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口死了。喝下千叶送来的可乐,几乎当场毙命。
专案小组总部非常狼狈。
菅井组长马上向大泽刑事课长报告,然后冲出警局,追查千叶的行踪。紧接着,腰木刑事和其他小组成员也争先恐后的出发。
安田刑事打电话给法医后,首先前往赤座不动产公司,打算见赤座金次郎。
但,赤座不在。
先行赶抵的腰木刑事站在办公室门前,说:“好像逃掉了。”
菅井应该会去千叶住的地方。于是,安田刑事和腰木刑事一起找到几个地痞流氓问话,但仍空无所获,不得不回警局。
千叶的行踪不明!
晚上九点过后,菅井悄然回来了。千叶没回住处,也查不出他去什么地方的线索。
陆续回来的其他刑事也都一无所获。
但,所有人马上又分散投入夜晚的街上。
翌日下午两点左右,站前派出所的巡佐通知赤座已回来,这时,小组总部只有安田刑事和腰木刑事两人。
两人立即赶往赤座的不动产事务所。
木造两层楼建筑上挂着“赤座不动产公司”的招牌,楼下是办公室,二楼是赤座和妻子的住家。
“昨天去旅行吗?”
腰木静静走进办公室。依千叶之言,警方推定赤座或许会去热川温泉,所以昨夜已清查过热川的所有客人,但,赤座金次郎不在热川。
“到热海住了一晚。本打算去热川的,但为了关口的事,还有些许其他麻烦,已决定不去。可是,内人不高兴,不得已到较近的热海。对啦,关口的事尚未向警方打过招呼……”
赤座金次郎从旋转椅站起,满面笑容的迎接两位刑事。他似仍不知关口已死,或许,是明知却故作不知!
赤座金次郎,四十六岁,肤色黝黑,浓眉方颚,身材有点瘦,不过肌肉结实,眼神也与常人不同。但,满脸微笑,看起来也很像非常客气的商店老板。除了以前曾在五反田当过艺妓的妻子外,有三个小老婆,分别掌管酒吧或茶室。
“千叶不在?”腰木接着问。
“我刚刚才回来……喂,知道猪公在哪里吗?”赤座转头,问办公室角落的年轻男人。
那人叫芝田,半个月前才因伤害罪被捕。
“不知道。我是两个多小时前来的,不过没见到千叶。”芝田回答。
“什么时候出来的?”腰木问芝田。
“昨天。”
“保释吗?”
“是的,保释金涨价到三万了。上次才两万圆!”
“三万圆算是便宜了。”腰木不高兴的说。
费尽千辛万苦,好不容易才将对方检举,但,对方已缴交保释金获释。这种人似乎认为,只要能凑足缴交保释金的金额,以后再分期付款摊还即可!
“猪公干了什么吗?”赤座劝安田和腰木在沙发坐下,自己也面对面坐着。
“昨天傍晚,他说你叫他送东西给关口。”腰木回答。他并未坐下。
“嘿!猪公居然会如此善解人意?关口那家伙一定很高兴吧?”
“你没命令他这么做?”
“没有。我本来打算亲自前往,并未交代猪公。”
“真的吗?”
“当然。猪公送去的东西怎么了?”
“待会儿再说。关口说是惹上麻烦才逃亡,是否和久我组闹事?”
“不知道。最近,我已吩咐手下收敛一点,也没听说他们闹事。”
“其他也行,我们想知道关口是否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赤座好像想不出来,问芝田:“你有听说什么吗?”
“没有,我昨天才从拘留所出来……”
“那我就不知道了。”赤座对腰木说。“也许,关口是因那桩勒索事件被通缉而逃亡吧!而且,虽不知是否事实,听说他杀了你们那边的德持刑事……”
“关口杀害德持,你是从何而知?”
“只要看刑事们的动向就知道了。报纸刊登德持刑事遇害的报导后,刑事就经常在我这里出入,也找过我。”
“你认为关口为何要杀害德持?”
“不知道。关口那家伙很难约束,我也无可奈何。”
“但,关口昨天傍晚死了。”腰木似在掂量自己这句话的效果,两眼盯视着赤座。
“关口死了?”赤座愕然反问,硬生生咽下一口唾液,喉结上下蠕动,望着两位刑事。好不容易,又再挤出一句话:“真的吗?”
“喝了千叶送来的可乐,在我们眼前当场死亡。”
“……”
“千叶说是你叫他送东西给关口。”
“这种事可不能乱说!腰木先生,请你别开玩笑。猪公人在哪里?把他叫来,我要当面问他。”
“我们也想当面问他。昨天傍晚,千叶送可乐和香蕉到警局后,就再也查不出其行踪了。”
“没在他住的地方?”
“他昨晚没回去。”
“到底会去哪里呢?”
“你真的不知?”
“当然了。我昨天下午四点从东京车站出发,刚刚才回来,你们若怀疑,可向热海的旅馆查一查。再说,我也未派猪公送东西给关口。”
“既然这样,千叶何以这么说?”
“不知道!我不可能知道吧?”
“能到二楼看看吗?”
“没问题。千代也在家,你们可以问她热海的事。”赤座率先站起,从办公室内侧爬上通往二楼的楼梯。
赤座的妻千代子悠闲的躺在摇椅上,见到腰木和安田,虽然心中惊讶,却仍不忘面带微笑。“啊,欢迎……”
她身穿和服。虽曾干过艺妓,但是和邻居们处得很好,也相当照顾手下人,风评极佳。
房间有三间,两间六席大小的房间,一间卧室。
赤座首先拉开所有隔间纸门,然后打开各个壁橱、衣柜,似想让两位刑事知道并未窝藏千叶。
“可以了!”
连红花图案的双人被褥也让外人看,腰木刑事颇觉不好意思。
“猪公在哪里,你知道吗?”赤座问千代子。
千代子蹙眉,似乎也不知道。
“打扰了。”腰木向千代子点点头,也对赤座说:“如果有人见到千叶,请派人通知我们。”
他拍拍安田刑事的肩膀,两人一并下楼。
楼下办公室来了三位赤座组的手下,清一色穿衬衫,向两人打招呼。
“没见到千叶吗?”腰木问。
“这……”三人互望着。
“今天没看到人。”三人之中最矮、最胖的男人回答。
“我也没见到。”叼着烟的男人接着说。
另一瘦削男人也摇头。
“昨天呢?”这次,轮到安田问。
“中午时分,我在宾果店见过他,后来就不知道了。”叼香烟的男人回答。
“当时,没和他交谈?”
“没有。他好像很高兴的哼着歌,只打声招呼就匆匆走掉。”
“我是正午之前见过他。我们一起去土耳其浴中心。我说今晚要不要来摸八圈,他表示要去,并且叫我给他地址。但是,我们在麻将馆等他,结果他没来。对吧!”矮胖男人望着瘦削男人,像在征求其同意。
“猪公一向讲话就不算数,那家伙不懂什么叫承诺……”
瘦削男人昨夜也未再见到千叶。
腰木和安田离开赤座不动产公司。
购买香蕉的地方是车站南边出口市场内一家叫“八百富”的水果店。如千叶所言,是下午六点左右,以三百二十圆买了价值三百五十圆的香蕉。这点,濑尾刑事已经查证过,而且也证实,千叶当时手上就提着两瓶可口可乐。
关于最重要的可乐部分,几组刑事四处查询购买处,却毫无线索。
从千叶失踪的事实来看,无法认为可乐瓶内本来就掺入毒药,一定是在哪里买来的后,途中自己设法掺入。
关口所喝的那瓶可乐,剩下的部分及另一瓶已送往科学检验所检验,但是腰木和安田回警局时,科学检验所尚未查出毒药名称。
不过,即使至赤座不动产公司时也始终保持沉默的安田刑事,从知道千叶失踪后;心里就有着不祥的预感。
“赤座好像与案子无关!”腰木刑事抬头望着云层厚积的天空说。
安田没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