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暗中之人确实与莫执念有关,那么,只要莫执念突然回不去杭州城,那暗中之人必会忌惮莫执念被害也就是说,那天的吸纳,定会有减少或者中断如此,便可证明,莫执念是否是始作俑者!”
范永斗迟疑道:“可莫执念已经去了应天府任职,一时半会不可能回来况且就算留下莫执念万一,真如他所说,他若出事,侧妃会将我等在海盐的消息知会宋安,那长林卫用不了一天就会包围这里到时,怎生是好?”
夏国相嗤声道,“这是莫执念唱得空城计诸位试想,他已经背叛了吴王,又怎敢对宋安说出我等在此咱们是上了他的圈套,才信以为真!”
“至于他去了应天府你不必担心,有这么大一摊子事放在这,莫执念又怎能安心?”
范永斗一想,有道理,于是点头道:“那就按夏先生的意思办不过,万一真不是莫执念,咱们是不是也得做好准备?”
“什么准备?”
“购回商会股份啊!”范永斗是真急了,“总不能到最后,赔了夫人又折兵吧?”
夏国相皱眉道:“到了这地步范兄还在想日后?明说吧,走到这一步,咱们已经无回头路可言败,则死!”
范永斗等人面面相觑,这不是事先所说的。
在范永斗等人心里,他们没想着破釜沉舟,因为他们还想着回北方,商人嘛,就算这次亏了,只要人活着,就有机会翻本。
可看着夏国相狰狞的面色,范永斗等人皆沉默了。
。
吴三桂此时乖得就象只鹌鹑。
往日的霸气,似乎在这一刻,已经消散得一干二净。
或许是一路上被李定国调教得比较频繁和严厉,被带到吴争面前时,他自觉地跪伏在吴争面前,“吴某有罪!”
“这是人所皆知的,你就不必再重复了吧?”吴争淡淡道,“说些孤不知道的。”
“吴王想知道什么吴某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只求吴王能留吴某一命!”
吴争哼道:“孤想知道,年前你在洛阳所匿之巨财,去向何处?”
“在夏国相手中。”吴三桂想都不想就出卖了他的女婿。
“夏国相在哪?”
“这。”吴三桂眼中闪过一丝狡诘,“若吴王能饶过吴某这次吴某定会想起来,夏国相在哪!”
吴争嗤声道:“别以为你不说,孤就不知道想来夏国相就在江南,准确地说,应该在杭州府吧?”
吴三桂一怔,但很快道:“吴王果然消息灵通,是夏国相确实是在杭州府,但想来吴王还不知道,夏国相在干什么吧?”
“这不难猜。”吴争哂然,“杭州城中商会股价被打压至谷底闹出如此大的事,想来应该有夏国相一份功劳吧?”
吴三桂脸色一变,态度骤然变化,“吴王英明,杭州此乱,确是夏国相所为。”
“他还听你的吗?”
吴三桂一时语塞。
吴争讽刺道:“平西王纵横天下十余载怎么,如今连手下自己的女婿,都无法掌控了?”
吴三桂木然沉默了片刻,抬头道:“吴王莫要讥讽吴某难道吴王可以对手下之臣,尽皆掌控吗?”
这话让吴争一愣,此话在理啊。
吴三桂叹息道:“吴某纵横天下十余载,最后却落得向吴王乞命的下场世间人心,莫过于此啊!”
“你活不了。”吴争淡淡说道,“你若活,天理不容。”
吴三桂竟不惊讶,他慢慢站起身来,直视着吴争,“既然如此,吴某就无话可说了许多事,也只能随吴某一起埋入地下了!”
吴争反倒被勾起兴趣来了,问道:“你还有什么事,值得孤饶你性命的不妨说来听听。”
吴三桂稍一迟疑,说道:“吴王可知,吴某此次兵败被俘除了夏国相之外,身边胡国柱、郭壮图等人去了何处?”
吴争随口道,“跳梁小丑,不值一哂,无非是侥幸逃脱,苟且偷生罢了他们去哪,孤无须理会。”
吴三桂不着恼,平静地说道,“不瞒吴王,吴某派他们另有要务。”
“是何要务?”
“请吴王许诺,放吴某一条生路,吴某定全盘托出。”
吴争摇摇头道:“孤不和将死之人做交易。”
吴三桂急了,嚷道,“吴王或许还不知道,你麾下之人呃。”
吴争闻听,心中一紧,“虽不能赦你,但孤可以破例给你留一子若这样你还不想说,那就将所谓的秘密,带入土中吧!”
吴三桂脸色大变,颓然坐倒在地,他原以为可以保命的这些秘事,在吴争眼中竟是一不值。
当然,吴三桂知道,主要原因,还是那笔巨财已经不受控制,否则,如此数目的金银,足以买自己一命。
想到此处,吴三桂不由得懊恼起来,当时应该直接从夏国相手中取回这笔财宝的。
吴争没有逼迫,淡淡道,“做人得知足吴三桂,你做的恶事罄竹难书,就凭引多尔衮入关,致使天下苍生惨遭鞑虏荼毒就已经够死十七八回了!”
吴三桂苦笑道:“世人皆说我吴三桂引清兵入关可吴某冤枉哪!”
听吴三桂叫冤,吴争有种啼笑皆非的喜感。
可吴三桂一本正经地冲吴争问道,“若吴王设身处地关外有多尔衮铁骑虎视眈眈,关内有闯贼相逼,吴某兵力根本不足以抵御两面夹击,又能作何周旋?”
吴争冷哼道:“于是,你就借口一个女人冲冠一怒?”
吴三桂长叹道:“时不济奈何?”
“吴三桂,你也是一时枭雄事到临头,何不爽利些,莫让天下人耻笑,如何?”
吴三桂死死地盯着吴争,半晌,问道,“真无可转圆可能?”
吴争哂然道:“别浪费孤的时间你若还不肯说,那就烂在肚子里吧!”
“那吴王真能留吴某一子?”
“爱信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