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在书桌上，庄蔚然依旧还在认真的做着论文。谢启胜坐在客厅里看着报纸，回到龙城大学之后，庄教授只去过一两次办公室。几乎每天都待在家里，否则就是去龙城大学的图书馆。不过那群学生倒也还好，看见庄蔚然之后，只会轻轻点头向庄蔚然问好。仿佛是习惯庄蔚然经常出入图书馆，很多时候，庄蔚然在图书馆的座位都已经固定下来。
不管多拥挤，总会有两个位置腾出来。
谢启胜还去过龙城大学的论坛，学生说那是庄蔚然和他助理的专座，除了庄蔚然之外谁敢坐这个位置都是要被轰走的。
这段时间，原本学生们就喜欢临时抱佛脚，即便是庄蔚然没有前往图书馆，但是位置依旧还是给庄蔚然腾出来。大佬在图书馆里做研究，他们没什么能做的，只能给大佬腾一个位置出来。
这原本是一个闲得无聊的理学院学生发起的一次活动，没想到获得大家的一致肯定。大概是庄蔚然经常出入龙城大学的图书馆，大家纷纷表示，这是学校的一个传统。必须要给庄教授留一个位置，以防备庄教授在图书馆做研究时，有座位，不至于站着研究。更何况，如果他们有任何不懂的地方，也好询问庄蔚然。
可是真正庄蔚然做研究时，没有学生敢跑去打扰庄蔚然。
但是在一呼百应之下，还真的专门给庄蔚然留下一个位置。不过今天没有前往龙城大学图书馆，下面正在下雨。冬天的雨水带着刺骨的寒意，屋内极为暖和。谢启胜坐在沙发上翻过杂志，继续看着。家里也没有别人，除了他之外贺振国、贺睿铭以及卫耀阳都去上班，陈欣瑶也去琼省过冬。只剩下庄蔚然和他还待在家里，放下手中的报纸。
谢启胜站起身来，看着窗外的连绵不绝的小雨落在窗户上，屋内空气倒是不闷。这才到下午两点过，还有几个学生模样的人快速的走动在小区内，看上去应该是要去上学的模样。这雨都下好几天了，阴沉沉的天气，让人觉得有些烦躁。好在他不管什么样的天气都挺习惯的，不在乎是什么样的天气。
“叮铃铃”家里的电话响起，谢启胜接过电话，“您好，我是庄蔚然教授的助理谢启胜。”
“谢中尉。”卫耀阳在电话那头说道，“今天晚上睿铭不回家吃饭，贺叔叔也不回家吃饭。”
“好的，我会告诉庄教授的。”
“诶，我的意思是我今晚要不给你们打包回来吗？我待会下班应该挺早的。”卫耀阳说道，“贺睿铭那家伙要去约会，谢中尉你有见过贺睿铭的女朋友吗？”
“还没。”谢启胜想了想，还真没有见过贺睿铭的女朋友。他的年纪和卫耀阳、贺睿铭差不多大，三个人还挺不错的，又是差不多职业话题还不少。不像是庄蔚然，就算是他们想要和庄蔚然聊天，也不知道该聊点什么。总觉得在庄蔚然面前，他们三个只是渣渣。
“是你们警局的食堂？”
“恩。”卫耀阳应了一声，“那我待会给你们打两份回来。”
“谢了。”谢启胜笑着说道，“我看庄教授今天从上午一直研究到下午，估计这个时候也不想停下来。”
“庄教授是这样的，研究对于他来说，比什么都重要。”卫耀阳笑了笑，“我先去忙。”
挂掉电话之后，谢启胜坐在沙发上。他不是龙城人，第一次来到龙城，没想到龙城的冬天还挺冷的。好在他还不需要在外面去执行任务。就这种魔法攻击，他一个东北人都快承受不住。
光秃秃的树枝下，没有任何人走动。看着雨水不停的滴在地面上，转过身谢启胜看见庄蔚然正在走下楼。
“庄教授。”谢启胜打了一声招呼，“今天贺局和贺警官都不回来吃饭。”
“哦？”庄蔚然长长的哦了一声，“我哥是要去约会，我爸应该是工作很多吧。”说着他轻轻抿一口咖啡，“卫耀阳给你打电话说的？”
“恩。”谢启胜轻轻点头说道，“卫警官打电话回来告诉我的，还说今天晚上他打饭回来，您可以不用做饭。”
“庄教授，您这是研究好了？”
“没。”庄蔚然淡定的说道，“关于三相流和发动机的数据问题还有很多需要做数学模型的地方。”
“很难。”他将勺子放在杯子里，坐在椅子上思索着。
谢启胜也没有说话，大概是不想打扰到庄蔚然的思路。
“我……还是有些东西没有明白。”庄蔚然仿佛是在喃喃自语，“关于国外的核心技术，我很难理解……不对，不是难以理解，我是不知道该怎么用数据去模拟他们的核心技术。这是一个难点，如果不解决这个问题，实际上国产的发动机还是需要受制于人。”
谢启胜没有说话，关于国防发展方面，他是没有任何的发言权的。咖啡飘散着香味，升腾的雾气迷住庄蔚然的眼睛。
很久的时间，庄蔚然都没有说话。
就这么一动不动的坐在椅子上，仿佛像是一座雕塑般，立在原地。
谢启胜坐在沙发上看着报纸，他的职责是保护庄蔚然。至于关于庄蔚然思索难点的问题，他只能爱莫能助。
“算了。”庄蔚然扔掉手中的勺子，端着咖啡杯慢悠悠地走上楼，“我继续去想一想这个问题。”
“诶。”谢启胜看着庄蔚然上楼之后，继续看着杂志。挺无聊的，他已经翻看了好多龙城晚报和早报，时不时上网看看国外的新闻。
马上又到周一，那个时候陆透社又该发表新一篇的解密档案。也就是星期二，庄蔚然要会见灯塔国驻华大使馆的领事，到时候肯定场面会很热闹，相信国内外的记者都想要凑这个热闹。
正在想着，大门被打开，卫耀阳站在门外。
谢启胜笑着对卫耀阳说道，“今天这么早就下班了？”
“刚好做完结案报告。”说着，他将提着的食物递给谢启胜，直接将大门关上，嘟囔着说道，“这该死的天气，下了好几天雨还在下。”
“这么多东西。”将饭盒以及食品放在餐桌上，谢启胜看见里面的东西很多，还有不少的卤味。
“回家时看见这家卤味很多人排队，我就顺便买了些。”卫耀阳笑着说道，“听说这家的卤味还不错。”
“哦？”谢启胜点点头，卫耀阳穿上鞋子之后，走到客厅，“庄教授呢？”
“在楼上研究呢。”
“我能用他的电脑吗？”
“庄教授说了，只要你看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可以用他的电脑。”
很好！卫耀阳心中想着，我要继续在网上对线。
“谢中尉，你也用过庄教授的电脑吧？”
“是。”谢启胜点头，“对了，你在本地论坛登录的账号还没有退出呢。”
“哦？”卫耀阳愣了一下，想起来好像还真是没有退出。这都好几天的时间了，“算了，我去看看本地论坛吧。”
“卫警官，你是不是和别人在网上吵架了？”
“恩？”卫耀阳抬起头来看向谢启胜，“你看见了？”
“看见了。”谢启胜努嘴，“不好意思，不是有意看见的。”
“没关系。”卫耀阳愤愤不平的说道，“在网上诋毁我算什么英雄好汉？”
谢启胜笑着说道，“我看见那个名叫飞飞飞飞不起来的胖鸟网友，好像好几天没有上网，不过今天上午有上网。也没有回答其他的帖子，卫警官还是别和他吵架比较好。”
“估计是吵不赢他的。”谢启胜很冷静的分析，“对方很喜欢诡辩，并且对于阴阳怪气的反驳你很有一套。”
“那也不行，他不能在论坛上污蔑我。”卫耀阳卷起袖子，连警服也没来得及脱掉，看着论坛出来之后，开始激情打字。
【飞飞飞飞不起来的胖鸟，你不能这么污蔑人！】
【骄阳：我觉得你没有证据随口污蔑人很不好，其次，凭什么你能够臆想别人是什么样的？而且我给你讲道理，你就阴阳怪气的说我破防，我又不是卫耀阳。@飞飞飞飞不起来的胖鸟】
【飞飞飞飞不起来的胖鸟：哎哟，卫警官这是想要找我对线啊？没想到卫警官现在这么闲啊。】
【骄阳：我不是卫耀阳。】
【飞飞飞飞不起来的胖鸟：破防这么厉害，还说你不是卫耀阳，成吧，你说不是就不是。你说得都对！】
【怎么回事？有人和胖鸟大神开怼了吗？】
【激情对线吗？好久没有看见过这么激情的画面了，期待！】
【咦，胖鸟大神居然这么早就在线了。骄阳到底是不是卫耀阳啊？好奇，今年十佳青年还会有卫耀阳吗？骄阳能说说吗？】
【虽然但是，之前胖鸟大神说话确实挺……刻薄的，就给人一种是在故意损卫耀阳的感觉，我是看不懂啦，为什么胖鸟大神要在网上故意损一下卫耀阳。其实卫耀阳吧，确实长得挺帅的，又高大。人家小女生就是花痴一下而已，倒也不用这么损卫警官吧。我遇见过卫警官，其实人挺好的，就是有点愣头青的感觉。什么时候都往上冲，我先声明啊，我不是他的同事。就感觉好像胖鸟大神是在私底下故意这么传播卫警官的谣言，对卫警官也没有什么伤害，反正就……有一种黑粉的感觉？】
【得不到就毁掉吗？】
【骄阳：@飞飞飞飞不起来的胖鸟 我找你就是想要了解两点，你认识卫耀阳吗？你知道他平时是个什么样的人吗？你怎么知道他是个渣男，他心机深沉？请你说清楚。】
【飞飞飞飞不起来的胖鸟：同样的问题，你认识卫耀阳吗？你说你不是卫耀阳。好，那么我们假设一下，你不是卫耀阳。那么我就随口说了一句看上去心机深沉，年纪轻轻就是刑警队的中队长，我猜测一下也不行吗？况且，在说了，我记得有个采访中卫耀阳亲口说他没有谈过恋爱。他二十多岁的人没有谈过恋爱，要么就是没有感情需求，也就是说他在感情方面有缺失，这是心理疾病。要么就是说谎，隐瞒情史。为什么要隐瞒情史，以前谈过的恋爱很丢人吗？还是说，觉得以前的女朋友很丢人，根本不敢说出口？或者是看上某位大佬的女儿，装纯情？至于你说的第二点，我认不认识卫耀阳，事实上我真看见过卫耀阳，我就觉得他是个渣男怎么了？我让女孩子们不要上当，怎么就让你破防了？你一直在否认你是卫耀阳这件事情，可是你每句质问我的话，都很像是在生气和破防的边缘啊@骄阳】
【看出来了，胖鸟大神就是卫警官的黑粉，有一种我得不到，你们谁都别想得到的感觉？不会真是卫耀阳认识的人吧？】
【额，胖鸟大神不是男的吗？这么劝退女生，我怎么觉得这是畸形的爱？】
【笑死我了，没想到胖鸟大神竟然是卫警官的黑粉。】
【说实话，胖鸟大神的语气调侃居多吧，如果非得用一个精准的形容词，大概就是黑粉。】
【@骄阳 卫警官，是不是最近有哪位男生追你，你没有答应，由爱生恨，跑到论坛来黑你？我看之前的那篇帖子好像是几个月之前的，没有人说话来着，解决被胖鸟大神给顶出来……就，好好笑，突然跑来黑卫警官。】
【骄阳：好吧，我是卫耀阳，你是谁？@飞飞飞飞不起来的胖鸟】
【飞飞飞飞不起来的胖鸟：你猜啊，你觉得我是谁@骄阳】
卫耀阳气得不行，甚至想要直接将电脑给摔碎，这人实在是太让人恨得牙痒痒了。
这都什么的人啊！
【飞飞飞飞不起来的胖鸟：给你个提示，就是你认识的人！@骄阳】
【笑死，真的是卫警官的黑粉对吧？我得不到，你们也别想得到！】
【所以有人花痴卫警官，胖鸟大神紧张什么？】
【等等，卫警官现在不应该想想身边究竟哪位是会多国语言，并且精通计算机科学的吗？警队有这样的大神吗？】
【也不一定是警队的吧，也有可能同为青年才俊，得不到所以很嫉妒。看来胖鸟大神深深的爱着卫警官。】
【别说了，我已经脑补出很多青年才俊之间几十万字的爱恨情仇了。那么问题来了，卫警官到底是压人的那个还是被压的那个？】
【卫警官这种武力值爆表的应该是压人的那个吧？如果是被压我也吃，有没有大神可以写以下？】
【可惜我们并不知道胖鸟大神究竟是谁，胖鸟大神一向很神秘啊。】
卫耀阳深吸一口气平复心情，看着飞飞飞飞不起来的胖鸟下线时，他恨不得和对方线下约架。但是对方直接就下线，就好像是激怒他之后直接跑路似的。最可气的是这家伙在计算机科学上很厉害，根本查不到他的真实IP究竟是哪里。
别让我逮住这家伙，否则一定要他好看。卫耀阳在心中想着。
庄蔚然伸了一个懒腰，电脑带着淡淡的光芒，他随后拿起笔，哼着歌继续做着数学模型。
看上去，他似乎还挺愉快的。
谢启胜看着卫耀阳生气的模样，好笑的说道，“卫警官我不是给你说过吗？不要去招惹他，你还不相信我的话。”
“这家伙……”卫耀阳气呼呼的说道，“别让我知道是谁，他是认识我的人。”
“恩。”谢启胜轻轻点头，“会几国语言，在计算机上很厉害，这样的人并不多见吧。”
“是。”卫耀阳也在仔细的想着，“会英伦语、法兰西语、霓虹语、偷国语，还会德意志语，是个语言大师吧。”
“我认识的人里，根本没有这样的人。”
“单看这个名称，不会是李飞教授吧？”
谢启胜回忆了一下，他是见过李飞的。摇着头说道，“不可能是李飞教授，他没有这么闲，我听说李飞教授家里的孩子正在龙城大学的附属小学读书呢，哪有时间在网上和卫警官闲扯。”
“那我就不知道是谁了。”卫耀阳一头雾水。
“其实……”谢启胜不知道该不该说。
“怎么了？”卫耀阳转过头，迷茫地看向谢启胜。
“我怀疑庄教授在计算机科学上懂不少的东西，尤其是他之前有想过要解决计算机科学上的难题，瞄准A.M.图灵奖。”谢启胜之前并不知道这些奖项，都还是这段时间开始恶补的。
“不可能。”卫耀阳好笑的说道，“庄教授没有这么无聊，况且也不可能在网上这么怼我。你也说了，只是可能而已，庄教授应该对于计算机没有多少研究的。”
直接排除了庄蔚然，他绝对不会相信庄蔚然在网上散布他的谣言，悄悄黑他。到底图个什么？庄教授哪有这么无聊。
不过，他还真不知道究竟谁这么无聊，竟然在网上黑他还挺上瘾的。好在这是灌水区，大家都是当个玩笑来看，而且对方的用词都是或许、可能、我猜。典型就是为了黑他，又不太想让大家误会，以一种混淆的说法来说第一句话。
就感觉，这人除了黑他之外，无所事事。
…………
庄蔚然下楼时，看见餐坐上摆放着不少的东西。
“这么多吃的？”庄蔚然好奇的说道，“谁买的？”
“卫警官。”谢启胜，“庄教授，马上就要到下周二，刚才杨局长打电话过来，说您应该准备一下。”
“好，我知道了。”他轻轻颔首，“怎么，卫警官的脸色很差啊？”
谢启胜看向卫耀阳，觉得有些好笑。
“没，没什么！”卫耀阳尴尬的笑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