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得知少爷去了紫阳山方向,二人再蠢也能猜出少爷的目的地。
于是,二人也往紫阳山赶去。
可至镇海楼时,宋安又担心起来,因为赶去,一旦被少爷问起,难道说是私下从长林卫打听到吴争行踪?
这不是找抽吗?
还要连累到手下的兄弟。
要知道,吴王行踪,岂是可以轻易打听的,言者有罪,打听者更有罪。
二人便就近在长林卫镇海楼分所,止住了脚步。
商量着,或在这等到少爷回来,装作半路恰巧遇上,如此方可周圆。
可池二憨不傻,他提出一个“尖锐”的问题,“若少爷今夜不回来了,咱们等到何时?”
这话被宋安弹了一记脑门,“汝当少爷如此……咳,那是尼姑庵,少爷能做这般荒唐事?”
池二憨揉着脑门,闷声道:“告诉你小安,再弹我头……我可不应!”
“弹你怎么了?”宋安突然伸手再弹一个。
池二憨怒目而视,宋安无所谓地看着池二憨。
好半晌,池二憨忽地泄气,“可就算少爷不留宿重阳庵……回来亦是后半夜,咱总不能说,这大半夜的在外瞎溜达吧?”
宋安一愣,深觉有理,拍拍池二憨肩膀,“二憨,你进步了!”
“别学少爷说话!”池二憨生气道。
宋安没理会,皱眉自语道:“那这……怎么圆才好?”
可就在这时,正西方向隐隐传来的枪声入耳。
池二憨抬眼望了望,纳闷地说道,“这大晚上的……竟还有人放爆竹……不要命了?!”
宋安脸色一变,“不好……怕是出事了……二憨,之前王府管事说少爷带多少人去的紫阳山?”
“八名亲卫……加上黄昌平,应该是九个。”
“那为何有如此密集的枪声……?”
池二憨打了个激零,“你的意思是……有人要害少爷?”
宋安与池二憨目光对撞,眼神一直,池二憨跳将起来,大喝道:“那还不赶紧救驾?”
正欲拔腿而出,被宋安一把拽住,“你听听这枪声……就你我赶去,能救少爷吗?”
“那你说怎么办?”
宋安回头,冲陪在边上的镇海楼长分所小档头喝道,“即刻发出烟火令……令城中长林卫向紫阳山集结!”
“这……大档头,非小的抗令,小的没有接到王爷正在紫阳山的消息……而这烟火令,大档头也知,不是轻易可使用的……王爷已免了您的职……小的不敢奉令啊!”
池二憨大怒,一把拽住那小档头的衣襟,“有啥理,我担着……若少爷有什么不测,我杀光你全家!”
宋安冷冷道,“枪声便是警讯……有事,我与池将军一起担,你只管奉令行事!”
那小档头看看池二憨、又看看宋安,尚在迟疑。
池二憨大眼珠子一瞪,“还不快去?!”
吓得那小档头连忙跑出去,令人发讯号去了。
待小档头没影,宋安盯着池二憨道:“城中长林卫没有装备火器,西边的枪声如此密集……想来是有预谋的,皆不可小觑……!”
池二憨急得跺脚,“什么时候了,别啰嗦……有话直讲。”
“若你还信我,就让我先带镇海楼长林卫先赶去……你回去调你部兵马!”
池二憨一怔,疑惑地看着宋安,“不过是群小贼……需要调兵吗?况且,没有少爷的命令,我哪能调动第一军?”
“敢在城中,对少爷不利的……绝不可小觑!”宋安沉声道,“有备无患!你虽然无法调动第一军,可我能调动你的警卫营!”
池二憨微一皱眉,“我的警卫营也就百来人……够吗?”
“够!”宋安点头道,“长林卫没有火器,无法硬抗贼人……但有你警卫营为尖刀,便可形成合围之势!”
池二憨一跺脚,“成……听你的!”
池二憨拔腿就走,走了两步,回头,瞪着宋安,“事关少爷安危……若少爷因此有不测,你应该知道后果?!”
宋安平静道:“若真那样,你亲手砍下我的头颅!”
“好……那就紫阳山见!”
……。
紫阳山。
三官殿。
位于重阳庵东北方向,距离不远,约摸十多里山路。
一个黑衣男子,双手举着一个单筒望远镜,向重阳庵方向瞄着。
他身后另一黑衣男子,呵呵笑着说,“二哥,看把你急的……不就杀个女子吗,何必如此紧张?”
“岂能大意……这小女子可不是一般女子,她可是王妃!”
“王妃又怎样……等大侄女母凭子贵,日后成王妃,谁还会记得她?”
大晚上的,确实看不清楚,前面那黑衣男子慢慢回过身来,叹了口气,“话虽然可以这么说,可三弟啊,这毕竟……是大罪,不可不慎!”
“二哥甭担心,那些可都是咱家豢养多年的死士,就算事败,也不会咬出咱们来……!”
“住口!”那二哥厉声喝道。
那三弟一愣,连忙抬手作势,拍打了几下自己的嘴,“二哥恕罪……弟弟知错了!”
那二哥哼了一声,慢慢坐下。
那三弟赶紧上前,带着一丝讪媚道,“这次事成,二哥想来有望继承家业……到时,咱家就是二哥说了算……弟弟在此提前恭贺二哥了!”
“不还有大哥吗……?”那二哥闷声道。
“可别提大哥了,父亲本就不喜大哥……加上此次大哥获罪,差点祸延咱家,父亲没把大哥逐出就已不错了,还能将家业传给大哥?”
“可大哥是大侄女的亲生父亲……!”
“咦——!”那三弟道,“大哥是她亲生父亲不假……可大哥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这样的父亲,未必被大侄女所喜,而咱们亦是她的骨肉亲人,如果二哥这次能杀了庵中小女子,助大侄女一臂之力,大侄女定会待二哥如父!”
那二哥被这话说得,仰头打起了哈哈,心情自然是好的。
这时,从山下跑来一人,“禀二位少主……庵中情况有变!”
“有变……能有啥变,难道五六百人竟奈何不得三十多长林卫?”
“不……不是……是王爷在庵中!”
“王爷……哪个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