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青,我有事找你。”季青刚跟下面的人商量完春耕的事情,就见柳风走进来,脸色有些严肃。
“柳大哥有话直说就是。”季青亲自倒了杯茶递给柳风,脸上笑意融融,对于柳风到来,他心里多少都有点谱。
“是这样的,当初我带着翻云岭山寨的老老小小迁来西北时,是你收留了我们,我们也一直感激外心。眼下我们已叨扰几月有余,不好再继续打扰下去。
眼下虎头岭这一带也算平静,我打算带着他们到原来的黑山寨定居,不知季兄弟怎么看?”迁走的想法一直都有,只是初来乍到,他也不好贸然离开。现在一切都已尘埃落定,他也是到了离开的时候了。与季青的情分他不想中断,远香近臭,这样对两人都好。
“柳大哥这是说哪里话?你们迁来西北,多多少少都是受我连累,你们留在寨里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不过既然柳大哥想搬到黑山寨,我也是赞成的。等下让人先好好打扫,然后再慢慢搬,也不着急。等安顿好之后,我派人把高产粮种给你们送去,这个比我们先前种的粟米和小麦产量都高得多,等将来收获后,哪怕不采购粮食,也足以温饱。”季青明白柳风的打算,并没有阻止。大概住在虎头岭山寨觉着像是寄人篱下,总要有个自己的窝,住着才安心。哪怕搬出去,依然可以守望相助。
“好,都按你说得办。”
就这样,七天之后,柳风带着原来的大部分旧人离开虎头岭山寨,还有一些在季青手下不愿意走的,柳风也没勉强。
阳春三月,一年的春耕早就已经陆续展开,今年的重头戏当然是玉米的栽种了。为了这件事,季青更是早早的就将许家村种玉米的好手,按照土地的多寡,分到各个区域,以保证玉米的顺利种植。
虽然中间有些磕磕绊绊,但村民们终归都是种庄稼的老把式了,看几遍,再实地种几沟就会了。若不是第一次有些紧张,进度远比这个更快。看着玉米顺利的被栽下,季青也是缓缓松了一口气。
下午回到家,季青看到林雅楠一脸喜色,便上前问到缘由。
“青儿,这是下面的人在山里找到的,像是一种新的粮食。”林雅楠把手里煮熟了的一根棕褐色的类似于山药的粮食递给季青。
“新的粮食?这能吃吗?”季青看着手里的长棍,有些不确定道。他从来没见过有什么粮食长成这样子。
“能吃,我们都吃过了。当然在我们吃之前先喂的鸡鸭,看它们活蹦乱跳的,我们才入口的。还问过大夫了,他也说无du。
本来我们以为是一种果子或是蔬菜,没想到吃完之后觉得能饱腹,这可不就是粮食吗?”看到季青不赞同的神色,林雅楠也是细细解释道。乔婉和恪儿也在一旁频频点头。林雅楠吃完觉得没问题后,她俩也尝过了。
“这怎么什么味都没有啊?”季青皱着眉头把手中的这根都吃完了,却没有尝到味道,他都怀疑自己的味觉失灵了。无论是大米、粟米、面粉,粗粮还是细粮,做熟之后,总会有一股子清香,可它却完全不一样。
“是没什么味儿,可这不要紧啊,只要能填饱肚子,谁还管味道啊?后山上还有一片,你要不要带人去看看?”没味道不要紧,关键是产量大,关键的时候顶用啊。她小心的拿出来栽上,然后再不经意的让人发现,以为很容易吗?她也很辛苦的,好伐?
“是吗?那我这就带人过去。”不等林雅楠回话,季青就已经走了出去。若是能多找到一种食物,那就是大功一件啊!
“哎,夫君还是这么风风火火的,这晚饭还没吃呢?”看到已经空了的凳子,乔婉无奈道。
“就是就是,爹爹都好几天没有陪恪儿了。”看到离开的季青,恪儿也是不高兴的撅起了小嘴巴,都可以在上面挂个油瓶了。
“你们还不知道他的脾气啊,知道了这样的事情,他哪能做的住?这也怪我,等吃完饭再说就好了。算了,咱们不等他了,先吃饭吧。待会儿,让厨房把饭菜温在锅里,等他回来再吃。林雅楠也是有些无奈。
其实这种植物名叫土薯,是林雅楠和另一方小世界的人换的,那里农业和工业发达,粮食产量奇高,生活平稳。但美中不足的是,那里出产的食物都失去了味道,就好像人没有味觉一样。他们也曾努力找寻原因,却是一无所获。
在了解到林雅楠这边的环境后,便提出想用粮食种子来换取林雅楠这边的食物,然后拿回去做研究,希望能找出失去味道的原因。林雅楠仔细考虑之后,便同意了这笔交易。
在林雅楠同意之后,那边便拿来土薯的种子,然后告诉林雅楠种植的方法。除了没有味道外,土薯不挑地方容易成活,生长周期为四个月,一年可以种三次,生命力十分顽强,而且便于保存。最重要的就是,哪怕在贫瘠的地方,也可以做到亩产八百到一千斤。在这个普遍亩产两三百斤的时代,这一产量可谓是鹤立鸡群了。
在季青带人挖回土薯后,又带着经验东富的老农和大夫研究了几天后,才下定决心栽种土薯。因为大部分的田地用来种玉米了,所以留给土薯的地块就不多了。于是,季男又带着人把刚开垦出来的荒地上去也种上了土薯,不过大家普遍不看好土薯的产量。
听着大家的看法,林雅楠暗搓搓的在心里等着看到时候他们挖土薯的反应,打脸不要太狠啊!
春耕之后,季青又带着人开始在山寨和村落合适的地方打井,做水车,修建水库。都知道西北比较缺水,为了让大家有水可喝,有水可灌溉,他们也是拼了。
为了这些水利工程,寨子里又对外招了不少做工的人。如今的虎头岭已是今非昔比,自土匪被灭的消息传出去之后,就再不是以前人人畏惧的凶地,反而成为一些人心目中的向往之地。
走这条路去北地交易的商户们也是日渐增多,当然了,孝敬的银子也是少不了的。不过既然收了银子,总会派人把他们护送出去。只要在虎头岭的势力范围可保他们无恙,即使有丢失货物的事情,他们也会帮忙寻回。售后服务做好了,商户们也就不再计较那点孝敬的银子。
由于村民和商户的增加,虎头岭集市也应运而生,地段就选在许家村附近,离大路近,日常还有兵士巡查,安全是无虞的。
季青划好范围后,大壮就带着人开始修建商铺,平整马路,并且划分好区域,每个区域都有人巡逻。除了山寨开的几个店铺,其余的铺子也被陆陆续续租了出去,就是一些瞅着人多,想卖点自家的东西的,只要缴纳租子,便可以进去买卖。
一眼望去,客栈、饭馆、粮店、杂货铺、皮货铺、布店等铺子,生意都不错,很有几分兴旺的景象。
这个集市修建好之后,季青就让大壮和方行两人管理,大壮负责集市的安全问题,而方行负责与商户打交道,收租等事宜。
终于又等到了虎头岭集市开张,各家都兴奋不已,天刚亮,便有不少铺子已经开门,准备做生意了。
“哎,这不是张掌柜吗?您老不是在燕渡口做生意做的好好的吗?怎么搬到这地方来了?”布店的掌柜刚开门,就看到了自己认识的人,连忙打招呼道。
“嗨,这不是在燕渡口干不下去了吗?税金翻倍不说,还时常有人征收保护费,不交就赖着不走,还时常有挂账不付银子的。官府又不管这些事,想要在那儿继续做下去,太难了!
听说这里除了租金之外,便不会再收授其它的费用,还有人巡逻保护,如此一来,那些肖小也不敢放肆,可比在燕渡口让人安心多了。
眼下瞧着都还好,若是以后做不下去,就只能收拾收拾铺盖回老家了。这年月,做个小生意糊口也不容易啊!”许是难得遇到认识的人,张掌柜也是打开了话匣子,一吐心中的闷气。
“可不是吗?要不然我也不能从外地回来。若不是我同族的一个表弟给我传信儿,我还真赶不上这波。以后的事以后再说,眼下能挣点,够养家糊口的,也就行了。咱们就是小老百姓,无权无势的,能安稳度日,也就是咱们最大的福运了。”徐掌柜也是连连叹息道。
“就是这个话。”
等天大亮,商户们准备开门迎客的时候,附近的人们也已经到达了集市,有些人满为患。
“娘,这里好热闹。以前都没这么热闹过。”一个牵着娘亲的小女孩,带着满脸惊奇道。
“还不是多亏了虎头岭山寨吗?这一年里,他们可是做了不少好事呢,等会儿,娘给你买条红头绳戴。”家里男人能挣钱,女人也就不扣索了。而像这样的情况,还有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