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彭这一声大叫,顿使人群中起了一阵骚动,太叔夜眼看那头发披散之人大有欲动不敢之势,豁然忖道:“原来他就是七头蛇牛大龙!”牛大龙似知不出不行,于是缓缓挤出群众之前道:“指挥有何指示?”太叔夜淡然笑道:“半只手确是你发现的?”牛大龙点头道:“禀指挥,发现地点就在崖前一箭之地。”
太叔夜问道:“同时还有何人发现?”牛大龙想了想后道:“那时天空无月,只有不少黑影闪动,但却不知是谁?”太叔夜沉声问道:“既然天空无月,你又如何能知某一黑影却为半只手?”
牛大龙似被逼得有点不服,大声道:“属下曾与半只手见过面,否则岂敢取肯定是他!”太叔夜道:“你亲眼见他走进崖下古洞?”牛大龙道:“指挥怀疑属下何来?”太叔夜叱声道:“本指挥之问,你敢不答!”
人群中本有替牛大龙抱忿之人,不少耳语纷纷,这时见他神威凛凛,吓得立刻无声。年彭与欧护军一见不妙,他们既尊太叔夜身为指挥,且有救命之恩,双双从旁站出道:“牛兄勿忘本堡纪律!”
牛大龙早被太叔夜那声叱喝震怯,今见两总管行近,便知更加不对,那股轻视之心立扫无余,颤声答道:“指挥有问,属下岂敢违抗,半只手入洞,确为属下目睹。”太叔夜道:“为时有多久了?”牛大龙道:“快一个时辰了!”
大叔夜叱声道:“本指挥听到武林群豪的吵闹声还不到半个时辰,前半时你到什么地方去了,相信那时候群豪尚未到达。”众人似也只出有异,讨论忽又嗡嗡吵起,不平之势一改而为惊愕。
牛大龙急急答道:“属下那时见不少黑影纷纷拥到,深恐宝物被夺,随即亦追进去,讵科竟遭赤骨教人逐出。”太叔夜冷冷笑道:“你有多大能力?竟敢独行抢夺。传言半只手乃属武林一流高手,对付他一人尚且不能,何况还有其他人物同抢,这且不要过问,你知情不报私夺归己有之心是确定了,刚在人群中见了本指挥尚有躲避之态,其中必还有他情。”
一顿立朝年彭和欧护军问道:“两个总管为本堡多资深之人,本堡一切规纪,相信熟记能详,牛大龙犯了何条规纪?请当众宣布其罪。”
牛大龙闻言大惊失色,自知难免,双手一翻.分劈年彭和欧护军,他不管对方死活,纵身就待逃走,年彭与欧护军大出意料之外,事起突然,几乎同遭毒手,好在都非等闲,竟能于千钧一发之际闪身躲开,太叔夜何等精敏,在牛大龙冲出五步之际,他已身如清风一阵,展睫之霎就超到他的前面卓立不动。
这一快得出奇的动作,顿将齐家堡群豪看得目瞪口呆,莫不自心底升起一股寒意,人人佩服之极。牛大龙眼睛一花,猛觉前面出现一人,目睹认清,只吓得全身如处冰窖,四肢抖得不由自主,上下牙齿咯咯作响,双膝一软,卟通跪在地上。
太叔夜冷笑退:“再想逃时,立即处死!”这时的牛大龙哪还敢动,齐家堡数十高手也同时围了上来,年彭朗声道:“众同仁听着,牛大龙知情不报,暗存私心,照本堡规纪,罪当处死!”
太叔夜在众人轰应一声是字之后,指着牛大龙道:“你还有什么可辩的赶快提出!”
牛大龙这时已面如死灰,连一个字都吐不出来,旁边的欧护军道:“指挥不必问了,就刚才企图逃走一点,即犯死罪。”太叔夜道:“规纪是规纪,即皇法亦必须合乎天理人情,只要他有理由辩驳,本指挥定当酌情处理。”
众人闻言,既觉其神威森森,又感其宽宏大量,这批人都是齐秦威网罗三山五岳的成名人物,有黑道也有白道,有十恶不可赦的杀人魔鬼,亦有正直无私的君子,龙蛇混杂,善恶并集,然此际无一不被太叔夜给镇住了。牛大龙只有低头发抖,连一句话都挤不出来。
太叔夜忽又问道:“牛大虎是你什么人?”牛大龙牙齿互叩,怎样也答不出话,欧护军恭声代答道:“牛大虎是他的兄长,现已无故失踪。”太叔夜忖道:“我既杀其兄,岂能忍心再杀其弟,但他心有隐情未报,我得单独问清再放。”
思罢,抬头向众人道:“牛大龙尚有隐情待审,但时间无多,先请各位让本指挥派定任务后,本人再单独审问。”沉吟一后,大声道:“崖下那个古洞必有出口在崖下的另一方面,目前须要四人潜往查出回报,不知哪四位原往?”
立刻有四人走出,同声应道:“属下等愿前往,请吩咐!”太叔夜点头道:“四位去后,不管有无出口,必须在两个时辰内向年总管报告。”四人应声去后,太叔夜当众又道:“列位听着,当前之斗,非同小可,那是与天下武林高手作生死之拼,然我们力量不够,全靠谋略取胜,此后一切行动,列位都要视本指挥举动行事,不许任何人单独冒险,违者以堡规处置。”众人同声应是,无一再敢交头接耳。
太叔夜面朝年、欧两总管道:“请二位即率众兄弟赶赴洞前监视,小弟处理牛大龙后马上就来!”年、欧两个恭声应是,立即率众而去。
太叔夜缓缓走到牛大龙眼前道:“你看到的,真是半只手?”牛大龙经过一阵紧张之后,这时略见松弛,但仍是簸动其身,闻声抬头道:“属下虽未看到,但确知半只手是进了那个古洞。”
太叔夜闻言一怔,既而似有所悟,沉声道:“你认识海蛇?”牛大龙吓得往后一退,颤声道:“指挥……”太叔夜冷冷的道:“你感觉惊奇是不是?甚至惊诧我不问你认不认识古树精是不是?”牛大龙点头不语。
太叔夜道:“曾闻江湖有个秘密小帮派,那就是蛇窠帮。他们帮中人物的字号都有一个蛇字,海蛇无疑就是蛇窠魁首,而你的字号叫七头蛇,本指挥就是凭这蛇字来判断的。”
牛大龙叩头道:“指挥乃是神人,属下再也不敢隐瞒,海蛇确是属下老大,半只手和古树精是他当年初出道的老友,但目前古树精和半只手已将他摆脱不顾,甚至有杀他之心,因此他要属下出面,当着天下武林来指出半只手的隐藏之地。
太叔夜点头道:“你在齐家堡内服务并非真心?”牛大龙摇头道:“属下之所以没有秘密独告堡主和指挥,那是海蛇的命令,咱们蛇窠中兄弟,没有一个不爱护帮中老大的,他的命令高于一切。”
太叔夜道:“这点我倒可以原谅你,海蛇现在何处?你能说服他来见我,本指挥今晚就恕你无罪,而且今后还要重用于你!”牛大龙大喜过望,连连叩头道:“只要指挥赦罪,不杀属下,则指挥是属下再生父母,今后必死心服从指挥之命,纵使赴汤蹈火亦在所不辞。”
太叔夜道:“我能放你生命,也能要你生命,今后如不忠诚,哪伯你逃到天涯海角,我也有办法寻着你。现在你去罢,说服海蛇时,领他秘密来见我。”
牛大龙连叩两个响头立起道:“属下遵命!”太叔夜见他去后,立即朝崖前行去,两箭这地,不须多久即到达,举目一看,崖下的地形非常复杂,树木岩石错综其间,仅仅只有一个巨洞前尚有十丈方圆的平地,但这时被数十个枯瘦如柴的怪物给占住了三分这一,紧紧将那古洞成弧形的守住。一个个鬼脸向外,背朝洞口,分两层严阵以待,看势有不许任何人踏进洞口一步之态。
此外,在那平地的最远的边缘,岩石上,树木下,竟是挤满八九堆男女老少,无一不是提功待发,目注洞口,耳听八方,但却没有一点声音,这种气氛之严肃,大有一触即成爆炸之势!
太叔夜看罢良久才动,缓缓朝最左一堆人群前行去,那正是年彭与欧护军所率领的一群齐家堡高手。他这一现身不得了,立即引起崖下全体人群哗然轰动,这种情况竟连太叔夜自己都预料不到。
最激动的要算赤骨教啦,那批骷髅如不是以守住洞口为紧要,真似有群起扑出拼命之势,这一现象,顿使太叔夜大起怀疑,忖道:“我杀赤骨教人却没有留一活口,为什么他似完全认识我的一样?”忽然他想到一事豁然道:“对了,我救年彭和欧扩军时,好象还有儿个骷髅怪物藏在暗中未出,我的面貌可能就是那时走露给赤骨教的!”
他快要行到齐家堡人群之际,突听雄狮派掌门人吼地神君阴阴笑道:“小子,你替齐秦威作先锋吗?”太叔夜注目一看,只见他们一批是占住最右一边,朗声大笑道:“老鬼,本少爷还以为你们早已攻进洞去了,没想到你们仍在外面看风势。”
一顿又指着他们旁边数丈外一批大笑道:“蒙边神拳、西天大师、驭鲸叟、葫芦双豹居然合伙另成一批啦,少爷曾记得各位是本堡座上贵宾,原来却是些酒肉朋友,一旦厉害冲突,即可看出狠心狗肺!”
西天大师吼声喝道:“你是齐秦威手下什么人物,竟敢对佛爷等无礼!”太叔夜顺手亮出金龙令符一挥,哈哈笑道:“大师口气粗鲁,简直不象个出家人,金龙令符的权威,相信武林无人不知,此物一旦在理,除堡主一人外,武林王手下谁敢不听我的指挥?自今晚始,本指挥下令本堡所属,一旦见着你们五人足踏齐家堡寸地之时,必定要打断你们的狗腿!”
齐家堡群豪闻言,同时轰声应诺,声势之雄,服膺之态,大有超过齐秦威亲临之势。顿使天下武林一致动容,诧异莫名。
太叔夜收起金龙令,又指着盖世剑余龙祖和剑祖赫连洪两人喝道:“武林人人都知三大势力乃是唇齿相依,但今晚有利当前,你们竟各存异心,私欲之重,可想而知,本指挥自今下令,日后彼辈一旦道遇因难,只许旁观,谁也不准伸手救援,违者杀之无赦!”
齐家堡群豪又是一声惊天轰诺,顿使对方闻言变色。剑祖赫连洪大声叱道:“小子,你敢挑起三大势力不和?”太叔夜面对两方嘿嘿笑道:“你们一旦得到玉雕琼楼时,是否原意与齐家堡同事其利?”
盖世剑余龙祖宏声叱道:“胡说!”太叔夜纵声大笑道:“如此看来,齐家堡有你们不多,无你们不少,于嘛要替你们撑腰?”赫连洪和余龙祖被塞得默然无话可驳,但却忿怒已极。
太叔夜这次抓住机会,大加离间,因其理由实足,顿使齐家堡群豪同心激奋,不仅无人看出他的用心,相反还认为他敢当重任,豪气凌云。这形势只喜坏了正派武林;莫不是心底暗暗叫好。
太叔夜纵观当前形势,知道都在作观望之势,只要某一批冲进洞去,其他必蜂拥而入,否则谁也不愿首先出马。他灵机一动,忖道:“我得设法一一去激发他们采取攻势,似此僵持岂能成功。”
立即传音年彭和欧护军道:“二位准备向赤骨教进攻,攻击五招之后火速退回!”二人不知他的用意何在,闻令毫无怯意,同时拔剑冲出。赤骨教教主身着宽大红袍,面前并排站着三个面上皮多肉少的女骷髅,其中一个当然是赫连芳露,但此际她已面目全非。
在年、欧二人冲出之霎,那红袍老怪似觉一愕,挥手派出两个青衣骷髅迎敌,同时怪声尖笑,口吐阴魂声调道:“米粒之光,焉能烛天,武林王竟然用他这样乳臭未干的小子掌理金龙令?真是失策之极,有本事全部冲来试试吧!”
太叔夜哈哈笑道:“老骷髅,你也能口吐人言吗?咱的属下虽说不是惊天动地的高手,但胆气之豪,可说是较那些只看不动的高明多了。”
年、欧两人一霎接上,恰好五招一过即回。两个年青骷髅被搞得莫名其妙,大有进退维谷之态。赤骨教教主立即唤两个青年骷髅,面对太叔夜尖声怪道:“小子,你敢全都冲来?”太叔夜朗声道:“本指挥有何不敢,唯不愿受你们两面夹攻而已。”赤骨教主闻声一怔,怪声道:“小子之言何意?本教主所率领的四个分教之人全在洞前守阵,你有何腹背受敌可言?”
太叔夜哈哈笑道:“赫连洪是你丈人,他焉能袖手旁观!”
他转了一大圈子,其计就在这里,一言出口,顿使赫连洪气得要死。天下群豪没想到他出此妙言,霎时引得齐声哄笑喧天。赤骨教主闻言阴声道:“本教之人从不认亲朋戚友,赫连洪又是什么东西!”
赫连洪咬牙容忍,原因就是看在宝物份上,今遭太叔夜给其击到痛处,引得天下武林耻笑还是小事,此际被夺女仇人说成不是东西,那股蕴蓄已久的怒火,霎时高升千丈,唰的拔下背后宝剑,举手一挥,大声吼叫道:“杀!”
他带来的人数不少,立如湖水般拥出,两子在左,一女在右,各率一批从两侧并进,俄顷之间,即与赤骨教接上猛杀,一场空前的火拼,瞬息形成天翻地覆之势。半晌不到,赤骨教的外围顿遭动摇,第一层的青衣级教徒被迫节节后退,第二层的黑衣级不得不上前接应。
赤骨教主一开始并不动容,及见到赫连洪的剑术所向无敌,才派出两名白衣级弟子火速迎上力拼,这也并不使他吃惊,赫连洪的武学天下皆知,自然是在意料之中。唯独赫连孤洁这个一言不出,面容冷静的少女,却使他大大的震撼不已,他看出其内功剑术竟有超过赫连洪之势。于是他竟加派四名白衣弟子去紧急接应,旁观的天下武林似早知赫连洪的势力雄厚,但却不知赫连孤洁的深浅,是以都看得惊讶不已。
此中只有太叔夜最清楚,他知道这一场纵算赫连洪完全失败,而赫连孤洁却没有危险,因此他根本不注意打斗,目光却放在其他各批的神情上。正当双方拼得渐入高xdx潮之际,突然只听得余龙祖宏声大叫道:“赫连兄,你莫忘了渔人得利那句话,以小弟之见,还是收手回来的好!”
赫连洪目的有二,一是因女被害之仇,次则当然想冲进洞去,闻言厉声道:“三大势力自今后已成瓦解之势,渔人之利,阁下又何乐而不为?老夫也让你阁下得一份罢。”他已杀红了眼睛,言中之意是怪余龙祖袖手旁观。
惨叫之声开始了,青衣骷髅倒下了三个,全为赫连洪一人劈死。但他的手下亦遭黑衣骷髅连伤五人,此际仍旧带伤未退。余龙祖闻言无动于衷,但他在眼看赫连孤洁快要攻到赤骨教主身前时,却大大的起了恐慌。他知道,一旦被她冲进洞去,无疑会落入她的手中。于是他假装出支援姿态大声道:“赫连兄何出此言,不管齐堡主作何打算,你我双方永远也不可分开!”他说完双手朝前一挥,立即率众冲出,瞬刻攻人赤骨教防守之内。
赤骨救主这时只剩得三个女骷髅和三个白衣男骷髅,他看到仅仅只来了两批,就有被攻破之势,心情沉重非常,大袖一挥,仅存的最后三个白衣级也派出应敌,同时口中发出一声难听至极的怪声尖嚎,似在下达某种阴毒暗号。他尖嚎刚刚出口,霎时众骷髅齐声响应,竟如万鬼悲啼,闻者莫不心荡神摇。
赫连洪知道这声音的厉害,只听他急急大吼一声,发出响彻云霄地大喝道:“大家注意,这是阴狱破牢之声,闻久能耗内功,赶快守住心神。”其实他的手下都是久历江湖的高手,这种情况不说也能自觉,不只打斗的都有警惕,连数百旁现的都是提功抗拒。
赤骨教主一见暗算不成,随即自上身取出一只铜铃,举手轻摇,发出一阵叮叮当当之声。旁观中突然有人大叫道:“赤骨钉的施放信号!”他话声刚住,顷刻惨叫大起,赫连洪和余龙祖方手下霎那倒地十几个。武林中最忌暗器偷发不告,这一下却引起众人怒叱,正邪各方都同时纷纷扑上。
太叔夜一看乱战已成,立即对年彭和欧护军下令道:“二位火速率众出动,进洞第一,御敌次之。”齐家堡高手同时发声大喊,各自亮出刀剑齐冲。赤骨教主一见不对路数,首先领着三个夫人入洞。
太叔夜沉着无比,他仍旧立着不动,原因是他没有看到雷不同、海珊珊和云霓现身,双目如电,到处搜寻。何须顿饭之久,赤骨教阵线即遭天下武林攻破,人如潮水般直往洞内拥进,乱得一场糊涂。不久,洞口前只留下七十余个死尸及尚未断气人在惨嚎。
太叔夜忽见一堆巨石后走出三个人,触目认出是雷不同、袁灵和海天察,不禁大喜奔向前去叫道:“义父,你老也来了!”
海天察呵呵笑道:“孩子,近来你处处都是大有收获啊!”太叔夜见礼后道:“最大的收获是取得齐秦威信任,目前只有他没进入这古洞了。”雷不同接口道:“他的行动现有云霓姑娘和珊儿追去监视了!”
太叔夜道:“叔叔和义父、袁叔都不可进洞,里面充满着阴谋和杀机,让他们抢夺得筋疲力尽后我们再下手,可惜我无法阻止正派武林,他们这一冒失进洞,出来时只怕救不了多少啦!你们到来尚早,我好放心前去通知他们逃出。”
袁灵接道:“洞内伸手不见五指,你怎能一一通知呢?”太叔夜道:“那只有尽人事而听天命了。”海天察道:“此洞之名,你们恐怕还不知道吧?”雷不同接道:“小弟曾听样麟派掌门和威凤派掌门谈过,叫什么冥路洞,属原始三十二洞之一,听说危险无比。”
海天察点头道:“他们说的不错,不愧为一派掌门人物,原始三十二洞无一不险,而只有黄泉和冥路很少有人敢探,此洞老朽曾三探三险,几乎丧身其中。”太叔夜惊异道:“内中有何玄奥?”海天察道:“凡属原始洞隙,其中不外有三大特点,那就是内藏奇珍异宝,凶险毒物和离奇奥秘,义父我所遭遇就是奥秘的洞道,出来时才知被困五日五夜。”
太叔夜道:“这一点倒是不要紧,只要不是人为的阵势,人数一多,自然不怕迷失出路,义父请我叔叔、袁叔在外守住,凡是出洞之人,首先观察其神情态度,慎防宝物被人夺,但却不宜露面,以盯住为主。”海天察点头道:“我们马上就得隐起,提防齐秦威到来发现。”雷不同临走吩咐道:“欢儿自己要当心。”
太叔夜恭声应是,目送三人隐去后,立即朝洞口奔去。身形还未到洞口,想见崖上急急飘落两条人影,停身一看,认出是早先派往崖后的四人之二,问道:“查出那面的洞口出路没有?”其一恭声答道:“有五大幽秘洞口,三个在洞隙之下,两个在一悬壁之上,每洞距离都有一里至两里之隔,不知是否即为出口,现有两人轮流巡视,属下等特赶回请示。”太叔夜挥手道:“你们仍旧去监视,不管是否出口,只要有人出洞,务必将其面貌认清记住。”二个应声拔起.如飞翻崖而去。
太叔夜回头传音道:“袁叔请去后洞守住,这四人不可信任!”袁灵暗中纵出道:“我与你叔叔同去好了,此地有海老一人足够了。”太叔夜点头道:“勿与齐家堡人见面。”话完身己进洞,但行了顿饭之久都没有听见人声,忖道:“这奇洞确实既深且杂,如许多人在内尚且闻一点声音。”
他运起无上内功.近身处仍能一目了然,但也只限三丈之内,除此则毫无可见。又行半晌.渐渐听出一些微微的奔驰飘忽的声音,不禁诧然道:“难怪没有人,他们都怕暗算,全部展开悄悄行动呀。”
越深入越是岔洞层出不穷,甚至洞道较外更高更宽,有时竟如身入黑暗的庭堂之内,阴气沉沉,寒风刺骨,恐怖惊心。
洞内石笋如林,上垂下立,真有地狱刀山之防,洞壁奇岩起伏,如兽浴魔藏,阴阴似森罗冥府,胆小的不要说暗算明杀,就这洞内的恐怖也够他惊心休目了。
突然一股掌风,尤如排山般从太叔夜侧面袭到。他敌我不明,生伯碰到了正派武林,被迫朝一旁闪避开,但又不便出声喝问。那暗中之一人一袭末成,也似因情况不明,未曾再动,显在潜观动态。太叔夜灵机一动,忖道:“我非引你出来活擒不可!”
顺手在地上拾块石子,轻轻挥手掷出,叮的一声,落在四丈之外。突然一条暗影带风,笔直朝响声扑去。太叔夜暗暗冷笑,双脚一蹬,如影随形,其速之神,真如电闪,伸指一点,对方吭声叫出.突然倒翻在地。
太叔夜俯身一察,不禁慌忙解穴道:“叶哥是你!”倒地不起的竟是凤后派的太叔叶。太叔叶闻言跳起大喜道:“贤弟,幸好是你,否则就完啦!”
太叔夜轻声笑道:“叶哥,你太大意了,怎的不察出响声有异就拼命追出呢,刚才是我掷出一块石子啊,以后要谨慎点!”太叔叶尴尬道:“愚兄被对方追苦啦,否则哪能这样冒失!”
大叔夜大诧道:“对方?对方是谁?”太叔叶道:“我怎么知道是谁,但觉他功力奇高,就在左边洞内一连劈了我二十余掌,迫得我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如不是另一个高手闯到捣乱一下,我非遭上重手不可。”
太叔夜沉吟道:“能够迫你无还手之机的,那定是一批老辈敌人了。”太叔叶点头道:“兄弟,你比愚兄目力强,快带路,大批人马已深入不知多远啦。”太叔夜长身奔出道:“哥哥随我来!”奔出不到三十丈.后面的太叔时忽然站前拉住他道:“从左面进!”
太叔夜疑问道:“左面那洞不一定通往里面?”太叔叶道:“哪一个洞都可能往里面,也可转到后面,其实无人知道真正的路线,进洞的人莫不能在捉迷藏般的碰运气。”太叔夜道:“那你为什么指定非走左面不可呢?”太叔叶道:“我刚才发现绿光一闪而灭,那是我妈的萤光珠信号,可能是在找我有事!”
太叔夜急急回头走向左洞,埋怨道:“你怎不早说,耽误这段时间恐又会不着啦。”太叔叶轻笑道:“谁叫你多问!”急见一点绿光又闪,太叔叶立即也自身上摸出一颗小珠晃动,轻声道:“妈还在前面,现在知道我看到信号了。“太叔夜暗忖道:“这个联络信号不错,在黑暗里真还管用呢。”二人走近时,只听一处石笋后出一声女人的声音道:“叶儿来了。”太叔叶立即行近低声道:“妈,有事吗?阿夜也来了。”
慈光夫人走出石后道:“阿夜来得正好,此洞危险万分,里面人为的奇袭和天然陷阱无数.我们这面已有三人重伤了!”
太叔夜大惊问道:“伯母,是谁负伤?”慈光夫人道:“三大总镖局的局主,叶冬绿伤在左胸,生命堪虞。朱成功伤在腰部,遭暗中剑劈,伤口又深又长,几乎连肚肠都出来了。江浩右腿骨折,只有他算较轻。”太叔夜急问道:“人呢?”
慈光夫人道:“你别急,有三山猎叟管易和长孙文、尉迟武护送退出了。”太叔夜道:“那太危险,他们自身尚难保,哪能保护伤者!慈光夫人道:“暗中还有强手保护,你猜是谁?”
太叔夜摇头道:“就是你老也无法保障安全退出!”慈光夫人笑笑道:“此人强我数倍,相信安全无事。太叔叶疑问道:“除了阿夜,正派那有这种高手?”慈光夫人道:“在洞前那一场凶斗,你看出谁的武功最强?”太叔夜豁然明白是谁,但闭口不言,太叔叶则诧然叫道:“是赫连孤洁!”
慈光夫人望望太叔夜笑道:“老身遭遇火祖和吞海凶煞、吼地神君三人围攻,在危险之时也是她在暗中救出的,此女行为光明,心术正大,竟出老身想象之外。及至与她同行谈及,才知她是因为一个人的关系,不惜一切要暗助正派武林。”太叔夜轻轻的叹息一声,生怕被他们母子听出似的,接口道:“伯母,你老请和叶哥一道,千万不可分开,小侄独自查探看看,说不定还有正派武林遭难。”
慈光夫人道:“如遇暗中伤袭,你千万不可任性出手,里面情况太乱,难免撞上自己人,总之.不弄清楚勿下重手,否则必有人误伤你手下。”
太叔夜受教纵出,悄悄往前探进。东奔西转,渐渐感觉深入不少时间,忽然间耳听一个银铃声音传来道:“阿夜,你走错了,向右面来。”太叔夜闻声大喜,边走边忖道:“云姐来了。”那声音确是云霓传唤,她一见太叔夜走近,立即现身道:“你要记住,此洞越往内走,前面温度越高,除此无法分出内外。”
太叔夜走到她的身前,只感到一阵幽香扑鼻,闻之心旷神怡,好受极了,讶然问道:“这是什么道理?”云霓见他鼻子只是乱嗅,会意的嫣然笑道:“傻子,这洞最中心有有一处地心火窖,火虽没有目出,但在四百丈下仍如熔炉一般,临近火口时可以俯察翻滚的熔液,但非内功深的人不能近前,高温来源就是那儿发出,现在你清楚了吗?”
太叔夜豁然道:“原来是这道理,那我就不会跑冤枉路了。”忽然问道:“珊妹呢?”云霓笑道:“这样的险地,我还能带她进来?她跟着海老走了。”
太叔夜道:“听说你们在盯齐秦威的行动。”云霓点头道:“他在我前面进洞了,此人心真狠毒,连两个负伤的儿子都不顾,送走不到一百里,就交给手下人算了事。”太叔夜紧张道:“他来了我可就得谨慎啦!”云霓道:“我已绕了两个大圈子,始终没有发现半只手的形迹,此人真正狡猾至极,弄不好又有被他逃脱的可能。”
太叔夜沉吟一会道:“云姐,你进来还发现什么人受伤或死亡?”云霓道:“死的不下二十个,但我仔细查看过,没有一个与你有关系的人物,七个是赤骨教人,四个是赫连洪手下。三个是余龙祖手下,另有六个有无帮无派的江湖人物。”
太叔夜吁口气谊:“幸好我们这边只伤了三人?”云霓忽而脸色变得非常古怪,轻轻叹息一声,两眼注视太叔夜有顷,淡淡地道:“赫连孤洁对你那样痴恋,你真毫不动心吗?”太叔夜知道她已会到护伤出洞之人,有口难开,抬头望着洞顶。
云霓又道:“她的功力仅次于你,有她暗中相助,你无形中多一得力助手。”太叔夜忽然收回目光,问道:“云姐叫我怎办?”云霓闻言一呆,她也是深深暗恋太叔夜的,这话叫她如何开口,忖道:“他对我似亦有深情,但他对赫连孤洁不可能没有爱意。”
太叔夜见她不答,决然道:“云姐,人生本是一场大梦,在未醒之前,梦里的变化是无穷的,你让我任梦安排罢。”云霓轻轻叹道:“不知有多少人会遭你这场梦的漩涡灭顶。”太叔夜道:“只要有正确的方向,和坚定的意志,各人都有自救的本能,怕就怕她捣乱我的梦中幻境和放弃她自己的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