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庄蔚然是之前根本没有认真看过卫耀阳。这家伙看见他脸色就红，只是大家都没有在意这一点，今天晚上两人单独相处。卫耀阳脸红心跳很厉害，庄蔚然认真看了一下，才发现他的脸色红得很不正常。没有谈过恋爱的庄蔚然哪知道卫耀阳到底是怎么想的，只能让卫耀阳去医院看看是不是身体出了什么问题。
在他的思想中，卫耀阳的脸色很不对劲，肯定是身体上出了毛病。这不去医院检查一下，那岂不是等到严重再去医院等死？
他很真诚的建议卫耀阳去医院，回到家，卫耀阳的脸已经完全消退下去。
那张略带着黝黑的硬朗脸颊，在镜子中显得很是古怪。他用手摸了摸脸，刚才为什么会这么烫呢？每次看见庄蔚然他都脸红到不行。他是喜欢庄蔚然没错，但为什么脸会这么红？他不太理解的挠着头，总觉得很奇怪。
要不要真去看看医生？但好像对身体也没有其他的伤害，还是不要浪费钱吧。
洗漱之后，他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回想起刚才庄蔚然闭着眼休息的画面，朦胧的灯光中，他身上仿佛有一层光晕。让卫耀阳感觉到庄蔚然仿佛是可望而不可及的存在，深深吸气。翻过身，卫耀阳的脑子里很是混乱。
庄教授太好了，他根本配不上庄教授。
再说，庄教授也不喜欢他啊。
卫耀阳想了好一阵的时间，在冥思苦想中，睡了过去。
清晨起床，他今天早上还得去接庄蔚然，贺睿铭早上要送周医生上班。自然就由他送庄蔚然去学校，洗漱之后，简单地吃过早餐，他下楼坐在车上开车前往小区。
刚到小区旁边的公交车站，看着庄蔚然正在无所事事的玩着手机。
放下车窗，冲着庄蔚然笑着说道，“庄教授，上车吧？”
“恩。”庄蔚然抬起眼皮，看着卫耀阳，打开车门，坐上车的第一句话就是，“昨天晚上去医院了吗？”
“没。”卫耀阳巴头探脑地说道，“庄教授，我，我没什么事情啊。”
“还没事？”庄蔚然扬眉轻笑着，“你脸红得很，真的不用过去医院看看吗？”
庄蔚然刚才打量了一下卫耀阳，他那张黝黑的脸，实在是太红了。昨天是晚上，又是昏黄的灯光下，庄蔚然只是觉得有点红。但是今天白天看见的时候，他直呼好家伙，这脸红得，跟个什么似的。就这，真的不是得了病吗？
“你也不怕花钱，要不然赚钱人不好了怎么办？我觉得吧，你要不还是找个时间去医院看看吧。”
“……”卫耀阳无言以对，庄蔚然继续认真的说道，“要不改天我陪你去医院？我哥现在谈恋爱，估计是没有时间。让我爸陪你去，你也不好意思。你一个人去吧，好像你又觉得不太好，这样吧，我陪着你去。”
“总行了吧？”
“恩。”卫耀阳轻轻应了一声，他也不知道该如何说话，眉头拧着，看上去有些严肃，但又有些搞笑。
庄蔚然偏过头，打量着卫耀阳，很是古怪地说道，“不就是让你去个医院吗？不至于这么……严肃吧？放心吧，我觉得应该不是什么大病，你也别太担心，我琢磨着估计就是一些小毛病。你自己注意就成。”秉着人道主义精神，卫耀阳又和他家挺好的，庄蔚然就勉为其难的带着卫耀阳去医院看看。
“什么时候有空？”
“额……后……后天放假。”
“我说你这个人，说话干嘛结巴啊，你以前也不这样啊。”庄蔚然仿佛是已经忘记卫耀阳喜欢他的这个事情，他觉得卫耀阳最近很奇怪。
“龙城大学附属医院，后天是吧？后天你来学校找我，我帮你预定一下。”庄蔚然想了想，“对了，卫警官，我还有个事情。”
“恩？”卫耀阳现在都不敢看庄蔚然，他一看庄蔚然就脸红到不行，然后是心跳加快，感觉整个人都像是被人给高高抛在天空上，随后急速降落。
“你说我们该挂什么科呢？”庄蔚然拧着眉头，显然还在纠结该挂什么科比较好。
龙城大学附属医院算是整个龙省都很好的医院，龙城大学医学院非常好，在全国也极为出名。在整个龙省也是最好的医学院，庄蔚然和那边确实没有什么往来，但是作为同一个学校的，又是学校的附属医院，想要预约也就是一个电话的事情。况且是后天，根本就不是插队之类的。
“我待会预约好给你发短信过来。”庄蔚然说完之后，还拍着卫耀阳的肩膀，“我待会问一下医学院的教授。”
说着，汽车已经停在车库。
庄蔚然下车之后，前往办公室。李飞来得比他更早已经在办公室前等着他，看见庄蔚然走来，他笑嘻嘻地冲着庄蔚然打着招呼，“哟，庄教授今天来得比以往晚一些啊。”
“我问你个问题。”庄蔚然面色纠结，想着心事，“你说如果一个人脸红心跳的话，应该去看什么科比较好？我是说医院。”
“心内科？”李飞觉得庄蔚然的这个问题有点莫名其妙，“怎么，你突然脸红心跳加快？”
“不是我，是别人。我帮别人预约一下，李教授既然你没有事情，你就帮我预约下吧。”
“也行。”进入办公室，李飞大喇喇的坐在椅子上，“帮你预约，好歹也得把对方的姓名，年龄以及电话号码告诉我吧？”
“卫耀阳，25岁，电话是131XXXX。”
“额……”李飞愣了一下，“给卫警官预约？”
“是啊，我昨天晚上看他挺奇怪的，脸色红得跟个猴子屁股似的，我都没有敢给他说。今天早晨看见他的时候，还要更红一些，说话都不利索，肯定是哪里有问题。就给他预约心内科吧。”庄蔚然说完之后坐在椅子上，打开电脑。
李飞嘴角微微抽搐，再次确定的询问道，“你不是在给我开玩笑，而是真的要预约心内科？”
“我给你开玩笑干嘛？”庄蔚然一脸莫名其妙的看向李飞，他发现李飞的脸色也很奇怪就是那中好像是有事情想要说，但又说不出口的感觉。
“你这中眼神盯着我干嘛？”他很嫌弃的瞪了李飞一眼，李飞笑着说道，“好吧，我帮你预约，你最好别后悔。”
“后悔什么。”打开arXiv，庄蔚然根本不明白李飞的意思。继续看着论文，李飞在旁边说道，“喂，是医学院的鲁教授吗？对，我是数学系的李飞。是这样的，我想要预约一下你后天的心内科。不是我，是庄教授。”
“也不是庄教授出了问题，是庄教授的一个朋友，姓卫。对，就是卫耀阳。年龄25岁，电话是131XXXXX，对对对，好的麻烦您了，到时候用身份证取号就行对吧？”
“好的，谢谢。”
李飞挂掉电话，用意味深长的眼神看向庄蔚然，“鲁教授是心内科最好的医生，我已经预约好了，到时候你陪着卫耀阳去，直接用身份证取号就行。”
“恩。”庄蔚然颔首。
“待会保罗女士的学术报告会你没有忘记吧？”
“没有。”庄蔚然摇着头继续做着笔记，“我在想，如果我要做一个石墨烯的数学模型，你觉得做什么样的比较好？”
“大哥，我真不是这方面的，别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李飞急忙罢手，庄蔚然随口询问一句，“没想过加入我的实验室吗？”
“加入你的实验室？”李飞想着，“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你这个实验室只有大猫小猫两三只，不对，现在只剩下两个研究员，还都是对石墨烯这边根本不太清楚的。”
“所以你想怎么做？”他看向庄蔚然，表情很不理解，“事实上我觉得这个实验室其实已经维持不下去，你真的觉得能够做出不一样的石墨烯超级电池吗？”
“我和你还有怀尔斯都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你知不知道多少人都等着看你的笑话？”李飞表情逐渐严肃起来，“庄蔚然，我觉得你在这么下去估计全部的资金都会打水漂。”
“我个人认为，当然我所有的言论仅仅代表我个人啊，我是真觉得你别再做实验室这方面的打算了，你还是继续做课题吧？你不是要申请霍奇猜想吗？你看你都回到龙城大学这么久的时间，还是没有人来你的实验室。你不可能不知道是为什么。”
庄蔚然没有说话，只是埋着头，好像在想着什么事情似的。
“我说大佬，你有没有在听啊。”李飞伸出手在庄蔚然的面前晃动着，“说真的，我可以加入你的实验室，但是你得保证如果明年还做出石墨烯超级电池并且和现有的超级电池不一样的结构，这个实验室你就得解散掉才行。”
“好。”庄蔚然扬起笑意，“如果和现在的石墨烯超级电池不一样，我就解散掉这个实验室。”
“你放心吧，这个实验室是不可能解散的。”庄蔚然胸有成竹的模样让李飞很错愕，他真的搞不懂庄蔚然究竟哪来的底气认为这个实验室能够继续下去。至少他觉得这个实验室肯定是继续不下去的。
李飞笑着说道，“这可是你说的啊，如果明年之内还没有做出来，那就解散实验室。”
“放心吧，我们打个赌，如果输了的话，李教授那么一年内，你在实验室白打工如何？”
“可以。”李飞也挑动眉头，很快就答应庄蔚然。
正在两人说话时，李飞看了一眼时间，“庄教授，恐怕我们需要前往学术报告厅。现在保罗女士马上就要开始做学术报告会，我想其他教授也陆陆续续前往学术报告会厅了吧。”
“还有半个小时，李教授你先去吧，我待会再去。”庄蔚然挥手，李飞也就先离开前往学术报告厅。
这次的学术报告会可以说是继庄蔚然之后，观看人数最多的学术报告会。而且央电的工作人员也会全称录制。
最主要的还是会有许多知名的教授前往学术报告厅，听这次的学术报告会。
卫耀阳被安排在学术报告厅外站岗，充当安保。看着不少的外国人走入学术报告厅内，旁边的小陈凑到卫耀阳面前，“卫哥，你没事吧？”
没有反应过来的卫耀阳直接伸出手，大力一推，小陈就被推出一米多远，踉跄着差点摔倒在地上。
“卫哥，你不至于反应这么大吧？”
“两个大男人，凑这么近干嘛？”卫耀阳皱着眉头，嫌弃地看向小陈。
小陈靠近的瞬间，他很恶心。完全不是庄蔚然凑到他身边那中脸红心跳加速的状态，他确定他根本就不喜欢男人。也不喜欢女人，因为女人靠近他的时候，他也觉得挺恶心的。
就只有庄蔚然靠近他之后，他的心跳加速，感觉大脑是一片空白。果然他只希望庄蔚然，其他人的他谁都不喜欢。
“诶。”小陈好奇的盯着卫耀阳，“我说卫哥，你一直在发愣，想什么呢？”
“没什么。”卫耀阳黑着一张脸，“不要靠我这么近，不恶心吗？”
小陈用古怪的眼神看向旁边的同事，结果同事直接躲开，“我不喜欢那个啊，别凑过来。”
“……”小陈很尴尬。
李飞走来的时候，冲着两人招呼，“哟，卫警官和陈警官又在执勤啊。”
“李教授。”小陈冲着李飞点头，“你这是？”
“看学术报告会呗。”李飞好笑的说道，“不然我来做什么？”
“庄教授没有跟着你一起来啊？”
“嗨，这中大佬级别的人物，肯定是要最后才会闪亮出场的，毕竟他是坐在第一排，我是坐在中间的。大佬都是最后出场的，现在大佬还没有开始来，我估摸着最后几分钟的时候，那群重量级的大佬才会来。”看了看时间，李飞继续笑着说道，“辛苦你们了。”
看着李飞进入报告厅，卫耀阳低着头没有说话。
进入学术报告厅的人并没有那天庄蔚然做学术报告会的人多，那天有数千人，今天也就几百人。时不时就会有人结伴而来，直到最后几分钟，还有不少外国人进入学术报告厅。
最后庄蔚然是踩着点来的，快要开始前的一分钟，庄蔚然拿着笔记本来到学术报告厅门前。对着卫耀阳和小陈轻轻颔首示意，随后直接进入学术报告厅。
来到学术报告厅，已经坐满了人，就剩下他那个位置还没有人。法尔廷斯冲着庄蔚然招手，“庄，你来得比较晚。”
庄蔚然笑着走到位置上坐下，保罗女士站在台上开始讲解学术报告会。
法尔廷斯轻声说道，“这是你之前的那个几何问题对吧？”
“没错。”庄蔚然微微皱着眉头，也不知道保罗女士是不是因为太过紧张，讲解的时候时断时续，大概是第一次在这么多数学家面前进行学术报告会，她说话也是结结巴巴的。庄蔚然不停的皱眉，他本来就对于保罗女士的课题不是特别的满意，再加上今天保罗女士今天的表现，很让他失望。
倒是旁边的威腾教授笑着说道，“第一次在这么严肃的场合做学术报告会，能够到这中程度很不错了。”
“庄，你的要求不要太过严苛。”
庄蔚然轻轻摇着头，没有说话。倒是保罗女士后面半段好了不少，没有之前结结巴巴的样子，越说越顺。直到最后讲完鞠躬。大家都开始鼓掌，保罗女士深吸一口气，也很害怕庄蔚然对于她的报告会进行否定。
合上笔记本，看着其他的教授都离开，庄蔚然没有说话。他就安静的坐在位置上，旁边的几位教授轻轻拍着他的肩膀，显然是让他待会说话的时候不要太过严厉，吓到别人。
李飞也没有走，摄制组的工作人员也没有动。经过十多分钟之后，整个学术报告厅只剩下节目组的工作人员，以及其他的选手和工作人员。
庄蔚然换了个舒服的姿势，低声说道，“其他的选手请先离开。”
选手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还是离开学术报告厅，庄蔚然看着最后一位选手离开学术报告厅之后，保罗女士心惊胆战的站在讲台上。
李飞上前，坐在庄蔚然的身边，笑眯眯的说道，“保罗女士，不要太过紧张。”
“保罗女士。”庄蔚然那双眼睛，仿佛就算是刀一般锐利，刺痛保罗的心。
“我很失望，我原本以为你会延伸不少的内容，但是你连照本宣科都显得很勉强。”庄蔚然也没有其他的表情，只是面无表情站起身来，“我对你真的很失望。”
说完，他转身离开。
工作人员也很是错愕，他们原本以为庄蔚然会有长篇大论，但是这就走了？
到学术报告厅大门前，庄蔚然停下脚步，严厉的说道，“我让皮尔斯先生给你讲解，就是想要让你做一些延伸性的内容。很显然，你的表现远远达不到我的要求，并且，这是我经历过最糟糕的学术报告会。”
保罗开始轻声的啜泣着，庄蔚然刚才严肃的声音，以及带着苛责的话语都让保罗很伤心。她已经拼命做到最好，但是庄教授的严厉超过她的想象。
她知道，最开始的时候非常糟糕。只是没有想到，在庄教授看来，这竟然是一场最糟糕的学术报告会。
“保罗女士。”李飞拿着纸巾上前，“事实上，你已经非常棒，我在第一次学术报告会的时候，还没有你这么好。如果要说糟糕的话，我的第一次学术报告会才是鸡飞狗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