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一章:大战

“哈图鲁!!!”

一片混乱之中,安丘统帅刀疤脸怒吼而至,染血弯刀在侧,咬牙道:“不对劲!”

已经杀红眼的哈图鲁一怔,看着面前熟悉的面孔,这才恢复清明。

视线四扫,只见他们因地形所限,早已连不成军。

麾下的骑士们更是只顾屠戮,甚至下马搜抢。

“这样不行,下令缓缓撤出。”

哈图鲁点点头道。

“不,”刀疤脸阴沉道:“你仔细瞧瞧,除了刚进来的村子里有老人妇女,这里全是男人!你看看他们的样子,他们的眼神!”

闻声看去,只见四周果然全是周人男子,不同于以前,哈图鲁从他们眼中,看不到一丝惊恐绝望,有的,只是压抑怒火……

心中猛然一惊,哈图鲁当即怒吼道:“白檀……”

然而,猎物入网,退之已晚!

轰!

天地为之一静,人语吼声不得响!

轰轰轰!!!

又是一阵惊天雷鸣乍响。

战马,惊了……

哈图鲁脑袋一晕,看着如同神迹一般,到处都是雷鸣狂响,土石乱飞的场景,一时间,陷入了茫然。

任由胯下战马四处奔腾,将他甩下。

三国异族之军,皆是惶然。

但早已压抑忍耐许久的虎贲卫将士,却是没有丝毫迟疑,迅速找到自己的刀枪所在,袭杀而去!

“杀!!”

“宰了他们!”

“杀光他们!”

“杀啊!为死去的百姓跟弟兄们报仇啊!!”

“……”

带着刻骨的仇恨,两万扮作百姓的虎贲卫将士,率先发动了攻击。

大军闻雷鸣声震而动!

丘陵之后,四万披甲虎贲齐齐起身,望着下面土石乱飞之景,怒吼着冲了下去。

当哈图鲁一头血污,耳鸣震震的倒在路旁,看到那周人手中刀时,他就明白了一件事,这是陷阱,他们完了!

一柄长刀临头,哈图鲁脑中眩晕还没止住,看了眼面前身着布衣,一脸怒狞的周人,挣扎着举起了右臂。

咔嚓!

快刀力沉,没有丝毫迟顿,便将他的右臂砍下,刀锋不止,深深嵌入他的头颅之中。

发泄着怒火的虎贲将士见这人已死,没有丝毫迟疑,拔出长刀,四顾寻敌而去。

长身而立,只见下方雷鸣已停,然厮杀正兴!

伍无郁怒喝道:“诸军听令,不留活口!敌不死绝,死不休战!”

鹰羽充当了传令兵的职责,飞身丘陵各处,怒吼放声。

“国师令,敌不死绝,死不休战!”

“敌不死绝,死不休战!”

“……”

战虽初起,可见终端。

大意莽入,军不得连,卒不见将,将不见卒,分散四野,上马不得行,下马不可挡,加之雷鸣神威仍在,这三国异族的五万蛮骑,算是真如伍无郁预料那般,成了一群待宰的牲畜!

“大人运筹帷幄,大局已定!”

恭年护在身侧,瞥了眼底下混战厮杀,眯眼恭维。

“带你控武院所部,持连弩四散八方丘陵要地,借助地势,援助虎贲卫杀敌!”

伍无郁没有看他,一双眼依旧紧盯下方战场,沉声道。

“是!”

侧头看了眼旁边一言不发的展荆,恭年领命而去。

待到他走,伍无郁这才收回目光,看向展荆。

二人相视无言,沉默半响后,展荆这才单膝下跪,“大人,卑职这就去了。”

默默弯身将其扶起,伍无郁低声道:“带着暗部下去,厮杀一阵,伺机离去便是。展荆,要记住,一定万事小心。”

“是!大人保重。”

展荆起身,漠然挥手,任无涯一众暗部,从一侧上来。

任无涯更是冲伍无郁呲牙一笑,然后挥舞着寒刀,跟着展荆冲了下去。

看着他们的身影,伍无郁轻轻松下一口气,然后漠然而立,静等战事结束。

……

一处乱石之地,安丘统帅刀疤脸视线四扫,悄悄避开混战处,俯身而行。

“呸!”

灰尘扑脸,他扭头啐一口,然后继续前行。

倏地,一道破空声传来,刀疤脸连忙翻滚,却仍是避之不及。

左臂被一根弩箭,力透射穿,牢牢钉在地上。

没来及惨嚎,他扭头一看,一名未曾披甲的周人,冷笑着抽刀而来。

他不知道,这人就是鹰羽卫。

身躯在地上一番挣扎,可左臂却仍是十分牢固。

眼看冰冷的刀锋已经扬起,他怒吼一声,抽出腰下匕首,果断用力,将自己左臂砍断,然后一个挺身,便要将匕首刺入这鹰羽心口。

这鹰羽大惊,收刀已然不及,就在这万急之时,又是一根弩箭射来,将这狰狞的刀疤脸脑袋,射爆!

黄白红,三色血污染满脸庞。

他呆呆一愣,便瞧见展荆飞身而至,冷冷道:“蠢货!射第二箭便是,上前抽刀作甚?!一会找个没人的时候,快点抽身。在南边十里处集合!”

这鹰羽,便是二百暗部之一。

“是……”

战斗,继续。

异族之军,撑不住了。本是骄傲骑军,无敌野战的存在,现下在这丘陵之地,竟是这般无力。

他们的弯刀,同虎贲的长刀相比,脆且薄,锋利是不错,但两相一击,弯刀必碎!

当他们从一开始的疯狂中回神时,面对一个个如狼似虎的甲士,心底尘封已久的恐惧,终于蔓延开来。

特别是许多人发现,自己手里的弯刀,离开急速战马后竟是如此脆弱,如此不堪一击后,脑里的那根弦终于崩了。

开始有人放弃抵抗,弯下膝盖乞降。

属于骑士的骄傲,在这处,显得一文不值。

不过可惜,伍无郁的命令是:敌不死绝,死不休战。

因此,哪怕他们乞降,哪怕他们跪俯,锋利的长刀,仍是高高扬起,继而重重落下。

挥砍间,没有丝毫迟疑。

从丘陵后方,四万披甲虎贲处,将士们一路横推,向着荒丘外杀去。

所过之处,无论山丘窄道,还是起伏乱石,皆躺满了尸首。

无主的战马成群拥挤在一处,悲声嘶鸣。

它们曾马踏四野,它们曾睥睨中原,它们的铁蹄声,更曾叫一个王朝胆寒。

但现在,它们只是一群普通的畜生,一群乞活惊恐,惶恐不安的畜生。

跟他们的主人,一个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