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槿是顺产, 加上孕期靳桉各种营养都没给她落下,生产后恢复得很快,没几天就出院回了家。
女儿的婴儿床被放在主卧两人的大床旁边,半夜换尿布、哄睡、喂奶……自从第一次喂母乳疼得温槿哭出来以后, 靳桉就没再让她喂过母乳, 都是用的奶粉, 所以各种繁琐的带女儿的工作基本上都是男人在做。
有时温槿半夜醒来, 总是能看见床前靳桉抱着女儿哄睡的画面。
男人手法娴熟,已经完全看不出当时在产房外第一次抱女儿时忐忑僵硬的样子。
月子期间, 白天有专门请回家的阿姨帮忙, 晚上则是靳桉来照顾, 所以她都没怎么干过重活。
偶尔她在家里闲不住, 想要出去在小区或者就近公园去走走的时候,靳桉也会给她做好一系列的防护措施,防止她吹风着凉。
覃珠和温隽凡也时有上来,所以整个产假期间, 温槿都过着相当舒适悠闲的生活, 只用每天陪着女儿玩玩就好。
从目前来看,岁岁小公主不仅完整地继承了妈妈的相貌,肉嘟嘟的小脸,玉藕粉嫩,整个就是一香香软软的小团子,还继承了妈妈的性格——乖巧、爱笑, 在医院里刚生下来没几天, 眼睛都还睁不开就对着人咯咯笑, 不管是来看护的医生护士, 还是邻近病房里的其他几位准父母都对她喜欢得不行。
回家以后, 温槿和靳桉工作用的书房已然变成了小岁岁的儿童房,里面堆满了各式各样的玩具。
几乎每次靳桉下班回来,都要给女儿买样新的玩具,包括但不限于芭比娃娃、毛绒玩偶等等。
难以想象曾经在城中村凶恶暴戾、在犯罪分子面前冷漠无情的男人穿梭在各大玩具店挑选幼稚又可爱的玩具的模样。
而小岁岁每天最喜欢的事情就是拉着妈妈的手,在快到爸爸下班的时候在门口等着,听到门口验证指纹的“滴答”声就会眼睛一亮,黑溜溜的眼睛里满是开心。
然后家门就会打开,爸爸会进门先抱住妈妈,然后再把她抱起来。
小岁岁还不会说话,被抱起来后只会咿呀咿呀流着口水,然后吧唧一口亲妈妈,再吧唧一口亲爸爸。
因为夜里被靳桉带得更多的缘故,小岁岁要更黏爸爸一些,但过了半岁以后,又变得更黏温槿了。
隔天周六没有排手术,温槿下班早,没等到靳桉开车来医院接她就已经回到了家,被小岁岁拉着在儿童房里玩益智小玩具。
近来小岁岁最喜欢的就是认字拼图,一块一块的,拼图上带着汉字和图像,按着的时候还会触发语音,小岁岁时常跟着一起读,只不过还是只能咿呀咿呀地含糊发声。
一般孩子一岁左右开始说话,现在买来认字拼图也只是想训练一下小岁岁的语感。
温槿挑了几块读音简单的拼图,和女儿一起坐在地毯上。
“妈妈。”
她按着拼图的语音,轻笑看着女儿。
岁岁小公主睁大着眼,呆呆回望着妈妈,睫毛长长翘翘的,眼睛清亮透彻,和水洗过的黑葡萄一样。
啊巴啊巴。
温槿又换了块拼图,放在小岁岁面前,按下语音:“爸爸。”
岁岁小公主继续啊巴啊巴。
小岁岁坐得很稳,完全没有东倒西歪的,只不过没坐一会儿就想爬到妈妈身上。
温槿也由得女儿爬过来,然后将女儿放在自己腿上抱着,拉着小岁岁的手让她自己去按拼图的语音:“妈妈,爸爸。”
啊巴啊巴。
小岁岁学不会,流到嘴唇上的口水亮晶晶的。
温槿失笑,用纸巾擦去女儿嘴角水渍。
她用小指勾着女儿的手,半岁大的孩子手小得不行,只能堪堪握住成年人的一根手指。
温槿晃了晃手,窃笑,趁着某人还不在家,对着女儿小声说:“以后尿床要这样喊,知不知道?”
她又带着女儿按了一下“爸爸”的语音拼图。
小岁岁懵懵懂懂眨巴眼。
不知道有没有听懂,小岁岁又想拉着妈妈小指站起来亲妈妈。
温槿刚笑着把脸凑近女儿,就听得书房门口传来漫不经心的男声:“行啊,母女俩背着我偷偷说什么悄悄话?”
温槿朝着门口看去。
不知道靳桉是什么时候回来的,男人身上警服未脱,懒散靠在门边,身高腿长,正盯着这边,眼底笑意明显。ԧʟșу
温槿才不肯说,她刚要抱着小岁岁走过去,靳桉却转了个身:“局里抽了根烟,冲个澡再出来。”
以前知道靳桉抽烟,温槿没劝过他戒,只是让他少抽一点。刑侦队里压力大,熬夜连轴转是常有的事情,在不来点香烟提精神整个人就该垮了。
也就是两人备孕计划做起来以后,靳桉才认认真真开始了戒烟,然后一直到现在女儿出生,她都没再见过靳桉抽过烟。
想来是最近工作忙,男人这才又抽了一次。
温槿没有多问,只是点点头。
等靳桉冲了个澡出来,小岁岁已经在婴儿床里睡着了,温槿在厨房里忙着把阿姨临走前做好的饭菜再重新热一遍。
帮女儿捻了下小被子,靳桉又进了厨房。
余光看见男人衣角,温槿问了声:“岁岁睡着了?”
靳桉嗯了声:“睡挺香。”
他走上前来揽着温槿腰,“还流着口水,也不知道梦到什么好吃的。”
腰被揽上的那刻,温槿耳朵红了点,鼻尖闻到自己的沐浴液的味道。
家里三个人的洗漱用品都是分开的,她侧过头问靳桉:“你怎么用我的沐浴液……”
话还没说完,被突然低下头的靳桉吻住了。
温槿最开始还回应着这个吻,直到腰间抵到了厨房流理台上,她才后知后觉品出来点不太对劲。
家里暖气开得足,两人身上都穿得薄,一点点苏醒的起伏很容易就能感受得到。
“岁岁这段时间倒是黏你得紧。”
靳桉不甚明显地抵住她,一边亲一边哑着声音说。ȟľಽƔ
从怀孕以来,两人歇息了近一年,理论上虽然孕中期其实也能做,而且姿势和频率得当的话对包子还有好处,但靳桉一直忍着不肯,最多也就是用上了腿和手。
小岁岁出生后,半夜又是忙着哄睡、换尿不湿,两人也一直没找到机会。
好不容易这段时间好一点了,结果岁岁又开始变得黏温槿,晚上必须要挨着温槿才能睡着,而某人又舍不得把熟睡的女儿抱回婴儿床,就这么一次次耽搁下来。
明天周末、女儿已经熟睡、恰到好处的沐浴香味。
现在似乎是一个不错的时机。
被掐着腰抱上流理台,腿一左一右被分开架在男人腰上时,温槿没忍住脸燥红,攀着靳桉的脖子,把脸埋在男人肩上羞得没眼看。
系在身前的围裙很快就被扯了下来,久不经人事,温槿脑子里一片晕乎乎的,一边细细感受着男人在自己脖颈间的啄吻,一边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点什么东西。
直到靳桉手顺着衣摆火热探进来的那一刻,她吸了两口气,隐隐约约像是闻到了什么烧焦的味道。
一旁还在灶上热着的蔬菜汤!
温槿心里一惊,直起身慌着道:“等,等下……”
未说完的话又被囫囵吞进靳桉嘴里。
靳桉像是没闻到,只顾咬着她唇瓣,箭在弦上,声音哑得厉害:“不等了。”
温槿呜咽一声,跟着咬回去,靳桉撤回去了点。
她扭过头朝一边看去,果不其然看见热汤的锅已经冒起了黑烟。
眼见着某人还要不依不挠进来,温槿急得锤了下他手臂:“菜烧糊了!”
锅盖揭开,只见原本绿油油的蔬菜汤汤汁已经全部蒸发完,只剩下几颗小白菜,菜叶也被烧得黝黑,黏糊糊地粘在锅底。
温槿脸上的温度还没下去,看了眼旁边毫无悔过之意,甚至还嫌弃被这锅蔬菜汤打断了好事的某人,她把烧糊的锅放进水槽,炸呼呼道:“都怪你!”
靳桉一边夺过她手里的糊锅洗起来,一边垂眸哼笑:“嗯,都怪我。”
最后还是靳桉用着冰箱里的食材重新煮了锅汤。
饭后温槿洗了个澡,再调了下卧室内空调的温度,害怕女儿着凉。
小岁岁一直在婴儿床里乖乖睡着,甚至还打起了小呼噜。
这是流着她和靳桉血脉的孩子。
是他们爱的结晶。
盯着小岁岁熟睡的样子,温槿没忍住弯了弯唇角,然后伸出手指轻戳了戳女儿软嫩嫩的脸,心里同样跟着软得不像话。
靳桉的呼吸靠了过来,她没回头,只温和小声道:“其实岁岁的鼻子像你。”
大家平日里都说着岁岁和她怎么怎么像,一样的眼睛,一样的嘴巴……但当女儿这么安静睡在婴儿床里的时候,她又恍惚能从中看出靳桉的影子来。
“像你,乖一点好。”
靳桉嗯了声,亲着她耳后根,声音含笑,“以后给她扎羊角辫,一边一个,这可是她妈妈小时候最喜欢的造型。”
这人始终对她小时候扎着双马尾辫的形象念念不忘。
“等岁岁头发长到那么长都……呜……”
耳垂被咬住的瞬间,温槿颤了声。
男人火热的身躯附上来,柔软床榻同样跟着下沉,发出暧昧的嘎吱塌陷声。
温槿呜咽:“刚刚不都……”
她是指在厨房那会儿。
靳桉顺着她耳朵往下亲,仔细听声音还带着点愤恨:“那也算?”
箭在弦上,硬是他妈的被一锅烧糊的菜给憋了回去。ԧlȿў
温槿听出他不满的语气,没忍住勾唇笑出声。
索性憋了一年多,她其实也挺怀念的,索性敞开手脚任着靳桉摆弄。
不过看来今天注定是还不了债。
两人弄着弄着,忽然听到点咿咿呀呀的声音。
温槿先是一顿,反应过来后她整个人僵住,脸瞬间爆红,而靳桉也迅速扯过一边的被子盖在两人身上。
婴儿床上挂着的装饰小铃铛摇摇晃晃,是某位醒来的岁岁小朋友扒拉着床沿努力站了起来。
婴儿床床沿很高,为的就是防止小岁岁掉下来,所以小岁岁完全站起来的时候,也只能把小脑袋探出来。
岁岁小朋友张着嘴啊巴啊巴了几声,然后呆呆看了看脸红红的妈妈,又看了看和妈妈靠得极近的爸爸。
小岁岁不懂妈妈的脸为什么这么红。
小岁岁啊巴啊巴。
她趴在床沿边,嘟嘴仔细回忆着妈妈下午在儿童房里教自己的认字拼图,然后再眼睛圆溜溜、亮晶晶的重新看向爸爸妈妈。
再然后。
岁岁小朋友咯咯笑起来,字正腔圆地喊了句:“妈妈,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