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吃饭的时候，庄蔚然都没有能够想出什么办法来。陈欣瑶在楼下叫道，“睿宁，快下来吃饭了。”
这是个难点，他在笔记本上记下来，石墨烯超级电池是他目前遇见的一个难点。他需要花费更多的精力来做这件事。放下笔之后，他几乎是飞奔着下楼。
陈欣瑶看着还没有说话，卫耀阳倒是讷讷的说道，“诶，庄教授要不你小心一点吧。”
“是啊。”贺睿铭也附和着，挺危险的。
“好。”庄蔚然也没有在说话，吃完饭，他回到房间继续研究他的难题。也不知道卫耀阳和贺睿铭在下面说什么，当然他也是没有兴趣知道的。
清晨他醒来的时候，是趴在桌面上睡着的。揉着眼睛，他想起来，昨天一直在研究石墨烯，好像是太晚了，也太累，直接趴在桌上就睡着了。活动了一下筋骨，前往浴室洗漱，然后吃完早餐，趁着清爽的风在小区逛了一会儿，坐在公交车前往龙城大学。
到达龙城大学，漫步在龙城大学里。不少学生都好奇的打量着他，现在还没有正式开学，只是学生们都在疯传庄蔚然到学校来当教授，并且还是陈校长的外孙。
大家都好奇的看着庄蔚然，那种目光和他在普林斯顿大学不同。就好像是在围观动物似的眼神看着他，他有点受不了，加快脚步，来到办公室打开门。
皮尔斯没有事情可做，在学校漫步着询问路，结果遇见了李飞。
上前招呼着，“李教授。”
“哟，这不是皮尔斯先生吗？”李飞打量着皮尔斯，“是在普林斯顿大学还没有诋毁够你教授的名声，还准备来龙城大学散布一些关于庄教授的谣言吗？”
皮尔斯急忙罢手，“我没有。”
“你是要找庄教授吧？”李飞轻笑一声，努努嘴，对皮尔斯说道，“跟我走吧，我带你去找庄教授，我猜庄教授这个时候应该到了办公室。”
“对了，今天还有一位学生要去庄教授的办公室，到时候你可以在旁边给她讲解一下，这位女士是来自斯坦福大学数学学院的。”
皮尔斯用力的点头，沉吟着说道，“我听说过这个事情，应该是一档秀对吧？庄教授是其中的一位导师，普林斯顿大学也有不少学生意动，前来参加这次的选拔。”
“哟，没想到这件事情普林斯顿大学那边也有这么多人知道，不愧是庄教授啊。”李飞走着走着压低声音说道，“皮尔斯先生，我希望你在龙城大学老实一点。”
皮尔斯不太理解李飞刚才莫名其妙的那句话，“我的意思是，少去参加派对，多多钻研数学。”
“庄教授现在在龙城大学很微妙。”
“从何说起？”皮尔斯轻声说道，“总不可能有人会针对庄教授吧？”
“就是有人想要针对庄教授，皮尔斯先生你或许不太清楚，庄教授是龙城大学校长的外孙。亲的那种，所以很多时候学校都会有很多关于庄教授的传言，比如说庄教授的百万年薪，你知道的，庄教授光是在普林斯顿大学就能够获得几十万美元的年薪，在龙城大学不过是百万年薪，根本算不了什么。但是这里的教授喜欢阴谋论，总觉得庄教授是因为他的外公校长才获得这么多的好处，尤其是庄教授在龙城大学的地位——龙城大学最好的数学教授，毋庸置疑是庄教授。”
“不招人妒忌的都是庸才，我们华国有句古话是这么说的。”李飞拉长着脸，带着一丝顾虑，“还有一句古话叫做‘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意思是太过优秀的树木傲立在树林中，总是会承受更多的伤害。”
“庄教授少年得志，如今才二十岁。皮尔斯先生，你也比庄教授大吧？”
皮尔斯轻轻点头，过了今年他就要满二十五岁。比庄蔚然大四岁多，庄教授确实是少年得志，又站得太高。
“很多人不满庄教授在龙城大学获得最好的资源，得到最优厚的待遇，但是他们很难从庄教授身上下手。你知道的，庄教授这个人除了研究之外，几乎没有其他事情可做。他的研究能力又是最顶尖的那种，他们不爽庄教授，但又拿庄教授没有办法。就算是论资排辈，庄教授因为是陈校长的外孙，又是华国数学界顶梁柱，他们很难占理。”
“他们最后只能用学生开刀，皮尔斯先生，你不太熟悉华国的文化。和西方的文化不太一样，不仅是有人不爽庄教授，更多人是觉得庄教授太过少年得志需要沉淀一下，摔个跟头也是好的。”李飞说完深吸一口气，“所以各种各样的人都有，总之庄教授在龙城大学现在有些微妙。如果你犯了什么错误，又是庄教授的学生，并且是庄蔚然拿着推荐信让你来到龙城大学的。”
“说不定，庄教授还真有可能被人给挤走。当然，不是说庄教授被挤走之后，就没有地方去了。整个华国的高校，都在等着庄教授被挤走之后，给他抛橄榄枝。”
“恐怕这其中，其他的高校还在燃薪添火，给龙城大学加了一把劲让他离开龙城大学呢。”
“额……”皮尔斯很难理解，“既然龙城大学对庄教授不太友好，您也说了，其他高校都等着给庄教授抛去橄榄枝，为什么庄教授不离开？”
“你傻啊。”李飞哭笑不得，他都不知道皮尔斯有没有把他刚才的话听进去，“我刚才说什么来着？陈校长是庄教授的外公。庄教授从普林斯顿大学回来，就是为了来龙城大学的。”
“……”皮尔斯没法说，“您的意思是，让我好好钻研学术，少去参加派对，不要再说一些关于庄教授的话，是这个意思吗？”
“没错。”李飞点头，“还有，皮尔斯先生，我在提醒你一点。你虽然是从普林斯顿大学来的博士生，但还是很有可能引起学校其他博士生的不满。你没有经过考试乃至于面试，而是直接转入龙城大学，估计很多博士生不会对你太友好的。”
“好吧。”皮尔斯摊开手，“既然您都已经这么说了，我还是老老实实做研究吧。”
“加油。”李飞拍着皮尔斯的肩膀，信心十足的说道，“庄教授是非常看好你的，就算是为了别让庄教授失望，皮尔斯先生，您也一定要在数学上做出成果才行。”
“李教授您哪里的话，我离您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呢。”
“哟呵，小伙子，还和我互相吹捧上了。”李飞笑着说道，“成了不和你商业互吹了。”
走进办公楼，不一会儿两人就到庄蔚然的办公室。这个时候，庄蔚然正在看着电脑，拿着笔记本记录着东西。
“教授。”皮尔斯叫了一声，庄蔚然抬起眼皮，看着皮尔斯。
“皮尔斯，你过来。”庄蔚然招了招手，皮尔斯就屁颠屁颠的跑了过去，“教授您有什么事情吗？”
“我需要一个石墨烯的数学模型，就是这样的。”庄蔚然指着电脑中的论文，“你能几天做出来？”
“差不多半个月吧？”皮尔斯想了想，石墨烯的数学模型比较难做，尤其是超级电池的数学模型。
这是之前皮尔斯根本没有接触过的东西，做起来会比较困难，但是如果有半个月的话，他觉得还是能够做出来的。
“皮尔斯，我有个实验室，你是否需要加入？”庄蔚然看向皮尔斯，他这个实验室确实还需要一个做数学统一处理的人，皮尔斯显然是在合适不过的。
“乐意之至。”皮尔斯了解到教授现在在龙城大学比较微妙，肯定不可能每天都跑去派对或者是狂欢，那么他需要一定的工作打发时间。既然教授有个实验室，那么再好不过。
“叩叩叩”保罗来到庄蔚然办公室时，看见里面已经站着两个人，一位是李飞教授，她认识。另外一位看上去非常陌生，她敲响大门之后。庄蔚然笑着说道，“保罗女士进来吧。”
“这位是李飞教授，我就不用给你介绍了。”
“这位是来自普林斯顿大学的皮尔斯先生，曾经在普林斯顿大学时，是我的博士生。”
“你好，保罗女士。”皮尔斯非常绅士的对保罗问好。
保罗也笑着说道，“您好，皮尔斯先生。”
“保罗女士，你的学术报告会准备得如何？”
“还有些不太清楚。”保罗皱着眉头，想着事情，庄蔚然指了指皮尔斯，“我建议保罗女士可以询问一下皮尔斯先生。皮尔斯先生之前在普林斯顿大学的数学年会上，学术报告会备受好评。”
“如果皮尔斯先生不太了解，可以在来询问我。”
“谢谢您，庄教授。”保罗松了一口气，庄教授太过严厉，尤其是在学术上，要求更是严苛。虽然她想要成为庄教授的学生。但如果有一位博士生给她指导再好不过，至少不会像是庄教授这位，嘲讽她。
两人在一旁开始讨论，李飞看了一眼电脑，“哟，庄教授这是准备临时抱佛脚，看一下石墨烯超级电池的论文？会不会太晚了？”
“不晚。”庄蔚然摇着头，“不过，过些日子，我还是希望能够和李飞教授一同前往京城，挖一些好的数学苗子回来。”
“我看庄教授不是想要找好的数学苗子，而是想要找一些实验苗子回来吧。”李飞笑着说道，“不过，物理竞赛比数学竞赛早一些，最早能够在十一月份就能够前往京城挖一些好苗子回来。”
“但是我要提醒庄教授一句。”李飞笑意吟吟的说道，“就算是要挖别人的墙角，庄教授也得跑得快才行，否则被其他学校的主任或者是院长追上，少不得会被揍一顿。”
“有辱斯文！”庄蔚然缓缓吐出四个字。
“庄教授挖人不也挺有辱斯文的，实验室实在是找不到人，咱们庄大教授也只好跑去其他学校挖人，说出来也挺好笑的。”
“有什么好笑的。”庄蔚然瞪了李飞一眼，“我懒得和你说话。”
李飞坐在一旁抽出一本学术论文慢慢地看着，很是悠闲。庄蔚然看着论文，一边记录着，李飞确实挺无聊的。一上午的时候，都是皮尔斯在和保罗讲解。皮尔斯很绅士，几乎不会吼哭女孩子，不像是庄蔚然这样，动不动就因为对方在某个基础的问题上有些纠结就要吼别人一顿。
“快到中午了吧？”李飞自顾自的冲泡了一杯咖啡，一边喝着，一边对庄蔚然说道，“庄教授，不如先去吃饭吧？”
“走吧，皮尔斯先生。”放下手中的笔记本，庄蔚然记录了很多的东西。
吃完饭之后，保罗继续和皮尔斯讨论，庄蔚然继续做着记录。他看了很多篇关于石墨烯超级电池的论文，现在倒是有些头绪。
不过有头绪是有头绪，距离做出不一样的石墨烯超级电池还有很远的距离。直到晚上保罗离开之后，庄蔚然就说了一句，“保罗女士，我希望明天的学术报告会您不要让我失望。”
保罗有点尴尬，不知道该如何回复庄蔚然突如其来的话。她觉得好像庄蔚然对于她明天的学术报告会并不看好，“我一定会努力的，庄教授。”
李飞看着保罗离开的背影，啧啧称奇的说道，“我说庄教授，你不用这么严厉吧？”
“真不怕保罗女士回到斯坦福大学之后造你的谣啊？”
“有什么害怕的。”庄蔚然嗤笑着，“我现在旁边不就有个天天在普林斯顿大学造谣我的人吗？我都已经习惯了。”
皮尔斯尴尬的摸着鼻梁，他很尴尬，在普林斯顿大学的时候，他确实说过庄教授不少奇奇怪怪的话。但是庄教授也没有和他计较过啊，现在开玩笑似的说起来，他还是感觉到了一阵阵的尴尬。
尤其是李飞扭头过来，上下打量着他的那种眼神，让皮尔斯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他只能尴尬的笑一笑，不再说话。
“走吧。”李飞站起身来，声音很大，还带着笑意，“皮尔斯先生这还不走，在等什么呢？”
“庄教授可是有人来接的。”
三人下楼之后，来到停车场，李飞刚上车，庄蔚然就看见一辆车正在亮着灯光，走近一些看见卫耀阳坐在驾驶室。
他看见庄蔚然，露出笑脸，“庄教授。”
“恩。”庄蔚然应了一声，打开车门。李飞招呼着，“皮尔斯先生，你想过去凑庄教授和卫警官的热闹吗？”
“上车吧。”李飞好笑，这家伙怎么就这么不会看情况呢，这两人之间的气氛明明挺诡异的。皮尔斯往上面凑什么？皮尔斯这个家伙，自诩绅士，结果连最基本的气氛都没有看懂。
皮尔斯快步走到李飞的车前，打开车门往里坐。
“我送你回酒店。”李飞说完直接离开车库。
庄蔚然和卫耀阳两人在车内，显得很是诡异。卫耀阳没有说话，庄蔚然躺在椅子上闭着眼睛。
“那什么。”卫耀阳嗓音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变得有点嘶哑，车内昏黄的灯光中。卫耀阳看着庄蔚然紧闭的眼睛那睫毛很长，他的心脏跳得很快。朦胧的光亮仿佛是庄蔚然戴上的一层光环，突出的喉结轻轻的滚动，脸涨得通红。
脑子一团胡乱，根本就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庄蔚然突然睁开眼睛，看着一直盯着他看的卫耀阳，很古怪的说道，“你不开车看我干嘛？”
“开……开车……对哦，开车。”卫耀阳说话都结结巴巴的，庄蔚然皱着眉头，这家伙不会是发烧把脑子烧坏了吧？
卫耀阳手忙脚乱想要发动汽车的时候，庄蔚然伸出手放在卫耀阳的额头上。他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身体很是僵硬，根本不敢有任何的动作。原本有点黝黑的脸现在更是红得跟个猴子屁股似的，一直红到耳尖。随后他听见庄蔚然嘟囔的说着，“奇怪，没有感冒啊？”
“卫耀阳，你今天很不对劲啊。”庄蔚然收回手，又摸了一下自己的额头。
“算了，走吧。”
卫耀阳轻轻地吸气，整个空气中都弥漫着诡异的气氛。卫耀阳也不敢有其他动作，开着车前往小区。
在车里，两人都没有说话。庄蔚然是闭着眼睛休息，卫耀阳是根本就不知道说点什么。他本身就不擅长说话，大多数时候很沉默。和贺睿铭有这么多话，几乎都是聊工作上的事情。实际上私底下他很沉默，不善于表达。
和庄蔚然待在一起，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就好像每说一句，他都害怕惹庄蔚然生气。
只是在开车时，偶尔用眼神看向庄蔚然。
即便是关上灯光，在夜色中，他依旧能够看出庄蔚然的轮廓，极为好看。卫耀阳吸着气，到达小区时，脸色已经涨得通红，还没有消散。
下车后的庄蔚然敲了敲车门，卫耀阳打开车门小心翼翼地看向庄蔚然，“庄……庄教授。”
“要实在是不行你去医院看看吧？”卫耀阳此时脸上的红色太过显眼，原本黝黑的脸色一红起来本来就很是显眼，再加上他涨得很红，连耳根都是红的。
看上去仿佛像是得了病，“你这脸红得太奇怪了。”
卫耀阳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记得去医院看一下啊。”庄蔚然转身离开，背对着卫耀阳挥手。
卫耀阳眨巴着眼睛，直到看见庄蔚然的身影消失在电梯里，这才开始重重吐出一口浊气，开着回家。
他真的有问题吗？开车的时候，卫耀阳还在想着庄蔚然说过的问题。
用手摸着脸，他也觉得脸上很是滚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