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遗憾。”庄蔚然笑着说道，“我没有能够说服那几位教授，他们对于我的方案……怎么说呢？他们觉得我的方案并不怎么样，甚至可以说是全盘否定了我的方案。”
“这……”石正安愣了一下，“那庄教授，接下来您准备怎么办？”
“过几天还会有个大型的会议，是讨论方案的问题，我会说服参与会议的所有人。很显然，这几位教授是反对我的。”庄蔚然笑着说道，“我知道他们不是在针对我，只是觉得我这个方案很离谱罢了。”
“但是，我还是想要试试。”庄蔚然沉吟着说道，“万一成功了呢？谁又能够保证，我这个方案一定不会成功？”
“那……”石正安打开车门，“庄教授的方案，还是可能会失败的？”
“没错。”深吸一口气，庄蔚然说道，“既然想要超前，那就必然会有很高的几率失败。科研从来没有一步到位的成功，所有的成绩都是从无数次的失败中累积起来的。这一步，我们现在不走，以后会走得更加艰难。”
揉着眉心，庄蔚然叹息着说道，“几位教授有些老了，偏向于保守。”
“我还年轻，还想要试试。”庄蔚然的眼睛一闪一闪的，就好像是天空中的繁星一般，闪耀着璀璨的光芒，“有些事情，如果不去试一试，总觉得会失败，但是尝试之后，我们能够更好的找到方向。”
“这是我回国之后，第一个重要项目，我和所有人，甚至比其他人更加重视这个项目。我不可能拿这种大型的课题项目开玩笑，我也没有必要。”
沉吟着，石正安看见庄蔚然的神色很是严肃、认真，“我想要做好这个客厅，也想要证明我的价值。”
说道这里的时候，庄蔚然停顿了用一下，笑着说道，“但是好像几位教授总觉得我这个方案有很多的问题，他们也不是不相信我吧，就是可能根本就没有想过我这个方案可能会成功。况且，他们大概也是不想这么折腾，想要保守一点。”
“我的想法和他们不一样，大概我还比较年轻的缘故。”
石正安心中想着，庄教授哪里是比较年轻，他就没有见过比庄教授还要年轻的教授。说实话，庄教授大概是他见过最年轻，也是最受重视的教授没有之一。基本上可以说是镇国神器一般的存在，再加上庄教授今后还有大把的时间可以用来做科研，想想就让人觉得还挺可怕的。不知道这位大佬还会研究出多少东西来，总之，对于所有人而言，庄教授今后都会是华国最厉害的教授之一。
现在他已经在理论数学和理论物理学领域做到最顶尖，开始涉及应用数学和应用物理学的部分，将来等他的经验越来越多，那么是不是就可以给华国带来更多的东西，培养出更多的人才，让华国的科技持续的发展。
现在他想要做一个尝试，并且预言即便是现在不尝试，今后也要走到那一步。事实上这个建议肯定是会受到上面重视的，像是庄教授这样的人，不可能无的放矢。他肯定是知道什么就说什么，想到这里的时候，石正安沉吟着说道，“庄教授，或许可以和上面的领导沟通一下？”
庄蔚然摇着头说道，“算了，还是先开会吧，我看看究竟有多少人赞成，多少人反对。”
石正安没有继续说话，只是开着车。
“对了，卫警官他们已经到了龙城。”
“恩，卫警官还说什么了吗？”
“卫警官还说让你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别睡得太晚，别熬夜。”
“果然还是说这些话。”庄蔚然笑了笑之后，伸了个懒腰说道，“我知道了。”
“走吧。”庄蔚然带着笑意，“我待会回家和他视频。”
石正安笑着没有说话，看来庄教授还是很依赖卫警官的。不过卫警官对庄教授确实非常好，任由谁都能够看出来，卫警官非常喜欢庄教授，那种喜欢已经无法言表，甚至从一些肢体动作上都能看出来。
…………
回到龙城之后，卫耀阳回家洗了个澡，换上警服就去警队开始做事情。
小陈他们连夜都在忙，他这个做队长的也不好意思老和庄教授待在一起，还是得和他们一起忙才行。回到办公室，小陈急忙跑进门，小声的询问道，“卫队，怎么样，这次见庄教授的爷爷还顺利吗？”
“顺利。”卫耀阳笑着说道，“怎么？你什么时候这么关心我了？”
小陈撇着嘴说道，“卫队，我可是一直很关心你的。”
“好，知道你一直很关心我，你的工作呢？”
“诺，不过还有些东西我还没有做好。”
“我等着。”卫耀阳伸了个懒腰，“你去忙吧，我也开始忙了，今晚加班啊。”
“不是吧！”小陈嘟囔着说道，“队长，我都加班好几天了，咱们就别加班了好不好？”
“不好。”卫耀阳笑着说道，“必须加班，在下周之前，要把所有的材料都交上去，还是说，你觉得你加班就能把这些事情都搞定？”
“卫队长，我怎么觉得你是个资本家呢？”
“想什么呢？”卫耀阳恶狠狠的敲着小陈的脑袋，“做你的事情去。”
“卫队。”小陈站在门口，可怜巴巴的说道，“你不能这样啊，庄教授不在你就天天加班，庄教授会担心你的。”
“闭嘴吧你。”卫耀阳好笑的说道，“赶紧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去。”
正说着话，卫耀阳的手机响起来，是视频邀请的声音。
卫耀阳瞪着小陈一眼，“赶紧出去做事。”
“庄教授？”
卫耀阳使了个眼色，小陈急忙关门离开办公室。
按下接听键，卫耀阳看见视频里的庄蔚然和昨天没有什么区别，看上去依旧是他深爱的那个人。
他笑着说道，“媳妇儿，怎么了？”
“想你了不行啊？”
看了一眼时间，这才下午四点过，卫耀阳好笑的说道，“我刚到办公室，今晚准备加班。”
“加班？”庄蔚然在视频那边愣了一下，卫耀阳一边做事情一边说道，“之前去庐阳把事情都扔给他们，我好歹也算是个中队长，还是要负责的，现在这些事情我得做才行。”
“那你准备晚上又吃泡面是吧？”
“我哪敢啊。”卫耀阳嘴角挂着幸福的微笑，“有老婆盯着我，我还敢吃泡面啊。”
“那你准备吃什么？”
“食堂吃。”
“媳妇儿。”卫耀阳小声的说道，“你不是去开会了吗？”
“我说我和那群教授吵架了你相信吗？”
“耀阳……”贺睿铭推门而入，“你这卷宗在看看。”
抬起头来看着卫耀阳将手机竖着放在办公桌上，他微微错愕的说道，“哟，你和谁在视频呢？”
将东西放在桌上，冒出半个脑袋，庄蔚然在视频那边说道，“哥，你让开点，我要看卫耀阳。”
“你们小两口没完没了了是吧？”贺睿铭好笑的说道，“这才分开多长一段时间啊，又开始联系上了？”
“行，你们继续聊天。”贺睿铭转身离开，“耀阳对了，这个东西明天要交啊，还有报告你今天也得赶出来。”
“明天报告也是需要交的。”
“好，我知道了。”卫耀阳点点头，贺睿铭离开之后，他一边拿着钢笔写着东西一边说道，“媳妇儿怎么了？和那群教授吵架了？”
“还能为什么，方案的问题，他们觉得我提出来的方案是不可行的，都在反对，我觉得我的方案挺好的，我们双方也不是吵起来了。只是遭到他们的一致反对。”
卫耀阳笔尖接触着纸张，停顿了一下，抬起头来看向屏幕上的庄蔚然说道，“媳妇儿你准备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庄蔚然沉吟着说道，“不怎么办，就这样呗，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媳妇儿。”卫耀阳叹息着说道，“咱们别闹脾气，和那群教授都吵架，你们不是同事吗？”
“但是学术上的分歧是不可能调和的。”庄蔚然说道，“不是他们压着我做他们的方案就是我压着他们做我的方案，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因为研究的方向就不一样，他们偏向于保守，我……也不是说激进，我知道终究是要走那一步的。现在走，好过以后走。以后在走那步，会更难，现在那个学科刚开始起步，我们还有机会站在制高点上，甚至有可能可以制定这个学科的规则，我不明白为什么他们总是……觉得需要等到一个学科成熟之后才去研究。”
“什么学科？”
“计算材料学（Computational Materials Science），是材料科学与计算机科学的交叉学科，是一门正在快速发展的新兴学科，是关于材料组成、结构、性能、服役性能的计算机模拟与设计的学科，是材料科学研究里的“计算机实验”。它涉及材料、物理、计算机、数学、化学等多门学科。①”
庄蔚然沉吟着说道，“这门学科还没有成熟，是最近才开始发展起来的，前进非常广阔，我在这个方案中重点做出关于计算材料学的内容，他们觉得这门学科还不够成熟，根本就不能运用。”
“反对我也是因为觉得这门学科所有的结果还不足以让人信服。”
“额……”卫耀阳愣了一下，好吧，他确实是第一次听说这门学科。就连数学物理都是他在认识庄蔚然之后才知道有这么一个学科。
曾经他特别天真的以为数学和物理学是两门学科，直到认识庄蔚然之后他才知道数学和物理学有很多的交叉学科甚至是数学和化学、化学和物理学之间也有很多的交叉学科。
对于学刑侦出身的他来说，这些实在是太难以理解。
看着庄蔚然嘟着嘴，有些气鼓鼓的模样，他很想伸手摸摸庄蔚然，“媳妇儿乖。”
“那要怎么办才好？”
“我现在有两个选择，第一个选择是在过几天之后的会议上说服所有的人，证明计算材料学的前景应用是非常广阔，拥有无限的可能性，另一种……就是我直接给上面写封信过去。我相信上面会让我这么做的，你觉得我该选哪种。”
“媳妇儿，在过几天的会议上说服所有人，有难度吗？”
“肯定的。”庄蔚然笑着说道，“这不是有难度的事情，是几乎不可能实现的事情。怎么办嘛……”
卫耀阳沉吟着想了想说道，“媳妇儿，我还是觉得应该去说服他们。”
“我也是这么想的。”庄蔚然笑着说道，“就是我现在不知道应该怎么说服他们相信这门学科，其中很多人都是资深的工程师和学术大佬，我这种从来还没有接触过应用数学和应用物理学的人，一直搞理论学术，他们估计很难听我的话。但是我的方案在湍流实验上成功，几乎就是成功了一大半。”
“这还是挺诱人的。”
“那就把优点全都夸一遍不就行了？”
“哪有你想的这么简单。”庄蔚然揉着眉心说道，“总之我还是先试试再说吧。实在是不行，我只能用第一个方法了。”
“恩。”卫耀阳扬着笑意，那张俊脸看着极为好看，让庄蔚然有些看痴了。
“怎么了？”看着庄蔚然一动不动的盯着手机屏幕，卫耀阳急忙说道，“媳妇儿，是有什么事情吗？”
“没有。”庄蔚然灿烂的笑着，“我只是觉得你笑起来真的很好看，很帅气。”
“是吗？”卫耀阳有些不好意思的埋着头，“媳妇儿喜欢吗？”
“肯定喜欢啊，不喜欢我和你在一起干嘛？”今天的卫耀阳穿着蓝色的警服，带着领带，正在认真工作，侧脸在阳光的照样下棱角很是分明，刚硬的线条下，让他看上去俊朗而坚毅。
庄蔚然深深吸了一口气，看着卫耀阳的侧脸，他不得不承认，卫耀阳确实是他理想中的类型，长得高大而又结实，让人很有安全感。再加上俊朗的脸，还有些憨憨的模样，都让他很喜欢。
认真工作时，眉头微微蹙着，板着脸，认真严肃。也是极为好看的，这个男人，不管怎么看，都让他很喜欢。
大概这就是缘分吧，回到龙城能够遇见卫耀阳也挺好的。他也挺满足的，卫耀阳小声的说道，“宝宝，我准备工作了，还这么多没做，你不会生气吧？”
“你赶紧做事吧。”庄蔚然看着说道，“我看着你做事就好。”
“恩。”卫耀阳露出阳光灿烂的笑容，那张俊脸堆着藏不住的幸福，“媳妇儿，有你真好。”
“赶紧做事吧。”
“好，我这就好好做事。”埋着头，卫耀阳还真开始认真的做着事情，没有说话。时而拧着眉头，时而思索，拿着的钢笔正在不停写着东西。庄蔚然打开电脑，开始看着论文，拿着旁边的中性笔计算起来，时不时抬起头来看上卫耀阳一眼，比别说越看越觉得卫耀阳特别的耐看。
他以前怎么没有发现卫耀阳这么耐看呢？是因为他从来没有真正看过卫耀阳的原因吗？庄蔚然想了好一会儿的时间，笑着摇头，估计以前看季安城去了。但是他以前也觉得其实卫耀阳比季安城长得好看一些。不说比季安城高，就那正气凛然的模样就是天生当警察的料。不像是季安城，虽然看上去有些正气，但眼里还有不少的精明和世故。
卫耀阳和季安城完全是两个不同的类型，季安城属于那种喜欢钻研的人，而卫耀阳不屑做这种事情，是个愣头青一样的热血警察。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依旧还是热血。想到这里的时候，庄蔚然觉得有些好笑。以后即便是看在他的面子上，卫耀阳还得继续热血下去。原本就很严肃古板的卫耀阳，今后还不知道让多少人恨得牙痒痒。
这样也好，比起喜欢钻研的季安城，他还是喜欢像是卫耀阳这种一腔热血的人。
放下钢笔，卫耀阳笑着说道，“宝宝，我准备去吃饭。”
“恩。”按着手机，卫耀阳站起身来，“宝宝，你呢还不吃饭吗？”
“我待会就去吃。”庄蔚然看着电脑，“正在看论文呢，一时半会儿也走不掉。”
“看完论文之后马上去吃饭。”卫耀阳脸色严肃的说道，“不许拖下去，知道吗？”
“老公。”
“恩？”卫耀阳应了一声，乐呵呵的说道，“宝宝有什么事情？”
“我在思考，过几天要怎么和他们说。”庄蔚然现在最头疼的就是这件事情，他可以想象究竟会有多少人反对他。
躺在椅子上，闭上眼睛，庄蔚然轻轻揉着眉心说道，“我现在好慌张，我可不可以回龙城。”
“宝宝。”卫耀阳依旧还是笑着，“你是最厉害的，别怕啊。”
“老公陪着你。”
“恩……”停顿了一下，庄蔚然继续说道，“我还是在想想吧，这件事情不太好说。”
“特别是计算材料学本身就是一个新兴学科，他们很多人还不相信这门学科，我一时半会也找不出例子来，我是想要让这个项目成为计算材料学的标志性成就。”庄蔚然想了许久的时间，“不过我还是争取将他们给说服。”
“媳妇儿。”卫耀阳笑着说道，“你最厉害了。”
“哼哼，你媳妇儿能不厉害吗？”庄蔚然耀武扬威的说道，“你赶紧去吃饭。”
“好。”
挂掉电话之后，卫耀阳前往食堂吃饭，庄蔚然则是面对着电脑屏幕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