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隐约黑网 (2)

美妙的事情突然终止后,他们很快离开海之梦。邱老六把他们带回亮眼睛婚纱影楼,继续实行他的计划。

杜大浩同他们进了三楼一个大房间里,宽大的洗浴间占去二分之一空间。池子水湛绿颜色,加了某种药。

“大浩老弟,你当了多年警察,白白浪费人生大好的时光。跟六哥干,一日当百日,我给你补回来。”邱老六对三个女子说,“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脱。”

“脱?”杜大浩惊愕。

“洗鸳鸯浴。”

三个女人比在海之梦更打开些,身体某部位只剩块很小的遮羞东西。邱老六的目光在喜玛拉雅和那几座山峰游荡。

杜大浩见马爽将身子沉入水底,只露出头部;李惠兰双臂后伸支撑着,使身子浮上来,于是便有两座雪山在杜大浩面前漂移;眉凝的山顶很小,上面像颗黑豆,两山不很均称且一大一小。

鸳鸯浴洗完还干什么?杜大浩是似乎猜到了。

18

110警察用了半个多小时间,才打开已锈死的防盗门锁,进入朱良的住宅。空荡荡的屋子积满灰尘。

这是一个典型的两口人之家,一张双人床,电视、冰箱和一个书柜,里边瘳瘳几本推销术类的书,倒有几块奇石,说明主人的一点点爱好。有一室空着,放着一竹花筐,盛玉米的塑料桶旁,可见散落地上玉米粒,两片羽毛落在墙角。这就是邻居所说女主人饲养公鸡的鸡舍吧。

床上一个行李整齐的叠放着,另双被子乱在床上,可以想像到,他们在极慌乱、事先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匆匆离开家的。厨房两双碗筷,半碗米饭干缩成碎石样。以此又断定当时他们正吃饭,邻居提供朱良夫妇下楼时间,正是吃午饭的时间。

戴副白手套的张克非拉开电视角柜抽匣,翻动着,木梳、光碟混杂的物品,发现个徽章样白色小东西,他想把那个东西拿到手,就在这时赵春玲走过来,问:“发现什么没有?”

“一堆乱东西。”张克非关上抽匣,做装什么也没发现,手指随意在积满灰尘电视机上一划,屏幕出现一道印子,他说,“电视几年没人用。”

赵春玲对小靳说:“你和张队多学着点,勘查现场多长双眼睛。”

刑警小靳吐了下舌头,把支队长的话理解成西施效颦,她第一个动作,拉开电视柜抽屉,也翻动,拿起白色小东西仔细端相,她喊:“赵队,赵队,这是什么东西?”

赵春玲接过来,是公章大小的银制品,正面是太阳高照山川大地图案,背面是只老鼠。她脑中迅速闪过一幕:去年在警官度假村举行蓝球赛,天突然降雨,她抱起篮球场地外的几位刑警的制服,有个银制的东西掉在地上,她拣起来,正面太阳高照山川大地,背面是只猫。张克非说是他的东西,市场上买玩的。她没往深想还给他。朱良家发现的与张克非的东西大小相同,只背面图案不同。她对小靳说:“带回去。”

张克非远远地看着,直到小靳把银东西装进透明塑料袋,然后放进皮包里,才继续做他的事。

两个小时后,赵春玲坐在支队长办公室,看着这说不清是什么东西的银制品沉思。材质纯银无疑,手工制做痕迹明显。问题是它的名称?用途?是戴的东西吧,没有拴绳的鼻眼;是某种工艺品吧,又不像。或许是护身符,带在身上避灾祛邪。如果是地摊上出售的护身符,图案该统一,张克非为什么是只猫,朱良又为什么是只老鼠?

老陶敲门后进来,他说:“查清了,第二期天燃气工程改造,一共用了三万多只阀门。负责施工的天燃气工程公司经理说,施工用料都是市公用事业局同统一购进的。”

赵春玲内心烦乱,她问:“去公用事业局了吗?”

“找到了王平安局长。”老陶停顿一下,望着赵春玲,在她面前提王平安必须分寸,因为王平安是她的前夫。

“说吧。”她见老陶说话谨慎、顾虑,问,“他怎么说。”

“态度很生硬,不肯配合。”老陶说话还是绕圈子,“他对公安成见太深。”

“不是公安,是对我。”赵春玲直截了当道。

“他说要谈,得你去找他。”老陶任务完成这个份上,问,“下一步?”

“公用事业局我去。老陶,”她将那个银制东西递给老陶:“见过吗?”

“像枚纪念章。”老陶学某部电影鉴定银元的方法,用嘴吹,再用耳朵听,“成分不错,百分之百纯银的。”

“让你看图案,鉴定什么含银量。”赵春玲说,“这可是从朱良家发现的东西。老陶,朱良用它干什么?”

“难说,买的,拣的,别人送的,都可能。”老陶说,“街头地摊我没少遛,还真没见过这玩艺。”

“行啦,先别研究它啦。”赵春玲收起银制东西,放进抽屉,她说,“张征从红星阀门厂的专案组撤出,另有任务,小靳和你搭挡。人单纯点,但机灵可靠。”

老陶没说什么,在警队老陶为人随和,但原则性强,诚实忠厚。杜大浩出事后,他成了赵春玲最知心的朋友和得力助手。她说:“就像当年带我一样带好蓝精灵。”

“赵队放心。”老陶接着说出自己的想法:在全市范围内撒大网,寻找与朱良有过交往的人,获取朱良下落的线索,找到关键人物朱良。

“哦,对啦,佟师傅说朱良老婆子宫切除不能生育,他想要一个孩子,大家传言有个外地来三江当小姐的女孩,愿意给他生孩子,条件生男孩五万元,生女孩四万元,”赵春玲重视佟师傅告诉她的这件事,“三江出台小姐到底有多少,谁也说不清楚,她们在一个地方,不会做太久,流动性大,佟师傅说的这个女孩不知还在不在三江。找一个不知真实姓名的女孩,不比登天容易。”

“出台小姐与人达成五万元生孩子这事比较稀罕。应到小姐集中的娱乐场所访访,或许能发现线索。”老陶说。

“明天我去找王平安,”赵春玲说,“你自己去吧,先别带小靳,暂时她不进入的好。”

19

市公安局局长室,田丰正看银制的东西。昨天赵春玲交给他,他一直在琢磨,它到底是什么东西?图案——太阳在高楼林立的上空照耀,看不出有什么特殊的寓意。背面的老鼠也是一只普通老鼠,流畅的线条,倒使老鼠显得活泼可爱。他努力把老鼠和朱良联系在一起,觉得牵强。

“张克非有一个,图案是只猫。”昨天,赵春玲肯定地说,“其它的地方一模一样。也是太阳高楼。”

张克非拥有这神秘之物是巧合吗?假若……田丰假若了一种情形,对与错,尚需要论证。他经过一夜的深思熟虑,决定做一件事。

上午九点,接局长通知的两人准时进来。

胡克艰老习惯,端着那只太空杯,趁另一位——赵春玲没到来的工夫,说:“阳光集团打来电话,下周一警官度假村开村五周年,他们问是否搞庆祝活动。”

“你的意思呢?”田丰征求说。警官度假村五年前由阳光集团出资八十万修建的,也就是说局长冉江在任上的政绩,更具体的情况田丰不知道。

“搞一下也好。当年阳光集团老总张经纶在度假村开村典礼上就许诺,五年后,阳光集团将再捐资修建一座现代化的靶场。”胡克艰说,“也许这是一次机会。”

警官度假村是警民共建的硕果,当年在全省屈指可数的,省电视台还录制一部专题片。田丰看过此片,阳光集团老总张经纶两腮漂亮的虬髯给他留下深刻印象。到三江任公安局长半年多来,还没有与这位三江财大气粗、妇孺皆知的人物面对面的接触过。也许胡克艰说得对,这是一次机会。田丰说:“是件好事,党委会研究一下具体安排。”

赵春玲进来,他们停止了警官度假村庆典话题。田丰问:“春玲,姜雨田命案进展到了什么程度?”

“没什么进展,调查了两周,仍无新的线索。”

田丰听赵春玲说完,对胡克艰说:“即然一时难以突破,先挂起来,秋季严打即将开始,我们集中精力部署三江严打。”

“撤回来也好,太牵扯警力。”胡克艰赞同,他问赵春玲,“刑警队的意见呢?”

“服从领导决定。”赵春玲说,“我的意见不能都撤,案子办得虎头蛇尾,影响不好。我和克非、张征都可撤回,留下老陶,把小靳配给他,案子还要继续办。”

田丰看看胡克艰,刑警支队的工作一向由他决定。胡克艰沉思片刻,说:“行,留下老陶。”

从红星阀门厂撤回大多数刑警这件事定下来后,田丰直奔他召集胡克艰、赵春玲的主题,他说:“我接到一个不肯说出姓名人的举报,川椒豆花村酒店用罂粟壳做菜增加香味,其用量很大。这些罂粟壳的来源,我们必须弄清楚。过去三江的毒犯相当猖狂,我们已有两名刑警牺牲在他们的枪口下,尽管近半年来未发现毒品交易。但在三江,我敢肯定地说,贩毒并未停止。”

胡克艰给太空杯倒满水,嚼着喝进嘴里一块茶梗,听田丰讲话。

“我们应加强缉毒工作,配强缉毒大队。春玲,你是不是还兼职缉毒大队长?”田丰问赵春玲,她说是。田丰接着说,“我建议张克非做缉毒支队长。我已请示市政法委同意,从刑警支队剥离,成立缉毒支队。春玲腾出身子,抓刑案。”

“克非有时急躁……”胡克艰说。

“人无完人,我看克非行。”田丰征求道,“副支队长的人选,你们看谁胜任?”

胡克艰说:“春玲,你看谁行?”

赵春玲说:“胡局,每个刑警都在你心里装着,你再清楚不过,还是你定吧。”

胡克艰呷口茶,说:“李婷牺牲后,始终没配大队长的原因,一时很难找到像李婷那样出色的人。现在贩毒团伙中女性占相当比例,为便于开展工作,还是配个女同志好。”

“很有道理。”田丰说,“缉毒副支队长人选也可在刑警队以外全局范围内慢慢物色,这事不急。”

下午市公安局召开党委会,决定两项内容:一由胡克艰牵头,做警官度村开村五周年庆典准备;二任命张克非为市缉毒支队长,不再保留刑警支队副支队长职务。

会后,田丰找张克非谈话。

“克非,我市缉毒工作今年以来没进展,责任在市局,主要在我,重视不够。李婷牺牲后,工作出现了空档。”田丰语调沉重地说:“多年来我们的同志牺牲、受伤缉毒第一线,至今,杀害李婷他们的凶手尚未落网。缉毒队责任重大呀。”

“田局,我只怕自己有负领导的厚望。”张克非内心对这次预想不到的得到重用、提拔,满意、高兴,他掩饰掉这些,十分谦虚的样子,“我有很多缺点,砸过胡局的水杯。”

田丰又说了许多鼓励他的话,最后说:“以后有什么困难,你们分管局长解决不了的,直接找我。噢,克非,办公室还有一台机动车小红旗,配给你们缉毒大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