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感谢书友“缘醒”投的月票。
滋阳发生兵变。
这是一场相当“明”的兵变,除了王府前的守卫,几乎没有死人。
刚林、祁充格之前力谏抽调滋阳旗军东出,此时趁滋阳兵力空虚,联络、策反诸多满族将领,率军悍然包围亲王府。
之后,二人当着多尔博及诸武的面,宣读福临密旨,夺多尔博诸府封地,改为朝廷直隶,刚林为山东巡抚、祁充格为都督,节制三司。
多尔博权力直接被夺,好在福临没有下令杀他,以一个嗣亲王空衔苟且偷生。
由此,清廷能够直接派遣大军越过原多尔博三府封地,对淮安府形成威胁。
这场兵变的影响甚大,可能说牵一发而全身。
。
徐州城。
空气中隐隐有股血腥味。
蒋全义是个狠人,控制局势之后,为定民心,大开杀戒。
当然,他的刀锋所向,自然是那批回城之后向民众清算的权贵富贾。
三天时间,杀了三千二百多人,效果也是立竿见影,徐州民乱迅速平息。
也对,这样的酷烈手段,就算是顽石也得熔化。
可杀人总归解决不了根本问题,这次徐州民乱其实是一场穷人与富人的斗争。
由于之前吴争“不着调”的政令,以武力强压实施,致使贫、富人骤然在短时间互换位置,灭了一个既得利益阶级,也造就了一个新的既得利益阶级。
这种人为的互换,使得这种阶级斗争,在日后很长的时间中一直存在。
但吴争还是被蒋全义手段的“血腥”给惊到了。
这该死的蒋“疯子”不仅杀人,还枭首示众。
以至于吴争一入城,就一脚踹翻了蒋全义。
在吴争看来,贫富两个阶层是可以进行调和的不管是穷人、富人只要不卖国求荣,那都是国民你可以“抢钱”但不能这么杀人嘛。
之前吴争在徐州大行“打土豪分田地”,是下“闲子”一是让清廷不好过,二是为再一次收复徐州做准备试想收复徐州之后,总得有人站在自己一边才可以进行统治吧?
吴争只是以这种决然手法去赢得最多数民众的认同、拥戴。
来的路上,吴争还想着如何去化解这场阶段斗争,好嘛一到徐州就发现蒋疯子已经大开杀戒,搞得城中血雨腥风了。
“胡闹!”吴争指着蒋全义大喝道。
吴争踹得气喘吁吁,蒋全义是躲得气喘吁吁。
二人隔着桌子“对峙”着。
“王爷您是不知道,这些富人回城之后,为了夺回失去的宅子、田地勾结清兵,杀了多少贫民?”
“那你也不能这么不分青红皂白地大开杀戒吧?”吴争怒道“有人的地方就分贫富,你倒是回杭州府杀几个让我看看?!”
蒋全义一噎辩解道:“杭州府富人守法,徐州富人勾结清兵!”
“放屁!”吴争指着蒋全义道“为富不仁的哪都有但也不会全是你小子也是读书人怎么就变成了屠夫了呢?!”
不想蒋全义负气顶撞道:“反正杀都杀了,大不了王爷砍了我的脑袋给那些豪门奸商抵命便是!”
这下把吴争气得够呛,怒极反笑道:“好好嘛来人,拿下!”
。
“人是拿下了,可活得有人干啊。”
敢这样在吴争面前阴阳怪气说话的,恐怕也只有另一个奇葩冒襄冒辟疆莫属了。
正在气头上的吴争指着门口冷冷道:“滚出去!”
可显然,冒襄不打算“滚”出去。
边上李颙赶紧打圆场道:“王爷息怒,虽说蒋大人手段略显残酷。”
“这还是略显?”
“是,是蒋大人手段过于残酷了。”李颙赶紧改正,继续道,“但,不可否认,蒋大人此举的效果是立竿见影的,只是少了一份怀柔罢了。”
“就这痞子还能怀柔?”吴争一甩手,将一杯掷了出去。
“啪”地一声,碎了。
汁水溅得冒襄一裤腿,冒襄无奈地跺跺脚,来了一句“池门失火,殃及池鱼襄招谁惹谁了?”
“惹我了!”吴争瞪眼挑衅道。
好在这次冒襄没怼,反倒是后缩了一步,这让吴争一时找不到泄火处。
李颙趁机道:“蒋大人率部收复徐州,乃是大功况且,他手下仅三千人,短时间内想要平息民乱、整肃城内秩序,何其困难都道乱世当用重典,杀一儆百之举也未尝不可啊。”
吴争慢慢坐回原位,不置可否,但明显神色已经和缓了许多。
而这时,冒襄开口了,他道:“依襄之见,蒋大人不但无过,反而有功大功!”
刚坐下的吴争,两次被冒襄激怒,冷哼一声,“世间就多了你这般人,才致使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冒襄并不怕,他嘿嘿道:“王爷尽管骂襄就是可我还是要说,蒋全义有功无过!”
眼见吴争瞪大了眼睛,李颙再次挡在吴争与冒襄之间,面朝冒襄捧哏问道:“辟疆此话,何解?”
冒襄道:“唱戏嘛须有人唱红脸,也得有人唱白脸,如今蒋大人卯足了劲唱足了红脸,留着白脸给王爷唱你品,细品,是不是这个理?”
“滚!”吴争怒喝道。
这次,冒襄身形瘦削溜得很快,一眨眼就“滚”出去了,也对,该说的他说完了,再不走,就该等着挨揍了。
吴争与李颙面面相觑,这样的人,就算换哪个上司也忍受不了啊。
可,他的话未必没有道理,至少,红脸白脸一说,还真他X的有道理。
李颙稍作斟酌,开口道:“依颙拙见王爷不妨通告全城,前事不绺,并对死去之人的家眷作些补偿,以安抚人心。”
“唱白脸?”吴争脱口而出道。
李颙一噎,但依旧坚持道:“如今我军进攻兖州在即,这或许是眼下到最好的办法了,否则,前方激战,后院起火,后果不堪设想啊。”
这话说到了点子上,徐州新复,人心本就不稳,而抽调的北上各部尚在路上,这个时候,如果引发徐州动乱,实为不智。
先安定人心,解决了兖州之后回头再说,才是正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