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柏油路只剩四分之一英里了。但是在到柏油路之前,羌扑听到有什么东西在森林里沙沙作响,它想下去看个究竟,便在木箱里坐不住了。但乔纳没理它,照样向前走。
“安静点,羌扑。”乔纳严厉命令道,“再不要追什么兔子了。这回说不定会一下子钻到油漆桶里去啦!”
乔纳终于上了去克林顿的柏油路。有相当长的一段是上坡路,乔纳又累出了一身汗。上了下坡路,便一直滑行到镇子里,所以他感到满身轻松。把车子放在警察局前面,乔纳领着羌扑走了进去。他让羌扑离他远点:“让人家看见你这个样子,我会难为情的。”
克拉克尔局长正好还在办公室里,他见乔纳进来,便抬起了头。
“哟,又来啦!”他看见了羌扑,吓了一大跳,“这可太吓人了!你的狗怎么搞成这个样子?”
“哦,没什么事儿,只不过沾了一些油漆。其实我就是专为告诉您这件事才来的。”
“你说你到底是为什么事儿来的?”克拉克尔局长有点着急了,“油漆和警察有什么关系呢?”
“有人愉了油漆。”
“究竟怎么回事?”局长盯着乔纳,他有点发火了,“你是说有人偷了油漆,涂在你的狗身上了?”
“不,不是那么回事儿。有人为什么目的偷了油漆我不知道。我们只不过是发现了被偷的油漆。”
“归根结底,是说你发现了油漆,是吗?那么我要问你,你怎么知道是偷的呢?在哪儿发现的?是谁告诉你那是赃物?总之,你的狗是怎么弄得浑身油漆的?”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儿。并不是这条狗的过错,是那只兔子不对。”乔纳生气地说。
“嗯,是吗?你是说都怪兔子不好喽?”局长喘了一口粗气,又接着说,“好,从头慢慢说吧,孩子。我的头脑笨,这么说,我听不懂。”
“开始是这样的这条狗在追一只兔子,兔子钻进草丛跑掉了。这样一来,这条狗就弄得满身油漆了。我到草丛里一看,发现那里有油漆桶。如果这狗不去追兔子,那些油漆也就发现不了啦!”
“到这为止,说得很好,这是在哪儿发生的呢?在克林顿吗?”
“不,不是。我到森林里去了。山岗那面的那条旧砂石路那儿。那条路是通里万顿的——我想那是去里万顿的,有一个人这样告诉我的。”
“可以说通到那儿也可以说不通到那儿。那条砂石路弯弯曲曲,和这里去里万顿的一条路相连接、到里万顿并不是只有一条路。我不知道是什么人那么告诉你的,他一定对这里不熟悉。”
“告诉我这条路的,是一位上年纪的盲人,他是个黑人。”乔纳说。
“哦,是那个老黑奴吗?他倒是应该知道得更详细些。那家伙已经在这里游荡了一个星期了。那是个老蠢货。”
“反正油漆就在那条路上。我查过,有十一桶。”
“桶里装满着油漆吗?”
“不,每个桶里剩下的油漆都不太多。不过使羌扑粘粘糊糊弄得满身,还是够用的。”
“那么说都是空桶喽。”局长生气地说,“你为什么不早说是空桶呢?你是想到这儿来用那些空桶来干扰我的工作吗?你大概是想拿我开心吧?”
“不,那是偷的东西,我说的是真的。”乔纳坚持说,“从隐藏油漆桶的作法就能看出来。有人用货车把油漆桶运去,卸到草丛深处,掩饰得使人从道路上一点儿也看不出来。如果不是偷的,为什么要特意运到那儿去藏起来呢?”
局长轻轻地拍了拍乔纳的肩膀,说:“你听着,要是有人丢了那么多油漆,失主早就来报案了。可到现在为止,没有人来报告这样的事儿呀。你到底想要我做什么?你是让我在镇里到处去问是哪位丢了油漆吗?你给我冷静些吧,小家伙。准是嫌那些空桶占着地方碍事儿,才扔到那里去的。好了,走吧!不要操那份心了。”
乔纳仍然不甘罢休:“可是,我还是求您……”
克拉克尔局长皱起眉头,生气地说:“听着,你实在是太讨厌了,小家伙。我没工夫去管你说的那些鸡毛蒜皮的事。我得关办公室了,该去吃饭了。快点,在我发怒火以前,赶快把那条满身油漆的小脏狗领走!”
乔纳气得火冒三丈。但是他极力克制着,跟在羌扑的后面走出了警察局。乔纳和羌扑憋了一肚子气,他俩板着面孔默默地朝埃甸博洛走去。路上,望着田地那边罗斯特池塘那片森林,乔纳的心情才有些开朗了。
“明天咱们钓鱼去。”乔纳对羌扑说,“今天午后帮我挖蚯蚓。明天一大早就出发。”
从通向埃甸博洛的小山岗上滑行下来的时候,乔纳高兴得欢呼起来。但是当他看到布兹老人的工作间的一刹那,他脸上露出了惊异的神情。布兹大叔在工作间前缓慢地踱来踱去。
乔纳走到布兹大叔小屋前,刹闸下了车,放下羌扑,紧忙朝大叔走去。布兹大叔忽然回过头来。
“怎么啦,布兹大叔?怎么这么早就回家来了?我一直以为您在宿营地干活呢。”乔纳说完,一看布兹先生的脸,吓了一跳。这位老人的表情和平时全然不同,使他大吃了一惊。大叔脸色苍白,绷着脸,显得疲惫不堪的目光里流露出悲伤的神色。他怯生生地问,“呀,布兹大叔,您怎么啦?生病了?”
布兹老人摇摇头,强作笑脸。他有气无力地说:“不,没什么。只是有点累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呀?您没去宿营地干活儿吗?”
老人又摇了摇头,声音低沉地说:“不知怎么搞的,总觉得有点不对头,去了以后我才明白。总之,他们说不能雇用我。”
“哦,原来这样。真可惜,您不要太着急了。”
“不,没什么。”布兹大叔若无其事地微笑了,“我总能爆办法活下去。”
大叔蹲下来想要抚摸一下羌扑。这时才发现在小狗毛上粘满油漆污垢、杂草、小树枝和灰尘,真好象经历了一次可怕的格斗。
“哎呀,这是怎么搞的?”布兹老人喊着,“羌扑,你到底怎么弄成这个样子的?”
“您瞧它,多脏啊。羌扑弄得浑身是油漆,回家我得马上给他说个澡。”
布兹大叔又仔细看看羌扑粘糊在一起的皮毛,说:“这油漆光用肥皂和水是洗不掉的,因为已经快干了。必须把它浸泡在松节油里,油漆才能变软。然后用热水擦洗。不然的话,羌扑舔了要生病的。把羌扑领到工作间来,让大叔好好替你弄弄,因为我有很多松节油哪。”
“松节油是干什么用的?”乔纳一边伸手抓住羌扑的脖套,一边问。
“松节油是往油漆里掺合的,我经常预备着,它能使油漆溶解。”
“嗯——稍等一下。”大叔刚要进工作间,却胆怯地停住脚,“有个更好的办法,乔纳。你把羌扑领回家去,先烧一锅开水,然后我带着松节油到你家去。这样一来,洗掉油漆之后马上就能洗澡了。好,你快去弄吧,我随后就来。”
“好吧,谢谢您。您可帮了大忙啦。”
乔纳便带着羌扑向家里走去。阿妮·艾勒里姨妈见乔纳回来了,急忙跑出门口。
“怎么样?骑自行车好玩吗?你回来得挺早,我们可以一起吃晚饭褛。”
阿妮姨妈的目光落到羌扑身上:“哎呀——我的上帝!”她吓了一跳,“这是怎么弄的?你究竟干什么来着?你俩都弄得满身油漆!”
乔纳从头到尾讲了一遍,然后说:“布兹大叔一会儿把除油漆的东西带来。”
“布兹先生?他今天去干活了吧?”
“可是他说还是没有工作。大叔好象很灰,象是生了病似的。”
阿妮姨妈叹了一口气,说:“一定是因为大叔年纪太大了。但是他还不能算是老头儿啊。他的力气要比普通人大两倍哪。好啦,你去洗干净,趁这个空儿我把水给烧上,这样在吃完饭时也就够热了。今天的三明治吃饱了吗,还是差一点?”
“我肚子饿瘪了。”乔纳大声说。他看了一眼里程表,“姨妈,您知道我骑了有多远吗?六十英里半哪,去格兰德维尔的路大约走了一半折回来的。”
“呀,真了不起。怪不得你的肚子饿了。”
在乔纳他们吃完饭的时侯,布兹大叔带着一大瓶松节油和毛刷来了。羌扑很害怕,在房间里逃来逃去、东躲西藏。乔纳给羌扑戴上脖套,牢牢地按住它。布兹大叔注羌扑那粘糊在一起的毛上洒上松节油,咔嚓咔嚓地刷起来。过了一会儿,阿妮姨妈端来了装着热水的大洗衣盆,在里面放了一块褐色肥皂。尽管羌扑挣扎扭动着身子,不愿意洗,但脏东西还是很快洗掉了,它又变得干干净净。最后把脏水倒掉,盆里放进干净热水,又给羌扑冲测了一遍。这样,它又变得很漂亮了,虽然还有些湿乎乎的。
“好啦,这就行了。”乔纳说着,把小狗放开了,“好啦,去风干风干。可不要再干这种给人添麻烦的事儿了,懂吗?”
羌扑在院子里发疯似地兜着圈子,不时抖动着身子,以便甩掉身上的水珠。
乔纳一边洗着手上的油漆,一边把午前骑车出去的事讲给布兹大叔听。他回头望着厨房门口,看准阿妮姨妈听不见他们说话声,便压低声音悄悄地说:“我知道那些抢银行的逃到什么地方去了。”
布兹大叔听了这话,吓得手中的肥皂都滑掉了。
“别,别说了,别提那件事儿啦,乔纳。”
尽管大叔这么说,乔纳还是小声说:“我真的弄清楚了,今天早晨一到克林顿马上就弄清楚了。”
“你说你去克林顿了?”老人的脸色顿时变得苍白,他大喊了一声,不顾自己的手还湿着,就抓住了乔纳的肩膀,颤抖着说,“那些家伙没在克林顿吧?”
乔纳被布兹大叔激愤的样子吓得往后退了一步。
“我并不是说他们在那里,大叔。我在克林顿并没有见到他们。”乔纳结结巴巴地说,“我只是说一到克林顿就知道他们的踪迹了。您怎么啦,出了什么事儿吗?”
“你知道了什……什么?”大叔压低声音,极不耐烦地问,“快说呀,乔纳,你想说什么?”
“好,我说。一开始我去了警察局,然后……”
“警察捉住强盗了吗?”大叙急不可待地打断乔纳的话,问道。
乔纳摇了摇头,说:
“我现在就给您讲,大叔,请您冷静一下。警察连强盗在哪儿都不知道。克拉克尔局长根本不想听我的想法。所以我才不得不自己一个人去找了一趟。莱安先生可是个好人,我向他打听的事儿,他都马上回答了我。”
“你是说,比……比尔·克拉克尔局长知道犯人在哪儿吗?只不过现在暂时还没有捉到他们?到底……”大叔不觉脱口而出。
“不是的,谁都不知道犯人在哪儿。我也不是说我就知道。我只是说我知道这伙强盗逃到哪儿去了。克拉克尔局长确信那些家伙去了加拿大。但是实际上并不是那样。绝们并没有去加拿大,这点我是知道的。”
“你有什么根据这么说呢?大家都说强盗逃到加拿大去了呀。”大叔用干哑的声音问。
“他们说得就是不对。这些家伙到里万顿去了。”乔纳非常自信地说。
布兹大叔的眼睛闪出奇异的光,用沙哑的声音问:“你是说里万顿?怎么会到那里去呢?那是不可能的。一定是被捉住了。”说着,大叔忽然产生了怀疑,他盯着乔纳,“你根据什么认为那些人逃到里万顿去了呢?你又没有去过里万顿。难道说你亲眼看见过犯人了?”
乔纳不安地看着大叔回答说:“没有。我既没有去里万顿,也没向谁打听过。但是强盗确实到那里去了,这是千真万确的。”
老人焦躁地扭动着晒黑了的双手:“怎么可以绝对地说,是千真万确呢?这只不过是你自己的想法吧?”——大叔的声音是颤抖的。
乔纳彻底地灰心了。如果连布兹大叔都不相信自己,别人谁还能相信自己的话呢!这么一想,乔纳觉得很不是滋昧。
“反正只有里万顿有火车站。也可以认为犯人从银行逃走后,立刻到那里乘上了火车。”
布兹先生盯着乔纳,露出不相信的表情:
“听着,乔纳。需要考虑其他可能性呢。犯人把他们乘坐的汽车怎么处理了呢?大概不会扔在火车站就一走了之吧。”
乔纳的脸刷地一下红了。因为他没想到这个问题。
“更何况即使他们乘上了火车,打个电报,在下一站就可以把他们逮住。做到这一点,不是易如反掌吗?因为这对警察来说,和打枪一样,都是他们的拿手好戏里所以,我说你的想法是毫无道理的。那些强盗是绝:不会那么冒险的。你刚才的想法没有对克拉克尔局长说吧?”
乔纳默默地摇着头,他觉得耳朵发烧,就象着了火。
“总之,没对他说就算对了。”布兹老人放了心,“在没得到准确的情报之前,把凭空猜想的事告诉他,给他找麻烦那不好。不要卷进不知道的事情里去。乔纳,如果你和那些无聊的事牵扯上,阿妮姨妈会担心的啊。听见没有分好好听大叔的话,最好不要再插手这个案子的事儿啦。”
乔纳低头看着地面,茫然地踢着长在草坪上的蒲公英毛毛:“可是大叔不是同样希望把罪犯抓到吗?”乔纳缓慢地这样问了一句。
“是啊,我当然希望有人把他们抓住。”老人兴致勃勃地回答说,“只是我认为不一定非要在这附近抓到他们,在哪儿抓封都是一样的。因为那些家伙是很危险的!他们一定要拼死反抗,决不肯束手就擒的。所以一定会有人负伤。我只是希望你、我,还有其他熟人,都别遭受到他们的毒手才好。”
阿妮姨妈到了厨房门口,说:“洗完了狗,你们都请到这来。吃带姜的甜饼干。才从烤炉里取出来,还挺热乎哪。”
布兹先生谢绝了:“啊,谢谢阿妮太太。我就告辞了,该回去啦。您的好意我心领了。”
“您不吃?那么我给您装口袋里点儿。老实说,刚出炉的可好吃啦。”
姨妈连忙往纸口袋里塞甜饼干,硬把纸袋塞给了大叔:“您若不来,乔纳可就没招儿了。要是没有那松节油,他是怎么也洗不净羌扑的。听说您还为羌扑做了个新窝。蒙您多方关心照顾乔纳,实在太感谢您了。”
经她这么一说,布兹先生倒有些为难了。
“啊,对啦。羌扑的小木屋我都给忘了。近来我这笨脑袋越发迟钝了。我答应乔纳昨天把它做好。可今天又过了一天,还一下没摸哪。”
乔纳来了兴致,问道:“现在马上干一点好吗?”
“这个嘛,”大叔慢吞吞地说道。他摸着胡须,好象说:怎么办呢?然后他摇摇头说,“这么办吧!稍稍等几天再说好不好?”大叔有点犹豫地说,“还有点活儿必须先处理完。这么办吧,让大叔一个人尽量早些把它做成。等油漆一干,我就给你送来。这么办好不?”
“好啊,那当然好了。请您千万不要为它影响您的活儿,请您别惦着这事儿。”
“一点儿也不会碍事的。那么好了,我告辞了。”
大叔转身袂步向马路走去。乔纳望着他的背影,脸上露出困惑不解的神情。
“布兹大叔,谢谢您,”乔纳喊道。但是老人连头都没有回,“阿妮姨妈,我上次说的话你明白了吧?我觉得布兹大叔最近的行为有些奇怪。”
阿妮姨妈叹了一口气说:“是啊,不过也没什么奇怪的呀。布兹大叔是因为工作没干上,有些失望。我们想点什么办法帮助他一下才好。”
乔纳去收拾洗衣盆,边干边说:“呀,你看,布兹大叔忘了拿松节油和毛刷了。我要不要马上送去?”
“算了吧,要是我的话,我就不去打扰他。大叔他一定想自己一个人呆一会儿。等以后再送吧。”
乔纳点了点头。他端着洗衣盆沉思着走进了厨房。
“我可以拿些甜饼干吗?我想去看看托米。”
“当然可以。拿吧。要拿两个人的份儿去喽!”
乔纳把甜饼干装进口袋里之后,骑上自行车,急忙向托米家骑去。
托米一见乔纳,马上问:“喂,你到哪儿去啦?我早晨到你家,你没在家呀,到底去哪儿了?自行车好骑吗?”
“没事儿。昨天我修好了。它帮了我的大忙。告诉你,我今天早晨又有一个重大的发现。”
“嗯?发现了什么?”托米好奇地问。
乔纳压低了声音说:“走,到没人的地方去。到了那儿我再告诉你。你妈妈在家吗?”
“妈妈到品德拉先生那儿去了。我们到柴房后面去吧。到底是什么事儿?”
两人蹲在柴房后面,乔纳把早晨的事详详细细地说了一遍。托米睁大眼睛,佩服得喊出声来。
“现在我觉得很奇怪的是,如果那些家伙以前没到过克林顿,为什么能对那里的情况了解得那么详细呢?为什么知道条小道,并从那条路到里万顿去呢?真奇怪。”
“就是啊。”托米喊道,“你说得对,他们是怎么知道的呢?”
乔纳皱起了眉头,想了一会儿,说:“这些事,非得调查一下才行。不过,那些事先别管它了。明天我们去钓鱼好吗?”
“赞成!”托米高兴了。可是马上又低下了头,“明天不成呀,妈妈说明天必须去理发,真没意思。”不能和乔纳去钓鱼,托米感到很可惜。
“是吗?那等你回来以后马上去罗斯特池塘吧。可能还能用上布兹大叔的小船哪。我找大叔借船去。”
他俩在空的蕃茄罐头盒里放进泥土和蚯蚓,带回了家。这样一来,就省得明天早晨起来再着忙了。
吃过晚饭,太阳还没落。乔纳带着布兹大叔忘掉的松节油和毛刷,向他的工作间走去。布兹大叔正坐在台阶上吸烟斗,见乔纳走来,连忙进了屋,然后又出来了。
“有事吗?乔纳。”当乔纳到了门口时,大叔用疲惫的声音问,“我正想去睡觉。不知怎么搞的,今天晚上打不起精神来。呀,那是我的松节油吧。太对不起了。”
乔纳看得出,布兹大叔不太愿意谈话。
“明天我想用一下大叔的小船,可以借给我吗?我就是来向您借船的。”
“可以,可以。你知道船系在哪儿吧?在池子那儿。稍等一下,我把桨给你拿来。”
布兹大叔让乔纳在门外面等着,紧忙从工作间的一角取出船桨,不耐烦似地递给了乔纳。
“没别的事了吧?好好玩去吧。祝你钓着大鱼!再见,晚安!”
乔纳道了谢,扛着木桨朝家走去。他觉得奇怪,同时也感到不安。布兹大叔到底怎么了?他答应说借给鱼竿,可是似乎把这桩事给忘得一干二净。乔纳不愿意再提了,心想:“算了,自己想办法做一个鱼杆吧。”路旁堆着许多干树枝,这是去年砍伐下来的胡桃树。乔纳从里面挑了一根又长又柔软的枝条,打掉了小支权,做了个鱼杆。树枝不算太好,可是没别的办法,将就着用吧。他回到家就睡了,因为他已经筋疲力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