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木凌瞅着秦望天一张笑脸死命擦嘴,心里骂,被死小孩抓住弱点了!

    木凌和秦望天急着扩张势力,远在中部的岳在庭这几天可是烦躁得够呛,因为不知道从哪里传出了几条谣言。

    第一条说他并不是真正的岳家儿子,而是冒名顶替的,还有一个自称姓慕容的男子,说是当年慕容烈一家的后人,岳家寨的岳在庭是杀他全家的真凶。

    另一条是说,他当上岳家寨的寨主是因为使招,不止害死了父亲,还害死了两个寨主,绑架自己的妹妹岳铃铛来逼迫岳在云比武的时候输给他。

    这几条流言传得有鼻子有眼的,隐晦中又带着几分真实,让很多人都觉得可信。不过,最最缺德的还是那最后一条……据说,他岳在庭不举,是个没法人道的太监。

    小黑溜溜达达地来到了王氏马场的门前,木凌往里头看了看,就见有几个马夫正在遛马,远处有一座大院子,还有高大的房子,门口挑着一杆大旗,写着王氏马场几个大字。

    “这王氏马场看起来还可以啊。”秦望天望着马场赞叹,“嗯,比修罗门强多了。”

    木凌回头白了他一眼,狠狠瞪,道,“谁还能比你那修罗门更穷的了?简直就是惨不忍睹!”说完,又皱着眉头自言自语,“怎么都是笨马呢?”

    秦望天在木凌的耳朵上亲了一口,“你真可爱。”

    “小流氓!”木凌抬手就打,身下的小黑有些无奈地甩甩尾巴,这时,门里有个伙计打扮的年轻人跑了出来,问道,“两位爷,有什么事么?”

    木凌白了秦望天一眼,意思像是让他按照之前商量好的做,秦望天轻轻点点头,对那个家人道,“贵庄据说是本地最好的马场,我们想挑一批马,大概一百匹左右。”

    “哦……好的,里面请。”伙计见是大买卖,赶紧就打开门,往里面让,翻身上了旁边的一匹黄骠马,带着两人往远处的大宅跑去。

    木凌和秦望天让小黑快跑跟上,跟着那匹黄骠马进了马场。

    马场里面的,都是看马的老手,众人一眼就认出小黑乃是一匹千载难逢的良驹,纷纷驻足观看。

    “当家的!”那个伙计飞身*下了马,对一个从大宅子里走出来的白须老者道,“来生意了。”

    “哦?”那老头抬头看了看,还没看到人,目光就一下子被小黑吸引了,捋着胡须啧啧称赞,“好马啊!好马!”

    木凌和秦望天也下了马,对老者行礼,道,“这位就是王氏马场的当家人么?”

    那老头这惭实现从小黑身上移开,对木凌和秦望天也拱拱手,道,“好说好说,老朽叫王一贵,二位贵姓?”

    “我姓木,他姓秦。”木凌回答,道,“王老爷子的,据说贵庄是这漠北一带最大的马场啊。”

    “唉……”王老头儿摆摆手,干笑了两声摇摇头,道,“外人传的一个虚名而已,名大压身啊。”

    木凌和秦望天对视了一眼,都看出来了些端倪,这老头儿似并不那么顺心么。木凌笑道,“我们想挑几匹马,王氏马场的马都在这里么?”

    说着,木凌拍了拍小黑的脑袋,道,“最好是都跟这马一匹一个品种的。”

    “哈哈……”那王老头笑得前仰后合,连连摆手,道,“这位木公子真是说笑了。”说完,伸手拍了拍小黑的脖颈,道,“这匹马叫黑麒麟,乃是比白龙马更了不得的神驹,别说我这王氏马场,就算把全天下的马都集中起来,也找不出十匹一样的来,更别说是一百匹了。”

    木凌和秦望天都暗暗吃惊,心说原来小黑这么神啊,木凌心里暗笑,小黑是他花了一百两银子买回啦的呢。

    “那有没有耐力脚程都好一些的马呢?”秦望天问,“我们急需要一百匹。”

    “哦……”王老头点点头,问,“是要赶路用,还是负重?”

    “赶路。”木凌道,“不用驮货物,驮人跑就成。”

    “一百匹的话……”王老头有些为难地想了想,道,“我马场里头,负重驮货物的笨马比较多,要说善奔跑的骏马么……我给您凑吧凑吧,也能有个五十匹,这一百匹么,我得从别的马场给您调过来。”

    “那就有劳老爷子了。”木凌笑道,“要好马,价格无所谓!”

    “好好。”王老头立刻吩咐下人,道,“去其他的几个马场调出五十匹骏马来,要好的,再从咱们马场找出五十匹上等的来,都带到围场上站好,一会儿这两位大爷好挑马。”

    伙计们风风火火地下去,没多久就都忙开了。

    王老头伸手请木凌和秦望天往里走,说凑马少说也要好几个时辰呢,不如先进去坐坐,喝杯茶。

    木凌和秦望天点头,笑着跟老头儿进了屋。

    大厅很气派,虽然不是多么的富贵,却是一派大气,光正当中的那几根红木庄子,就够撑得住门面了。

    木凌和秦望天落座,老头叫人奉茶,喝了几口之后,老头颇有几分好奇地问,“呃,恕我多嘴问一声,两位要一百匹骏马,是做什么的呢?”

    “哦。”木凌端着茶杯笑了笑,道,“不瞒老掌柜的,我们一帮子学功夫的人,想在这里兴建一个门派,几千个兄弟,没有一百匹马可不行啊,所以要购置些家当。”

    “哦……”老头挑挑眉,一副另眼相看的表情,问,“几千人那可是好大的一个帮派啦,敢问,是什么门派啊?”

    “具体名字还没想好。”木凌笑了笑,道,“这一带胡斐山贼横行,官府和那些匪类勾结,我们见这一方百姓日子都不好过……”

    木凌说着,放下了杯子,问王老头,“王老爷子,知道黑云堡不?”

    “那哪儿能不知道啊!”老爷子一拍大腿,道,“耳根子都磨出茧子来了,黑云堡是天下第一大帮派啊!”

    木凌点点头,“想当年蜀中流匪横行,再加上南面都势教巫派,整个蜀中是乌烟瘴气,百姓们都没法过日子了。”

    “嗯!”老头点头连连,“听说过,听说过!”

    “后来蜀中成立了黑云堡,尽杀那些给当地商户和百姓添乱的匪寇,没大半年啊,整个蜀中都富庶起来了,秩序也是井井有条,商户百姓都有了保障。”见老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木凌就道,“一般啊,如果一个地方没有一个像样的名门大派,那么这个地方肯定是匪寇横行,若寿府再软弱无能,那可就是无法无天了,所以我们打算成立一个漠北的大帮派,制衡官府,平寇剿匪。”[!--empirenews.page--]

    “说得好啊!”王老爷子有些激动了,“说得太好了,这一带的流匪啊,可真是要了我们这些行商之人的命了!”

    “哦?”木凌见有门儿了,就问,“老爷子何出此言啊?你们王氏马场不是漠北最大的么?这样也有人欺负啊?”

    “怎么没有啊!”老爷子愤愤地放下茶杯,道,“两位公子有所不知啊,之所以在北面开马场,就是因为北边马儿多。虽然我们也自己配种生马,但这样生出来的马基本都是笨马,要好的马,还是要去北边儿的大草原上抓,抓回来自个儿驯养。”

    木凌点点头,问,“一般的马场不都是这样的么?”

    “我们的马,都是从最北面的奥库尔草原过来的,不过啊,最近那一带的胡斐头子,草原虎冯格玛,拉了一个屏障搁在了通往奥库尔草原的主干道上面。我谬路得给路费,一旦抓了马,他们就说那马是他们养的,要我们用高价买回来,我们说不要,他们就说已经被我们抓过了,马就不好了,不给退。”王老头唉声叹气地说,“我们也报了官,但是那冯格玛孔武有力,功夫又好,手下一大帮子的蒙古武士,官府的人哪个也不敢跟他对着干啊!”

    “哦……”木凌点点头,问,“那冯格玛是蒙古人啊?”

    “对啊。”老头儿道,“倒是挺厉害的一个大汉,在草原上为非作歹的,我们几个马场主人还雇过江湖英雄去收拾他呢,可惜都打不过他。他把那些江湖人都宰了,挑了人头在蒙裹外面做摆设……是个狠茬儿啊!”

    木凌点点头,道,“所以马场里才没有好的骏马,只剩下笨马了么?”

    “对啊。”王老头有些无力地道,“上他那儿去弄马太费劲了,我们还想上内地去找,但是马的质量不好。想往伊利那头找,官道上也守卡重重,官府收钱,匪徒收钱……”说到这里,老头叹了口气,道,“别人看我们风风光光,其实日子不好过啊。”

    木凌和秦望天对视了一眼,都点了点头。

    正说话间,就听楼上传来了一声惨叫声,那声音有些发闷,像是隔着房门传出来的,是个男人的声音,听起来像是有什么病痛一般。

    王老爷子眉头皱了皱,摇了摇头。

    “这是怎么了?”木凌和秦望天问老头,“谁叫得那么惨啊?”

    王老爷子摇摇头,道,“没什么……没什么。”这时,一个家人匆匆地从楼上跑了下来,对王老爷子耳语了几句,王老头赶紧站起来对木凌和秦望天道,“二位,小坐片刻,老头我失陪一会儿。”

    “请便请便。”木凌点头,等那老头儿和下人一起上了楼,木凌问秦望天,“听到那下人刚刚说什么了么?”

    秦望天点点头,道,“他好像说,少爷不肯吃药。”

    木凌点点头,“我也听见了。”说着,站起来拍拍屁股,对秦望天勾勾手指,道,“走,咱们去凑凑热闹。”

    秦望天从进门后,一双眼睛就没离开过木凌,越看越爱,怎么看怎么顺溜。见木凌对他勾手指,赶紧就站了起来,两人一起上楼。

    到了楼上拐过几个弯,就听那惨叫声又传来,随后是一个男人的声音,“我不吃药,爹,你让我死了吧,我生不如死啊!”

    木凌好奇地凑了过去,探出个脑袋往里望了望,秦望天在身后跟着,他可不管什么惨叫不参叫呢,现在他就想搂住木凌来亲两口。

    没有了病痛的木凌虽然武功还没有完全恢复,但是整个人显得轻松了很多,笑起来更加好看,眉宇间也没有了那一份隐忧,整个人没事还总笑眯眯的,让他越来越动心心里头痒啊痒。

    就见房间里头有一个靠坐在床上的年轻男子,二十来岁吧,只是胡子拉碴的,看起来很憔悴,地上有一只药碗反扣着,汤药洒了一地。

    木凌闻了一下那药的味道,微微皱眉……是用来续骨接筋的草药……只是这方子太猛,伤脾胃,而且如果是筋骨的毛病,内服药物并不解决问题,要从外敷。

    正想着,就听王老头劝那男子,“长崎啊,你听话,喝了药就好了啊。“

    “爹,有什么用啊,都半年了一点起色都没有。”王长崎眼圈红红地说,“我宁可死了也不要做废人!”

    木凌看着那青年坐着的样子,心里明白了八九分,此人的下半身不方便,是腰骨有问题。

    这时,一旁的伙计看见了门口的木凌和秦望天,就伸手轻轻地拽了拽王老爷子的衣袖。王老爷子一愣,转脸看门外,就见木凌他们站在那里,先是一愣,还没说话,就听那个王长崎大吼了起来,道,“让他们出去,滚出去!”

    王老爷子本来也有些生气,怎么木凌他们在别人家里还随便乱走呢,但是一听王长崎这一嗓子,就有些挂不住,毕竟来者是客么,赶紧对木凌他冒拱手,道,“小儿xing子古怪,让两位公子见笑了,我们还是去外面继续说吧。”

    木凌站在原地没动,摸着下巴看了看王长崎,问,“老爷子,你儿子的伤,是不是坠马造成的啊?”

    让木凌一句话说中了要害,王长崎激动起来,吼,“滚出去,滚!”

    王老头儿也有些乱了,就想赶紧出来,却听木凌道,“嗯……我说不定能治好他。”

    话音一落,屋里的人都一愣,王长崎也愣住了,转过脸来看木凌和秦望天,眼神中几分期许。王老头更是睁大了眼睛,他现在是有病乱投医,谁要是能治好王长崎,让他砸锅卖铁倾家荡产又怎样。

    “我能进来么?”木凌问,“要看看他伤的程度,才能医治。”

    “快请,快请。”王老头赶紧亲自搬了把凳子放到王长崎的床边,木凌走进去,秦望天在身后有些担心地问,“凌,你不是要用那什么九针十二针的吧?你的身体……”

    木凌白了他一眼,道,“那些针是用来去毒的,这些是外伤!”

    秦望天才松了一口气,跟着木凌走到了王长崎的床边。说老实话,如果治病救人不伤身体的话,他最喜欢看木凌给人治病的样子了,那时候的他温柔又认真,他最喜欢。

    木凌伸手给王长崎把脉,过了一会儿后,收回手,对老头儿道,“能治。”

    老头差不多都要哭了,王长崎也傻了,倒是旁边的伙计比较机灵,给木凌连连作揖,“先生要是能救少爷,真是再生父母在世华佗了,先生,要用些什么药,如何医治啊?!”[!--empirenews.page--]

    木凌转脸看王老头,道,“我给你开两张方子,你去把药都买来。第一张方子我做成膏药,你给他外敷在后腰,每五个时辰换一次药。”木凌说着,走到桌边,拿起纸笔动手写,“第二张方子的药,你们对水煮,九碗水煮成一碗,然后将汤药和药渣都倒进热水浴桶里,让王公子每夜进去泡上一个时辰,泡完后,你找两个推拿的师傅回来,每天给王公子按摩腿脚和腰背,三天后,他的腿脚会有知觉,五天后能走,十天后恢复原样。”

    王老头双手捧着方子直抖,对木凌是千恩万谢。木凌对他笑了笑,道,“先别急着谢,等过两天好了再说吧。”

    出了王长崎的屋门,众人又回到客厅坐下,木凌想接着打听那冯格玛的消息,正这时,就见那个去别的马场牵马的伙计连滚带爬地跑了回来,道,“老爷,马牵不回来了。”

    王老头见那伙计被人打得鼻青脸肿的,也吃了一惊,问,“为什么?”

    “冯格玛的手下,在我们几个马场之间都设了关卡,说要运马可以,但是要收银子。”伙计哭丧着脸回答,“咱们的马让他劫走了。”

    “岂有此理!”王老头气得一拍茶几站了起来。

    木凌对身旁的秦望天挑挑眉,笑眯眯地道,“望望,这次真是来对了呀,你说,我的旺运是不是要来了?”

    秦望天对他挑挑眉,低笑,“不止是旺运,是旺夫运!”

    木凌抬脚就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