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狗东西装作很尴尬地问我,但我断定他实际上很乐于看到我的窘境。”格兰特说,脚下一踩油门,把威姆斯的煤矿城甩在了身后,“别误会我的意思。劳森在查案过程中没有犯错,我丝毫不怀疑他也是一心一意要逮住那几个绑架卡特里奥娜和亚当的混蛋。但是我知道,他暗地里觉得这些都是我应得的。”
“你觉得,为什么这么想?”
车子沿着高墙行驶到一个开口处时,格兰特放慢了车速。“妒忌,就那么回事儿。随你怎么想吧——阶级矛盾,大男子主义,幸灾乐祸。归根结底就是,很多人对我所拥有的一切不服气。”说完他把车停在停车带上。高墙内外两侧均向里凹进一些,给中间的一扇大门让出空间,门用木头做成格子状,漆成黑色,形状犹如中世纪的吊门。高墙的另一侧就是一座二层的房子,用与高墙相同的当地红色沙岩建成。窗户拉上了网状的窗帘,听到路虎车的引擎声,窗帘纹丝不动。
“这些人也同样嫉妒卡特里奥娜。很讽刺,不是吗?别人以为卡特里奥娜的事业如此成功,全都是靠了我。他们不知道,她之所以有这许多成就,完全是因为不喜欢事事靠我。”
爵士熄灭引擎,下了车,“砰”的一声关上身后的车门。贝尔跟在他后面,被他身上那种对事物的洞察力所吸引。“那么你呢?他们对你的那种嫉妒也具有讽刺意味吗?”
格兰特转过身,怒视着贝尔说:“我以为你事先做过功课了呢!”
“我的确做过了。我知道您是从科尔蒂的矿井起家的,你从无到有一手缔造了自己的生意。但是报纸上有好几个地方都明显暗示您的婚姻影响到您的迅速崛起。”贝尔知道自己是在玩火,但是为了充分利用这次千载难逢的接触到爵士本人的机会,并借此改变自己的职业生涯,她不得不挖掘常人连想都不敢想能接触到的领域,更别说刨根究底了。
格兰特双眉紧锁,怒目而视。一时间,贝尔以为自己将要经历爵士那种横扫一切的火爆脾气。可是爵士的表情却出现一丝微妙的变化。贝尔能体会到这种变化的效果,但爵士还是勉强挤出一点别扭的笑容,说道:“是的,玛丽的父亲的确很有权势,可以在我的生意所涉及的领域起到很大的作用。”他摊开双臂,做出无奈的样子。“不错,和玛丽结婚除了有利于我的生意外,也没其他特别的好处。但是,贝尔,我要告诉你。我家玛丽很机灵,她知道如果找一个不爱她的男人结婚,将来的生活会有多么悲伤。所以她才选择了我。”
他的笑容渐渐淡去。“这件事情上,我没得选。而且,当她决定抛弃我的时候,我也没得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