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羡音没立刻答应。
虽然实习的时候每天早上能晚睡半个多小时的条件于她而言确实是挺具有诱惑力的。
但。
毕竟是搬出来跟陈浔住在一起, 就算只是一个星期住四五天,那也是同居。
意义就跟以往完全不同。
陈浔也没催她,只是时不时拿一些稀奇古怪的“分享”来诱惑她。
苏的陈:【给你房间新装了个书桌, 你看看。】
苏的陈:【这个台灯怎么样?是不是跟你家里那个差不多?】
苏的陈:【去了趟超市,买吃的买多了,没留意买了好多你爱吃的,你什么时候来拿回去?】
他倒是“贼心”昭昭,苏羡音只是装糊涂, 每次看着他花样百出, 自己拿着手机偷乐。
……
转眼进入11月,川北温度骤降。
每天早上起床都是痛苦加倍, 更不用说还要在寒潮入体的早晨赶早班地铁,苏羡音更加动摇了。
陈浔也挺会找突破口,每次跟她见面,捏着她冰凉的手塞进口袋里时,总要旁敲侧击:“冬天多睡40分钟呢, 真不考虑?”
苏羡音看他一眼, 把脸埋进毛衣里, 轻声说:“马上就考虑好了。”
他扬扬眉, 笑一声不说话了。
只等她做决定,好像早料到答案。
苏羡音实习越来越忙,虽然她的稿子还是没有被启用的机会, 但是贾萦思一直有在让她跟着写,甚至偶尔出去做采访, 有时候也会让她按照她自己写好的提纲多采访一小段。
全心全意在锻炼她的业务能力。
她很感激,也很知足。
最近川北发生了不少社会层面的大事件大变动,整个社会组也都忙得不可开交, 人人加班是常态。
可越是这样忙碌的当口,有些同事就越喜欢苦中作乐。
这天苏羡音刚跟着贾萦思出完一个引起社会舆论的校园暴力案件的当事人采访,气还没喘匀,就有同事凑过来问详情。
“诶苏羡音,网上说是因为感情纠纷,有这回事儿没有?”
苏羡音还没回答,旁边有人接话:“特么这初中生谈得上什么感情纠纷啊,网上风言风语你也信,亏你还是社会组的。”
“怎么说话呢你!我这叫积极求证,我又没说我就相信网上说的了,我问一句也不行啊?”
“再说了,初中生怎么不能感情纠纷了,现在孩子早熟,我小侄女初中班上好几对情侣呢……”
两人说着说着话题就跑偏了,苏羡音正好图个清净,拿着材料去了趟主编办公室。
也不知道同事们是怎么从校园暴力谈到了她的八卦,她回到工位上时,问题已经换了个方向。
“诶苏羡音,之前听隔壁组那小姑娘说,你男朋友挺帅呀?”
苏羡音在旁人面前从来不吝惜对陈浔的肯定,这会儿也只是点点头:“是挺帅。”
“你们川北是不是好多小帅哥~有没有单身的啊,介绍介绍呗,最近生活太苦了,我急需恋爱调剂一下。”
另一个同事连忙说:“作孽哦,老牛吃嫩草你也想得出来?苏羡音同学什么年纪啊,你下得去手?”
“有什么下不去手的!不就隔五六岁嘛,你不懂,就是有弟弟喜欢我这种阅历丰富的姐姐的……”
“我呸!”
两个活宝没说两句又battle了起来,组长路过的时候敲敲隔板稍作提醒,两人又立刻噤声结束了摸鱼。
但提出要苏羡音介绍对象的姐姐杨蕊在片刻后还是探了个头过来,说:“羡音啊帮姐想想啊,姐认真的。”
苏羡音哭笑不得,微微点点头。
但她仔细想想,身边确实没什么可介绍的男生,一则到了大三基本上要么已经进入稳定的恋爱关系,要么就忙于课业职业规划,要么就是根本不熟她也不好开口。
要说单身……
那恐怕只有沈子逸符合条件,但沈子逸和那个小姑娘之间一丝半缕斩不断的联系,他大概才是最不适合介绍给别人的一个。
苏羡音想着摇了摇头,又埋头于工作中。
……
晚上加了个班,苏羡音抬头的时候,只有杨蕊还在自己的工位上。
她起身伸了个懒腰,问:“蕊蕊姐还不走?”
“走,我也差不多了。”
两人收拾收拾东西,刚好结伴而行,苏羡音在电梯里接到了陈浔的电话。
“下班了么?我来接你。”
“下班了,我跟同事姐姐一起,吃完宵夜她送我回去。”
“成。”陈浔淡淡答一句。
苏羡音听出他那边声音挺嘈杂,问:“你在外面?”
“嗯,今儿散会散得早,一出门碰见沈子逸,硬是被他拽走了。”
苏羡音刚想接话,手机似乎被沈子逸抢走,他笑了声,说:“苏羡音,借你男朋友一会儿。”
“借不借的好说,他喝不了酒,你也少喝点。”苏羡音嘱咐道。
……
电话挂了,杨蕊一脸促狭:“跟男朋友感情真好啊。”
苏羡音眼睛笑成了月牙儿。
杨蕊将车停好的时候,苏羡音也收到了陈浔发来的定位消息,居然就在这附近。
她下车时打量一番,发现在杨蕊选定的这家串串店对面,可不就是陈浔发来的“不眠club”。
也是巧了。
她看看身侧的杨蕊,想到沈子逸酒气熏天的模样,还是把试探着介绍沈子逸给杨蕊的想法扼杀在了摇篮里。
她跟着杨蕊进了串串店,本来还不饿,一闻到辣油香她就胃口大开,坐下后给陈浔回了消息。
yin:【沈子逸怎么了?秋招不顺利?】
苏的陈:【谁懂,一声不吭喝闷酒呢。】
苏羡音吃辣能力其实一般,但喜欢辣味。
杨蕊吃辣能力一流,点的辣锅辣度也不在苏羡音的承受范围内,消灭得七七八八之后,苏羡音在微信上跟陈浔说自己快辣死了。
苏的陈:【喝点酸奶?不能吃辣就少吃点。】
苏羡音这才告诉他其实他们隔得很近。
陈浔直接拨了个电话过来。
“你出门左拐第二家有个便利店,我就在这。”
既然人也不打算介绍了,苏羡音干脆跟杨蕊说自己晚点坐男朋友的车回去,两人就在串串店说了再见。
……
苏羡音在看到陈浔之前,先看到在便利店门口抽烟的沈子逸。
他喝酒照旧不上脸,只是眼眶有些湿润,见到苏羡音,抬抬手算是打招呼了。
苏羡音:“你倒是也少喝点。”
她说完推门进去,看见陈浔在货架前挑牛奶,她笑着走过去,环住他的腰,顺势把手塞进他风衣口袋里。
陈浔拿起一盒问:“黄桃味的?”
“嗯。”
他抬起手来捏捏她的脸,手放进口袋里牵住她的,也轻笑了声。
两人在收银台前排队。
正是饭点,这条街上人流量大,此刻他们前面还排着两三人,苏羡音跟陈浔细细说着今天的采访见闻。
突然听见站在他们前面的一个拿着啤酒的黄头发男生不耐烦地喊了句:“到底有钱没钱啊,没钱就在旁边等着行不行?”
苏羡音顿了顿,朝前看,站在收银台最前面的是一个齐肩发的女孩,她拿着一袋吐司和一盒牛奶,此刻听到后面人的指控,手捏着吐司袋发出“噼啪”的声音。
她回头瞪了那个黄头发男生一眼,毫不畏惧地对上他的眼神,却紧紧咬着下唇不说话。
苏羡音愣住了,她记性好,一眼就认出眼前这个青涩而漂亮的女生是虞芷静。
之前在ktv门前见过一面的小姑娘。
她小声示意陈浔:“这是不是……?”
陈浔点点头。
那黄头发男生被虞芷静瞪得一愣,很快又讥讽地笑了声:“小姑娘,你盯着我有什么用啊,要么付钱,要么让开。”
虞芷静这才皱着眉说了声:“手机没带出来。”
“呿,你没带的何止手机呢——”
苏羡音顺着黄头发男生的目光去看,才发现虞芷静脚上居然没有穿鞋,一双白色浅口袜此刻脚底边缘已经灰扑扑的。
男生笑起来,嘲笑的意味很浓,队伍也渐渐躁动起来,不少人开始小声议论起来。
虞芷静也没红脸,只是咬了咬牙,最后捏起吐司和酸奶,说:“那我不要了。”
苏羡音于心不忍,刚要上前一步。
陈浔拦住她,安抚性地看她一眼,抬抬下巴示意她看。
就看见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按住虞芷静的手腕,另一只手则拿着手机付款码递了过去。
沈子逸甚至像变戏法一样,不知什么时候从货架上拿了一双女士绒布拖鞋和一条巧克力,一起递过去。
低声说:“一起算。”
苏羡音看见,刚刚被后面的人冷嘲热讽都能冷静回瞪的虞芷静,却在这个人出现在自己身侧时,一瞬红了眼眶。
陈浔摸摸苏羡音脑袋,轻笑了声:“我说吧。”
沈子逸付完钱,径直往外走,虞芷静一把薅起台面上的东西跟在他身后,两人推开玻璃门,沈子逸呼出团团白气,不知道是不是叹了口气。
等到苏羡音跟陈浔付完款推开门的时候,正好听见沈子逸冷冷开口:“回家吧。”
苏羡音轻手轻脚地关上玻璃门,退开了几步。
虞芷静红着眼说:“你喝酒了。”
“你分手了吗?她甩了你?”
苏羡音感觉被噎得呼吸都滞拍。
沈子逸却只是抬眸看了虞芷静一眼,没有什么情绪地说:“这不是你该关心的事。”
虞芷静:“我不想回家。”
两人面对面站着,气场是相合的,但旁人硬是看出了一点对峙的气氛。
最后沈子逸像是想要从口袋里摸烟,想到什么又顿住了,从虞芷静怀里拎出那双绒布拖鞋,忽地半蹲下来。
他握住虞芷静脚踝的一瞬间,苏羡音恍惚感觉女孩儿浑身都颤了颤。
他耐心地替她穿上两只鞋,然后站起身时,手插回口袋里,面容冷峻。
“回去。”
虞芷静:“你不送我吗?”
沈子逸却忽地笑了,看向她:“别太贪心。”
“我喝了酒,顾不上你。”
虞芷静咬着下唇,声音忽地放轻:“那你刚刚就不该顾我。”
沈子逸微眯了眯眼。
虞芷静:“那你走吧,我不想回家。”
“不想回家,就回你外婆那去。”
虞芷静皱着眉看他,像是在思考在挣扎,最后还是耸耸肩故作轻松地说:“那我走了。”
她走出去两步,又忽地回过头,眼神里带一点乞怜的意味:“你真的不送我吗?”
沈子逸的眼神很凉,笑意也很淡,没回答。
虞芷静只能继续走。
苏羡音喊住了她。
却对沈子逸说:“陈浔开了车,我们带一下她吧。”
“你不走?”
沈子逸终于摸出了烟盒,手指拿着烟盒敲了敲,摇头说:“我打车。”
苏羡音没再强求,小姑娘倒是也不怕他们,直直看向苏羡音,忽地说了声:“我见过你。”
苏羡音点点头:“是见过。”
-
车上,虞芷静安安静静坐在后排,紧紧捏着吐司、巧克力和酸奶,一动不动,视线始终望向车外。
她报出的地址确实就在附近,车停好后,虞芷静却没立刻下车,而是看向苏羡音,忽地说:“姐姐,你们是沈子逸的朋友吗?”
“是。”
“那你们是情侣吗?”
苏羡音有些摸不透这小姑娘在想什么,还是点点头:“是,怎么了?”
虞芷静忽地笑了:“你们婚礼的时候可以邀请我吗?”
“你们的婚礼,沈子逸一定会去吧。”
说这句话时,她的目光忽然望向窗外深不见底的夜色。
苏羡音一时哑然。
-
苏羡音跟着陈浔回了家,倒不是她做出了决定,只是因为某人非要她上去看看他布置的她的房间。
她最后还是稀里糊涂答应了虞芷静莫名其妙的请求,甚至还给她报了自己的手机号。
因此当她看着书桌发呆,又突然看向陈浔,一脸期待时。
陈浔冷酷地打断她:“你不要问我沈子逸跟虞芷静的事,我不清楚——”
“就算清楚也不会告诉你。”
苏羡音瘪瘪嘴,她现在还真是稍微抬抬眉毛,他就能看出她想干什么。
真是。
太没意思了。
陈浔见她泄了气,捏捏她的脸,轻轻一哂:“总是对别人的事这么感兴趣?”
“等你什么时候搬来了,我就告诉你,有问必答。”
“你这不是耍无赖嘛?”苏羡音皱起眉头。
陈浔笑了声,一把搂住她的腰,眯了眯眼,低声重复:“耍无赖?”
“我还没开始耍呢。”
苏羡音被他挠得无处可逃,躲在他怀里求饶。
她示弱的眼神刚刚递给他,他就低下头来封住了她的唇。
阳台门没关好,忽地起了阵风,苏羡音瑟缩了下,陈浔才慢慢松开她,滚了滚喉结后哑声道:“今晚还要回学校?”
苏羡音做出一个思考的反应,半晌还是缓慢而坚定地点了点头。
陈浔无奈地笑了,像是拿她没办法。
“那走吧,早点回去休息。”
“我去下卫生间。”
苏羡音在洗手台洗手的时候,听见了隐约从窗外传来的呼啸风声。
她走两步推开浴室的窗,才发现夜里居然下起了秋雨,冰冰凉凉的雨丝就落在她掌心,她收回手,将窗户关上。
走出浴室门的时候,陈浔正大喇喇坐在沙发扶手上,手里拿着车钥匙,垂颈看着手机,他今天头发没做造型,柔顺地铺在头顶,此刻因为他低头的姿势,额前的短发失重地垂下来,被风轻轻拨动。
苏羡音悄悄走过去,在他身前站定。
他刚要起身,苏羡音轻轻按住他。
“我改主意了。”她说。
陈浔眨眨眼,先笑起来,然后才捏着她的手,非要她说出口:“什么?”
“下雨了,我不走了。”
苏羡音话音刚落,就惊呼一声。
她被陈浔打横抱起,突然腾了空,紧紧抓住他的风衣领不敢松手。
陈浔把她轻放在床上,一边低头去含住她的下唇,一边含糊不清地说:“明天就回学校去拿东西。”
苏羡音笑着,手攀上他宽阔的后背,低低说:“我只是说今天不走了,没说我要搬进来啊?”
很快,苏羡音就尝到了“后果”。
她“嘶”一声,看见陈浔眯着眼看向她,警告的意味很明显,说:“你再说一遍?”
苏羡音很会审时度势,摸了摸自己吃痛的下唇,眨眨眼改口说:“那我再考虑考虑?”
陈浔又吻了下来,在接吻的间隙说话,声音又低又哑。
“你最好是好好考虑。”
这给苏羡音一种意乱情迷的感觉,她的耳朵立刻烧了起来。
就在苏羡音觉得自己浑身都要烧起来之前,理智推动她推开了陈浔,她大口大口地喘气,小声说:“我洗个澡。”
陈浔顶腮,还是点头放人了。
陈浔这里甚至还给苏羡音备好了睡衣,紫色条纹款,绵柔的料子很舒服,苏羡音洗完澡后径直走向了她的房间。
那个陈浔为她布置好的,属于她的房间。
浴室的水声又响起来,和窗外的雨声渐渐在苏羡音两耳和鸣。
她房间的窗帘没拉上,窗户上雨滴像泪痕,一行行流下去。
她趿着拖鞋走到窗户边上,鬼使神差开了窗,扑面而来的萧瑟冷雨,混杂着秋日浓郁的桂花香,在苏羡音鼻尖萦绕。
她不过看了几分钟,有手臂从她脑后抬起,“哗啦”一声关上了窗。
陈浔捏着她瘦弱的胳臂,挑着眉:“想感冒?”
“喜欢雪,雨也喜欢?”
“就是看看。”她小声辩解。
陈浔的头发没吹干,坐在她床头用毛巾随意地擦拭着。
趿拉着步子又走到浴室,轰隆隆的声音持续了一阵,然后他脚步一顿,又拐进了苏羡音房间里。
苏羡音已经躺下了,陈浔钻进被窝的时候,带来干燥而清爽的味道,头发是被吹风机刚烘干的温度,掌心是烫的。
苏羡音转身的时候,鼻尖堪堪擦过他的。
她皱着眉:“你不回你房?”
他慢慢将她揽进怀里,下颌轻抵她头顶,懒洋洋开口:“你房间比较暖和。”
苏羡音趁着他看不见,朝空中翻了个白眼。
但还是缓慢地回拥住他,并不打算真的将他赶走。
夜很寂静,雨声淅淅沥沥,但也不知道是不是认床的缘故,苏羡音反而有些失眠。
她意外清醒,他却好像很困倦,很快呼吸就变得匀净。
苏羡音摇摇他,问他:“今天很累么?是不是要收尾了,大赛是下个月?”
“嗯。”陈浔倦意浓浓,象征性地抬了抬眼皮,没完全抬起来。
苏羡音被他逗笑,胆大包天地用手拨开他眼皮,还挺义正言辞:“我帮帮你。”
陈浔吸了口气,缓慢地喊她名字:“音音。”
“你要真睡不着呢,就不要怪我——”
他俯首,滚烫的唇落在她锁骨处,她如惊弓之鸟,下意识地抬起肩。
室内温度骤升。
陈浔每次都很克制,虚张声势,又总在察觉她呼吸不平稳的时候紧急地暂停手上动作。
这次也不例外。
苏羡音漂亮的双眸像染了雾,看不分明,她的头枕在他肩上,呼吸就喷洒在他耳侧。
陈浔滚了滚喉结,手按了按眉心。
等到两人眼底的雾气都褪散去一些,陈浔才慢慢地松开她。
他眸光沉沉,照例亲了亲她额角,轻声说:“晚安,音音。”
但他起身离开的时候,却被苏羡音抓住了手腕。
她小脸红扑扑的,睡衣在推搡间起了褶皱,肩颈侧一个草莓印,被她的长发盖住,半遮半掩。
他在心底里低声骂了句,喉结滑动,视线默默移开。
苏羡音轻声说:“你不走也可以。”
陈浔挑着眉笑了,饱含深意的眼神打量着她,手抬起刮了刮她鼻尖。
“你男朋友倒也没有那么能忍。”
苏羡音心突突地跳,可就是一瞬间,一个念头。
她不敢看他,声音也很低:“我知道你在坚持什么。”
她鼓足勇气看向他,说:“那如果我说可以呢?”
“如果说,我也想……”
她话没说完,陈浔重重地吻向她,失控地、霸道地吻住她。
她迷迷糊糊地回应他,听见雨声潇潇,他的呼吸声也越来越重。
最后他顿住,问她的时候,声音哑得不像话。
“想好了么,音音?”
苏羡音也学他不回答,手抚上他的喉结,做了她一直以来都很想做的事。
一个吻,轻轻地落在陈浔喉结旁的那颗痣上。
她很喜欢的那颗痣。
她轻易燎原。
这感受好像比她想象得还要复杂,冰与火,两重天。
只是她稍稍皱眉的时候,他还是会温柔地抚摸上她眼角,动作也克制起来。
试探地攻城略地,又适当地诱她回应。
他耐心足够,一点点教,也一点点体会。
夜忽然变得很长。
雨夜潮潮,人也烧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