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洋槐庄”调查的结果令人难以满意,不过,也非完全徒劳。
“我不能确定是你所问的刑事先生。”往在楼下二号房的杉山良子说。
她是二十七、八岁年纪、容貌平凡,但是单眼皮的眼眸荡着色诱的眼神。看她的穿着打扮,也非正常的良家妇女。她表示见过外貌和服装都酷似德持刑事的男人!
“应该是两点半左右,我想外出购物,走出玄关时,见到了那男人,他问我折原小姐住哪个房间。我告诉他是二楼七号房,爬上楼梯后,左边第一间即是。”
“那男人后来上楼去了?”
“是的。”
“走的时候你看见吗?”
“没有。我就直接外出,再也没见到他。”杉山良子眼中浮现询问的眼神,问。
安田刑事爬上二楼。但,住在折原光子两旁房间的住户都是夫妻俩皆上班之人,白天并不在家。别说会知道德持刑事会否来访,连对折原光子都毫无了解。
安田刑事最后下来一楼找管理员。是年近六十岁的老太婆,但她也未见到德持刑事。
“折原小姐是单独住在七号房?”安田问。
“表面上是这样……”刚开始,老太婆眼中露出困惑神情,但逐渐的转为好奇,先请安田坐下后,又叫里面房间的三十五、六岁女人——大概是她女儿——沏茶。
“不过……”老太婆接着说:“天未黑时,曾有秃头、瘦削的老头子来找她。我问女儿,才知道是她的什么‘支持者’。见到我,总是满面笑容,但看不出他从事哪种行业。另外,有年轻男人来过两、三次,身材高大、有些胖,大概是店里的客人吧!凌晨一点左右开车送她回来,就一起进了房间,到清晨四、五点左右才独自离去。他途折原小姐回来时,将车停在我房外的路旁,所以我都被吵醒了。我还打算,等他下次再来,一定要记下车牌号码,真是的,完全没考虑到会吵到别人。能将那男人逮捕吗?”
“不,只有这样还不可能。对了,折原小姐总是在一点左右回来?”
“大致上是这个时间。不过,也有两点或三点才回来的,更有一夜不归的情形。反正别人的事与我无关,但依我看来,却觉得她未免太不知羞耻了。”
“她通常在什么时刻出门?”
“不一定,有时候是傍晚,有时候中午就打扮得漂漂亮亮出门了。”
“今天是什么时刻?”
“这……应该是五点左右吧!我背着孙子在车站附近散步时,曾碰到她,彼此也打了招呼。我问她是否去上班,她回答说是。”
“当时她是自己一个人?”
“是的,在傍晚时分。”
老太婆张开没有牙齿的嘴,卑俗的笑了。
离开“洋槐庄”,安田刑事为求慎重其事,前往饭田桥车站前的派出所。
但仍无法查出德持刑事来过的形迹。巡佐表示,辖区内并未发生什么事件。
十点三十分,安田刑事回警局。
办公室里只有大泽刑事课长和森户股长,其他刑事都各自四出搜寻德持刑事。
“说有酷似德持的男人问折原光子所住的房间之女人,是否可以相信?”听完安田的报告,课长问。
“我想应该能相信。后来我问过管理员,管理员说她替少女杂志写小说,作品也会改编成电视剧。”
“其他没人见过德持?”森户股长接着问。
“没有。我也到其他房间问过,又至公寓对面的香烟摊问过,都无所获。”
“嗯……”股长紧抿着双唇。
或许是咬紧牙根吧!脸颊的肌肉不住颤动。
德持刑事的行踪依然不明,外出调查的刑事们也无任何连络。如果他有回位于南品川的家,辖区派出所会马上通报,但是没有。
剩下的方法只有:彻查德持刑事到过之处、打电话至所有警局照会是否有异死者,以及一一清查平日对警察怀恨的地痞流氓了。
在值班人员的支持下,刑事们开始行动。
向各警局照会异死者的结果,获悉江户川区鹿骨町中川泄洪道发现一具浮尸,不过据判是因不堪病魔折磨投水自杀,年龄虽与德持刑事相仿,却马上查明身份,已交家人领回。
另外,蒲田警局辖区内发生一桩杀人事件。同时,有车祸死亡四件、重伤七件,不过,已查明皆和德持刑事毫无关联。
“再讯问马场一次如何?”安田刑事建议。
德持刑事自始就负责逮捕马场的案子,今天也是为了确立马场勒索的事实而去见折原光子。安田是认为,只要讯问拘留中的马场,也许能问出德持刑事可能会绕至什么地方。
但,课长有气无力的回答:“讯问过了,马场只承认向‘史托克’勒索。当然,德持会追查其他罪证,可是马场那家伙坚持不说,所以我们也无法了解德持究竟查出些什么。而且,德持又不只负责马场的案子,他和大家一样,都身兼七、八件案子,因此,行动半径一定相当广阔。我已派人分头清查,结果似乎并不乐观。”
“但是……”安田刑事思索片刻,说:“假定德持离开‘洋槐庄’后又绕至他处,不和课长及股长连络,这就有问题了,以他平常的做法,不该会如此,那么,只能认为是碰上连打个电话都来不及的急迫情事了!亦即,即使他不想去别处,却碰巧遇见某人,而和该人物发生什么……”
安田刑事继续说明德持刑事最近的行动疑点。只是,他乃基于善意的解释德持的失踪。安田刑事也想到德持可能是紧跟着关口之后逃亡,但,他不愿这样想,而且,现在也非应该说出的时期——至少,没有证据证明德持和关口是同伙!
“德持瞒着我们这些同事,是想做什么呢?他在追查谁?抑或陷入被谁所追踪的立场?我并不知……”
安田只说到这里。他觉得接下来之事应该由课长或股长自己深入去思索。或许,课长或股长也早就有相同的想法也不一定,更或许,他们也同样考虑到最危险、最恶劣的事态!刑事课长默默听着,神情忧郁的抬起下眼皮松垂的睑。森户股长则沉思着。
这时,股长桌角的电话铃声响了。
安田刑事抓起话筒。“喂、喂!”
“安田吗?”是菅井组长的声音。
安田回答“是”后,问:“你现在在哪?”
“还在阿佐谷。你动作这么快?”
“我刚刚回来。”
“德持没有连络?”
“没有。”
“课长呢?”
“在这里。要请他接听吗?”
“不,你替我传话就行。折原光子的话似乎不假,她十天前搬家。虽查不出德持是否来过阿佐谷,但……富士见町那边如何?”
“有人目击德持两点半左右至‘洋槐庄’找折原光子。”
“这么说,光子的话是可以相信了?我现在直接回去,请告知课长一声。”组长语调疲惫的挂断电话。
安田搁回话筒。这时,铃声又响起。
“我跑了不少地方,但……请告诉课长说一无所获。目前我在神田,马上会回去。”
这次是濑尾刑事的声音。
“非报告局长不行吗?”课长叹息似的喃喃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