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耀阳的怀里，好像还挺适合放空让他想一些问题的。看着庄蔚然闭着眼睛，躺在他的怀里，卫耀阳也不再说话，他知道，估计庄蔚然是在想着什么问题。他就没有必要在继续开口说话，将手机放在一旁，他就抱着庄蔚然。
原本灼热的天气，两人抱在一起是极为热的。只是此时主卧里开着空调，即便是盖上被子，也有一些凉意。卫耀阳不说话，轻轻的呼吸着。庄蔚然听着卫耀阳有力的心跳声，放空自己。卫耀阳胸膛炙热的温度透过这层薄薄的布料，滚烫的在庄蔚然的脸上，仿佛是要将他燃烧殆尽。
“还有什么问题没有解决呢？”庄蔚然的声音很轻，卫耀阳听着庄蔚然的话，没有出声。这会儿，庄蔚然肯定不是在和他说话。估计是在想什么事情，他的手轻轻放在庄蔚然的后背上。
过了很长一段时间，庄蔚然皱着的眉头就没有松开过，“还是不太对，究竟是什么地方不对？”
卫耀阳没有说话，只是抱着庄蔚然。
“不对，还是不对。”庄蔚然一边摇着头，一边努力的思索着，好像是要解开什么巨大的难题似的。但是他好像还是没有想通，不对的地方究竟在哪里。
“怎么回事，为什么就是不对呢？”卫耀阳抱着紧了一些，庄蔚然还在喃喃自语，就好像是不想通这个问题，他就要怎么样似的。
卫耀阳一直不说话，就这么沉默的抱着庄蔚然，任由他闭着眼睛在他的怀里想着事情。
“算了。”庄蔚然叹息了一声，他现在确实想不出来，头疼到不行，可是为什么会这样，他根本不清楚。就是那种绕得他头晕的感觉，所有的数学模型，以及石墨烯的稳定性都在他的脑海中过了一遍。可是他没有一丝一毫的灵感，别说是灵感了，他甚至连一点想法都没有。这个问题好像是真的解决不了似的。
“媳妇儿。”卫耀阳小声的叫着庄蔚然，庄蔚然抬起头来，看向卫耀阳那双眼睛还带着一丝委屈。可把卫耀阳给心疼坏了，急忙说道，“媳妇儿，怎么了？”
“头疼。”
“我帮你揉揉吧。”伸出手，在庄蔚然的太阳穴旁边轻轻的揉着，“是不是想到了什么事情？”
“恩。”庄蔚然轻轻点着头说道，“还有些事情我没有能够想通。”
“反正……就挺难想通的，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还差了点什么东西似的。”
“媳妇儿，你也别这么想。”卫耀阳心疼的说道，“要不你先就别想那些实验和课题了。”
“耀阳。”
“恩。”卫耀阳好笑的说道，“怎么还委屈上了。”
“真的好难想通。”
“咱们别想了，先吃饭吧。”卫耀阳起身，一把将庄蔚然抱起来，“走，老公带你去吃饭，明天我们就出去玩。”
卫耀阳还真将庄蔚然给抱下楼，放下沙发上，他开始做饭。
庄蔚然拿着学术期刊继续看着，卫耀阳抬起头来的时候，看见庄蔚然冲着他笑着，他心情也非常好。媳妇儿正在冲着他笑，他心情能不好吗。
“媳妇儿，晚上我们吃点清淡的行吗？”
“随便你吧。”拿着学术期刊正在看的庄蔚然没有说话，卫耀阳正在愉快的做着饭菜。
…………
龙城大学办公室里，庄蔚然休假。钱明章和皮尔斯以及梁明都在，那个说今天一定要走的卫浩，依旧还在办公室里。
“庄教授真的解开了纳维叶-斯托克斯存在性与光滑性问题？”
“应该……是吧？”面对皮尔斯的提问，钱明章沉吟着说道，“教授不会说谎，应该是真的解开了纳维叶-斯托克斯存在性与光滑性问题。但是皮尔斯博士你也知道，这里面涉及到很多的东西，比如说高阶的雷诺系数，比如说更多的湍流方面的内容，都不适合公开。”
“我想你应该懂为什么不适合公开。”
皮尔斯轻轻颔首，他当然知道这个问题不适合公开的原因。高阶的雷诺系数意味着湍流实验可能会往前走一大步，也就是说在航空航天甚至是在发动机领域，都有可能会大踏步甚至是具有划时代的意义。
教授不公布这个问题其实也很简单，因为教授是华国人。并且国外对于华国有很多的技术限制，甚至是技术封锁。反之，教授研究出纳维叶-斯托克斯存在性与光滑性问题，是不是也要对于这个问题给外国一定程度上的封锁？
“如果我是教授……”皮尔斯沉吟着说道，“我一定会将这篇论文发表在arXiv。”
“皮尔斯博士。”钱明章好笑的说道，“我记得对于华国的封锁是很严密的，不管是技术还是科学甚至有可能是研究上，都对华国进行严苛的封锁。教授在这种情况下，不发表这篇论文，事实上我觉得没有什么不对的。”
皮尔斯笑着说道，“我的意思是，我要是教授，我不仅要发表这篇论文，还要将这篇论文给拆开，一点点的发表，将中间高阶雷诺系数计算的部分和湍流实验有关的部分全都隐去，只发表其中一些没有什么用的部分。”
“那样的证明其实不是完整的证明。”钱明章沉吟着，“不过我相信几年之后教授还是会将所有的论文全都发表出去的。不过要等多久的时间，我可就不确定了。”
梁明坐在一旁听着两位师兄说话，过了好一阵子这才说道，“教授太厉害的……如果我能有教授哪怕是千分之一的厉害，我可能都不用愁核心期刊的论文。”
“没关系的。”皮尔斯拍了拍梁明的肩膀说道，“我觉得你一定可以的。”
“是……是吗？”
“当然。”皮尔斯用力的点头，“既然你能让教授收你为学生，那么一定是有过人之处的。”
钱明章看向旁边的卫浩，笑着说道，“卫浩，你还不回家是吧？”
“是准备在龙城待到你去国外参加IMO大赛吗？”
卫浩缩了缩脑袋，“师兄，我在等几天吧，要是现在回去也不好玩，我爸妈还有哥哥都不在家。一个人挺无聊的，过几天……他们高考完我就能和他们一起愉快的玩耍了。”
“还玩耍。”钱明章好笑的说道，“你是不是已经忘记你还要参加IMO大赛的事情了？”
“没……没忘记。”
“既然没有忘记回家不准备参加IMO大赛，要是拿不到一等奖，获得是特别奖，别回来见我和教授。”
“是……”
卫浩小心翼翼的说道，“师兄，我……先出去玩了啊。”
一转眼，他就一溜烟跑了出去，溜得比兔子还要快。钱明章看着卫浩已经走远，笑着摇头，这家伙，还真是让人头疼不已。
看着他的动作，他总觉得这小子……可能还是欠缺了一点。
“又跑了。”皮尔斯好笑的说道，“还是梁比较听话一些。”
“当然。”钱明章转头看向梁明，“梁明，你的论文做得如何？”
“还有些问题。”
皮尔斯坐在椅子上，沉吟着说道，“事实上关于石墨烯的模型和稳定性、传导性的问题我思考了很久的时间，很显然，我思考的这些问题都没有任何的作用。”
摊开手，皮尔斯皱着眉头说道，“钱，你怎么看这个问题？”
“我吗？”钱明章沉吟了许久的时间，“我刚接触到石墨烯不久，我只知道这是一个诺奖级的成果，如果真的能够将稳定性完全解决掉的话……起码得是个诺奖级的成果。”
“如果一作有我和你的话，说不定我们还能够和教授一起分享这个诺奖。”
“倒不是诺奖的问题。”皮尔斯似乎对于诺奖的尿性很有了解，“即便是能够获得诺奖，那也不知道要多少年之后。”
“说实话，我现在有点心动。”
“心动？”钱明章愣了一下，“你是说？”
“我想要加入华国国籍。”皮尔斯轻笑着，“我在华国过得还不错，甚至我觉得华国挺好的。在这里，我能够继续进行我的研究……还有教授那边的课题，我其实挺感兴趣的。奈何我并不是华国人，不能够参加教授的课题。今后，我猜教授还有很多课题都是我这个外国人不能接触到的。但是如果我加入华国籍的话，我应该是能够接触到这些课题的，对吧？钱。”
“没错，如果您决定加入华国国籍，确实能够接触到一些，你在华国现在接触不到的课题。”钱明章好笑的说道，“但是你为了这个想要加入华国国籍？我听说你可是英伦的爵士。”
“是有那么一回事没错。”皮尔斯摊开手说道，“庄教授也是英伦皇家科学院的外籍院士，我跟随庄教授加入华国国籍好像也是不错的选择。至少在我看来，教授以后肯定还会给我更多的惊喜。为了学术，或者是其他方面，我选择介入华国国籍都是非常值得的，不是吗？”
“你要是这么想……我是没有什么意见，但是你爸妈那边呢？”
“你就不用担心这个问题。”皮尔斯感慨着说道，“说实话，我现在还真想要快一些看见教授那篇论文，我很迫切。”
“为什么？”钱明章还是不太理解，“你是好奇还是带着其他的目的？”
“我能说我就是因为好奇所以才想要看教授的这篇论文吗？”
“当然可以。”钱明章摇着头，“完全没有问题，但是你对于非线性偏微分方程，本身不是特别擅长，为什么突然好奇这个？”
“没有理由，就是因为好奇。我猜想今后教授还有很多的课题都会让我特别的好奇，我想要继续了解这些课题，想要快一些看见教授对于这些课题的证明。我得加入华国国籍，甚至和教授一起研究。”
“皮尔斯先生，你要知道，教授很多的课题都是关于国防方面的。”钱明章揉了揉眉心，“即便是你做了这方面的问题，想要回到英伦几乎是不可能的。”
“我其实是一个具有强烈求知欲望的人。”皮尔斯好笑的说道，“看不出来吗？”
“事实上没有看出来。”钱明章摊开手，“更像是一个间谍。”
“钱，你实在是太幽默了。”皮尔斯都觉得好笑，怎么可能。作为一位英伦绅士，并且是贵族出生，他不需要当任何的间谍。
他确实对于知识尤其是未知的知识有一种不可名状的求知欲望！
比如说教授说他解开纳维叶-斯托克斯存在性与光滑性问题，他就特别想要当场看看这到底是怎么解开这个问题的，以及他还有很多的问题想要询问教授。
只是……教授解开的证明不能够拿给他看。
“如果皮尔斯师兄真的加入华国的话。”梁明这个时候说道，“我相信教授非常乐意带着你做一些实验的。”
“是吗？”皮尔斯愣了一下，随后笑着说道，“我也相信教授会乐意带着我去做一些实验。”
说完之后，他站起身来，“不过这件事情我还得想想才行。”
“皮尔斯师兄可以好好想想，不用着急的。”
“谢谢你们。”皮尔斯笑着说道，“不过我记得华国入籍还是有些困难的，看来我还需要努力一些才行。”
“是啊，华国本来人口就多，所相对应的，入籍就比较困难，但像是皮尔斯师兄这样的人才，入籍应该不算是特别困难吧。”梁明也不是特别懂，只是随口这么一说。
…………
卫浩跑出门之后，外面阳光灿烂，照在身上温度非常高。他眯着眼睛，从办公室走出来，就好像是到了另外一个世界一样。气温升腾着，卫浩深呼吸一口，感觉到全都是灼热的空气，来到学校外。坐在公交车上，他有些无聊，不知道应该去哪里玩。距离高考还有几天的时间，好无聊，究竟应该去什么地方玩才好呢？
这是一个很大的问题！
李建明在宿舍里收拾好了东西，他回家也待不了多久的时间，尽管卫队和陈哥都要休假。但是作为新上任的刑警根本就没有几天的假期，年假估计还得明年再休。听陈哥说，他到刑警队已经几年的时间，休假其实也没有多少日子。
甚至有时候一年到头根本就没有假期。
这个工作的性质就是这样，要上不上，不上可以申请去派出所或者是治安队之类的。反正也有人愿意来刑警队，刑警队大概是最好升职的单位之一。当然要人的要求也会高上不少，李建明觉得他能够来到刑警队，已经是非常不错了，他得好好努力才行。
收拾好几件衣服，因为父母都在外地打工，他弟弟一个人在小镇上学，也就是爷爷奶奶看着。趁着休假的几天，他得回家看着点弟弟。他弟弟有点呆呆傻傻的，别人说什么他就相信什么。太过于天真，学习成绩不太好，但是李建明觉得，弟弟从小身体就结实，体育也不错。如果努力点，考上警校问题不大。上了警校之后，毕业时简单的考试一下，以后即便是在小镇当个派出所的民警也是不错的。
背着有些破旧的书包，他对着宿舍里的人招呼着说道，“我先走了啊。”
“小李回家啊？休息几天啊？”
“四五天的时间，这不还要赶回来参加高考的安保工作吗？”李建明笑着说道，“我回来的时候给你们带点家乡的土特产回来。”
“不用这么麻烦。”都是刚当上刑警没有多久，在龙城没有家的年轻人，大家一天天嘻嘻哈哈的，倒也混得挺熟的。
“对了建明。”有人突然说道，“我记得之前不是有个女生找你吗？你女朋友啊？”
“我哪来的女朋友啊。”他可不敢谈女朋友，给不了人家未来，还耽搁了人家。他现在只想要好好上班，存点钱，先在城郊买个小房子，到时候在考虑女朋友的问题。
“那个女孩？”
“哦，是同学的妹妹，找我问了点事情。”李建明也没有想那么多，“我真得走了，待会来不及了。”
离开宿舍，站在外面等着公交车，上车之后，交钱他走进车内，看见好像卫浩也在车上。看着窗外不知道想些什么，走到卫浩身边坐下，他用手晃动了一下卫浩的眼睛。
卫浩不悦的转过头来，看向他上下端详着，“你怎么在车里？”
“我准备坐车回家。”李建明笑得有点傻气，再加上他的衣服有点旧。卫浩偏过头，撇嘴说道，“能不能笑得别跟个傻子一样。”
“你去哪里？”
“我？”卫浩摇着头，“不知道。”
“昨天不是在嫂子家里，你说要回家吗？”
“回什么家。”卫浩哼哼着，“我才不回家，回家也不好玩。”
李建明点点头没有继续说下去，人家回不回家的，本来就不是他应该管的事情。
“你呢？”卫浩看着李建明拿着的行李，看了好一会儿的时间，打量着李建明，“准备去什么地方？”
“我……我准备回家。”李建明也不知道为什么卫浩明明和他弟弟一样大，但是那种气势，就跟领导似的，让他有点怂。
“哦。”卫浩没有继续说下去，李建明松了一口气。
这位大爷总算是不说话了，卫浩无聊的看着窗外的景象，“你回家几天啊？”
“四五天吧。”李建明也没有注意卫浩的表情，低着头正在整理东西，“好不容易放假，想着回家看看弟弟，能够帮爷爷奶奶做些事情也好。”
“哦？”卫浩挑动眉头，“我说李警官。”
“恩？”李建明愣了一下，不太懂卫浩突如其来的奇怪语调是什么意思，“怎么了吗？我有……什么地方是不是说得不太对？”
“那倒是没有。”卫浩笑着说道，“我就是想要了解一下，李警官的家远不远？”
“不，不太远吧。”
“订票了？”
“还没，待会去买就好。”
“坐火车还是汽车？”
“坐高铁，不过得转站坐汽车，在乡下。”
“哦。”卫浩实在是太无聊了，在办公室里，肯定又要被钱明章说，还不如出去玩几天。可是他在龙城也没有熟人，这不，正好还在想着应该怎么出去玩，李建明就送上门来了吗？
“我有一个想法。”卫浩一拍手，李建明很错愕的说道，“卫浩同学，你不会是想要……”
“李警官不愧是刑警。”卫浩笑眯眯的说道，“我真的实在是太无聊了，我跟你一起去你家玩吧。”
“我可以给钱的。”
“不……不用给钱，不过我家真的不太好，蚊子还挺多的。我怕你受不了。”
“没关系。”卫浩双眼放光，“我还没有去过乡下呢。”
“成吧。”李建明拿卫浩这个混世小魔王实在是没有办法，想一出是一出，再加上又是嫂子的学生。他也不好说什么，再说之前他确实误会人家。
卫浩跟在李建明的身后，欢快的去买票。结果还没有给钱，倒是人家李建明已经给他买好票了。
“这怎么好意思。”卫浩笑着说道，“谢啦。“
“没关系。”李建明倒是觉得只是给大少爷买个车票之类的，并没有什么事情。两人走进车站内，卫浩打着瞌睡车站内的冷气很足。旁边的李建明看着四周，卫浩动了一下脑袋，抬起头来看向李建明，嘲笑似的说道，“你不会是职业病犯了吧？”
“额……”李建明愣了一下，笑得有点尴尬。反正他穿得破旧，估计也没有什么人会偷他的东西。反倒是卫浩穿得衣冠楚楚的模样，估计还有不少人偷他的东西。况且，卫浩这个混世小魔王，嘴……还挺毒的。说话又是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态度，要是被人那群人给围住还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
“我倒是没什么事情……”李建明打量着卫浩，他将卫浩当成弟弟一样对待，“反倒是你。”
“我怎么了？”卫浩指了指自己，“你不会是觉得我会被偷吧？”
“恩。”李建明轻轻点头，“你这样的学生很容易被偷的。”
“我之前在警校的时候遇见过。”
“有吗？”卫浩皱着眉头，“不能够吧，反正我没有被偷过。”
“你不经常坐公交车吧。”李建明扬起一丝笑意，说实话，李建明长得也挺帅的。毕竟是警校的校草，黝黑的脸上，带着一丝刚毅，俊朗的脸还有些稚嫩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