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援手?郑王想到的第一个人便是季青。除了两人关系匪浅,还因为惠王的根基在北方,离他最近的就是季青了。
季青这几年在西北的动静有些大,惠王就算不是十分清楚,必然也是心里有数的。不过上头坐着的是他的哥哥,还是对他心有芥蒂,想要打压他的哥哥,兄弟间的那点情谊也早就磨的什么也不剩了。他也不会上赶着把这个所谓的“隐患”报告上去,反正动摇的也不是他的根基。
而且惠王心里也是有个恶趣味,当上头的那位有一天发现自己要防备,要处死的人却好好的活着,还活得有生有色,想必他的脸色也一定会很精彩。所以他和季青一直都是井水不犯河水的状态,也算是相安无事。
惠王不是不知道季青和郑王的关系,就算他自己出兵,必然也是留了后手用来防备季青。郑王和季青虽然有过去的情分,就是现在也有利益相连,可他心里有点打鼓,季青是否还会为他出兵,助他一臂之力?
“王爷,您知道我说的是谁?再说了,除了季将军,我们的兵力大都在南方,现在临时也聚集不起可以与惠王相对抗的军队,王爷,这是对我们的一次考验,更是一次考验。”小方管家的意思十分清楚,就是让季青出兵,为他们争取时间。
“我知道了,我会给季青写信,请他出兵相助。但你也知道季家的事,就算他不出兵,那也是情有可原。咱们也不晚把全部希望放在他的身上,做好两手准备。”郑王考虑了一会儿,便答应了小方管家的提议。
“是,王爷。”听到郑王答应写信,小方管家也悄悄松了一口气。
很快的,季青就收到了郑王的求援信,看完信后,季青盯着眼前的信件沉默不语。虽然人在西北,但并不代表他对外面的事情一无所知。在收到郑王的信件之前,他就收到探子发回来的消息了,比郑王说的更加详细。
再者,惠王在临走前就一改先前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在交界的地方摆上了重兵,明显就是用来防备他的。季青自然也是毫不示弱,现在两军之间颇有些剑拔弩张的样子,只要一点火星,就能点燃这里的氛围。
相比于其他人,季青自然更希望郑王上位,至少两人还有交情,不算浅。他可以出兵,但为了以后着想,为了不重蹈季青的覆辙,他给郑王回信,提了几点要求,一是,郑王以后要洗清季家的冤屈,恢复季家的清誉。二是日后他不会交出手中兵权,也不会走出西北,下半辈子,他打算在西北度过了。
三是,交出所有曾经举报、欺负、打压季府的官员小吏和其他的参与者,有一个算一个。只要答应这些要求,他就会出兵相助。至于他自己上位?季青从来没想过,不说他受到的教育,季家的名誉不允许他这样做,他自认也没这个能力。皇帝也不是什么好差事,要在前朝与大臣们周旋,还要安抚后宫的妃子,更要为下一代的继承人操心,听起来日子就苦的很,倒不如他现在的生活。
郑王的回信倒是很快,也答应了季青的请求。除了他的亲笔信,还有他自小佩戴的玉佩,只要是他的人,都会认出这件信物。
季青收好信件和玉佩,然后就召集人商议出兵的事情。而郑王则是比季青更快,虽然时间仓促,但也召集起一支规模不小的军队。在出征前,郑王更是亲自现身,做了一番动员,许下不少利益。底下的人心里十分清楚这次出征的目的,心里也在暗暗发誓,一定要好好表现,在郑王面前露个脸。
两天后,季青率兵到了惠王地盘交接的地方,看到对方摆出的阵势,以为会是一场苦战,却没想到,只是面上光,摆着给他看的,惠王根本不在乎这块地盘。真正的主力早就转移出去了。但他的家人、储存的粮食都还在,真是个狠人!
见状,季青气的脸色发青,没想到被人给摆了一道。但送上门的地盘不要白不要,季青让何大人找人接管,然后在这里留下驻军。至于那些俘虏,季青都让他们修城墙去了,正好省下银子和粮食。
“将军,咱们现在怎么办?”等房间里只剩下季青的心腹时,大壮出声问道。现在朝廷的境况以及为什么出兵,这些季青都没有隐瞒过他们。既然他们这里打的轻松,那郑王那里必然会十分辛苦。若是被齐王和惠王得逞,那他们的日子想必也不会好过。这一刻,所有的人都看向季青,等着他做决定。
“我们去京城,决不能让齐王和惠王登上大位,要不然我们的心血就白费了。”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也容不得迟疑了,季青直接道。
“我们都听将军的。”底下众人应和道。
就这样,在修整了一夜,补充好物资后,季青带人直奔京城,昼夜不停,只希望一切都还来得及。
再说郑王,在带队马不停蹄的赶往京城,昼夜不停后,现下已经到了京城附近的津城。郑王没有贸然驶向京城,而是在津城修整,除了要恢复军队战斗力外,也再等后续的物资。打仗打的就是后勤,他也不敢大意。
在津城等了两天,终于在第三天的下午,郑王的物资运输队就抵达津城。
等到了晚上,郑王正要召集人,商讨对战的事情,却不想手下斥候来报,说是齐王的军队已经到达津城,而且与郑王的部队交上了火。
听到这个消息,郑王立刻派军队增援,这一战持续了两天多的时间,双方都打的十分辛苦,各自的伤亡不小。
郑王被迫困守津城,兵力减少,也只能暂且让城中百姓顶上,充当辅兵。而原来的辅兵则是作为战兵。并且,那些受伤比较轻的士兵,在经过短暂的休养后,又回到了军队中。
“郑王,情况不妙啊,哪怕齐王实力强劲,兵源也不能补充的如此迅速?他必有后手。”郑王和手下的人站在城墙向下看,只见城外的军队,已然又换了一批训练有素的士兵。这和自己打听的可不相符。要不然是齐王有后手,要不然就是他另有帮手,可无论是哪种猜测,对郑王来说,都不是好消息。
而等到第二天,郑王就明白原因了,因为他在阵前见到了惠王,当然站的位置比较远,在现在弓箭的射程之外。
郑王见到英姿焕发的惠王,心就往下沉。他一直以为惠王在北方,没想到他却悄悄来到了津城。郑王没有怀疑季青不尽力,故意放走惠王,他不是这样的人。而且于情于理,季青都没有这样做的理由。
“看来,这会是一场硬仗了!”郑王苦笑道,想想自己还真是时运不济。
“郑王,如今你已被围困,以我跟齐王的实力,你必是不敌的,还不如缴械投降,还能留得一条命。”正当郑王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时,惠王来劝降了。
“呵呵,我的事情不用惠王你来操心,该怎么做,我自然知道。倒是你,现在帮了齐王有什么好处?难不成将来你要帮他夺得大位?你辛苦一场,却不能坐上那至尊之位,你到底图什么?”对于惠王的说法,郑王是一个标点符号都不会信的。他们这几个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没有和平共处的可能。他那话,也就是拿来哄骗三岁稚子罢了。
“郑王与其在这里担心我,还不如多花些心思多担心担心你吧!我和齐王的事情,就不劳你费心了,不用在这里挑拨离间。”惠王早就和齐王达成了协议,但他是不会跟郑王说这些机密事的。他本来想着要给郑王一个体面的死法的,没想到他如此不识抬举,那就别怪他狠心了。
因着津城高大坚固的城墙和还算充足的物资,郑王虽然打的辛苦,但依然能够坚持。但要再没有援兵,他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郑王也让人给手下其它人发了求救信,但能不能送出去还是两说?就算送出去,能不能聚集兵力赶过来,他心中也是很有底。
“咱们还有几天能到京城?”在歇息的时候,季青向大壮问道。
“昼夜赶路的话,不到三天。”大壮估摸了一下路程,然后回道。
“嗯,只希望赶得及。”季青喃喃自语。
“将军,刚刚收到消息,郑王被困在津城,已经坚持了四五天,情况十分危急。”在距离津城不远的坊市,季青让部队修整,还没休息,就听到了这个不太好的消息。
“修整三个时辰,然后全力赶往津城。”季青果断的说道,奔波了这么久,还是需要休息的。
“郑王,咱们已经坚持不了多久了。半个时辰后,趁着夜色,我们带人保护您冲出去。只要回到驻地,就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郑王本要反对,却听到那人说:“您一人身系那么多人的身家和荣辱,只要您在,就有希望。”最终郑王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