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蔚然放下手中的笔，看向旁边。梁明正在努力的写着课题，站起身来，走到梁明的身边，庄蔚然轻声询问道，“梁明。”
“教授？”梁明抬起头来，看向庄蔚然不解的说道，“您有什么事情吗？”
“你做了多少？”
“额……”梁明有些尴尬，笑着说道，“还，还没有多少。”
“还没有多少？”庄蔚然沉吟着，“我记得你已经来了快要两年的时间了吧？再过一年就要三年了，你准备延毕吗？”
“也……没有这么想过。”梁明急忙罢手，“只是教授，我这边还有些东西没有弄懂。”
“恩。”庄蔚然轻轻颔首，“我接下来这学期的课不太多，你帮我上一下吧。”
“诶。”梁明急忙点着头说道，“好的教授。”
“还有梁明。”庄蔚然看向梁明继续说道，“如果你觉得实在是想不出来，不如换一下脑子，出去玩玩或者是做一些其他的事情。不要太钻牛角尖。”
“我知道教授。”
“你知道就好。”庄蔚然微微颔首，“你现在做的东西给我看看。”
“是。”梁明将草稿纸递给庄蔚然，接过梁明递来的草稿纸，庄蔚然拿着草稿纸看了许久的时间，沉吟着没有说话。过了半晌之后，这才对梁明说道，“做得挺不错的，就是速度要加快一些。”
“好的教授。”梁明用力的点头，表示知道他应该加快速度。
拍了拍梁明的肩膀，庄蔚然笑着没有说话。转过身，“我这几天要在家里研究课题，有什么事情记得给我打电话，如果你有问题的话，也可以来我家里问我。”
庄蔚然离开后，空荡荡的房间里只剩下梁明。
坐在椅子上，梁明松了一口气，听见教授说他做的不错，他也就放心了，最怕的就是教授觉得他做得并不好，这就非常尴尬了。好在教授觉得他还做得不错，继续埋着头做课题。梁明充满了干劲，师弟都已经开始直博了，他要是再不努力，恐怕师弟都博士毕业了，他才刚开始读博士。
原本梁明打算读到研究生也就算了，但是现在想想还是读完博士更好，要是能够留在龙城大学那当然是最美妙的事情，没有之一。
…………
卫浩从图书馆离开，中午他有些饿，看了一上午的文献和资料，也不知道李建明什么时候才能来接他。原本他现在都已经不用在龙城大学，要不是因为李建明那家伙还没有回家，估计他早就天天都在家里躺着玩了。
刚走出图书馆，他好像是有心电感应似的抬起头来，看见李建明穿着警服站在他的面前，冲着他傻笑。卫浩忍住扑到李建明身上的冲动，现在还有不少人都从图书馆里出来，尤其是数学系和物理系的学生，大概是数学系和物理系现在的课程一开始就比较难的缘故，学生们根本就没有时间做其他的事情，每天完成作业都快要哭出来了。
已经有不少人都开始后悔，为什么要考龙城大学的数学系和物理系，虽然说确实非常好，但是学习的强度感觉比高三还要困难。
太难了，实在是太难了！每天都有不少人在学校的贴吧、或者是校内网、论坛之类的地方哀嚎，他们太难了。
卫浩走到李建明的身边，嘟着嘴看上去很生气的模样，“你还知道要来找我啊。”
“老婆，生气了？”李建明低着头对卫浩说道，“还在生气呢？不要生气好不好？”
“为什么不生气。”庄蔚然偏过头，哼了一声，“我就是要生气，你说说你……”
“我怎么了？”李建明捏着卫浩的脸，“你说说老公怎么了？”
“这么久都不来看我，你是什么意思？”
“老公的意思是……这不是这几天实在是太忙了吗？”李建明伸出手，“我们回家吧？”
“恩。”卫浩看着李建明的脸上还带着疲惫的笑容，乖巧的和李建明拉着手离开图书馆，“先去把你的行李收拾好，咱们回家。”
“好。”卫浩欢快的拿着行李箱和李建明回家，差不多一个月没有见到李建明，他一定要让李建明明天在床上躺一天才行。
“我好害怕。”刚回家，李建明放下帽子，卫浩死死地抱着李建明。
“乖，都过去了，那伙人我们都已经把他们给抓住了，老婆别怕了。”
“恩。”卫浩死死的抱着李建明就是不放手，“老婆，老公先去洗澡。”
“我要和你一起洗。”
“好。”李建明好笑一把将卫浩抱着，“走吧，我们先去洗澡。”
…………
庄蔚然打开家里的门，门口有一双油光蹭亮的皮鞋。一看就知道是卫耀阳在家，庄蔚然将东西放在茶几上，转身上楼，果然看见卫耀阳躺在主卧里，睡得很好。他凑过去，亲吻着卫耀阳的脸。卫耀阳一把将他抱在怀里，“老婆，今天这么早就回家了？”
“恩，我准备在家里研究一下课题。”庄蔚然躺在卫耀阳的怀里，“你呢？今天这么早就回家了？”
“刚办完事情，老公得休息一会儿，晚上请兄弟们吃饭……”卫耀阳不好意思的说道，“老婆，你看能不能给我点钱？”
“没钱还装大方请客是吧？”
“我这不是工资卡都在老婆那里吗？”
“你晚上请吧，我待会转钱给你。”庄蔚然捏着卫耀阳的脸说道，“老公，你刚回家啊？”
“是啊，刚回家没多久。”
“你睡觉吧。”
“老婆，我先睡会儿，熬不住了。”
庄蔚然笑着，卫耀阳很快就睡着了，看着卧室旁边，卫耀阳脱下来的警服和裤子，庄蔚然收拾好拿到楼下的洗衣机里放下。坐在茶几上旁边的地毯上，他开始继续做课题。
卫耀阳起床天色渐渐暗沉下去，外面有风吹过。下楼后，他对庄蔚然说道，“老婆，我待会先去吃饭，晚上回来。”
“要喝酒吗？”
“要。”
“喝酒你还开车去？”
“我不开车，我让小陈开车来接我，待会喝完我让出租车司机送我回来。”
“注意点。”
“好，老婆，你放心吧。”
卫耀阳开心的出门，庄蔚然埋着头继续做着课题。
吃完晚饭，坐在椅子上一边看着文献，一边思索着。庄蔚然的速度并不慢，他说过要在明年之前做完，按照他的速度，应该是可以在十二月月底之前就能做完这篇论文。
庄蔚然打了个呵欠，正准备上楼，听见敲门声。走到玄关问了一句，“谁啊。”
“我！”门外的人含含糊糊的说了一句，陈晋的声音响起来，“嫂子，副队喝醉了，我送他回来的。”
打开门，卫耀阳迷迷糊糊的站在门外，冲着庄蔚然傻笑，“老婆。”
庄蔚然有些嫌弃，“你没有喝醉吧？”
陈晋点点头，“我没有喝酒。”
“我今天开车去的，就没有喝酒，就是副队和贺队都喝得有点多，我开车送他们回来。”
“你待会回家的时候慢一点啊。”
“您放心吧嫂子，我知道的。”
卫耀阳跌跌撞撞的走进玄关一边脱鞋，一边嘟囔着，“不能让媳妇儿看见我喝醉，不然他就该骂我了。”
“嫂子，我先走了啊。”
这大概是陈晋看见过的卫耀阳喝得最醉的一次，估计待会嫂子是真的要生气，他还是早点溜比较好。好在李建明那边不算远可以自己搭出租车回去，嫂子好歹讲点道理。但是卫浩那小子，估计他要是送李建明回去，先得把他揍一顿。
想想还挺可怕的，陈晋摇了摇头。转身离开。庄蔚然关掉门，卫耀阳已经跌跌撞撞的走上楼。
嘴里还一直嘟囔着什么。
庄蔚然觉得这人好气又好笑，“耀阳。”
“媳妇儿，你怎么在这里。”卫耀阳歪着头，看向庄蔚然，露出一种疑惑的表情，“你怎么没有在家里啊？”
“你看看这是哪里？”
哪知道卫耀阳一边走上楼梯，一边说道，“我……我回家了？”
“喝醉了？”
“醉了，媳妇儿。”
庄蔚然扶着卫耀阳，“醉了赶紧休息，我给你准备点药。”
“媳妇儿，你真好。”
“废话真多。”
扶着卫耀阳到主卧，把他放在床上，庄蔚然下楼拿药上来，卫耀阳躺在床上都要睡着了。
“耀阳，起来吃完药再睡。”
“哦。”卫耀阳老老实实的起床吃完药，这才躺在床上开始睡觉。
庄蔚然好笑的给卫耀阳盖好被子，下楼关掉电脑，收拾好东西，回到主卧，看着卫耀阳安稳睡在床上，洗完澡。他钻进被窝里，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清晨起床的时候，卫耀阳漱口洗澡，钻进被窝里继续睡觉。
庄蔚然半睡半醒的躺在卫耀阳的怀里，“你什么时候上班啊？”
“这几天不上班，休假。”卫耀阳沉声说着话，庄蔚然打着呵欠，“耀阳，今后少喝点酒。”
“恩，我听老婆的。”将庄蔚然抱在怀里，卫耀阳有点心猿意马，“老婆，我们好久没有那个了。”
“你想那个了？”
“恩。”
“换衣服去。”庄蔚然翻身继续睡觉，起床换上警服，卫耀阳钻进被子里，“老婆，我们可以了吗？”
“恩。”
“老婆。”卫耀阳在庄蔚然的脸上亲了一下，翻身压在他的身上。
大概是很久没有和卫耀阳那个的原因，卫耀阳把他折腾到下午，这才放过他。庄蔚然在半睡半醒的时候，卫耀阳一直压在他的身上，完全清醒过来，卫耀阳更是不停的亲着他。
最后卫耀阳神清气爽的走下楼开始给庄蔚然做饭，反倒是庄蔚然，被卫耀阳折腾得累到不行。躺在床上，一点也不想动弹。
做好饭，卫耀阳走上楼，打开主卧门，笑着对庄蔚然说道，“老婆，该吃饭了。”
“你看我的样子，像是能下床吃饭吗？”庄蔚然用一种怨念的眼神看向卫耀阳，倒是卫耀阳笑眯眯的一把将庄蔚然抱起来，“老婆，我们要不出去玩几天吧？”
“算了，我还得在家里做课题呢。”庄蔚然摇着头，“不过，你看看冬天的时候能不能请假，我想去琼省，那边不是特别冷。”
“恩。”卫耀阳用力的点头，“我还没有去过琼省呢。”
“正好去吧。”
下楼后，卫耀阳给庄蔚然做得东西特别的清淡，大概是因为他把庄蔚然反复折腾，也知道庄蔚然现在不能吃太重口的。
等庄蔚然吃完饭，继续做研究，他就坐在一旁抱着庄蔚然，把脑袋埋在庄蔚然的肩膀上睡觉。
直到晚上该吃饭的时候，卫耀阳这才开始做饭。两人吃完饭，都挺晚的，庄蔚然继续做课题。卫耀阳什么都没有说，就坐在一旁陪着庄蔚然。
“你的案子办好了？”
“办好了。”卫耀阳接过庄蔚然的话，“老婆生气了？”
“没生气，就是差点卫浩出事情了。”庄蔚然摇着头，继续计算，“要是卫浩出事，我都不知道该怎么给他爸妈解释。”
“不会出事的，我们在那边有卧底呢。”
庄蔚然没有继续说话，继续做着计算。卫耀阳拿着手机正在看，看得是津津有味，“让我看看，谁给你发消息过来，你看得这么起劲。”
拿着卫耀阳的手机，发现是他们队里的人正在说话，看了一会儿，觉得无趣。庄蔚然继续埋着头写论文，卫耀阳轻笑着拿着手机继续给队里的人说话。
直到庄蔚然睡觉的时候，他又把庄蔚然折腾了好几次，直到凌晨四点过才放过庄蔚然。
中午吃完饭，庄蔚然继续做课题。
对于庄蔚然来说，这个课题所有的疑惑好像都差不多要解开了，但还是有些部分想得不是特别的清楚。再加上计算量庞大的缘故，直到卫耀阳上班他都没有完全解开这个课题。
卫耀阳上班倒是没有之前那么忙碌，虽然还是有不少的案子，但也不需要连续一个月的时间都在办公室里不回家。
几乎是天天回家，偶尔有一两天的时间不回家。
转眼间就来到十二月份，周主任过问了一下庄蔚然课题的进度，庄蔚然回答他的课题快要完成了，只是还有一些东西还没有算清楚，大概在十二月底的时候就能够做完这个课题。
周主任很放心庄蔚然，最近庄蔚然就P与NP问题，投稿到Annals of Mathematics以及Acta Mathematica诸多论文，大家都在猜测庄蔚然什么时候能够解开这道数学和计算机上的难题。
如果他能够解开的话，大概A.M.图灵奖是非常稳的。
卫耀阳这几天还算是比较轻松手里的案子处理完之后，大概是因为拔除掉一个根深蒂固的涉黑集团，龙城的治安好不少，用到他们刑警的机会也少了不少。卫耀阳每天准时下班给庄蔚然做饭，庄蔚然倒是每天都在做课题，卫耀阳看不懂庄蔚然到底写了些什么。
听李建明抱怨，最近卫浩因为课题的问题，理他的时间很少，很多时候都不和他折腾，或者是折腾到一半突然跑去做课题，说什么灵感来了。
卫耀阳做饭的时候就顺嘴问了一句，“老婆，你给卫浩布置了什么课题，建明最近经常和我抱怨，说卫浩都不和他亲热，倒是对课题异常上心。”
“额？”庄蔚然愣了一下，抬起头来看向卫耀阳，“怎么了？”
“就是……”卫耀阳低着头，“建明说他和卫浩那个到一半的时候，卫浩突然跑去做课题。”
“……”还有这种事情？庄蔚然都傻了。卫耀阳心中想着，还好他老婆没有这么做，不然实在是太难以忍受了。
那个到一半跑去做课题，这是什么奇葩的操作。
“也不是什么大的课题，就是……我让他做一个可以获得菲尔茨奖的课题。我估计他大概在三年到四年的时间能完成。”庄蔚然低下头，“再说他有五年的时间，倒也不必如此着急。”
卫耀阳摇着头，“老婆，你把人家卫浩给吓住了吧，还给建明说什么不想延毕。这个星期原本是建明爸妈要来看看卫浩的，结果卫浩跑去图书馆，还不知道能不能见到建明的父母呢。你也知道，建明的父母不在龙城在外省，好多年都没有回来。”
“过年这种时候也不回来……”
“我待会给卫浩打电话问问他吧。”
卫耀阳端着饭菜放在餐桌上，“先吃饭吧老婆，你的课题做得如何？”
“还成。”
外面天寒地冻，庄蔚然恨不得每天就缩在家里，哪里也不去。大概是因为他做课题的缘故，梁明没有烦过他。李飞和周主任都很少给他打电话过来，看着外面风呼啸而过，他起身来到餐桌前。阴雨绵绵的天气让庄蔚然很不舒服。又冷又湿的天气实在是让人心里憋得慌，卫耀阳轻声说道，“我请到假了，大概过年前后有一个十五天的假期，要不我们去琼省吧？”
“好啊。”庄蔚然开心的拍着手说道，“真的假的，你真的请到假了？”
“真的。”卫耀阳摸了摸庄蔚然的脑袋，“不过老婆把这个可以做出来之后，明年会有什么课题？”
“大概是朗兰兹纲领上的课题吧，我想要做出数学统一理论，必须从朗兰兹纲领上下手。”庄蔚然沉吟着说道，“这个事情……慢慢来吧，也不是一蹴而就的。估计会比现在的这个课题难上不少。”
卫耀阳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笑着，无声的鼓励着庄蔚然。
吃完饭，庄蔚然给卫浩打了个电话过去。
现在的卫浩正坐在学校的图书馆里，李建明帮他占的位置。最近的李建明很苦恼，他媳妇儿对于学习的热情远远超过对他的热情，他实在是太难了！这么冷的天气，明明在放假，但媳妇儿非要来龙城大学的图书馆看论文。他一度怀疑，他媳妇儿是不是对他失去了兴趣。但好像又不是，除了学习之外，每天都在缠着他。就是学习到时候，根本不会理会他就是了。
李建明就坐在卫浩的旁边，拿着一本小说正在看着。想当初他也是警校大名鼎鼎的校草，多少人追求他。可是现在呢，沦为媳妇儿的占座工具，甚至媳妇儿都不看他一眼。
除了看文献和资料之外，就是写论文课题。心好累，我竟然还没有一本数学文献好看吗？
李建明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中，今天的雨并不小，图书馆人满为患。马上就要考试，图书馆的人越来越多。李建明是眼睁睁的看着图书馆的人从没有多少变为人满为患。听说过很多次，大学考试之前，图书馆人会很多，但亲眼看见又是另外一回事。他特别担心，要是发生踩踏事故之类的，他媳妇儿怎么办？小胳膊小腿的，根本就受不了这样的拥挤环境。
他很不放心，只能紧紧盯着媳妇儿，待会还是去吃点让身体暖和的东西吧。
不过，得吃清淡一点才行。昨天晚上才把媳妇儿折腾了一晚上，今天媳妇儿精神奕奕的跑到图书馆看书。简直了！
李建明正在想着，卫浩的手机在桌面上震动着。
卫浩大概做数学课题做得太过专心，根本没有听见。李建明用手肘触碰着卫浩，卫浩一脸懵懂的抬起头来看向李建明表示不理解李建明弄他一下做什么。
“媳妇儿，你手机。”李建明说话的声音很轻。
卫浩拿着手机看了一眼，旁边的学生用一种不满意的眼神看向卫浩，大概是打扰到他们学习的缘故。
卫浩只能尴尬都对他们不好意思的笑着，“不好意思啊，打扰你们了。”
“走吧。”
李建明看了一眼时间，这才下午三点过，今天大概是回家最早的一天，最晚的一天大概是从早晨九点钟到次日的凌晨四点钟才回家。
陪着卫浩的李建明都睡了好久的时间，这才听见卫浩让他回家的声音。
那天回到家，李建明当场就把卫浩折腾了很久才放过卫浩。
离开图书馆，卫浩按下接听键，“教授，有什么事情吗？”
“卫浩，我听说你最近一直都在做课题？”
“是。”卫浩挽着李建明的手臂，明明雨伞足够大，但他还是忍不住和李建明靠得更近一些。
“你还有五年多的时间，这么慌的吗？”庄蔚然吐槽着，“李建明都跑来跟卫耀阳哭诉我让你太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