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蔚然可以相信费夫曼确实对他没有任何的恶意，将一些数据和计算公式拿给他看，纯粹是本着学术精神，想要将这些东西给弄清楚。
但是灯塔国的军方和政府肯定不是这么想的，他可以帮助费夫曼教授解答一些无关紧要的问题。至于核心问题，费夫曼教授敢拿出来询问他的话，别说只是一小段，或者只是一些参数。恐怕不仅是自己，就连费夫曼教授都会有危险。
逼着他加入课题组倒是其次，恐怕还真有可能对他动手。这不是灯塔国第一次，也绝对不会是他们最后一次。
庄蔚然并没有头疼的想要和灯塔国碰一碰。他琢磨着，还要在灯塔国这么久的时间，至少最近几年他肯定是不可能回国的。最好是能不惹事，就不要惹事。
他可不想成为一抔黄土，被小盒子带着回国。甚至可能成为一抔黄土之后都不能回国，别说什么灯塔国没有这么坏。谁知道呢？灯塔国丧心病狂起来，根本就是没有底线的。只要他们想，只要对他们有利，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大概对于庄蔚然最好的结局大概就是帮着他们研究课题，被逼着加入灯塔国的国籍吧。
庄蔚然觉得自己还没有达到慷慨赴死的那种境界，大概如果真的到达那一步，他也只能假装顺从的加入灯塔国的国籍，然后找机会回华国。
陶瀚海教授告诉过他，他有个师兄，就是因为在麻省理工学院做了一个和军工有关的课题。这还只是有关系的课题，并不是真正的课题。那位师兄想要回国的时候，出了车祸。因为那位师兄在材料学上，非常出色。
倘若回国，必然会为华国培养出不少的材料学人才，甚至有可能培养出最顶尖的材料学人才。
当时那位师兄根本没有说过要回国这样的话，按照他的计划，大概是去欧洲，然后乘坐航班反回华国。但没有想到，在前去欧洲参加学术会议的前一天，精准的被一个疯子撞了。并且当场死亡，那个疯子也死亡。究竟是因为疯子，还是因为灯塔国，这就有点让人耐人寻味了。
总而言之，庄蔚然并不认为自己有陶教授的师兄重要，但他绝对不会认为自己对灯塔国一点用处都没有。
反正，这种事情，就是小心驶得万年船。
万一灯塔国真的发疯怎么办？庄蔚然可不想自己出师未捷身先死，费夫曼看见庄蔚然一直在发呆，还以为庄蔚然生气了。
他敢肯定，庄蔚然一定是在担心什么事情。
“庄。”费夫曼试探的说道，“你生气了？”
“不。”庄蔚然急忙摇头，“我想你是误会了，费夫曼先生。”
深吸一口气，“我只是在想一些问题，和您给我看的东西没有关系。”
“那就好。”费夫曼还以为庄蔚然是在生他的气，只要不是生他的气就行，至于庄蔚然到底是生谁的气，费夫曼一点也不想要追究。
“费夫曼教授也是去参加国际数学家大会吧。”
“没错。”
“我以为费夫曼教授还要过几天才会去。”庄蔚然微微一笑，“我之前询问过德利涅先生，他要过几天才会前往偷国首尔。”
“庄，我也听说，你在普林斯顿高等研究院待得还挺不错的。”费夫曼挑动眉头，“如果那位要是再普林斯顿大学的话，我想你和他应该会有很多共同语言。”
“那位？”庄蔚然歪着头，看向费夫曼教授。
离开普林斯顿大学的人有很多，前往普林斯顿大学的人也多。庄蔚然还真不太懂费夫曼教授说的那位究竟是哪位。数学牛人实在是太多，光是他在普林斯顿就见到不少数学大牛。比如说德利涅、塞尔伯格、布尔甘等等，以及他在普林斯顿高等研究院还见到朗兰兹等数学大牛。
这么多的数学大牛，他确实不太知道费夫曼教授说的人是谁。
“可惜，他已经回德国去了，否则他和你的共同语言应该很多。”
“法尔廷斯先生吗？”庄蔚然笑着说道，“国际数学家大会，他应该也会去吧。”
“没错。”费夫曼微微颔首，“到时候，我介绍他给你认识一下，我想他也很迫不及待的想要认识你。”
“哦，你看，我都忘记了。之前法尔廷斯说过，他想要见你。”费夫曼拍了拍脑袋，“我都忘记这件事情了。”
庄蔚然笑着摇着头说道，“没有关系。”
“走吧，庄！”费夫曼拍了拍庄蔚然的肩膀，“接下来，我应该不会在来找你询问关于偏微分方程的问题。”
庄蔚然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其实就是现在这些偏微分方程和数据，就已经足够他推算出大部分的数据和计算公式，说实话，庄蔚然觉得有这些东西，就已经足够了。当然，庄蔚然不想深入的研究这些东西，他从未没有做过流体力学相关的任何研究。但凭借这些东西他就能够知道，这玩意肯定不是他应该知道的。
上了飞机，庄蔚然捧着书本默默的翻着，费夫曼教授并不和他坐在一起。费夫曼教授坐的是头等舱，庄蔚然买的经济舱的票。
飞机上还挺无聊的，庄蔚然一边听歌，一边看数论。等到下了飞机，他这才看见，有人举着巨大的英文招牌。庄蔚然是和费夫曼教授一同下的飞机。
巨大的招牌正在风中摇曳着，庄蔚然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发现是两个挺时髦的亚洲人。走过去，费夫曼教授率先说道，“是国际数学家大会接待组的？”
“是的。”两人操着不太流利的英文说道，“我们是国际数学家大会接待组的成员，您是费夫曼教授吗？”
两人大气都不敢喘，听这两人的口音，庄蔚然觉得他们不像是偷国人，更像是霓虹人。
“对，我是费夫曼。”费夫曼自我介绍之后，又对两人介绍道，“这位是普林斯顿大学的副教授，庄蔚然。”
“庄先生您好。”两人还以为跟着的是费夫曼教授的学生或者是秘书，没想到竟然是解开千禧年大奖难题的庄蔚然。
“你们好。”
“您好，费夫曼教授，庄先生，我叫森山慎太郎。”其中一位鞠躬对费夫曼和庄蔚然说道，“很高兴能够见到两位。”
庄蔚然看着森山慎太郎，说实话他有点不太理解。大概也是他第一次参加国际数学家大会的缘故，这是偷国主办的，按照道理来说，应该是偷国首尔大学的学生来接待他们。怎么来的是霓虹国的学生，看样子，他们应该是学生没有错。
“你们是？”庄蔚然询问道，“是霓虹国的学生？”
“嗨，我们都是京都大学的学生。”森山慎太郎回答。
“京都大学？”庄蔚然挑动眉头，“很多霓虹国的数学大家都在京都大学。”
他又小声的询问费夫曼教授，“教授，国际数学家大会难道不应该是主办国的事情吗？”
“事实上主办国出力最多，但也会联合临近的国家一起举办。”费夫曼教授笑着说道，“比如说霓虹和华国的学生都会被分派到国际数学家大会的接待组。因为整个国际数学联盟不是哪一个国家的组织，而是全球性的数学组织。”
“原来如此。”庄蔚然点点头表示自己理解费夫曼教授的话。
“当然，这里很多学生都向往自己被某位教授看上，或者他们就能够前往更好的大学也说不定。”
庄蔚然笑了笑没有说到，“总之，我是没有资格带学生的。”
“不，庄，你回到普林斯顿大学之后就会担任普林斯顿大学的教授以及博士生导师，按照道理来说，能够出现在国际数学家大会的学生都不弱。或许，你可以选择其中的某一位。”
“算了吧。”庄蔚然摇摇头，费夫曼教授继续说道，“庄，你可能不知道你现在究竟有多么的吃香，无数人都想要成为你的学生。”
“但我认为，能够前往国际数学家大会的学生，大概一大部分都是有教授带的。”庄蔚然沉吟着说道，“费夫曼教授，我们华国有一句老话叫做‘君子不夺人所爱’。”
“很有意思的谚语。”费夫曼轻笑，“那么我们先去休息吧。”
“两位，可以带我们回酒店吗？”
“好的。”两位来自霓虹的学生殷勤的想要将费夫曼和庄蔚然引上车，这个时候，一位学生跑过来。
“庄大佬！”学生说的是华语，庄蔚然笑着点头，这位学生看上去年龄比他大不少，应该在二十五六岁左右，被比他大不少的人叫做大佬，庄蔚然还是很有压力的。
“你好。”
“你好，庄大佬。”学生激动得手忙脚乱，“我，我是您的师兄。”
“啊？”庄蔚然傻傻的站在原地，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人。
“不对，我是您的师弟。”学生脸色涨红，刚才太过激动，原本想好的话，到了嘴边说出来就变了样。
“我是华国科技大学的研究生。”
“噢。”庄蔚然了然，那确实可以说是他的师弟，能够前来国际数学家大会，说明他在华科大还挺厉害的。否则，也不可能被教授带来偷国首尔。
“你也是接待组的成员？”
“不，不是。”他摇摇头，“我正在等人。”
“等人？”庄蔚然愣了一下，“华科大的教授吗？”
“是的。”他用力的点点头，激动的脸色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