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辆轿车沿着蜀都大道快速地向东疾驰,一到成都西区“康又健医院”大门时,轿车突然一个急转弯,窜进了医院内,然后穿过人群,跃上病房楼前的停车台。甫一停稳,车门大开,五六个眼罩墨镜,左臂刺青的年轻人走出车外。其中一个约二十七八岁,身材粗犷,平头短项,挺着肚子走在几个人的中间。旁边一个人手捧大束鲜花,另一个拎着两大摞礼品盒,几个人声势浩大地走进病房楼,踏进电梯。
不一会,他们就出现在十二楼的外科1214病房门口。
“朱哥,你可来了!你要为我做主啊!”几个人刚进病房,那个墨镜还未来得及将鲜花放下,病床上的一个胖子就艰难地直起腰,伸出双手,带着哭腔对“平头”说道。
他是“金项链”。
“啪!”“平头”一巴掌打在“金项链”的脸上:“你这个狗日的!狗改不了吃屎!老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怕这一辈子都改不了吧?嗯?再这样,你还会进去的!我们也要跟你倒霉的!你知道吗?啊?”“平头”大声地训斥“金项链”。
“可是,我只是和她开开玩笑,并没有弄到手啊。”他好像很委屈地说道。
“亏你还有脸说!住医院舒服吗?”
“哎哟,朱哥,你就别拿兄弟开心了。”“金项链”苦笑着。
“平头”的脸上也松驰了些。“金项链”见状,又说:“他们也太狠了。朱哥,你看。”他掀开床单,指着缠满绷带的下腹部,“拉了五公分的口子啊!差点捅到腰子啊!”
“行了行了,我都听说了。我这不过来了吗?你打算怎么办?”“平头”问道。刚才捧鲜花的人搬了张凳子放在“平头”的屁股下面。
“这个仇不报,我还怎么在西区混啊?我还怎么面对弟兄们啊?再说,他们好像是有组织的。你问问二狗子,”他指指旁边的一个人,“那天他们来了十来个人,还有一个为头的,找过我两次麻烦了。他们是黑社会啊朱哥!他们成了气候,我们这些弟兄就要被他们踩在脚板底下了……”
“够了!”“平头”刚坐下就“霍”地站起来,短绰绰的头发上好像窜起了火苗。“锤子!他们还真想跟老子争地盘?!”他在床边转了两步,“你也别拿这话激我!我是看在你以前听我的话,为我卖过力的份上!今天,肚子上又开了个口子,我就要为你出这口气!顺便让那些家伙知道,我朱某人还在成都!还在西区!”
“谢谢朱哥。”“金项链”就要下床,被几个人按住。
“哎?你们这么多人在里面干啥子?这是医院病房,”忽然有一个护士沉着脸皱着眉推门进来,边走边斥责道,“不是你们家客厅,你们这么多人在里面大呼小叫的做啥子啊?……”话未说完,她看见这些人的架势,就立即闭上了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