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后,云柯受到了全家的热情招待,原因无他,全是花钱买来的。
一听说这是他用工资补助买的,也别管这些东西多少钱,家人们都泛起了眼泪花,觉得当初逼他去上学真是做对了,就是这咋还变瘦了?
“哪有?我这是结实了好吧,我现在能同时扛着六棵带土大苗狂奔。”云柯炫耀自己的手臂,果然肌肉硬邦邦的,确实强壮不少。
“不错不错,长大了。”云帆装模作样给了他一拳。
“有什么想要的?哥奖励你。”
刚要还手的云柯顿时眼睛都亮了。
云帆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现在拒绝还来得及吗?
……
“阿嚏——”冒雨回来的第二天正午,朱景意依旧缩在被窝里不肯动弹,浑身酸唧唧的,直到梭梭的声音响起,“意意你现在体温37.9°,应该去趟医院。”
她捏着红彤彤的鼻子,慢慢移到脑袋上,手无力瘫下来,“哦,还真发烧了。”
“好想念治疗仓。”她蒙起头,万分不想动,可在脑子越来越晕乎的时候,就知道已经没有退路了,摇摇晃晃地出门打车。
上车后就靠在椅背上,脸上烫的眼睛都睁不开,声音也就比蚊子声音大一点,“师傅,麻烦医院。”
“姑娘,这不是……”边永昌一时没注意都懵了。
“姑娘,姑娘……”他伸手扒拉后座的人,还没够到人,车门就已经被打开,一个面容冷峻的男人顷刻出现在他视线里。
他举手投足文雅又有些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质,在看到车内的情况时明显愣了下,司机顿时急出了汗。
“谢总,这姑娘坐错车了,我这就送她下去。”
谢安澜金丝眼镜后的眸子掩盖不住的讶然,深深凝视眼前这个明显因为生病而脸色潮红的陌生女人,空气中多了一丝静谧和莫名的情绪流动。
他摆手阻止了司机的动作,长腿一弯自然上了车,低沉的嗓音开口,“先去附属。”
开车后,边永昌脑子还没反应过来,脑子天人打架。
要知道这些年想要勾引他老板的漂亮女孩儿不知道有多少,什么手段他见得多了,可没有一个女人能安然坐在这辆车里的。
现在……是什么情况?
他透过后视镜小心往后瞥了一眼,就一眼看到那女孩儿的长相也不由惊艳了下。
她并不是那种大开大合的漂亮,而是十分舒展精致的美丽,皮肤白嫩的不像话,尤其是此刻脸红透了,黑发如瀑,唇红齿白,恍若勾人心魄的妖精。
也幸好是上了这辆车,不然以这样的长相真上了别人的车还不一定发生什么事呢。
难道谢总见色起意了?
边永昌想东想西,可偏偏人家谢总坐得笔直,一如既往低头看资料,哪儿有他想的那么邪恶。
也是,以谢总的样貌和家世什么样的美女找不到。
可能就是人品使然吧。
他老老实实开车,完全没注意到自家老板拿的那份资料老久没有翻动一页。
谢安澜双腿交叠,身边不时传来淡淡的香气,把整辆车的气氛弄得有些暧昧。
他微微侧过眼睛,朱景意像个蚕蛹一样咕动,嘴里时不时呜咽一声,“疼,治疗……”
“冷。”她本能循着暖气贴过去,抓到一个暖和的就不肯撒手,整个人变成八爪鱼贴过去,紧皱的眉头才稍稍松开点。
谢安澜双手僵硬,资料瞬间掉了下去,身体更是僵的不行,但愣是没有移动身子,任由那个陌生的漂亮姑娘环着他的腰蹭来蹭去。
他的手掌停在她额头上测试体温,好似有丝心疼,又像极了调戏。
边永昌不小心透过镜子看见了这幕,把本就不大的眼睛瞪到了最大的程度。
完了,谢总竟然真的见色起意了,他该下车吗???
他想入非非着,忽然和谢安澜冷淡的眸子对了个正着,心里咯噔一下,马上老老实实开车,彻底不敢看后面。
汽车一路稳速行驶,直到停车,谢安澜快步下车抱人离去,边永昌这才缓过神来,不敢置信道,“谢总竟然也有见色起意的一天。”
他都不敢想象这个消息要是传出去多少人会疯。
朱景意意识模模糊糊的,就感觉自己好像踏在棉花上,好不容易着了地,就觉得手刺痛了一下,想缩手又被紧紧箍着,怎么也逃不开,她想睁开眼睛,可怎么也睁不开,只隐约看到一丝亮光,就彻底没力气了。
而等她醒来后,周围就她一个人,手上吊瓶还剩一个底,护士正在换着药。
“朱小姐,你醒了。”西装笔挺的成熟男人从外边快步走过来,看起来对她很熟悉,关键是她竟然也觉得有些眼熟。
“范先生?”朱景意试探着说。
范杰笑了,“三年不见,没想到你还记得我。”
朱景意也笑着,“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怎么会忘?”
说起这个,范杰就觉得谢总跟她的缘分还真是不浅。
三年前把被捅了一刀的她送进医院,结果三年后又遇到了,接到谢总消息过来的他差点怀疑自己的眼睛。
谁能想到就这么凑巧。
难道这就是注定的缘分?
范杰面上始终挂着笑容,“这瓶打完就可以回家了,这两天记得先吃点清淡的。”
“谢谢。”朱景意扬起一个惨白的微笑,“你给我留个联系方式吧,等我好了请你吃饭。”
“好啊。”范杰随手给了她一个手机号码,她顺手记下来,直到到家的时候,她都感叹今天运气之好。
没多久,电话铃声响起。
“云柯?我没事,就是感冒了。”朱景意趴在沙发上不想动弹,“已经没事了,我到家了,是有点饿。”
“不用了,我已经点了粥,一会儿睡一觉就好了。”她声音闷闷的,听着怎么也让人放心不下。
云柯连忙告诉她那个好消息。
果不其然,朱景意立马精神了起来,“仔细说说。”
越听越兴奋,“要是搞定了,给你发大红包。”
“梭梭,我们来项目了。”有项目了,还有什么设备买不到,朱景意豪情万丈。
“恭喜意意。”梭梭语气欢快,显然对买设备也很期待。
……
蔚瀚大厦,科创会议室会议结束后,谢安澜率先出来,后面跟着各个部门的主管,眼见他下电梯,范杰快步跟上。
“谢总,我已经把朱小姐送回家了。”
谢安澜脚步一顿,额头不自觉皱起,手指从1楼移到了25楼的位置。
“嗯。”他冷淡回应了一声,“她说了什么。”
“朱小姐说改天请您吃饭,我把您的号码留给她了。”
出电梯时,谢安澜推推眼眶边,继续“嗯”了一声,进了办公室。
范杰汇报完也赶着去处理工作。
……
晚上酒局结束,冷风刮着人生疼,发丝吹得东倒西歪,云帆还不忘再三嘱托。
“安澜,那天就拜托你牵个线了。”
谢安澜凝眸看他,“这已经是你第三次提醒了,怎么?有情况?”
“狗屁情况,还不是因为那个臭小子,他那个导师人挺好,把他带的不错,听说实力也可以,正好你有相关的项目,说不定人家还能帮忙解决什么难题呢。”
谢安澜点头,“嗯,有道理。”
说罢,他径直走向车子,司机连忙给他开门,眼瞅着人已经上了车。
云帆扯着嗓子喊,“我就当你答应了啊。”
车上,谢安澜仰靠椅背,眼镜摘掉放到一边,眼睛紧紧闭着,两指不停揉捏眼睛内侧。
“谢总,现在回家吗?”
“嗯。”
“好的。”
谢安澜缓了缓重新戴上眼睛,掏出手机看通话记录,寥寥无几的页面上都是熟悉的数字,一个陌生的号码也看不见。
他就那么静静看着,不知何时才默默关上了手机。
车内一片黑暗更映衬着车外的灯火璀璨,他安静望着窗外,忽的河边人行道上一个熟悉的身影慢慢走进视线。
朱景意踩在寒风中,吃饱饭的餍足和打不到车的凄惨跃然脸上。
“这个店也太远了。”打不了飞的,路边还一辆空的出租车也看不见。
“难道真的要走回去?”她默默思考了下到底是继续等车还是走回去后,果断选择继续等。
“今天生病去医院的美女,你怎么半夜出来了?”
一辆很显眼的迈巴赫停在她面前,前面的司机大叔瞧着对她很是熟稔。
“你是……”
“今天我拉你去医院的,忘记了?”
“谢谢你。”朱景意连忙道谢。
“你要去哪儿?我带你一程。”
“红枫嘉园。”
“上车吧。”
“啊……谢谢。”朱景意喜出望外,然而半条腿上车后才看到旁边车座上竟然有人。
而且过分有压迫感了些。
她试探着上车,他始终没有回头看她,朱景意利落入座。
“谢谢你们带我。”不管未来还是现在,笑容都是必杀技。
她奉上一个大大的微笑,刹那间繁花摇曳,让人移不开眼睛,边永昌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范杰先生今天没在呀?”朱景意试着打开话茬。
“范特助已经下班了。”边永昌回应道,反问,“你怎么大晚上出门了?不是还生病的吗?”
“我饿了。”她点的粥一点都不好喝,又饿的要命,病了的人格外嘴馋,就想吃这家。
“偏偏他们晚上这个点不做外卖,我就只能自己来了。”
他们一来一回,很快也就知道了前因后果。
而自始至终,她都没有多看旁边男人一眼,十分有自知之明。
下了车立刻道谢走人,完全不知道有人摇下车窗,看着她背影看了好久,眉头蹙得越来越紧。