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途,安田刑事再次绕至赤座不动产公司。
赤座在办公室内,一见到安田,立刻冲出,说:“千叶被杀了?”
确实是消息灵通!
“被勒死的。”安田回答。
“真令人惊讶!我听说后立即赶往第三小学,刚刚才回来。但,警方不让我看尸体。”
“当然喽!尸体又非商品。”
“谁杀的?”
“我正是来问你这件事。”
“问我?”
“不错。”
“别开玩笑!我才从热海温泉回来,不可能会知道。”
“你知道小松医院的护士自杀之原因吗?”
“有原因吗?”
“是我在问话。”
“不知道……我连那护士自杀的事经报纸报导都没注意到,是在关口逃亡时,才从腰木先生那里听说,不过,他并未告诉我自杀的原因。”
“其他人呢?”
安田走近聚集在办公室内部的四名手下,提出同样的问题。
但,同样无人知道染谷幸江自杀的理由。
安田回警局。正想爬上玄关阶梯时,从第三小学方向走过来的新闻记者三谷叫住他。
“没有千叶的照片吗?”
“没有。何不去赤座那边看看!”
“谢谢!”三谷单手挥挥,匆促地转身。
“等一下!”安田追上。“关小松医院护士自杀的事,你知道她自杀的理由吗?”
“不!”三谷似乎有点疑惑的摇头。“怎么了?”
“不知道就好。”
“真没道理!那和千叶遇害有关?”
“完全是两码子事!”
“有问题!需要我查查看吗?”
“不必了,没什么重大关系。”
安田留下三谷,冲上阶梯。回头一看,三谷站立不动,似仍打算叫他。
安田逃窜般的进入调查一股办公室。三谷没追来。腰木刑事在无人的办公室里等着。
“番木鳌素的瓶子在吗?”安田问。
“在。但是,容量减少许多。我虽不清楚记得放进保管柜前的容量,却有这样的感觉。”腰木凝视着眼前桌上的小药瓶,说。
安田也不记得以前的容量,但若推测关口是因番木鳌素中毒致死,则这瓶内的液体必须减少才行!
“可以认为有人窃走瓶内的溶液吧!只要是和调查有关者,任何人皆能自由使用保管柜的钥匙。”
“嗯。”
“小松医院的护士们连染谷幸江留有遗书都不知情,也无人认识关口。所以,关口说曾至该医院擦碘酒消毒,以及染谷亲口告诉他有关野见山的事,全部是瞎扯。”
“嗯。”
“刚刚我在玄关碰见记者俱乐部的三谷,他也说不知道染谷自杀的理由。”
“嗯……”
“连新闻记者皆不知道,亦即,除了警方内部的人,谁都不可能会知道野见山和染谷幸江的关系,关口为何知道?他曾以幸江的遗书内容向野见山勒索,而且,像闻到猫味的老鼠般,在逮捕令下达时,立刻逃亡。很明显的,有人通知他逮捕令下达的事,而且此人绝非德持。”
“唔……”腰木交抱双臂,沉默良久,说:“昨天,千叶送东西前来的时刻是傍晚六点半左右?”
“不错。他发过牢骚后离开的时刻是下午六点四十分至五十分之间,当时天色已完全暗了。走出警局后,千叶可能是去第三小学的树林中和谁见面,大概是去拿送东西给关口的酬劳吧!叫千叶至第三小学的家伙,和交给他掺毒可乐、命令其买香蕉的是同一人。那家伙甚至要千叶托称是赤座派他送东西探监!
“千叶在树林中被勒毙,凶手是昨夜行凶!既然已经杀掉关口,非尽快连千叶也收拾掉不可,否则,一旦千叶被捕,绝对会说出一切。”
“关口喝下可乐倒地时,旁边是我、你,以及菅井组长……”
“就是我们三人。但,办公室有课长,另外还有三、四个人。”
“凶手应该在树林中等千叶,所以当时在局内之人没有嫌疑。”
“那可难说!可以假装寻找千叶而前往第三小学。”
“别胡说!我马上出去找千叶,最先是去见赤座,他却不在,而且,你不久就到了。”
“所以我并未怀疑你。”
“那就好……”腰木似是真的很担心。
“当时最先冲出去的是组长,你认为他会去哪里?”
“千叶的住处吧!”
“你相信?”
“难道不是?”腰木脸色遽变,双眼圆睁,盯视着安田,恍若见到恐怖之物!
“不知道。”安田回答。“他可能去过千叶的住处,但,是在走出警局后立刻前往?抑或途中先去第三小学后再前去?无人知道。他是九点左右回来的。”
“等一等,你冷静说明。”腰木咽下一口唾液。其实,是他自己无法保持冷静。
“你记得菅井组长修理关口当时的情形吗?”安田平静的接着。警视厅鉴定课人员已到达树林中进行验尸,对于安田和腰木不在场,也许有人会怀疑也不一定!
“记得,那是昨天凌晨的事呀!”
“组长的动作剧烈,当时我很担心让关口受伤,但另一方面也感到很不可思议,为何他会如此愤怒?再怎么说,这都是很异常的举动。”
“这点我也有同感。最近,很少人动手修理嫌犯,如果被局长知道,还可能遭降职处分,事情若传出去,搞不好会被革职。”
“但是,组长却毫不在乎,而且叫我去拿开水,还叫你去看课长他们的情形。当时,柔道练习场只剩他和关口两人,他们说些什么,我们完全无从得知。我拿开水回来时,组长已在拭汗,然后就未再动手了。”
“嗯……”腰木又开始呻吟出声。
“若要怀疑,还有其他许多方面。在科学检验所制作从饭店消失的‘小迫丰尊’之合成照片时,我认为组长也应在场,于是约他一起去,但当时他表示只要有我在场已经足够!
“合成照片的制作,由饭店的柜台主任及服务生协助完成。如果当时除关口外,尚有另一位男人在饭店,当然害怕自己被饭店中人见到,而不想和饭店的从业人员见面了。而且,柜台主任和服务生们至警局指认关口时,菅井组长也未在场。
“还有,听说千叶的尸体已发现,我们赶抵现场时,组长以面对涉嫌者般的语气问濑尾。照说,应该夸奖濑尾发现尸体的功劳才对,他却正好相反,为什么?因为他是在演戏!
“和修理关口时相同,为了避开自己的涉嫌,故意在众人面前演戏——有些过火的表演!
“我想,他自己本身也相当亢奋吧!
“还有一件事。他感冒,也发烧了,却未请假休息。虽然是正在调查命案,再从他平日的热心工作态度来说,当然不会请假,可是,如果真的热心,为何制作合成照片和指认涉嫌人时他不在场?这未免就有所矛盾了。
“或许,无论发烧多严重,他也因为不安而不敢请假吧!只要到专案小组总部,即可完全了解事件的动向,也能利用自己的地位把事件搅乱,更可要关口行使沉默权,让千叶送掺毒可乐,使关口死于自己眼前。”
“最后,在第三小学杀掉千叶?”
“大概吧!”
“没有确信?”
“没有。但,只要去赤羽就能确定了。德持遇害当天,菅井为搜寻关口而前往赤羽,他的不在现场证明只有这个。他是从小巡佐干了二十年才干上刑事组长,很明白伪装的不在现场证明何等容易被推翻!一旦遭怀疑,就已经无可补救,不能装蒜或故作不知。
“他可能相信自己不会被怀疑吧!所以,如果他真的和关口勾搭,更提供消息让对方逃亡,既已知其藏身处,不该会去赤羽找关口。反正,我要去一趟赤羽,问过关口的双亲即可确定。”
“好,我也一起去。”腰木神情紧张的站起。
这时,森户股长办公桌上的外线专用电话铃响了,安田抓起话筒。
“喂、喂!”是低沉、很难听清楚的声音。“菅井组长在吗?”
“组长外出了,你是哪位?”安田边回答,边看了腰木一眼。
腰木上身向前,屏息静听。
“我的身份不值得一提,很遗憾,菅井组长不在……我正想告诉他杀害猪公的家伙是谁!”
“你所说的猪公是千叶?”
“不错!我也知道杀死关口的家伙是谁。”
“你是谁?”
“谁都一样。反正,组长不在就算啦!他于我有恩,我才想背弃同伴的告诉他,但,不幸得很……我马上要搭火车去一个好地方了。请告诉他,凶手的姓是‘ア’字开头。”
电话挂断了。
“怎么回事?”腰木问。
“对方是用手帕掩嘴说话,未说出姓名。”安田说明电话内容。
“‘ア’字开头的话,会是赤座金次郎吗?”腰木困惑的说。
“局长的姓也是‘ア’字开头,因为姓天野。”
“但是……”
“不要管这件事。打电话的家伙还称菅井组长是‘スガエ’组长呢!”安田刑事微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