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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藜见状,心里不禁后悔起来,不会由此,之前说好的释放,就泡汤了吧?
好在王一林没有反悔的意思,他只是皱着眉,挥挥手道:“将事烂在肚子里,回去好生活着,说不定你我还有见面之时。”
陈藜连声应着,赶紧转身,准备离开,生怕又出什么岔子。
“且慢。”王一林一声喝道。
生生吓得陈藜打了个哆嗦。
王一林道:“这些被俘人中,可有郑芝莞的亲信?”
陈藜眉毛一挑道:“有几个。”
“将他们留下,否则,你回去怕是过不了关。”
陈藜闻听松了口气,眉毛一挑,陪笑道:“多谢大人提醒,其实我早已决定,回去路上,将他们这几个,扔进海里。”
王一林一愣,而后笑道:“这么说,还是我多虑了……不过,这几人我有用,你将他们留下吧。”
“是。”
“另外,你在向郑芝莞禀报此战经过时,大可不必太过夸大我舰队实力……就说比你部舰船多些便是。”
陈藜神色一变,然后道:“吴大人放心,就连大人麾下舰船火炮射程远胜过我部,我也不会提及。”
人才啊!
王一林愣了愣之后,哈哈大笑起来,“好,我记下你了,若日后在郑家混不下去,就来投我。”
陈藜忙应道,“多谢吴大人赏识。”
看着陈藜去如今那近千俘虏兵转船。
王一林对身边传令兵道:“给张总兵传信,一切顺利,按计划行事。”
……。
郑芝莞正在享受男欢女爱之际。
惊闻水师兵败而回,第一反应是大怒。
“陈藜,本官念你平日多有孝敬,这才抬举你,此次让你率船出海,不想,区区商船船队竟让你一败涂地,损失十几条战船……来人,将这厮拿下!”
郑芝莞心中这口气不顺啊,坏消息来得真他x的不是时候。
当然,就算来的是时候,那也是坏消息不是?
虽说十几艘战船,相较于整支水师而言,也不是不可承受之重。
面子,主要是面子啊。
最重要的是,陈藜坏了他的大事。
在郑芝莞看来,只要灭了这支船队,不单可以缓解军饷不足的窘境,更可挑起吴争报复之心。
只要吴争派水师南下,那么,对郑成功而言,就是被迫应战。
如此一来,双方定能打起来。
当然,郑芝莞并非想两败俱伤,让郑家水师吃亏,在他看来,陆上或许不及,海上,那可是郑家天下。
可现在,陈藜这一败,坏了他的大事。
偷鸡不成蚀把米不说,这要是此事引起郑成功警觉,那么之前一切努力都会白费。
十几条战船损失,是无法隐瞒郑成功的。
陈藜大喊道:“郑大人,卑职虽然兵败,但对方并非是商船,而是一支不下二十艘的舰队。”
“放屁!”郑芝莞怒骂道,“水师有梭船日日在沿海巡逻,所报只有这支商船船队,哪来的水师舰队?你无非想夸大其词脱罪罢了……拖下去!”
陈藜急道:“郑大人,挂得是海盗旗,属原王得仁的水师舰队,它们出现在平海卫以南水域,自东北方向而来……很显然,这支舰队可能是趁黑夜进入平海卫水域,埋伏下来,水师梭船沿海岸巡逻,自然无法察觉。”
郑芝莞听了脸色严肃起来,“当真是舰队?”
“大人可以讯问参战的数百将士。”
郑芝莞脸色数变,若真是王得仁的水师舰队,那这仗输得不冤枉,王得仁的战舰,郑芝莞见识过,虽说远不及郑家水师船多,但舰上装载了新式火炮。
“你将经过详细与我道来。”郑芝莞挥退了进来的士兵,对陈藜道。
于是陈藜半真半假,真假参半地“叙述”起这场战斗。
“大人,此舰队新首领名吴德,他让卑职转告大人,说可以象王得仁活着时一样。”
郑芝莞冷笑道:“他倒也不换个名字,姓吴?怕别人不知道他是吴争的人?”
说到这,郑芝莞瞪着陈藜道:“你说,敌人当真只有二十余条战船?”
陈藜道:“当真只有二十余条船,所有将士都亲眼所见。”
郑芝莞注视了陈藜很久,突然转身大喝道:“传令,向北派出三路梭船,水师即刻集结。”
陈藜闻听一惊,忙问道:“大人是要……开战?”
郑芝莞嘿嘿冷笑道:“吴争将爪子伸得太长了,得给他一个教训……否则,这片水域,还真当郑家没落了?”
……。
随着郑芝莞下令集结水师的命令下达。
施琅急匆匆地跑来进见。
在施琅看来,这无疑是一次很好的立功机会。
只要立功,那么郑成功很可能会让自己官复原职,继续带兵。
虽说施琅不等同郑成功劫掠民众充作军资,但施琅还是敬重郑成功,想为郑成功做事的。
所以,施琅一听有战事,迅速来向郑芝莞请战。
“郑将军,卑职来向您请战。”
郑芝莞正在与美人饮酒,见施琅来,斜了他一眼道:“施琅,你是戴罪而来,我可不敢用你……得王爷发话才行。”
施琅忙拱手道:“郑将军,卑职可以不领兵,仅为马前卒,上船听差,望将军成全。”
然而郑芝莞根本不理会施琅,他顾自与美人调笑。
在郑芝莞看来,施琅确实是些本事,可这是场战斗,郑家水师是稳赢的。
之前陈藜兵败,只是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罢了,加上兵力悬殊。
所以,如今自己已经集结起水师战船,只要侦察到那支敌舰队,便可倾囊而出,围歼之。
这样的功劳,唾手可得,何必让施琅分一杯羹呢?
施琅尴尬了,站在一边许久,拘紧地看着、听着郑芝莞与女子调笑,可郑芝莞就象是忘记了施琅的存在,不搭理他。
这种愤怒感在施琅心中越来越浓。
他终于开口沉声道:“郑将军,卑职听闻来敌是原王得仁的海盗船队,王得仁水师船坚炮利,不可小觑,将军若是轻视之,必遭再次大败!”
这话过了。
郑芝莞闻听勃然大怒,哪有下属在上官出征之前,说这么不吉利的话的?
“来人,将这厮拖出去。”郑芝莞跳脚嘶吼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