好放弃了抵抗,任凭姜云杰在她身上发泄。
冰贝贝哭了。
姜云杰酒醒了一半,同时意识到刚才做出了一件极为荒唐的事。
“我不是人。”姜云杰说罢,从身上掏出了一把小刀。
“云杰,不要——”冰贝贝的话音未落,姜云杰已把小刀挥向了他的左手。
一声惨痛的叫声后,冰贝贝看到了他流出的鲜血和四根只连着皮肉的手指,冰贝贝差点晕了过去 。
当姜云杰忍着剧痛,跪在了她面前时,冰贝贝揩净脸面上的泪水,“云杰哥哥,不要,你不要这样,就当贝贝心甘情愿。”
彻骨钻心般的疼痛令姜云杰脸色苍白,双目微闭,豆粒大的汗珠不断从脸部渗出。血水顺着他的手指往下流,染红了脚底下的地板。
姜云杰的自残,让冰贝贝生出几分可怜。她颤抖着双手拉起姜云杰后,从床单上撕下一块布条,在断指的上方关节处作了简单的包扎,然后叫了一辆车将姜云杰飞快地送到了医院,并且连夜做了接肢手术。四根钢钎钉进去,固定住被齐刷刷砍断的手指,尽管注射了局部麻醉药,许是心里作用,姜云杰还是闭上了双眼。
他不是无法面对这样的手术,而是无法坦然面对站在眼前的冰贝贝。
手术整整做到天亮。
冰贝贝整夜没有合眼,守护在手术室的外面。外科医生走出手术室时,冰贝贝急地趋前询问情况,当她得知并无大碍但会导致姜云杰的四根手指终生残废时,心里反而产生一丝难过。
姜云杰被推到病房,一直不敢往冰贝贝身上多望一眼。挂上了输液瓶后,第一瓶还没有输完,就被袭上身的疲困拖入了沉沉的梦乡之中。
冰贝贝交待医生尽管用好药,并打电话安排服务员来陪护,再到外面买好一大堆水果等营养品回来,此时感到非常劳累,趁服务员到来之际,便趴在病床边睡了起来。
第二天早上八点多,林虹不见冰贝贝前来吃早餐,便拨打了冰贝贝的手机,结果对方的手机处于关机状态。走进冰贝贝的睡房,房间里发现没有任何人影,床上的被子叠得整整齐齐。走入姜云杰的住处时,屋内的情景让她大吃了一惊。
床边的地板中央有一滩血,周围散布着点点滴滴的血迹。就像有人在上面打过架,床上的被子非常零乱。床单的外沿有块手心大小的暗红色血斑,不但与地上的血相隔较远,而且从血迹的形状和色泽来看,可明显分出是两种不同类型的血。
林虹到服务台一打听,才知昨晚姜云杰的手被切断,但没有人知道是什么原因。当她来到医院外科楼住院部时,姜云杰的左手吊着沉重的石膏,露放在被子的外面,头歪在一旁,睡得十分踏实。而坐在一旁的冰贝贝,头枕在被子上,也睡得死气沉沉。
林虹在床边站了一会,回过头来,发现门口站着一位贝逸楼酒店的服务员,一问才知道是冰贝贝特地叫来照顾姜云杰的。
林虹看了看仍在熟睡的冰贝贝和姜云杰,默默地回到了贝逸楼。
大约十点半时,冰贝贝回到贝逸楼。冰贝贝第一件事就是到姜云杰房间清扫现场。
“为什么不叫服务员来打扫而要亲自动手呢?”林虹悄悄地走了进去问道。
母亲突如其来的询问,令冰贝贝心里产生一丝慌乱。她手上拿着的床单,上面所染的血迹正是她的处女之血。
冰贝贝低下头,没有作声。
林虹注意到了冰贝贝的头发有些凌乱,神情异样,尤其下身的裙带边沿上沾有一点血迹,此时非常显眼。
“姜云杰和你之间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没有。”冰贝贝否认道,可心在怦怦地跳个不停。此时,她不知要对母亲说什么才好。
“姜云杰的手被切断是怎么回事?”林虹继续不动声色地问道。
“他——他—他—”冰贝贝显得语无伦次,她根本没想到要怎样应付母亲的质问。其它事可以编造个借口,可是这切断手的做法却无法向人解释清楚,最后,她不得不说了句,“为什么要切断,你问他吧,我也不知道。”
“什么?你要我问他?”林虹气呼呼地说道,“我平时对你怎么说的?要多关心他。”
“关心他?”冰贝贝一听到这句话,感到气愤了,索性说了出来,“他昨晚喝醉了,醉得很厉害,口口声声念着林雪姐。我见他很可怜,同情他,怕他有什么意外,想等他睡着了再离开他,没想到后来,他把我当成了林雪,一把抱住了我——”
谁知,林虹听到这些话,不但不感到吃惊,反倒显得很平静,“呵?云杰怎么会这样呢?”
“事后,他感到很后悔,用刀切断了自已的四根手指。跪在我面前要求我饶恕他的行为。”
林虹安慰冰贝贝道,“贝贝,你受委屈了。其实,杰云也不是什么坏人——”
“妈,我知道。其实我也挺喜欢他。只是他老掂记着林雪姐,让我心里很不是滋味。”
“嗯,这件事我来处理。”
三天后,姜云杰出院了。林虹除了问些关心类的话之外,始终不提及他的手指受伤一事。姜云杰坐在那儿,耷拉着头,心里非常不安,头脑里在盘旋着要如何开口。
“阿姨,我——”
林虹罢了罢手,说道,“云杰,你觉得我家的贝贝如何?”
“聪明能干——”
“直说吧。”林虹顿了顿,“我知道事情的经过了,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事?”
“我对不起贝贝。”姜云杰脸一红,低下头。
“做出这种事,一句对不起能解决问题吗?”林虹说道,“我女儿的清白就这样让你糟蹋了,以后要如何嫁人?你有没有考虑过她以后会不会幸福?”
“我愿意对她的一生负责。”姜云杰低着声调说道。
“你说得轻易,林雪早是你的女朋友了。你这样做,林雪那儿怎么办呢?”
“阿姨,我会把事情处理好。从今以后,我心目中只有贝贝妹妹一个人。”
“希望你能遵守自已的诺言,做一个真正的男子汉。”
林虹脸上露出了令人难以察觉的笑容。不过,在她看来,事情的转化以这种方式发生,多多少少让人有些不愉快。
在林虹面前许愿之后,姜云杰一改以往的态度,处处关心和呵护冰贝贝,千方百计讨她的欢笑。在内将一切事情办得妥妥贴贴,在外表现彬彬有礼,谦谨而又自信。出外公开和冰贝贝手牵着手,上街看电影,逛公园。
消息传到林雪的耳内,林雪开始不相信这是真的,直到她亲眼目睹了这一切。仅仅半个月没有见面,姜云杰就和冰贝贝的感情走到了一种令人不可思议的地步。更难堪的是,冰贝贝是她的表妹。前不久,她还向林虹说过,如果她和冰贝贝之间发生什么争执,她一定会让着冰贝贝。
林雪躲在自已的房间,背着母亲偷偷地掉了几天的眼泪。终于有一次,她在路上碰到了姜云杰,两人面对面站着,谁也没有开口。
林雪很想听听姜云杰的解释,为什么他和她五年来的感情居然一触即溃。
然而,到了最后,姜云杰将笨重的石膏手举了举,淡然一笑,“随着我的手成了残废,我心目中的爱情也成了残废。”
说罢,转身就走了。
“云杰,你站住,”林雪在背后叫道。
林雪的叫喊是如此的苍白,无力,甚至不能使姜云杰哪怕回一下头。林雪绝望地站在那儿,再一次眼泪刷刷地流了出来。
对不起了,林雪。姜云杰一边在心里喊道,一边飞快地跑回了贝逸楼,生怕林雪突然之间从后面追上来,一把扯住他。
姜云杰回到贝逸楼时,已是大汗淋漓。
冰贝贝递给他一条汗巾,“你那天喝酒时为什么把张波的死与杨涛海扯到一块呢?”
姜云杰迅速擦了几把汗,脸色显得非常凝重,“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回莱市吗?”
“你不是因为林雪姐姐吗?”冰贝贝说道。
“不是。”
“你不是因为爱情回到莱市,那是为了什么呢?居然放弃在大城市里工作的机会,来到这种小地方?”
“你知道我爸爸是怎么死的吗?”
“一次意外的矿难呀。”
“你知道我妈妈又是怎么死的吗?”
“车祸呀。”
“你知道我妹妹是怎么死的吗?”
“是——是——”冰贝贝看到姜云杰瞪着一双血红的眼睛,心里不由打了个战,声音低了许多,“是自杀。”
“你知道吗?所有的这一切是因为那次矿难。就是那一次矿难,将我的家庭温暖和亲情击得粉碎。为什么会有那次矿难呢?”姜云杰咬着牙齿道。
“云杰哥哥,你别这样嘛。事情都过去了。从今以后,我和妈妈一定会好好爱你疼你,让你感受到家庭的温暖。”冰贝贝从背后搂住姜云杰,想使他激动的情绪稳定下来,“再说,这也是天意,谁也没办法改变。”
“天意?”姜云杰扳转冰贝贝的肩膀,使冰贝贝的脸面朝向他,“你听着,如果真的是天意,我姜云杰没有什么好埋怨的。可是,这绝对不是天意。”
“什么?你说什么?”冰贝贝大吃一惊,“难道是有人制造的吗?”
“开始我也不相信是一次人为的事故。但后来我在寻找失踪的妈妈时,了解到了事故中许多不合情理的现象。那次事故的见证人,吕文男还有你爸爸先后遇害。其中另一个死难者的家属却搬出了原来所住的地方。事故中的许多疑点,使我没有理由不怀疑这是一起谋杀案。”
“云杰哥哥,可是你想过没有,凶手为什么要谋害你爸爸呢?”
“这就是我回到莱市的真正目的。我要查清父亲的真正死因。我妈妈的精神失常很可能与此也有关。”姜云杰说道,“张波为什么要害一个精神失常的人呢?我一直想不明白。张波根本就是一个社会上的混混,不管做什么图的就是钱财。可杀害我母亲能给他带来什么好处呢?反而赔上一条性命。他再愚蠢,不至于做出这种白痴人才做的事。”
“是的,这确实令人怀疑。可是,这与杨涛海有什么关系?”
“他不抓张波,张波怎会被判死刑呢?是他破坏了我的复仇计划。”
“可是,你又能怎样呢?”
“我想,作为公安人员,杨涛海一定掌握一些重要的情报。要得到这些重要的情报,我思来想去,这件事只有你能帮我。”
“我?我有这么大的能耐吗?”
“有。”姜云杰沉呤了一会,“就看你愿不愿帮我?”
“云杰哥哥,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你有事我怎么能袖手旁观呢?你以前救过我。要不是你,蒙面人还不知会怎样对我下毒手呢?而且,如你刚才所说,如果我爸爸的死万一与此有关呢?不是也弄清楚了吗?”冰贝贝说道,“你说,要我怎样才能帮你?”
姜云杰附在她耳边说了几句,然后说道,“利用这种手段对付他,我知道这对你很为难。可是,除了这种办法之外,很难让杨涛海上当。如果你觉得很为难,我们可以另想办法。”
“云杰哥哥,为了你,我什么也愿意做。”冰贝贝脸露忧郁之色,“可是,你和我好上以后,林雪怎么办?她是我姐姐。”
“我向她表明了我的态度,我说我爱上了你。”
“她会信吗?那么短短的时间,之前没有什么迹象,说爱就爱上了,她会相信你所说的吗?”
“我们俩在公共场合的亲热行为,已经说明了一切。想必她有所闻,也有所见。没有生命力的爱情,她为什么要执着坚持呢?”
“说实话,发生这件事,我心里真的好难过。这件事对林雪姐姐一定是个不小的打击。可是,通过这段时间的接触,我真的从心里喜欢上了你。”冰贝贝扬起脸,认真地问道,“以后你会真心爱我吗?”
“傻瓜,既然我决定要和你结婚,难道我不爱你,还要爱别人吗?”
冰贝贝扑赤一声笑了,脸上流露出一种幸福的笑容。
不久,冰贝贝打了一个电话,邀请杨涛海来参加她的生日聚会。房间四周非常安静,没有任何服务员和工作人员在这走动。
杨涛海坐了一会,见没有其它人进来,正感到奇怪时,冰贝贝端了一杯饮料递给他。然后两人有说有笑地聊着。杨涛海觉得有点热,便顺手将外套脱了,同时喝完了杯中饮料。
立时,一股难以言喻的喜悦布满全身,令他浑身燥热。血管内的血液狂奔流窜,像一阵激烈的热流,灼烧着他的全身,他的大脑。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杨涛海从昏沉中醒来,在迷惘中慢慢睁开双眼……他躺在了一张床上。
他的衣物不知何时被褪尽,一位女子全身泛红、赤裸地躺在怀里,他强健如山一样的胸膛,轻轻地抵在女子饱满的乳房上,而他的一只宽大的手掌则搁置在她丰厚的屁股上。
当杨涛海意识到发生了什么,迅速跳下床,穿好衣服。
“你是谁?”杨涛海喝道,“为什么和我在一起?”
“我是小美哟,贝贝以前的初中同学。”小美走过来摸摸杨涛海结实的胸脯,“你是真正的男人。”
“放肆。”杨涛海打开小美的手,“请你走开。”
“做都做了,还那么神气做什么?难不成你是传说中不食烟火的男人?”小美嘻嘻地笑了起来。
“滚!给我滚!”杨涛海羞怒道,“你再不滚,我马上叫警察抓你。”
不料小美把手机递过来,“你叫呀。你最好小心点,你身体内的东西还在我的下面,要不要叫法医取出来以证你的清白?”
小美哼了一声,扭着屁股,不慌不忙走出了房间。
杨涛海刚要走出去,冰贝贝挡在了门外。
“你为什么要设计害我?”杨涛海咆哮道,“我那么信任你,没想到你居然对我这样——”
“杨公子,呵呵,不必这样发怒嘛。”冰贝贝笑道,“我知道你在莱市能一手遮天。可我是个小老百姓,只要有个安静的日子过就行了,并不想图以后能大富大贵。只是,有些事情,小老百姓去办,还真的比登天还难,可对你们来说,却易如反掌。”
“为了求我一件事,你居然想到用这种下三流的手段?”杨涛海嘲笑道。
冰贝贝并没有答话,姜云杰从后面走了过来。
“不要说得那么难听,我们只是利用你一下,并没有去想用这种办法把你要搞得身败名裂。”姜云杰说道。
“姜云杰,我为你感到耻辱。”杨涛海叫道。
“我习惯听别人骂我了。穷鬼是我过去的专有名词。”
“嗯——对不起,老同学,我以前骂人时从没想那么多。”杨涛海缓和了语气。
“我只想找出我爸爸的真正死因。”
“你家的事我全知道。可破案需要时间,也需要证据。”杨涛海声调又高了起来,“你这样做,是违法行为。”
“不要在我面前谈什么违法。”姜云杰冷笑一声,“我问你,张波为什么这么快就被处决了?”
“你知道,我只是一个小小派出所的所长,没有权力决定他的生死。”
“莱市的市长不正是你爸爸吗?”
“你不要扯得太远。我爸爸是我爸爸,我是我。你不要把我们混为一谈。我为人虽然有些粗鲁,但大事和小事,公事和私事还是分得清楚。”
“可人不是你抓的吗?”
“我们抓人得讲究证据。我们在现场采到了两种血型。一种是你母亲的,另一种是凶手的。凶手的血经DNA检测表明与张波的相吻合。”杨涛海说道,“这是张波为什么被判死刑的主要原因。不算他过去犯下的罪行,光故意杀人这一条已足够判他的死罪。我这样解释,你明白了吧?”
“可是,张波绝没有杀害我妈妈的主观意图。”
“你这样说就不对了,法律得尊重事实,而不是服从推理。”
“谁都知道,张波之所以能在莱市横行这么久,背后一定有人与他勾结。而且,我探监时,张波那时没有想到他会被判死刑。”
“也许你说得有理,但那又怎样呢?”杨涛海冷冷地说道。
“我想,张波要是知道他会被判为死刑,在临死之前,一定会透露什么信息。”
“你是什么意思?”
“你是聪明人,应该知道怎么做?”
“想要我交出张波手里的东西来换取我现在的清白,是吧?”
“没错。”
杨涛海从身上摸出一个很小的木盒子,递给姜云杰,“现在我可以走了吧?”
姜云杰狠狠地说道,“如果货有假的话,我绝不会放过你。”
杨涛海走了几步,又回过头,举起拳头说道,“哼,告诉你。你们以后再这样的话,当心我派人端了你们的酒楼。”
取了样后,许雅琴和吕逸飞马不停蹄去了一次长沙。
毒化检验的结果表明,吕逸飞父亲肝脏内的砷含量比正常死亡者的砷含量高出六百多倍。结论证实了吕逸飞当初的推测。
但骷髅身源鉴定需要用到颅像重合鉴定法。所谓颅像重合鉴定法,在法医学上,主要是根据颅骨的特征性参数与扫描在电脑中的被分析者照片进行对比,如果各项参数完全“重合对应”,则可以判断出颅骨主人的性别、年龄等。因此,要鉴定山洞内的骷髅是不是来自许雅琴的父母,需要提供她父母生前的照片和现场的骨胳。
“如果我们取了骷髅的骨胳,有可能会使原始证据受到损坏,将对公安局的调查和取样带来某些不必要的干扰,影响破案。”吕逸飞分析道,“可不这样做的话,又难以准确地鉴定身源。”
两人商量一番后,骷髅一事决定由许雅琴向公安局报案。
回到莱市,刚坐上停在火车站的小车,就有一辆吉普车驶过来,停在前面。许雅琴正在纳闷时,杨涛海扬着微笑的脸,从驾驶室里钻了出来。
“许画家,近来可好?”杨涛海走到许雅琴旁,同时向许雅琴身后打扮成女儿身的吕文逸望了一眼,“好像你最近很忙,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许雅琴从眼前摘下墨镜,冷笑了一声,“只怕真的需要你帮忙,你会敬而远之。”
“那里那里,能为许画家效劳,是我们警察的光荣。”
许雅琴从驾驶座底下拿出她的一双凉鞋,向杨涛海拍地丢过去。
杨涛海开始不知是什么东西,见有物体向他飞来,慌忙接在手里,定睛一看,原来是一双穿过的女式皮鞋,不觉脸色大变。杨涛海深知许雅琴的用意,因为当地男人被女人骂时,最难听的话就是,“你只配为女人提鞋。”
“许画家,你这是——”杨涛海不想发怒,毕竟他现在的身分和地位不容许他随便这样,更何况许雅琴是有名气的人。
“杨公子,我在公路旁看到了这双鞋,就顺手拾了起来。我给你,不过是要你帮它们找到主人而已。”许雅琴笑了起来。
“呵呵,是是。”杨涛海急忙点了点头,不情愿地将一双鞋放在了自已的车内,“还需要我帮什么忙吗?”
许雅琴突然心生一计,“我想请你们破一个案,不知你们是否有这个能力?”
许雅琴当然并不指望他去破什么案,不过是用此种办法对付杨涛海。一方面牵制他抓吕逸飞的精力,另一方面想利用杨涛海参与其中,来证实她心中的另一种想法。
“我们理当竭力为你们服务,这是我们当警察的职务。”杨涛海回道。
当许雅琴在派出所里报案备录之后,临出门时,杨涛海用几乎低得听不到的声音对她说道,“许画家,窝藏罪犯同样是犯罪。”
“你是在警告我吗?”许雅琴发出冷笑,“不要以为你披着一身警服,就算是人民警察了。我可不吃你这一套。”
说罢,许雅琴头也不回走了出来。
立案后不久,杨涛海带人对现场进行了勘查。勘查在是在吕家村村长和治安员的见证下进行。
随后,骷髅的骨胳和许雅琴父母的照片一并送到长沙鉴定。鉴定的结果表明,只有许工程师的照片和其中一个颅骨的参数相吻合,而许雅琴母亲的照片则与两只颅骨的所有参数都相差极大。
进一步的分析发现,许工程师的颅骨的下颌骨正中偏右处至左颞枕部,经左颧骨、左眶骨有一条纵行砍创;右颞骨有一线性骨折;左乳突处有一骨质缺损区;左枕部至左顶部有三条线形骨折;右肩胛部有一条线形骨折创。综合所有损伤情况,颅脑损伤伴失血性休克导致死亡。从而推测死者生前是被人用砍器(如刀类)和钝器致伤后导致死亡。而另一具年轻的颅骨则完好无损。
就是说,许雅琴的母亲是死是活,仍然是谜。
“我有一种预感,你家的事,我家的事,还有姜云杰家的事,可能会有某种关联。在寻求更多的真实信息这件事上,我们和姜云杰有共同点。”吕逸飞分析道。
“我明白你的意思。但云杰和你家有仇,指望他和我们合作恐怕不太现实。”
“如果我们帮他查清事情的真相,他应该不会反对,至于我和他之间的矛盾,我相信随着事情的真相出现一定会得到化解。”
回到住处后,许雅琴提出了一个问题,“你知道这套房子是谁买给我的吗?”
“是——王富财吗?”
许雅琴点了点头。
“那——王富财和你——在继续来往吗?”吕逸飞又问道。
“小时候离开他后,我和他再没有见过面了。虽然如此,但我能感受到他父亲般的温暖。除了经常打电话给我之外,还常常寄钱。”许雅琴回道。
“他在哪里工作你不知道吗?”
“别人问我的时候,我常说他在外地经商。实际上,他就在莱市。他在向阳镇那边投资了一家锡矿。对了,他现在的名字不叫王富财了。”
“叫什么?”吕逸飞的心快要跳了出来。
“汪庆浩。”
原来汪庆浩就是王富财!
“你知道吗,我逃到锡矿时,他不仅不帮助我,反而要害我呢。”吕逸飞觉得有必要把事情的真相说出来。
“他一直认为他和我妈妈的婚姻是被你父亲愚弄的结果,所以对你父亲非常不满。在我爸爸找到我妈妈之前,他和你父亲吵了非常激烈的一架。他这样做,完全是出于报复心理。”
“可是,他不知道我们结婚了吗?”吕逸飞问道。
“他不知道我是和吕文俊的儿子结婚,到现在我还没告诉他谁是新郎官。你看他有来参加婚礼吗?他连婚礼也不想参加。谁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呢?毕竟我对他不很了解。”
许雅琴说得合情合理,吕逸飞自然不好再说什么。只是,就算过去父亲做得不对,为何汪庆浩恨得非要取了他父子性命不可呢?
“你说,他会毒死我爸爸吗?”吕逸飞又问道。
“什么?他毒死你爸爸?你有什么证据?”
到此时,吕逸飞不得不把他心中的疑点以及他所知道的化学常识告诉了许雅琴。
两人商议了一番,决定去一次锡矿。
大约下午三点,两人驱车到了锡矿。
“雅琴,你——你——怎么来了?”面对许雅琴的突如其来,汪庆浩显得有些慌乱。
“到了你的戏该结束的时候了。”许雅琴冷冷地说道。
“什——什么意思?”汪庆浩结结巴巴地说道。
吕逸飞从头下取下假发,然后从身上取出假胸。
“你——你——你是谁?”汪庆浩面如土色。
“他是我的新婚夫——吕,逸,飞。”许雅琴一字一顿地说着后面三个字。
“这——原来是女婿来了。”汪庆浩皮笑肉不笑,“坐,坐,你们坐,我去泡杯茶。”
“不用了。”吕逸飞将他父亲的法医鉴定报告丢在汪庆浩的面前,“你看看这个。”
“什么意思?我看不懂。”汪庆浩说着,拿出手机就要拨打电话。
“我看你就不要白费心机了,即使你报警,让公安人员把吕逸飞抓去,但是这能抵销你犯下的罪行吗?”许雅琴说道。
“哼。”吕逸飞恨恨地问道,“我只想知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不但要害死我爸爸,还要害死我?”
“不错,你爸爸是我害死的。因为你爸爸破坏了我的婚姻,我恨他。这些年来,我的婚姻过得很不如意。每当想起这些事,我就恨他,恨他。”汪庆浩如一头受伤的狼,叫了起来。
“可是,吕逸飞有什么错呢?”许雅琴问道。
“我也不想杀害吕逸飞。但是,人一步走错,就会步步走错。”汪庆浩痛哭流涕地说道,“其实,我世上最心爱的人有两个,一个是冷若非,一个是许雅琴。许雅琴至今没有叫我一声爸爸,十多年来,我一直希望能听到她叫我一声爸爸。但是,我心里一直不安,从不敢要求她叫我一声爸爸,因为十年前,我最心爱的人冷若非,许雅琴的妈妈,被我失手所杀死。”
“什么?”许雅琴震住了,“是你杀死了我妈妈?”
“是的。”汪庆浩泪如泉涌地点了点头,“我把冷若非带出家后,实际上将她关到虎跳峡一个秘密的洞内,不想让她与许工程师再见面。然而,这个地方还是被许工程师找到了。于是,我们之间发生激烈的争吵,在我和许工程师打斗过程中,我失去了理智,操起一把柴刀砍了过去。你妈妈为了许工程师不被受到伤害,挡在他的身前,我一时失手就错杀了她。当时,我杀得眼红了,索性要将许工程师杀了,但是他逃脱了。十年来,我一直在作恶梦,良心不安。这是我始终不敢面对许雅琴的原因。我只想赚钱赚钱,不停地寄钱给她,以此来减轻我心中罪恶。我只有一个想法,一定要把她好好培养成人。”
“如果你有忏悔的话,后来就不会害死我爸爸了。可是,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因为,我杀了人,被别人掌握了证据。如果,我被抓了,许雅琴从此成为流落街头的孤儿。所以,后来的人生就不由我安排了——”
“那个人是谁?”
汪庆浩正要说,外面传来一阵声音。大家一看,一辆小车向着这里开来。在离厂房区不远的地方,小车停了下来。从车上走下三个人,其中,走在最前面的是杨敬岭。
“快走,吕逸飞。不要让人发现了你的真实身份。”许雅琴拉着吕逸飞,沿着旁边的一条下山路飞快地跑进一块菜园,找到一个隐蔽处,躲了起来。
天色渐近傍晚,菜园里一群小白蝶在上空飞舞着。
吕逸飞指着小白蝶说道,“许雅琴,你看,它的前身就是菜青虫。这种穿着青色伪装服,肮脏、龌龊的小动物,白天躲在叶片后面睡懒觉,而夜幕降临之后,急冲冲地爬出来,吞噬着它早就选定的叶片。可是,光天化日之下,有谁见到它吃过白菜的叶片?”
“你的意思是——”
“我在想,所有这些案件中背后的主角是不是快要出现了。”
许雅琴和吕逸飞回城后不久,就听到了汪庆浩服药自尽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