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泽课长等人前往附近的局长宿舍。其余的人,有的睡在局长室的沙发,有的则躺上二等卧铺车厢般的三层式床。当大伙歇息时,东方天际已出现一抹曙光,时间是清晨四点半左右。
安田刑事躺在三层式床的最上层,但却难以入睡。明明累得眼皮都快睁不开了,情绪仍亢奋不已。好不容易像作了一场梦,却被腰木刑事叫醒了。
已经上午八点。
上午九点又开始侦讯关口。
这中间,安田刑事和腰木刑事一起前往富士见饭店。
“抓到人了?”柜台主任渡边上半身采出柜台,问。
“我们认为不会错,但他本人不自白,所以希望你和服务生神保,以及女服务生高桥小姐去指认。”腰木说。
渡边爽快的答应了,叫来神保和高桥直子,一起搭上警车。
“那家伙的脸孔我记得并非很清楚,不过若再看一眼,应该能记得来。”在车上,渡边叙述对305号房房客的印象,神保和高桥也各自反刍着记忆。
指认时,让关口站在中央,两旁站着四位刑事,五个人都戴上淡褐色墨镜,排成一列。
局里并没有影片中常见的以特殊玻璃隔开,证人能见到涉嫌者,涉嫌者无法见到证人的房间,所以在调查股的大办公室中进行指认。
五个人靠墙站立,三位证人被带至其前方。
五人并列一站,因为戴着墨镜,看不清楚相貌,不过因特别挑选负责看守嫌犯的巡佐加入,他们都是面貌凶狠,像是有五、六次前科的歹徒,所以反倒是关口看起来最为斯文。五人右手都提着号码牌。
“请仔细看,由左边起是一、二、三、四、五,错了也没关系,什么话都可以说。”课长说。
伫立的五人面无表情。眼睛被墨镜遮住,看不出眼珠的动向。
“没问题。”渡边说。
“我也一样。”高桥直子接口。
“你呢?”森户股长问。
“嗯。”神保颔首。
在课长的暗号下,五人走出办公室。
“以小迫名义进入305号房的人是三号没错。”渡边以兴奋的语气说。
“高桥小姐呢?”课长问。
“我也认为是三号。”
“神保先生?”
“我没有确定,不过觉得可能是二号或五号。”神保回答后,仍摇头沉思。
心理学家的实验已经证明人类的记忆不足采信。对于这点,包括课长在内的刑事们都有过多少痛苦的经验,说得难听些:没有比目击者的证言更不可信!
即使是四、五天前擦身而过的对象,通常也不会清楚记得。话虽如此,却也很少比目击者的证言更为重要者!
“你们怎样分辨三号就是305号房房客?”课长问渡边和高桥直子。
“从身材方面的感觉是那样。”
渡边的回答仍是不尽可靠。这样的证言,在法庭上一旦被辩护律师反驳,马上变成毫无意义。
“只是感觉?”
“皮肤白皙、发型也酷似……”
“还有呢?”
“嘴巴、鼻子……整体印象是如此。”
“高桥小姐呢?”
“除了主任所说的,我记得房客右颚有颗小痣,而三号的右颚有同样的痣,所以应该不会错。”
“嗯。”课长思索一下,也觉得关口右颚,不……也不知是左边或右边,确实有一颗小痣。
若是事实,就成为有力的证明了。
“关口的右颚确实有痣,约莫半颗绿豆的大小,虽不明显,我也注意到了。”安田刑事说。
“是吗?”课长表情转为开朗。不管如何,只要再看关口一眼就可确定了。
高桥直子的记忆几乎已是决定性的证言,而渡边的证言则可以补充其不足!
课长一行人带三位证人至第一侦讯室写报告。
“关口说实话了?”回到办公室,腰木刑事问菅井。
菅井背靠着椅背,双腿搁在桌上,很疲惫似的抽着烟,末刮的胡髭,充分显示这些天的劳累。
“没有!”菅井以忧郁的口吻说。“森户很耐心的讯问,但是对关口毫无用处。关口不是那种会乖乖说实话的人物!”
“他坚持没去过富士见饭店?”
“只是一味推说不知道,也许认为照这样坚持下去会被释放吧!”
“证人指认时,他一副不在乎的神情。”
“这就是他的镇静了。如果女服务生没注意到他的痣,可能我们对他也无可奈何吧!毕竟,从饭店房间采集不到指纹,也无任何物证。”
“只靠女服务生的证言还是太单薄了。”
“调查并非已经结束了。”菅井把脚放下,打了个大呵欠,站起身。“趁这个机会,我们正好彻底清查一下赤座组,同时也有必要查明关口和久我组的关系。关口很狡猾,搞不好已经出卖了赤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