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玄宗宗主和内门其他人或多或少都受到不小的惊吓,他们还记得几个月前,他们一群人在清幽殿里如何用一堆天材地宝换苗从殊主动断绝他和徐负雪在人间结下的缘分。
尤其太玄宗宗主,他私库都快被搬光了。
如今徐负雪的意思却是要下聘,择求苗从殊为道侣?
他疯了?!
太玄宗宗主看向景晚萩,问:“他是不是受刺激了?”
景晚萩:“刺激不小。”
他也深表震惊,还以为徐负雪遭遇温锦程的背叛,应该心志坚定、有所成长。没想到陷入更偏执的迷境里,看似正常,实则自我又偏激。
太玄宗宗主挥退其他人,单独留下徐负雪谈心。不知徐负雪同他说了什么,反正太玄宗宗主最后长叹一声,在天边鱼肚白的光景下,答应了徐负雪的请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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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要离从灯栖枝的院落里出来,万法道门众弟子围过来问:“武师叔,我们什么时候回万法道门?”、“到处都是充裕的灵气,我感觉自己要突破了。”、“武师叔,您见过苗道友吗?”、“武师叔,小师叔祖找您是有什么事?”
……
“武师叔,您手里拿着的是什么?”
闻言,众人看向武要离手中的烫金册子,不由好奇。
武要离语气沉重:“挑战书。”
众人:“?”
武要离内心叹气,不知道灯栖枝到底是在想什么。两百年前已经分手,而且求复合失败,苗道友身边也有新人了,他又何必再强求不放?
左思右想都不懂灯栖枝的想法,武要离在回自己住所的途中遇见合欢宗的人。于是上前主动打招呼,正好看见合欢宗人群里的景晚萩。
武要离行礼问好:“景道友,各位道友。”
合欢宗众人也算熟悉武要离,毕竟这是位敢于追求宗主的勇士,他们齐齐回礼。
景晚萩也听说万法道门的武要离在追求他的母亲,此前没怎么留意,现在面对面撞上了正好打探清楚。外形样貌、根骨修为和宗门背景均属上等,堪称前途无量,勉强配得上景簪白。
如是想着,景晚萩便缓和脸色,偶尔回复武要离的问话。
景晚萩瞥见他手里的烫金名册,思及刚才徐负雪的请求,不由脱口而出:“武道友手里拿的,该不会是下聘结道侣的礼单?”
武要离惊讶:“你怎么知道?”
“……”景晚萩:“难道你想求娶景宗主?!”
武要离:“不是。”他本人非常期盼,奈何现实进度太慢。“这是替灯师叔求娶道侣拟定的礼单。”
景晚萩:“洞庭龙君?”
武要离应是,景晚萩恭喜,然后陷入沉默。过了一会便都聊起其他话题,但双方都十分明显的心不在焉。
一个烦恼自家师叔猛吃回头草意图求娶已经有新伴侣的好兄弟,好兄弟的新伴侣还很凶残。
他此刻一边担心灯师叔会午夜心碎天降大雨,一边忧愁好兄弟的道侣会突然暴怒、二话不说打死洞庭龙君,二选一反正都是通往地狱的道路。
另外一个则忧愁太玄宗的名声,毕竟苗从殊是徐负雪在人间的‘爹’这事儿,已经在宗门上下包括浮云城都传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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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浮黎花了两天时间把凤凰灵骨和朱雀灵骨都炼成防御和攻击两功效并存的上品神器,然后花一天时间跑到太玄山脉深处应对雷劫。
是的没错。
天道对郁浮黎就是这么眷顾又优待,别人炼器,品级再高都不必经历雷劫。唯有郁浮黎炼器,品级再低都得趁机搞小动作。
虽然郁浮黎出品,必属精品。
三天时间里,苗从殊过得很轻松快乐。他逛遍浮云城,每日出入场所不是零嘴铺子便是去瓦肆赏玩曲艺说唱等各类表演杂技,短短几天,那儿的表演从业者都认识他,见面就恭敬喊声‘苗老爷’。
这天夜里,苗从殊睡得正香,忽然感到呼吸不畅,仿佛有人在用枕头谋杀他。他憋着气死活不肯醒,直到肺部里真的没空气里才痛苦的睁开眼。
一睁眼就看见面色乌黑的郁浮黎,而自己的嘴巴和鼻子正是被他给捂住了。
苗从殊深表震惊:“你终于厌倦我打算闷死我然后寻找新欢了吗?”他自怨自艾:“我已经不是你心爱的小宝贝了。”
郁浮黎翻身上床,直接挑开他的衣襟把手伸了进去,然后封住苗从殊的嘴巴二话不说日了一遍。
说实话,苗从殊就是爱他真抓实干的优秀品格,过程不吊胃口、也没骚话,就是埋头苦干。等甘霖洒完、稍解火热干渴之状,这才玩起脉脉温情。
事后,苗从殊汗湿着头发趴在郁浮黎身上,食指绕着他的长发玩。
郁浮黎摸着苗从殊光-裸的后背,目光虚虚的、没落到实处,空下来没事干的手便拿出炼出来的神器套在苗从殊的脖子和脚踝。
苗从殊低头一看,脖子是个剔透的白玉项圈,脚踝套着同款脚环,分别刻制了许多他完全看不懂的禁制符阵。摸了摸,入手温润还挺舒服,就是感觉很普通,像路边摊贩卖的廉价玉石项圈。
“老郁,你跟天道有什么矛盾?朱雀王,还有地宫里跟你长得一样的神明,一并说来听听。”
“嗯?”郁浮黎摸得起劲,掌心突然落空,便把苗从殊压下来,继续清心寡欲的摸他。“天道想搞死我,我也想搞死他。”
他下结论:“有仇。”
苗从殊:“为什么结仇?”
郁浮黎:“忘了。”
苗从殊往上蹭,在他耳边吹气,幽声说道:“是忘了,还是不想说?”赤-裸的右腿缓缓摩挲,勾搭、挑逗郁浮黎。
这可是流连瓦肆各大娱乐场三天学到的知识,终于到了学以致用的时刻,保管没人把持得住。
郁浮黎没有落着点的、虚无的目光慢慢定在苗从殊身上,后者回以无辜的眼神。
“最初结仇的原因,朱雀王、地宫里和我长得一样的神明……记不太清,时间久远。等我弄死天道应该就能记起来,到时再告诉你。”
苗从殊顿住,好奇的小火苗毫不留情被掐灭。
他意兴阑珊,扒开后背的手,跨过郁浮黎就要下床去洗澡,浑身黏腻腻也是不好受。脚尖刚触及地面,一只手横过腹部,一把将他揽了回去。
天旋地转过后,苗从殊被压在下面,他抬头看见郁浮黎眼里的小火苗,不由瑟缩了一下。
“老郁,纵-欲伤身。”
“没事。我们双修。”
不可描述的运动便从月落持续到了日出,直到下午酉时,夕阳洒遍整个浮云城,到处都染上一层橙红色的光芒。
酒楼里的店小二来送餐时,顺便送来请帖,说是太玄宗将再次举办筵席宴请浮云城所有修士,参加他们少宗主认祖归宗以及进阶为分神境的特大喜事。
店小二离开时还特意说道:“太玄宗的修者特意叮嘱,您务必参加筵席。因为他们将宣布一件与您有关的喜讯。”
苗从殊问:“什么喜讯?”
店小二:“不知。不过大门大派,肯定是好事。”
郁浮黎接过请帖,打开来看,内容写得中规中矩瞧不出什么信息。
“与你有关?”
苗从殊琢磨:“可能是他良心发现,愿意认我为父。老郁,你要当爹了。”
郁浮黎合起请帖,放到一旁的桌子。
苗从殊见请帖完好无事,反而有些惊讶:“你真要去?”筵席那么多人在场,郁浮黎他不是很烦人多的地方吗?
郁浮黎:“既然是喜讯,走一趟也无妨。”
苗从殊心想宴无好宴,必然是场鸿门宴。不过郁浮黎想去,那就去好了。
反正太玄宗占不了他的便宜。
..
太玄宗的请帖在一天之内送到浮云城众多修士手中,其中一大半刚从险境重重的秘境里出来,正是由神经紧绷到放松的过渡阶段,恰好一场愉悦身心、轻松吃喝的筵席送到眼前,自然都愿意参加。
原本有些准备启程的人收到请帖后,便也决定再多停留两日。
其中便有东荒和蓬莱仙宗,在太玄宗再三挽留下,到底是同意参加筵席。
筵席办得如火如荼,太玄宗上下以及浮云城都洋溢在热闹喜悦的气氛中,大有人间过年时的喧嚷愉悦。天空飞行灵器、地下修士行人,人山人海,空前盛况,比几个月前的那次筵席还繁盛。
大概是灵气复苏,暴发户的气息格外浓郁。
苗从殊和郁浮黎一道同去太玄宗,途中郁浮黎似乎有些事,叮嘱他几句便先走了。郁浮黎一走,黑隼便迅速直球滚落,差点没把苗从殊撞喷血。
苗从殊把脸埋进黑隼毛绒绒的胸口,猛吸一口,陶醉不已。吸隼结束,一人一隼便蹲在白玉舟里快乐的啃麻辣鱼干和香辣鸭头。
路过会客峰,遇见万法道门众人,对面正在啃酱烧猪蹄膀。皮厚、筋多、胶质重,烹制得肥而不腻,吃起来格外美味。
双方对视一眼,迅速达成友好和谐的交流,彼此分享各自带来的秘制美食。
苗从殊:“猪蹄膀够味有嚼劲,你们哪买的?”
万法道门:“城外一户农家买来的,他们家有独特的秘制方子。每天只做一百只猪蹄膀,每月逢一三七九便要关门歇息。我们师兄妹一起出动,从夜里排队到早晨开门抢购了八十只猪蹄膀。”
苗从殊为他们对美食的这份热爱和坚持感到由衷的敬佩。
万法道门吃他的麻辣小鱼干,惊为天人:“哪买的?”
苗从殊得意洋洋:“我道侣亲手抓的鱼、亲手制作,别人吃不到。”
万法道门众人齐齐噎住了。
当狗被噎死的时候,没有一对道侣是无辜的。
武要离瞟了眼苗从殊,长叹一口气,纠结一瞬,还是同他说:“筵席结束后,你赶紧走。别和我师叔单独见面。”
苗从殊:“怎么了?”
武要离挺想告诉他灯栖枝要求亲的事,但灯栖枝下了禁制令他无法开口,一字半句都提及不了。
他只好委婉的提醒:“珍爱生命,远离前任。”、“你在心口筑起冷漠的墙,过不去的人正想拆了它。”、“好好鬼混,别谈恋爱。”、“道侣这种生物,容易从狗黑化成狼。”
苗从殊:武道友在日复一日的单相思中,思想已经提高到俗人无法共鸣的境界。
说说笑笑中,他们离开会客峰来到清幽殿大广场,场面还是人山人海、停满各式车銮。合欢宗的车銮也在附近,苗从殊提醒武要离去找心上人。
武要离拒绝了。
“你需要我,你才是最需要我的人。”他深沉的说:“别抗拒,别害怕,我在你身边。”
苗从殊:“你正常一点。”
武要离摇头无奈,满腹心事,言行举止充满了‘我有故事你不懂’的沧桑。
苗从殊只觉得他戏好多。
上次的筵席,苗从殊因为散修的身份被安排到人满为患的偏殿,同其他修士围一张大圆桌。这回却被恭恭敬敬的邀请到正殿,单独坐一张单人方桌,桌上陈列美酒佳肴和珍稀灵果,质量比偏殿好了不是一丁半点。
他的位置在右边中间,不起眼但也不至于排到末尾,反正就是刚刚好。往前四五张方桌,便是万法道门的位置。
武要离说等他处理代表宗门门面的事便会过来陪伴他、做他坚实的后盾,苗从殊有被他慈祥的面孔恶心到,他连连摆手拒绝。
一人独占一桌,苗从殊剥开灵果壳,边吃边观察四周,顺便辨认哪些修士来自于哪个宗门。前面是蓬莱仙宗,右上角是符宗,挨着符宗的是白玉京。
不愧是白玉京,穿的戴的都能看出价格不菲。
白玉京大小姐越静淳就是被郁浮黎杀的,严格算来,他们和自己有仇。但白玉京不知道谁杀了越静淳,所以苗从殊无所畏惧。
接下来便是一排黄色的卤蛋……不是,是高僧们锃光瓦亮、散发普世智慧的脑袋。
苗从殊不认识这群高僧,听旁边修士议论才知高僧们是禅宗,来自西天佛心寺。
他们不拘修行,主修心、以顿悟入道成佛,修行方式千奇百怪,令人咋舌。
苗从殊心想佛修不外乎入定论道参禅,能有多奇怪?
这时,最左边一名高僧忽然回头,冲着苗从殊合掌微笑,传音入密:“苗老爷,您还没给工钱。”
“噗!”
全家福?!他真的是个和尚!!
修真界怎么会有那么不务正业的和尚?!
苗从殊回想灵墟幻境里,又是最佳小厮、又是寺庙门口兜售开光宝器的全家福,瞬间肯定禅宗千奇百怪的修行方式,果然名不虚传。
“我说过,我们有缘还会再见。”全家福、不,应该是乃刹僧人。他微笑着说:“苗施主颇具慧根,与佛、与贫僧皆有缘。贫僧等你许久,佛法咯——!”
话说一半,乃刹僧人像是被掐住喉咙般长‘咯’一声,脖子快速扭回去并且因为力气太大,隔老远还能听到脊椎错位的声响。
苗从殊眼角余光瞥见黑金色的宽大衣摆垂落身旁,抬头便见到突然盛装出现的郁浮黎,立时愣住。他从未见过盛装的郁浮黎,却比他想象中更令人移不开目光。
长发以金冠束之,笔直披在背后,黑色滚金边长袍一尘不染,精致华贵。他坐下来,十指交叠横在腹部,狭长的眼乜过来,勾起嘴角问:“我好看吗?”
如仙亦狂,非尘土间人。
苗从殊予以肯定回答,然后问:“你中途离开还说有事就是去束发换衣服?”老郁何时在乎过外表着装?披头散发加一件宽大外衫他就能穿千万年不换造型。
郁浮黎:“你平日不修边幅,便只好我来替你长脸。”
这就是贼喊捉贼最佳例子。苗从殊面无表情的想着,然后回以‘是是、您可太给我长脸’来敷衍郁浮黎。
郁浮黎心想他是不是太纵容苗从殊,以至于他连敷衍都显得格外敷衍。
苗从殊发现自郁浮黎出现后,便有无数视线若有似无的探询过来,女修居多、可怕的是还有打扮妖冶如女人的男修。
挠了挠耳垂,苗从殊自芥子里拿出两个易容-面具,一面自己戴上,然后假装若无其事的给郁浮黎戴上另一面。
郁浮黎笑得停不下来。
苗从殊:笑什么笑?!招蜂引蝶!
此时,太玄宗宗主以及宗门长老都入席,站在高位长篇大论,从修真界的和平谈到灵气复苏之后的走向,总之立意很高听不懂,点头微笑表示赞同就可以。
然后就是徐负雪出来说几句,引来修真界众人不知真心还是假意的称赞。
苗从殊随人潮鼓掌,然后快乐的吃东西,直到他发现整个大殿在瞬间安静下来,上面传来太玄宗宗主的话:“我儿愿三书六礼、天地为媒,求为道侣。”
徐负雪要和别人结为道侣?温锦程不是死了吗?这么快又有心上人了?
大概是喜事丧办。
苗从殊如是想着,然后听到徐负雪说:“我所求之人,苗从殊。他是与我共过患难的最重要的人,不是养父、是喜欢的人。他是我的命定情缘、命定道侣。”
说话间,他看向苗从殊的位置,看到一张陌生的面孔先是愣了下,随后笑起来,似乎对此习以为常。
眨眼间,徐负雪来到苗从殊的桌前,蹲下来看他,像从前在凡间那样信赖依靠的模样。
他说:“阿殊,我想求你为道侣。”
苗从殊:“你认错人了。”
徐负雪:“我不会认错。”他黯下眸光,缓缓说道:“你以前在凡间便常变成其他人出去玩,不管你变成什么样、混在人群里,我都能一眼认出你。我只是不敢认,怕你跑了。”
苗从殊是以相近的年岁陪着徐负雪长大,但大多数时候他耐不住性子便会戴上易容-面具流连瓦肆花船等各种场所。
当然只是吃喝玩乐,不搞乱七八糟的关系。
好几次以易容后的模样和徐负雪说话,本以为他没发现,原来早就知道。
苗从殊盯着徐负雪半晌,发现他是认真的没开玩笑,于是洗净双手、擦擦嘴角说:“好,我是苗从殊。”接着指身旁的郁浮黎:“他是你养父、我的道侣,你愿意便喊,不愿意也随便。”
徐负雪没去看郁浮黎,只冲苗从殊说:“你当初去凡间、留在我身边,不就因为我是你的命定情缘?”
他知道?苗从殊嘴唇动了动,很想告诉他别多想,他命定情缘海了去。
但郁浮黎在身旁,于是他淡定的否认:“不是,我们只是简单的父子关系。虽然你不仁不义不孝不悌,但我父爱如山不怪你。”
徐负雪:“……”
他还想再说什么,灯栖枝却以洞庭龙君的身份出现,身后跟着五百妖族部下,陆续抬进上百担红绸木箱。木箱里存放无数奇珍异宝,齐刷刷占满了整个正殿中间空出的地盘。
殿内哗然,洞庭龙君出手如此阔绰,必定不可能只是简单的贺礼,肯定还为其他而来。
众人好奇,争先恐后地翘首观望。
武要离用手掌盖住脸,不忍心继续看接下来的发展。
灯栖枝越过人群,步步靠近,停在徐负雪身旁,看向苗从殊:“苗殊,我想求你为我的道侣,再续两百年前的缘分。”
徐负雪愕然,什么两百年前的缘分?
众人竖起耳边,无声的张大嘴巴,原来那苗姓青衣散修真的跟徐负雪、洞庭龙君都有过一腿!!
苗从殊捂住脸,偷瞟了眼郁浮黎,被那阴沉恐怖的脸色吓得心肝颤了颤。他突然笑了起来,笑得比哭还难看:“什、什么两百年前的缘分?没的事、瞎说,认错人了。”
苗从殊吞咽口水:“老郁,我能解释。”
灯栖枝皱眉:“你和我是命定情——”
‘砰——’地声响,清幽峰的护山大阵被破开大洞,十余名太玄宗守门弟子接二连三被踢进正殿摔得脏腑破裂。屋顶、窗户和地表钻出无数银丝线,而众人惊恐大喊:“又是魔修?!”
“是我没错。”瀛方斛如入无人之境,嚣张的走进来,环顾一圈,边找人边说:“尔等别怕,我来下聘提亲,求一人为道侣。若是求亲成功,往后百年我不犯你们修真界。”
众人见他确实没有害人之意,连被扔进来的太玄宗守门弟子都只是受伤而没丢命,当下便松了口气。再听他是要来下聘提亲,不由表情古怪——
不会那么巧吧?
瀛方斛看见某一处,眼眸一亮,欣喜的踩着桌子和修士的脑门便跑了过去。立定在苗从殊面前,两手搭在方桌上面,俯身冲着苗从殊高兴得眯起眼来说:“殊殊,我想通了!”
“你不喜欢做尸偶,那便当我的道侣!”
“万魔窟的后山已经铲平,全都种上你喜欢的蔬果,就等你回去。”
“我求娶你为我的道侣,我们回家。”
“……”
旁观的诸多修士掉下去的下巴已经安不回去了,他们心想现在就是再来一个都不感到惊讶。
万法道门众弟子:不愧苗兄弟!就十分敬佩!!
武要离除外。
徐负雪瞪着同时求娶苗从殊的灯栖枝和瀛方斛,此时做不出什么反应来。
灯栖枝的表情也有些裂,他记得灵墟幻境里发生的一切,却都以为那是瀛方斛编造出来的假象。
难不成全都是真的?!
苗从殊捂脸的手在颤抖,神交过的识海明显感觉到了郁浮黎波涛汹涌的怒意,他微弱的喊:“我真的能解释,关键是看你听不听、信不信。”
灯栖枝低语:“如果灵墟幻境里是真的,那么应该还有——”
“都在?”
众人回头,看向自内殿里走出来的鹿桑荼。这位比魔主瀛方斛还可怕的东荒境主显然是刚诵完佛经出来,因为他身上的冰檀香味很浓郁,衣袍边角还沾了朱砂。
鹿桑荼望着苗从殊:“既然都在,那么我也说一句,苗殊,四百年前我未曾想过与你断尽前缘,四百年后的今天亦如是。你是我此生,唯一的道侣。”
众人:“!!!”不——!依旧很震惊!!非常震惊!!!到底有多少个大佬是他苗姓散修的前任?!
‘咔擦’,郁浮黎掐碎桌角,揉成粉末,扬出去的动作像是在洒骨灰。
苗从殊‘咕咚’一声吞口水,感觉他距离当场死亡就那么点儿。
这一点儿在蓬莱仙宗出场,薛听潮凑过来时,得到了圆满。
郁浮黎声音比表情更平静:“你也是求道侣?”
薛听潮微笑:“是。”
郁浮黎:“几百年前的情缘?”
薛听潮眸光闪烁了一下:“我和丛殊在三百年前认识。”他看向苗从殊,随后将目光落在了表情各异、非常古怪的徐负雪、灯栖枝和鹿桑荼等人身上。
不知为何,向来把控全局的他,此时觉得好像有什么脱序了。
“还、还有?”徐负雪踉跄一下,呢喃道:“到底多少个?”
苗从殊内心麻木:应该没了。可能没了。希望没了。
众人也很麻木,不知道为什么,内心好像得到了升华。有一个小小的声音在安慰他们这群单身狗,看,前任太多,渣都不剩。
武要离拯救他的苗兄弟的步伐夭折在半道,停在禅宗高僧的身旁。默默蹲下来,同高僧对视。虔诚祈祷,询问高僧:“有救吗?”
全家福、不对,乃刹高僧默念三句‘阿弥陀佛’,旁观被前任现任包围在小小生存圈的可怜的苗从殊,摇头轻叹:“此乃绝地求生之困境。”
如能破解,功德无量。
作者有话要说:苗苗双目无神,摸着项圈:此时想找一片瓜田,在洁白的月夜下,握住心爱的叉叉,寻找命中的那只猹,做一个无忧无虑、没有烦恼的项圈少年。
这章可能需要修改一下语句,因为写的时候太困了。
PS:文里狐狸闷苗苗呼吸有分寸的,一般修士都会闭息。
开了个新预收:和非人先生的恋爱。
各个单元短篇,人外恋爱故事,穿书、穿电影、穿电视剧啥的,受和非人类攻的恋爱故事。
具体文案到时再给,暂时不确定开文时间,就是个预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