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伯昌笑呵呵地道:“你能想到这点,为父就放心了不过,如果最后查实李过并无反意,或者高桂英真不知情,你还须善待忠义夫人帝王无私仇,君临天下,须记得疑罪从无的道理!”
“爹放心,孩儿并无对忠义夫人不利的想法虽然这手段略显卑劣了些,可总归好过让晋王猝不及防遭受李过背后攻击。”
“唔那就好,为父回去了对了,好生善待李海岳莫让好事变成坏事!”
“孩儿记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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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争看了看李海岳,再看向钱瑾萱。
钱瑾萱微笑着点点头。
吴争慢慢走向李海岳,带着一丝调侃道:“你确定不会后悔吗?”
一向大大咧咧的李海岳,这时已经脸赤低下了螓首,不为人察觉地点点头。
这景象,倒让吴争觉得自己不地道,于是,吴争正容道:“既然如此,那你入府之事就定下了,具体事宜,王妃为替你安排孤会派人知会令尊,还有令兄不日,你就会父女、兄妹团聚了!”
李海岳毕竟少了些城府,她还为此,面带羞赧地,向吴争福身称谢。
可她不知道,她一心所想嫁的如意郎君,此时已经决意,要将她爹李定国手中的兵权夺取,以完成全国统一的最后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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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煌言以一副大无畏的气势,一路闯进王府。
说他是闯,并无虚假。
因为在陈名夏发动叛乱之后,王府的警卫已经相当严格。
按理说,没有吴争的同意,张煌言是闯不进来的。
可张煌言毕竟是按察使,吴争也并未对张煌言和李颙追究罪责。
那么,张煌言还是大将军府三大掌权者之一。
所以,一旦张煌言身负荆条硬闯王府,确实是没有谁,在确认张煌言只身闯府,敢去真正阻拦张煌言的,因为吴争此时毕竟不是天子,而张煌言职权在那。
当然,府卫在一边阻拦张煌言拖延的同时,早已有人向吴争禀报。
而吴争,也没有下令阻止张煌言,这就间接造成了张煌言只身顺利闯入王府的事实。
这一点,很重要!
因为,这让所有人,都开始敬畏张煌言,认为张煌言在议政王心中的地位,是异常坚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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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煌言在见到吴争时,啥也不说,就跪下负荆请罪了。
吴争猜到了张煌言的来意,但心中终究有些不快,正象吴争谴责张煌言的“负义”一般。
这不是吴争矫情,而是此事性质确实严重,不管张煌言的本意如何,事实上,如果陈名夏得手,那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所以,吴争依旧是没好气地揶揄张煌言道:“张苍水,孤已经说了,你与中孚有功无过你眼下闯入王府,所为何事啊?”
不想,张煌言闻听,抬手解下背上荆条,翻了个身,盘腿坐在地上,然后看着吴争道:“好叫王爷知晓臣,也认为自己无罪!”
吴争反倒是一愣,气极反笑道:“张苍水,八年多了,孤发现你没别的长进就他X的脸皮变厚了许多!”
这话确实不为过,若非吴争念及二人交情,不疑张煌言心地,张煌言和李颙此次真无法轻易洗脱谋反罪名,特别是张煌言,他是比陈名夏还早进入王府,牵制住了吴争,否则,如果吴争亲自在前院坐镇,陈名夏还未必真能如此轻松攻入王府!
张煌言面色平静,他道:“王爷,你我多年相知,您应该知道臣的本心!”
“本心如何不重要了!”吴争皱眉道,“事实上,你差点害死孤!”
“可毕竟没有成为事实!”
吴争大怒道:“照你的意思,是非得孤被你害死了,才能追究你的谋反罪?!”
说到这,吴争真动怒了,“张煌言,你别给脸不要脸你应该知道,孤对你和李颙已经是网开一面了!”
张煌言抬手一拱道:“臣确实是错了但臣不觉得这是罪臣最多是受人蒙蔽、受人利用但臣可以发誓,若陈贼真敢加害王爷,臣会毫不犹豫挡在王爷面前王爷信吗?!”
吴争心中怒火渐渐散去,他慢慢走到张煌言身边,停了很长一会时间,叹息一声,伸手拉起张煌言,“玄著兄啊,若我不信你现在,你还能站在我的面前吗可我也是人,也是普通人,我心里也有不甘心啊你就不能体谅我吗?!”
张煌言轻轻挣脱吴争的手,然后整肃衣冠,郑重长揖至地,再三磕,然后直身,拱手以对,“经过此事臣发誓,自即日始,臣绝不疑王爷!”
吴争一愣,再次搀扶张煌言道:“张苍水,你今日有些反常啊说,你究竟想干什么?”
张煌言执意不起身,他郑重道:“王爷还当臣是兄弟吗?”
吴争点点头,没出声。
张煌言道:“臣回去想了一夜,其实,臣依旧发现,陈贼虽然谋反罪不容赦,但他明里倡议之四项,确实与国与民有利请王爷三思!”
吴争为之一愕,脸色渐渐冷了下来,“张苍水,原来你今日前来,并非负荆请罪啊怎么,见硬得不行,改来软的了?”
张煌言不为所动,他梗着脖子道:“恕臣狂妄王爷虽天纵奇才,可王爷也说了,只是一个普通人,人力终有尽时况且,王爷政务并不精通,王爷时常说,专业之事须交给专业之人王爷应该听得懂臣的意思!”
吴争脸色怪异地问道,“莫非你张苍水也想染指首辅之位?”
“臣绝无此意。”
“那你是。”
“请王爷遵守之前承诺,将政务完全交托于内阁!”
吴争微微皱眉,道:“孤一直都是这么认为的啊这八年里,孤没有插手府中政务吧?”
张煌言看着吴争的眼睛道:“王爷所言确实,可须以诏令公诸天下,以安天下人心!”
“你依旧在怀疑孤是为了扫清异己、独揽大权?”吴争愠怒地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