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房内,被抽筋的俘虏不断抽搐,身上的冷汗宛若水洗一般淌落,眼中已经没有了光彩,瞳孔也收缩到了米粒大小,看起来十分怪异,而这正是极度紧张和恐惧的表现。
相云汐见俘虏招供,摆手让手下停止了对他的折磨。
“我可以招供,但是有个条件。”俘虏艰难的抬起头,对着相云汐说道:“杀掉我!”
相云汐没有回答俘虏的问题,直截了当的问道:“你们这次来了多少人?”
俘虏喘息着回道:“十二人。”
“也就是说,还有六人下落不明。”相云汐微微眯眼:“组织这次刺杀的人是谁?”
“林豹。”俘虏没有隐瞒的回应道:“林豹是星光公司的高管之一,也是星光武装别动队的队长,之前二道峡的武装袭击就是他做的,不过这次的指挥官并不是他。”
相云汐用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继续说。”
“这次带队的人叫什么我不知道,只知道林豹管他叫大哥,而且对他言听计从,我们其他人也都受他的指挥。”俘虏体力流失,身体下沉的同时牵动了伤口,疼的他精神一振:“让我们穿过峡谷,占领观察哨吸引火力,就是他的主意。”
相云汐很好奇俘虏可以硬抗这么久的原因,多问了一句:“你明知道去观察哨会死,为什么还要过去?”
“利益!”俘虏嘴里流淌着混合了血液的唾液:“我们这些加入敢死队的人,每个人的家属都会拥有半吨粮食的兑换券,随时可以去星光武装领取粮食,直到用光为止,而且父母会受到星光武装的终身赡养,子女也会优先入学,直系亲属终身免费医疗,没有亲人的,可以指定朋友、恋人享受这些政策,我来这里是为了我弟弟,加入敢死队之后,不管我能不能回去,我弟弟都可以做一名连长!”
房间内的土匪们听完俘虏的话,眼中都闪过了不一样的情绪,但大部分都是羡慕。
如今匪帮已经断粮许久了,他们这些人平时连饭都吃不饱,而且上山当土匪,也只是能让自己混上一口饭吃,以前环境好的时候,他们还可以照顾一下家人,不过自从大规模饥荒发生之后,他们自己都吃不饱肚子,除了匪帮的那些头目,其他土匪的家人,恐怕早都已经饿死了。
而星光武装那边的条件与他们相比,简直就是云泥之别。
在岭南这个地方,一人卖命全家受益的组织,星光武装还是独一份,这种方式土匪们以前连听都没听说过。
“星光武装的人,还真是舍得下血本。”相云汐听完俘虏的回答,继续问道:“你刚刚说,林豹的这个大哥,在星光武装是什么角色?”
“不清楚,我从未见过他。”土匪摇头道:“我在星光武装只是一个底层士兵,了解的情报并不是很多,我曾短暂的执行过绿溪谷的保卫任务,可以确定的是,在星光公司里,这个人没有任何职务,更不会是高层。”
相云汐思考了一下:“会不会是有人在背后支持星光武装,这人是一名军事顾问?”
俘虏补充道:“我不知道,我们只是叫他长官,之前我们留下断后的时候,那个人说过,他们会从匪帮搜捕的路线往回走,这样可以最大限度的避开匪帮的搜索队伍,然后潜入东山岭。”
相云汐挑起了嘴角:“呵,还真是个聪明的家伙。”
俘虏艰难的抬起了头:“我已经把知道的消息全都说了,你是不是可以履行诺言,杀了我?”
相云汐想起相宽的死,继续问道:“你们这次一共来了几支队伍?之前在我们这里搞破坏的人,都在什么地方?”
“不清楚,我说了,我只是一个兵。”俘虏摇头:“星光武装的前线指挥,是星光公司的副经理胡逸涵负责的,像是他这种高级军官,我连靠近的资格都没有,自然也不会知道上面的军事部署。”
这时候,陈白虎也返回了房间,对相云汐说道:“四爷,哨全都折了,恐怕敌人已经混进了主峰,我已经派人进行地毯式搜索了!”
“他们居然真的混了进来。”相云汐轻轻挑眉:“小臻怎么样了?”
“您放心吧,他没事。”陈白虎犹豫了一下,还是替相臻撒了个谎:“我让医生看过了,小少爷只是受到了惊吓,加之天气炎热,有些中暑而已,医生说让他休息一会,醒来喝杯凉茶也就好了。”
相云汐目光凶戾:“仔细找一找,带队进入主峰的林豹是星光武装的核心成员,我要通过他找到杀害老爹的凶手。”
陈白虎点头,指着两名俘虏:“他们怎么办?”
相云汐起身,面无表情的向门外走去:“挂在外面的旗杆上,晒死他们。”
“王八蛋!你他妈出尔反尔!”俘虏听见相云汐的话,剧烈挣扎了起来:“臭表子!你不得好死!”
……
聚义厅后侧,是一道狭长的山脉,为了避免被巡逻队发现,宁哲和林豹两人兜了很大一个圈子,才绕到了这处山脚下,开始贴着山脚向聚义厅的方向开始摸进,但两人还没等赶到聚义厅,就停在了一处院子外面。
他们前方的院子很不起眼,院墙低矮,里面贴山而建的房子也塌了一半,乍一看去,就是一个荒废的废墟,但是此刻院子外面却排着不少卡车,而且还有几十名土匪正在院子里,如同蚂蚁搬家一样的向外面搬东西。
林豹躲在暗处,看了一眼那些人手里的箱子,低声道:“大哥,他们搬的是弹药箱。”
“我看出来了。”宁哲打量了一下院里低矮的房子:“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房子就是个伪装,里面应该有地窖或山洞,咱们之前在外面看见的弹药库八成是个幌子,这里应该才是他们真正储藏弹药的位置。”
林豹看着院门处站岗的土匪,指了一下反方向的位置:“绕过去?”
宁哲思考了一下,摆手:“不,抓个舌头,审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