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这么来回当空中飞人也不是完全没有影响的,最明显的一点就是陈楚侨的作息变得非常紊乱。
明明调了闹钟,却被电话铃声吵醒。
一接通就是金有谦直截了当的问题,“喂?起床了吗?”
听到她含糊沙哑的声音就知道肯定是没起了,他叹口气,催促道,“啊!你要快点起来啊,迟到了你。”
“嗯。”
“赶紧起来。”
金有谦是那种比较幼细的嗓音,这样拉长了说话,就像是在撒娇一样。可惜陈楚侨睡得头脑发昏,完全没有任何想法,直接就把电话挂掉了。
一会,才坐起来让自己清醒清醒,一看手机果然已经快到约定的时间了,她还在床上。
不过去见他们的话,陈楚侨不需要怎么打扮,妆也不化了,随便套身衣服就出门。
今天说好一起陪金有谦去打耳洞,原本约在咖啡馆见面,因为预约打耳洞的时间快到了,他和bambam就先去了。
陈楚侨到的时候金有谦已经在挑选耳钉了,见她来,bambam招呼着给她拿吃的,他俩给她打包了一杯喝的和一盒蛋糕。
金有谦本来就有耳洞,只是来多打一对,他没觉得有多疼,没有忸怩,一下子就弄好了。
然后就开始怂恿bambam,“你都20了,像个男人一点,直接打了吧。”
bambam害怕疼一直不敢打耳洞,这次也没想着打,只是一天不打耳洞,心里就记挂着这事,这么被人一撺掇就有点跃跃欲试。
陈楚侨有丰富的陪打耳洞经验,她的耳洞就是血淋淋的证据,知道这个时候就应该给bambam加把油了,叫上金有谦一人一边把他拉到座位上给耳朵画点。
就连用笔在耳朵上点两下,bambam都有些瑟缩地扭动着,“我害怕!”
“看看点的位置合不合适?”
bambam拿着镜子端详了几下,没看出什么,又问他们,“你们觉得呢?”
陈楚侨和金有谦退开几步,都觉得没有问题,可以开打。
脱离了两人束缚的bambam一听要打了就猛地从椅子弹起来,“不行不行,啊啊啊啊!”
像脱缰的野马一样,他满店逃窜,金有谦跟着跑,在他屁股后头说并不算疼,bambam刚被拉回椅子就又叫了起来,上跳下窜地说不行。
折腾了快有十几分钟,bambam还在持续坐下逃走的无限循环,金有谦感觉自己的苦口婆心一点用都没有,口水都快说干了,心累到都想说别打了。
陈楚侨拉了拉金有谦阻止他脱口而出的话,这次不打下次只会重复一样的情景。这种人,她自有对付的法子,先抛过去一个你不要浪费时间的表情。
“我打我打!”bambam收到她的眼神,立马小踱步地挪回椅子上。
金有谦给她竖一个大拇指,陈楚侨小声说,“还没可以呢,你看吧。”照过往的经验来看,还得再磨蹭一会。
果然bambam又鬼哭狼嚎说不敢,在第无数地被两人按住时,他瞟了一眼陈楚侨,后者露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笑,从牙缝里挤出几句话,“半个小时了,在我弄死你之前,赶紧坐好。”
这一剂猛药下去,bambam连忙乖乖坐着,知道逃不过去了,抓住两人的手,“请给我一些energy!”
金有谦回握住他的手,十分中二地说,“能量传输!”
在这种时刻,陈楚侨还是放任了bambam过分用力的手,“你可以的!”
感受到手上一瞬间的捏紧,她和金有谦交换了一个眼神,都能看到对方眼里的激动与欣慰,终于打上了。
“好像没有很疼诶。”bambam像是捡到宝一样傻乐着,喜滋滋地摸着耳朵。
金有谦给他拍了几百张照片,最后真的受不了就扯着他走了,走到陈楚侨旁边,她对他们说,“我好想打唇钉。”
“莫?”
她又说了一遍,语气饱含憧憬,满是期盼。
两人一惊,忙不迭把她拉走,谁都知道现在不是打唇钉的好时机,直到去到保龄球馆,他们还在极力打消她的念头。
以至于陈楚侨看到朴智敏那一刻,兴奋得不行,立刻冲上去投入她的怀抱。
“怎么了怎么?”朴智敏搂住她,不知道怎么回事。
朴智敏是金有谦在毕业典礼之后才想起来给陈楚侨介绍的,他和bambam至今还在惊叹女孩子交友的速度。陈楚侨和朴智敏的第二次见面已经亲热地互相分享同一块曲奇,想想他们第二次见面在干嘛?
大概是三人陌生地坐得十万八千里远,在哥哥姐姐的帮助下开展话题吧。
陈楚侨对此的解释是,朴智敏给她熟悉的感觉。
一样的名字,一样的软乎乎,她个子小,陈楚侨却是十分自然地挂在她身上,咕哝道,“These two are giving lectures for hours(这俩说教好久了)”
朴智敏会心一笑,拍拍她的背权当安慰了。
陈楚侨长得高高瘦瘦的,却一点都不顶用,玩了一会就摆手说自己累了,明明是正值花季的少女,靠在沙发上的样子宛如退休颐养天年的老人家一样。
bambam看着她瘫软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忽然,她手上的表吸引了他的注意,是一直都有在关注的品牌,不过他喜欢的手表太多了,还没有这么多钱把它们都买了。
“唔——”陈楚侨刚拆开杯子往嘴里灌了一口冰,正使劲嚼着没法说话,就无声地拆下手上的表,递给bambam。
他拿住表,“嗯?”
一开始没明白,看到她示意他带上的眼神,bambam才笑嘻嘻地道谢,然后试戴上手表。
“我也好喜欢这牌子,”bambam问她多少钱买的,“我想买另外一款白色的那个。”
价钱倒是比他想的要低,虽然这点钱比起手表本身的价格也算不上什么了。
“因为是瑞士的牌子嘛,我在日内瓦买的。”
陈楚侨记得几年前和妈妈去店里的时候,这只表还不是她买的价格,就说,“如果你真的想要的话,趁早入手吧,感觉一直在升价。”
bambam被她说得很心动,抓着她的胳膊疯狂摇,哀叹,“没钱!”
至今还在刷着家里卡的陈楚侨也对生钱之道束手无策,前段时间鬼乡票房大卖,她和韩惠贞算了一下,连她手上这表的表带都买不了,这还是按比例分成的情况下。
挣钱是真的好难,同病相怜地摸摸他的肩,“你前段时间不刚结束世巡吗?”
bambam还没回答,原本在不远处讲电话的金有谦走了过来,坐到两人这,让他俩看过来。
用口型告诉两人,“是柾国。”
“我和bambam还有楚侨在一起,在外面…在…”金有谦有些犹豫要不要和田柾国说他们在干什么。
田柾国已经说了很久想要一起去打保龄球,一直都没有凑上时间,今天正是天时地利人和,他本该一口应下的,只是从那场KCON之后,陈楚侨和田柾国的关系变得非常生疏且尴尬。
是她单方面杜绝任何一切关于他的信息,就连游戏一听到有田柾国参与,有空也变成没有空。
电话里,田柾国紧追不舍地问着要不要一起去玩。
面前是好奇地注视着自己的两双眼睛,金有谦磕磕绊绊地问,“你今天没事吗?”
“对喔,是周六。”才反应过来今天田柾国不用上学,金有谦有些纠结地看了看一眼陈楚侨,用手指了指手机,又在他们三人里绕了个圈,成功看到她瞪大的眼睛。
陈楚侨真的愣住太长时间,长到电话里的田柾国第二次问“还在吗?”,她才缓缓点头,金有谦如释重负地舒了口气,“我们在打保龄球,你要来吗?”
果然电话里的声音一下子就兴奋起来,“好!”
“我把地址发给你。”挂点电话后,果不其然看到了一脸自闭仰头的陈楚侨,金有谦心虚地摸摸鼻子,“抱歉,我不知道说什么拒绝他。”
陈楚侨是懂的,这种情况下一般编出的借口都很蹩脚,何况是他这种不擅长说谎的人。要是只有bambam和金有谦在这,她真的抬脚就走人了,到底和朴智敏没有这么无话不谈,无法直言这其中的纠葛。
所以,这就是天要亡她。
bambam侧着身搂了搂她,“It’s okay,人生就是不断在直面困难的过程。”
“我不应该乱说话的,都是我的错。”陈楚侨有气无力地说,“希望他不知道这件事。”
金有谦安慰她,“我们都在啊。”他有心缓解她的情绪,“柾国叫了我好多次去打保龄球了,今天难得他没有行程也不用上学。”
果然,听完她微皱的眉头就松开了不少,“你们在就还好,其实也没什么。”
bambam在旁边加一句,“柾国说谦米是他在男idol里唯一的朋友呢。”
金有谦嘴里说着诶和bambam推搡起来,眼睛在偷偷观察着陈楚侨。说亲近,自然是和她关系更好的,只是田柾国也是朋友,他就有些左右为难。
不过她一贯是细致温柔的人,看得出来已不甚在意那些别扭了,金有谦放下心,笑着说,“走吧!”
他笑起来眼睛弯弯,上下排的牙齿都肆意展露出来,笑得十分开怀。金有谦总是这样,不一定是有值得开心的事情,而是他就是这么开朗的人。
陈楚侨还记得王嘉尔当时一边搭着她的肩一边搭着金有谦的肩说,“有谦是我见过最善良的人,遇到楚侨之后,世界上最善良的人是有谦和楚侨了。”
她时常想自己何德何能可以和金有谦并排在一起。
金有谦是真正善良的人,而她的善心总是经过权衡,并非出自完全纯粹。就像现在,一开始陈楚侨不大愿意见到田柾国的,听了金有谦的话才后知后觉有些惭愧,开始检讨自己的行为。
“快来!”
bambam拉起陈楚侨,两人都不希望让她在想这事了,推着她继续去打保龄球了。
田柾国来得比她想象的要快些,他来的时候,陈楚侨正因为一轮过后体力不支地靠在朴智敏肩上,两人坐在沙发上玩手机。
他一来,她们就起身问好。
除了陈楚侨,其余四人都是97年生的,说资历,出道最久的是朴智敏,论粉丝,现在最红的是防弹,陈楚侨是另外一个圈子的,三人异常拘谨,礼仪周到地问好。
bambam和金有谦就随便很多了,有了他俩的插科打诨,大家也没有那么见外了。
“呼——”看着举起新球的田柾国,陈楚侨和朴智敏说,“他们真的是不会累的啊。”
包括在旁边叫着的金有谦,永远都这么有活力。
田柾国击出一记strike,陈楚侨和朴智敏坐着也举起手给他鼓掌了。
朴智敏这才发现她手上有一个小红点,像是针孔,问她,“这是这么了?”
“体检抽血。”
“噢?是怎么了吗?”
陈楚侨不甚在意地说,“没有啦,就是健康体检而已。”
田柾国真是精力充沛,对保龄球抱有极大热情,几乎没下过场。
看着他手臂微鼓的曲线,陈楚侨有点心累,之前在录制节目的时候,他也是这样永不疲惫的模样。
“比赛吗?”
“嗯?嗯。”
田柾国只见陈楚侨嘚嘚地跑回去拿了球,回来后有些不好意思地问他,“一会我们去吃饭吧?”
“饿了吗?”
他的眼睛很亮,让她有种梦回花样录制的感觉。
其实两人在加了kakaotalk之后就没聊过天,今天再见似乎也和陌生人差不多了,透着股说不出来的尴尬,田柾国这样带着笑意地注视着她,陈楚侨一瞬间就回想起之前的时光。
只要不提起KCON,就还是朋友。
“嗯。”
两人是节目嘉宾里的忙内,有时候总会特别小声地说着悄悄话,一会点外卖吗?你想吃什么?要不要一起去……就像现在一样,轻轻地问她,她说好之后,他就会很高兴地笑起来,像是得到了什么珍贵的礼物一样。
陈楚侨感叹,真是个开朗的孩子啊。
怪不得能和bambam金有谦是朋友。
——
去餐厅是陈楚侨开的车,今天她开的并不是之前被拍到后上了热搜的兰博基尼,而是另外一台车。
在这些人里,她和田柾国是唯二有驾照的,但是有车的只有她一个,因此大家格外羡慕在车里转来转去。
“你那台车呢?你怎么不开那台车?”金有谦问。
“在家,”她熟练地打着方向盘,“这台比较低调,再说了,那台车也坐不下这么多人。”
低调?
除了是黑色比较暗以外,没看出来低调在哪里了,这台车的价格可比那台贵上不少。
bambam和金有谦立刻怪叫起来,“Yooooo rich girl!”
“莫呀。”陈楚侨哭笑不得,“这也不是我的车。”
因为很快就要离开韩国,她本来是想租一台车,被二叔公知道后,就把这台车给她开了。
金有谦敲了陈楚侨头一下,换来她一句不明所以的why,声音软软的,等过了路口,还转头回来瞪他一眼。
他蓦地就笑出声,她总是这样,明明过着很好的生活用着很好的东西,却划分得很清楚,不是自己的钱、不是自己的家,并不在意,完全没有炫耀的心思,人很随和,七八百的拉面吃得很香,去路边摊也是兴致勃勃。
所以说,这样他们才会玩到一起去啊。
虽然这辆车更贵,但是男孩子嘛,对跑车总有莫名的热爱。要不是没有驾照,bambam和金有谦估计就要坐上她的那台兰博基尼,一开为快了。
“等你们拿到驾照就去开呗。”陈楚侨很是爽快。
于是那台曾经轰动一时的跑车再一次出现在公众的视野就是2018年金有谦开着它,副驾驶是迟迟拿不到驾照的bambam。
——
有bambam和金有谦在,加上朴智敏比较外向,还和田柾国在节目上也见过几面,吃饭时一点都没有冷场。
田柾国在听bambam说话时,还偷偷看了看陈楚侨,她从刚刚出去接了个电话回来之后,就一直有些心不在焉,拿着手机,似乎在发信息,眉头微皱,手指不停地翻飞着。
朴智敏问是在和谁聊天,她说是家里人。
他有些呆愣地开起了小差,手不自觉地摸上脸,有一下没一下地拔着脸上的绒毛。
还想着花样旅行录制结束后,会和陈楚侨会亲近起来,没想到反而是日渐生疏。田柾国不高兴地鼓鼓嘴,他朋友真的很少很少,也是真的很想很想和她做朋友,他喜欢和她聊天喜欢和她一起玩。
他很羡慕bambam和金有谦,羡慕他们可以自在地和她打闹,羡慕她对他们的纵容,羡慕他们不管是肢体接触还是言语间的默契,这一切他都只能眼巴巴地看着,无计可施。
像是感受到他的目光,陈楚侨抬起头,淡淡地笑了笑,又低下头。
一会,她举起一根电子烟,“介意吗?”
bambam和金有谦都无所谓,朴智敏更加不会出声反驳,田柾国倒是怔怔地看着她,嘴巴还微张着,陈楚侨以为他不喜欢,就收起来,“没事,那我不抽了。”
他才连连摆手说不介意。
其实就算是电子烟,也不常见她抽,金有谦有些担忧地问她是不是有什么事。
陈楚侨就是连吐烟都有些慢条斯理,和烟雾一起出来的还有甜甜的果香,她倚在椅背上,摇摇头,“不好说。”
bambam和金有谦明白地点头,他们理解的是不方便说的意思,这也是陈楚侨真实想法,告诉他俩无妨,只是还有朴智敏和田柾国,就不太适合说出来了。
但田柾国想的是很难讲清楚,他眼睛流连在她身上,不知道该说点说什么,也没资格说点什么,就好泄气。看到陈楚侨和朴智敏的亲密就更无力了,不禁想起节目里作为自己唯一伙伴的她被金多贤抢走的经历。
她俩关系看起来很好,好到可以共享同一根电子烟,陈楚侨把电子烟的嘴用纸巾围着转一圈就顺手给了朴智敏,她毫无芥蒂地接过来吸了一口。
吃完饭后,陈楚侨做司机先把男生们送回去,田柾国今晚要去bambam他们的宿舍,朴智敏则回她家住夜。
下车前是一阵道别,陈楚侨回过头看着他们一个个跳下车,田柾国是最后一个。
关门前,他突然又探头进来,“今晚一起打游戏吗?”
“好啊。”
田柾国脸上就露出那种很开心的笑容,陈楚侨也很开心,她喜欢大家都开心,只要是自己力所能及的,她都很愿意去做。
况且,打游戏这种娱人又娱己的事,何乐而不为呢?
···番外···
【论受到bambam和金有谦影响的ICM】
1. dab和esay成瘾
2. 熄灯就唱生日快乐,倒数完就是happy new year
3. 弄糟事情会问旁边的人闻到什么味道没,回答是完蛋的味道
【论ICM对bambam和金有谦的影响】
1. ohhh~~dear (注意腔调)、bloody hell、holly molly成为口头禅
2. 去做客总会带上一束鲜花
3. 惊讶的时候会说ah la la la
4. 道别喜欢用ciao说再见
作者有话要说:久等了各位,这章多写了一些
ciao是意大利语,很多外国人再见的时候爱说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