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过年了,何田田带着含光,打算给俩人整一身新衣服。她一月份拿到“销售之星”,奖金多多,于是有点余粮了。
含光背着个包,牵着她的手,在商厦一层溜达。
一层好多奢侈品专柜,何田田在橱窗外,光是看价格标签就大饱眼福。
含光见她脚步突然放慢,眼睛盯着一个红色的手包,目光直勾勾的,好炽热。
“真丑。”他首先对那只包做出了评价。
“是你的审美丑。”何田田翻了个白眼。
“喜欢?”
“唉,”她直起身,摇了摇头,“如此尤物,可远观而不可亵玩。”
“走,进去看看。”
“不去。自取其辱。”
“走。”他不由分说把她拉进去。
一走进去,含光非常豪迈地,把何田田看上的那只包拿到收银台,“要这个。”
何田田吓了一跳:“不要不要不要!”这一个包比她一个月的工资加奖金都贵!买完了她又要一夜回到解放前了!
含光揽着她的肩膀,爪子绕到她面前,一下子捂住她的嘴。
“结账。”他对收银员说。
因为是高档专柜,所以收银员是个活的人类。此刻接过手包,扫了一下货号,说:“一共四万八,先生您是现金还是账户?”虽然这样说着,手已经开始操控起刷账户的设备。
“现金。”
收银姑娘愣了一下,“现、现金?”
“现金。”含光说着,已经松开何田田,摘下背包,从里面拿出一个大钱包,打开,数出厚厚一沓千元大钞。
何田田都看傻了:“你这……这什么呀……”
“这是钱。”
“……”废话么,她当然知道是钱!
她本想问这钱是哪里来的,可是转念一想,现在不是说话的场合。万一含光回答说这钱是偷来的或者抢来的,她俩很快就能去监狱过年了。
收银姑娘用一个精致的纸袋将手包包好,递给含光。含光接过,随手往何田田怀里一塞:“送你了。”
何田田抱着纸袋,傻乎乎地跟在他身后。等走出专柜,他看她呆呆的表情,忍不住揉了揉她的发顶:“高兴傻了?”
“含光,你跟我说老实话。”
“嗯?”
“你的钱,是哪儿来的?”
“垃圾桶里捡来的。”
何田田感觉挺神奇的。这垃圾桶怎么像个百宝箱一样,什么都能捡?以及……含光每天的生活就是翻垃圾桶吗……
她摸着怀中那个金贵的包包,有点感动。含光今天特地背着钱出门,一看就是有备而来。这货辛辛苦苦地翻垃圾桶捡到钱,首先想到的是给她买礼物,呜呜呜……好感动!
她拍了拍他的肩:“果然没有白疼你!”
含光有点小幽怨:“你什么时候疼过我?”
“我给你买衣服了。”
“给我买衣服难道不是你应该做的吗?”
“含光啊,相信我,我没有把你弄死,就算疼你了。”
“何田田,没良心。”
何田田一想,貌似她给含光买过的所有衣服加起来都不如这个包包的零头?
于是她有点小心虚,“那你今天想要什么?我买给你。”
“我想要一副眼镜,你给我买眼镜。”
“好哦。”
他们上了二层,来到“七哥眼镜店”。“七哥眼镜”也是一个高档品牌,最便宜的镜框还要三千多呢。
自然,导购也是高档的。
含光在柜前挑镜框,看哪个不错就试试,然后又放下。导购是个斯文的姑娘,自己就戴着一副本店的黑框眼镜,十分减龄,看着像个大学生。
她跟在含光身边,说道:“先生您脸型好,戴什么款都合适。”
“我知道。”
她一时不知道怎么接茬了。过了一会儿,又说:“您是要商务一点的还是休闲一点的?或是运动款的?”
含光沉思不语。
“先生您是打算什么场合戴呢?”
“床上。”
“……”
导购姑娘先是目瞪口呆,然后脸爆红。
何田田突然明白含光为什么点名要眼镜了。她也尴尬得不行,红着脸要把含光拉走:“不好意思啊这是个误会,我们不买了。”
含光轻轻松松地一扣门框,落地生根一样不动了。他冷漠地看一眼何田田:“三千块的眼镜都不肯送我,这就是你的诚意?”
“不是……你……那个……”
“算了,你不给我买,我自己买。”
“好了好了,我给你买,就是吧……买了你也不要戴……”
“呵呵,直接说不买就好了。”
“我的意思是……嗯,你白天戴,戴着玩儿,晚上不要戴,知道吗?”
“好吧。”
她把他放回去继续挑,含光试了几次,老是问她好不好看。她感觉这个事情有点诡异,不好意思说好更不好意思说差,只好扭脸不搭理他。
最后含光自己挑好了一副。黑色的哑光材料,镜框和镜腿都很细,复古的线条,优雅而禁欲,往鼻梁上一架,镜框映衬着白皙的皮肤,目光藏在透明的镜片后……那样子,怎么看怎么像个斯文败类。
他就这样戴着眼睛,低头望她:“喜欢吗?”
何田田心口一跳,转过身去,“走啦!磨磨蹭蹭的。”
含光悠悠然走在她身后:“去买衣服。”
“买什么买,回家!”
“呵,这样迫不及待吗。”
“……”
她很怕他回去闹妖,于是在商厦里逗留了好半天,俩人都凑齐了一套衣服,含光买了黑色的休闲衬衫,配上眼镜,走在路上男的女的老的少的视线都追着他看。
他们又在外边吃了晚饭,等天都黑透了才回家。
何田田真有点欲哭无泪。她到底是怎么给自己作出这种孽的……
回到家,一进门,含光突然转身,两手扶着门,把她困在他和门之间的狭小空间里。
他笑眯眯地低头看她。
戴着眼镜,看她。
何田田不得不承认,他这个美貌还是很具有杀伤力的。她被迫紧紧贴着门,想和他拉开距离却不能够。眼看着他低头缓缓地靠近,她的心几乎跳到了嗓子眼。
不行,不能这样,不能老被一个机器人撩拨,这叫什么事儿嘛……她心底有个微弱的声音这样说。
于是她一偏头,一巴掌盖在他脸上,说:“含光,天黑了,快把眼镜摘下来。”
“好。”
含光好乖好听话,立刻摘了眼镜。何田田悄悄松了口气。
然后,她眼睁睁地看着他,从包里掏出另外一副一模一样的眼镜,戴上。
变魔术似的。
何田田震惊了:“怎么会有两副一模一样的?店员多给了你一副?”
“不是。这一副是我自己买的。”
“什么时候?”
“你去洗手间的时候。”
“你有毛病吗?又买一副做什么?”
“一副白天戴,一副晚上戴。”
“……”
我滴个苍天啊,哪里有神仙啊,能不能下凡收一下这妖孽啊……
没有神仙对这个妖孽感兴趣。
气氛又微妙起来。
她扭脸不敢看他,他却偏偏捏住她的下巴,逼迫她和他对视。他似笑非笑地看她的眼睛:“躲什么?”
何田田心底那个小人还在挣扎:太没骨气了!不要被一个机器人弄得五迷三道好嘛!人类的尊严在哪里!
含光:“今天总是动不动就脸红。在想什么?”
挺住啊,挺住……想想那个谁才是你要的男人,那谁,那个……谁来着?
这会儿大脑像个负载过度的处理器,反应死慢死慢的,她竟然一时忘记男□□字了。
含光:“不说我也知道。你这流氓。”
不由分说地,低头吻住了她。
何田田被迫仰着头承受他的吻。从温柔到激烈的过渡,他只用了几秒钟。然后,越吻越用力,灵活有力的舌头扫进她的口腔里。她的力气像是被抽空了,大脑一片空白。整个人仿佛沉船般陷入他汹涌澎湃的侵略中。
他把她打横抱起,边走边吻,走进卧室,轻轻地将人放在床上。
不等她起身,不等她找回理智,他又压上来,绵绵密密的吻,是最温柔的武器,攻得她毫无反抗之力。
她被吻成一汪春水,无力地躺在床上,喘息着。他的攻势渐渐缓下来,斜风细雨一般,轻轻地啄她的唇角,一边啄,一边说:“田田。”
她轻飘飘的目光转过来,看着他。
含光:“女孩子的第一次可能比较疼。我是机器人,我不能伤害你。”
她不知道他要表达什么。
含光:“所以你需要坐上来,自己动。”
说完这话他就被何田田踹下了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